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反对无效（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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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洁是绝对的务实派，现在却恨不得自己立刻就无师自通了遁地术，一走了之。
凌洁感觉过去半小时的记忆被抽掉，瞬间从混乱的人堆穿越到安静奢华的办公室里……
没错，凌洁在民警忙着驱赶游行队伍时就被被梁昱抓上专车，还没回过神，人已在梁氏集团办公楼大楼的顶层了。她现在正窝在沙发里玩手指……不，想对策。
梁昱把人抓来就不理了，全部精力放在了电脑屏幕上。他似乎在拟什么文件，敲敲打打，偶尔凝眉停下思考，就是不看凌洁。
可恶！
这人闷骚得厉害。按理说，遇到出尔反尔还逃之夭夭的事，抓到祸首不说当场指责泄愤，可不能连个怨念的眼神都没有啊……
瞧他的反应，就跟出去吃个饭遇到熟人一起回家似的，这是几个意思！
凌洁觉得被严重侮辱了，当即要抓住机会反咬一口，刚要说话又觉不对。既然对方都息事宁人，她何必闹大呢，扯开说正义可是站在对方那边的……
嗯，那就让往事随风去好了！
凌洁想着，整理好情绪跟梁昱搭话了。
“昨晚宴会还顺利吧？”
呵，男人瞥了她一眼，有戏！
“说真的，皇后区真是大啊！你不知道，当时我瞧着一熟人经过店门口，可不就追出去想找个招呼嘛！追了半天竟然发现不是，只好往回走啦，谁知道一走就再也没走回来……”
男人停下，斜靠在椅背上看她。
凌洁忙继续说：“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高兴得跳起来了！”
男人拿了一份文件走过来，坐到凌洁对面。
“就是这一跳惹的祸啊……”凌洁又喜又悲，情绪酝酿得十分到位，“我跌到旁边的喷泉池里去了啊，手机沉到水底……”那个伤心啊，可怜啊……
凌洁抹掉并不存在的眼泪，偷偷看对面的男人，心底默默数秒。
六、七、八、九、十……
嘿，这人还真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接一下话会死啊会死啊……
凌洁索性也闭嘴，跟对面的人干瞪眼。
好久，梁昱的冰山脸动了动，用眼神示意凌洁看桌上的东西。
凌洁撇头，她偏不如他意。
“签个字。”这是再见后梁昱对凌洁说的第一句话，不带一丝情绪。
凌洁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桌上的文件，封面大大的“合约”两字成功吸引了她。
“什么合约？”凌洁藏不住疑惑，一副不情愿地翻开了那份文件。
然后，她彻底震惊了！
“免费做你的生活助理？”凌洁才翻了一页就跳起来了，不可置信地质问那个男人，“凭什么啊！”
梁昱定定坐着，沉声道：“汽车修理费、三套西服以及耽误我签约的损失费……”
“停停！”凌洁大喊，心想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之前的沉默就是为这一刻的爆发吧，想坑她没那么容易，“你想以这些赔偿换我做你什么生活助理是吧？我，不，答，应！”
没等梁昱再说，她抢道：“这赔偿金额合不合理另说，就是有这么多，我也不会跟你签跟卖身契似的合约！”
哼，以为一个巨额数字就能吓到她让她乖乖签那份一看就全无人身自由的合约，也太小看她凌洁了！怎么说她也是只身在社会闯荡了二十几年的，单现在自主创业就说明她绝对不是软柿子。
“你怎么还？”梁昱饶有兴趣地看眼前这只斗志满满的小家伙，好心提醒她，“下个月幸福花园就要拆了。”
“哼，你说拆就拆啊！”凌洁脱口而出，却是底气不足，看着男人突然露出的笑意，那绝对是对她的嘲讽，不可忍……可又能怎样……
“你们这些人钱多到没地方花的人少惦记一块地方会死啊……”凌洁颓废地倒回沙发里，眼眶顿时红了，“奸商！”
梁昱还是第一次见在他面前表现得喜怒无常的人。过去哪个女人在他面前不是笑靥如花，撒娇的时候还要注意自己的妆容。至于哭花脸什么的，梁昱今天有幸见识了。
这女人情绪说来就来，开始还是红红眼眶，接着泪水就跟断线的珠子一滴滴往下落，有些流进了嘴里她不得用手背抹掉，未施粉黛的小脸被泪水蹭得光亮，偏偏她还不时吸吸鼻子，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梁昱看得恍惚，盯着她修长的手指陷入了回忆。
那时的梁昱才十岁，蹲在废弃的地窖里瑟瑟发抖。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就站在了他面前。女孩全身都是泥巴，脸上也没能幸免，但那双水灵的大眼让他刻进了心底。
女孩问他：你是哪家的小孩，也被赶出家了吗？
小梁昱全身发抖，望着女孩一句话也说不出。
女孩笑他：他们又不是老虎，吃不掉你的。
小梁昱想说他遇到的人比老虎还可怕，可他说不出。
女孩以为小梁昱不会说话，陪他坐着发呆。
坐着坐着她问：你有东西吃吗？
“你这有东西吃吗？”凌洁哭累了，折腾大半天没吃东西早就饿了，只现在安静下来感觉特别明显，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大咧咧跟人要东西吃。
可那男人仿佛灵魂出窍，一动不动，连眼睫毛都没眨一下。
“喂喂，回魂啦！”凌洁凑过来在他眼前不停挥手，好不容易才见那男人恢复意识，忙又问了一遍，“我饿啦，有没什么东西先让我填填肚子啊？”
梁昱却仿佛透过挂着泪珠的脸看到了一张沾着污泥的小脸，一个清脆的声音回响在脑海：我饿了，把你身上的零食给我吃。
“没有。”梁昱下意识答道。
凌洁撇了撇嘴，一副我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的样子，“我现在要吃饭，什么事等我吃饱了再说。”
反正争又争不到，闹又不搭理，哭更是被无视。凌洁索性随心所欲了，奇怪的是，自己下意识里总觉得眼前的人不会拿她怎样……
梁昱总算彻底回神了，他借着拿合同掩饰自己的尴尬，转瞬就恢复冷漠的神情，“签字就去。”
凌洁抱怨道：“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就叫我给你签什么合同……”
“梁昱。”梁昱自报家门噎了凌洁一下。
“合同里写的东西我都没看仔细，就是刚看的我也是条条反对的……”
“反对无效。”梁昱让凌洁彻底闭了嘴。
凌洁大口喘气，想破口大骂但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吐出来的只有一个“你”字……
最后大哭：“大爷，其实我们真的不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