第102章 再次进宫（1/1）

苏素并没有再看苏黎氏，只是绕了一圈，看向了苏玉。只看得苏玉心中一阵发毛。他不想否认，刚才苏黎氏这么说的时候，他心中是有些动摇的，他自己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他真的宁愿是疏影害死了他的母亲，否则，他就这么的叫了这个女人这么多年的母亲，让他情何以堪啊。可是，苏素看过来时，他才觉得自己真的是错了。

他真的情愿，就这么的放下情面喊苏黎氏一辈子母亲，哪怕是认贼为母，他也是不介意。可是苏素的眼神，却是像要将他看透了，看的他很是无地自容，有些难堪。只是，现在苏素唱的是哪出，他也是弄不清楚了，如果苏素告诉了苏黎氏，她与疏影的关系，还不知道苏黎氏会如何想呢。凭苏黎氏的个性，她恐怕便在无所畏惧，只会再次试图将苏素给踩在脚底吧。

苏素收回目光，却也并没有将目光投向苏黎氏。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手，双手交握间，掌心的温暖，才让她觉得现在的事情都是真实的，而那用力时的微痛，让她的心才不是那么的痛了。

“那我便告诉你，在场的，最有资格打你的便是我。疏影也是我鬼医门的人，哪里轮到他人来诋毁。即便是她杀了多少无辜性命，也只有我鬼医门才能处理了她。只是，谁若是诋毁了我鬼医门的人，我鬼医门定然也是不会放过的。”

苏黎氏被苏素最后的一个眼神惊得都有点坐不住了，若是苏素不说，他都要忘记了，疏影也是同那个女人一样来自鬼医门的。而现在鬼医门竟然是又出现了，她却是不得求与人家。而且，她并不是没有见识过于素用毒用药的厉害。她也是怕苏素一个挥手间，她便是再没有什么盼头了。

苏素也不想再拖延，她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懒得再在这里浪费时间。扣起苏黎氏的手腕，苏素已经是触到了苏黎氏的脉搏。苏黎氏本能的反抗了一下，却也是不敢动了。苏黎氏的另一只手还是不敢离开嘴角，她能感觉到，那里仍在流着血，现在苏素在这里，她也是不敢将手放下来。

之所以选择今天来给苏黎氏切脉，也是因为苏素知道自己很快就真的要离开这里了，她无论如何都是要回鬼医谷一趟的，她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偏偏苏素却是知道，于素还好好的活在身上，只是身中剧毒，她如何能坐视不理呢。就是一个陌生人，苏素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救。更何况，从哪方面讲，她与自己都是有莫大的渊源。她不仅与疏影有关系，更是苏素的生母，从哪个角度出发，她都不能袖手旁观。

只是，在离开之前苏素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若是这件事不解决了，苏素真的不知道，她回来时，又要去哪里找苏黎氏了。就算她仍旧是在苏府，可是苏素却不见得就能进入苏府，又不被任何人发现。据她所知，当年苏袁征战四野时，曾有几个功夫高深莫测的高人被他收复，如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那几个人应该还在暗处护卫着苏府才是。苏素可是没有把握能瞒得过他们的眼睛和耳朵。

苏黎氏的脉象已经平和，体内的毒素早就被朱晴冰蟾给吸食干净了。她之所以还是没有太大的气力，只是因为苏素在她平日里喝的药里加了一些其他东西，这几天那药效应该发挥效用了，看来一切都是万事俱备了，只等她掌握时机了。

拒绝了苏玉的相送，苏素便离开了。苏黎氏想了一会儿，还是打消了叫住苏素的打算，她不敢保证，现在的苏素是不是还有刚才的那份心情，让她的女儿醒过来。苏玉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里的气氛，着实很是尴尬，可是他还真的没有待一会儿，便是要离开了，这样还不知道苏黎氏会怎么想呢。尽管她不是很在她的想法，可是他总是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到问心无愧才对得起自己。

“母亲，我想苏良妹妹应该一会儿就能醒过来，我将她抱回房间休息吧，您也休息一会儿。”

苏黎氏点了点头，只以为苏玉将苏良送回房间便是会进来。她还是觉得浑身无力，而现在这个时辰，丫鬟们也都没在，想来应该是在药室煎药吧，她嘴上的伤口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呢。现在也只能掏出帕子将手上的血迹给擦了擦，才将帕子扔在了地上，方才躺下了。她已经是没有再多的力气去折腾了。

苏素经过水榭时，于自远竟然还在那里，苏素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等自己。不过，若是不是的话，她真的想不到，他在那里会是为了什么。想了想，苏素还是走进了水榭，坐在了于自远的对面。

于自远并没有看向苏素，只是看着一个方向，似乎在发着呆。苏素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啊。也就没有再看，只是趴在桌子上，等着于自远回神。反正，她的事情都是解决了大半了，只等着于自远给她一些建议，苏素便等着离开这里，返回十万大山了。说起来，她也是许久没有见过柳妈妈和诺儿了，这次回去她定然要带一些稀罕的东西给她们解闷，不然她们肯定会烂在里面的，特别是诺儿，那个丫头就没有一刻消停过，不知道她在那里将所有好玩的，好看的都玩腻，看腻后，会不会闷得发慌。

回过神来时，于自远便看到苏素眼底的笑意，在她眼前晃了晃手，也就确定了她是在发呆，只是苏素这个样子还真是少见，于自远便也就没有打扰她，每个人都是需要有一个自己的世界和空间，在累了倦了的时候，可以放松一会儿，苏素也是。作为一个男人，他只觉得苏素真的很累，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能帮她做什么。

苏素看到于自远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摸了摸脸，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物啊。那于自远这么盯着自己又是干什么？

于自远见到苏素如此可爱的表情也是笑了，他总觉得有些人想，相处的越久，就越是觉得可爱，苏素便是这样。一开始见到她时，她坚强的时，她坚强的让他心疼。一路走到现在，他已经看到了她的无数面，包括，她的脆弱，她的孤独。这样的女子，她真的与苏疏太像了。有时候他真的怀疑，他就是当初他在南诏醉卧阁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可是事实却总在告诉他，她不是。

“于自远，你笑什么！”

没有在意苏素才嗔怒，于自远正了神色。他也一直想不明白，于姑姑到底是中了什么毒，是不是同苏素体内的相同。如果是一样的话，那她们两个的表现也应该一样啊，可是按照苏素所讲的，于姑姑的身体机能已经不太健全，而苏素则是每个月初，都是骨骼脏器疼痛欲裂。不管是不是同样的毒，又或者毒到了苏素体内时已经有所改变。他们现在都是无法确定，唯一能做的，要做的，便是他亲自去宫里给于姑姑把脉，确定她与苏素的毒是否一样，或者是否有什么联系。

“我觉得，我有必要进宫一趟，再为于姑姑把一次脉。”

苏素点点头，她知道这并不是于自远不相信自己的医术，就是她自己也知道，她的医术只是一个半吊子，并不健全。更何况，医者不自医，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身中何毒，又如何知道于素与自己是不是中了同样的毒呢。

只是，现在另苏素头痛的是，南宫钊的意思是让她即日出发，今日本来她就应该出发了，奈何手边的事情并没有解决，现在若是她提出要再给于素把脉的话，还真的不知道南宫钊是不是会同意。只是细细想来，南宫钊定然也是希望于素能好起来的，若是有可能的话，或许今日再进宫，应该也是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如此，那我们即刻便进宫吧，再耽误下去，恐怕南宫钊都是不乐意了。”

于自远自然明白，也连忙换了行装，随苏素进宫去了。幸好昨日南宫钊为了方便苏素进出皇宫，还派了一道令牌给她，只是苏素却没有想到，这令牌每次却只能进入一个人，所以谁进便成了一个大问题。

苏素本想把令牌让给于自远的，可是又想到，若是就这么突兀的让于自远进宫面圣，恐怕南宫钊心中也是会有所不满的，所以于自远也是决定先让苏素进宫看看情况，以免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才好。

进了二门，曹公公便已经是是等在那里了，想来应该是宫门处已经有人进去通报了。苏素也不矫情，上了曹公公给自己准备的软轿便是上路了。

“公公，昨日苏素给您添麻烦了，再次谢谢公公了。”

曹福只是笑着接了苏素的礼，他也是知道，江湖中人最讲义气，若是他不受了苏素的礼，恐怕苏素心中也是会不舒服。只是昨日，他倒也是没有帮什么忙，很多事，都是靠她自己的造化。只是黎贤妃那边，恐怕已经认定了是他的缘故了，那么在苏素这边他就承个好也是无可厚非了。

“苏小姐太客气了，我们虽然在宫中当差，可是也是明是非的，不过昨日也是苏小姐运气好，其中倒是没有杂家多少事。”

苏素点点头，便也放下了轿帘，她根本就没有从曹福的脸上看到一丝情绪，那她便是也不能判断，南宫钊对此作何想法了，她今日进宫是不是时候了。不过，想来那南宫钊应该会为了于素，接受于自远的再次问诊吧。

南宫钊一如那日苏素所见一般，仍旧在批着奏章，只是这次却是在苏素进来时，便抬起了头，迎了下来。只是苏素这次却是跪下了，并不是她屈服于南宫钊的淫威，只是当日她答应的事情，却是没有做到，就算是她只告诉了于自远，那也是她没有遵守承诺。

站在不远处，南宫钊也是停下了脚步，他不知道苏素今日为何会这样，他们这些江湖之人都是自命清高，不想强权低头的，他便也是没有勉强过他们。

“苏神医今日这是为何？”

苏素抬起头看向南宫钊，她知道，欺君之罪是要处以斩首极刑的，虽然她现在已经不能算是北渊的人，但是苏素却也是一个守信重义之人，此间，若不是涉及到于素和鬼医门，恐怕苏素也是不会同于自远讲起的。她不想承认，她的心里还是很在乎的，她不愿意让于素就这么死了，一想到此，她的心中总是有些泛酸。

“陛下，您虽宽宏大量，并没有用北渊的礼法约束与我，只是，我却没有办法厚着脸皮仍旧接受陛下的礼遇。”

南宫钊的心中还是有些得意的，他只以为是自己的以礼相待，让苏素心中有所感悟。想要上前将苏素扶起，却是被她给拒绝了。

“只是，这次我是来向陛下谢罪的，我没能保守住我们之间的秘密。”

收回手，南宫钊的眼神已经变冷了，于素是一个他唯恐别人知道的存在，就是那些宫女和医官们，在于素死后也是别想活着离开的。他本来也想过，若是于素死了，便将苏素也给杀了的，但是后来他还是改变主意了，因为他知道江湖中人，最为守信，却不想，还不到一天，苏素便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别人，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他却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他决不允许此事再有泄露出去的机会。

“那人是谁？”

苏素已经明显的感觉到南宫钊身上喷涌而出的杀意，苏素知道，这就是天子之危，这是她没有办法阻止的，她只期盼她这招以进为退能够为自己取得最后的机会。

“陛下，当日我并没有告诉陛下，我师父也是来到了京中，对于于前辈所中之毒，苏素医术尚浅，虽然能诊出个大概，却并不能确诊，所以才与我师傅探讨了病情。陛下也知道，于前辈身上的毒，乃是鬼医门女子将来都要面对的，所以，师傅一听，便知道，那人是我鬼医门人，苏素为了保住于前辈救治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才将实情告诉了我师傅。还请陛下责罚，苏素无怨。”

南宫钊还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当下也是在思索着什么。南宫钊知道，即便苏素的师傅没有来北渊皇城，可是就是苏素回到鬼医门，她的师傅也是会知道的，只是早晚而已。这并不能怪苏素，当时他也是有私心，若是那些高人能够插得上手，于素可能便能活的更久一些。当下便也松了口气。

“你起来吧，朕不怪你。按理说，于素也是你们鬼医门的人，想来你的师傅应该也不是外人，只是不知道你师父现在人在何处？”

苏素也是没有客气，一听到南宫钊让她起身，便是飞快的站了起来。此时，她便是知道，她的以退为进已经大获全胜，她知道，无论南宫钊是真心爱于素，还是只是觊觎她的美色，他都是不会舍得于素就这么死去的，事实说明，正是如此，她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安全，现在也是没有那么的胆战心惊了。

“我师父他还在宫门口等着呢。”

南宫钊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话，便让苏素做到了一旁。苏素也没有多问，她知道，这里面定然是有人负责往外面送话的，只是怎么送就轮不到她关心了，想来于自远应该一会儿就能与她汇合了。

曹福将于自远给领进来便退下了，苏素起身站在了于自远的身后，南宫钊明显的比见到苏素时更热情，已经快步迎下，想于自远施了个礼。

“这位应该就是苏素口中的那位师傅吧，敢问高姓大名。”

于自远只是扫了南宫钊一眼，也抱拳回了个礼，对这样一个男人于自远当真是没有什么好感，明明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却非要表现的这么亲近，让人觉得很是不协调。

“在下于自远。”

南宫钊听到于这个姓时，便有点觉得不安，这个姓应当是鬼医门的族姓，那于自远就应该与于素很是亲近了。尴尬的谈了两句，南宫钊便没有再提给于素看病之事。

苏素与于自远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有些了然。只是，已经来到了这里，他们就是不会轻易回去的，而南宫钊越是表现的如此，倒是让他们越是觉得事情有蹊跷。

“陛下，还请让我们先行诊脉，再做细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