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这几天就好(1/1)

他的道歉让霜霜感到难为情,他们非亲非故,他何必如此说呢?

她扯着嘴角干笑,“我的事本就与你无关,你不必说对不起。”她想了想,又问他:“你为何要带我来这里?”

当时黑衣人全都没命了,留在那里也没有危险,而且她的伤也不算严重,她想不明白夜为什么还要带她走。

宁静的屋内,只有彼此浅浅的呼吸声,夜抬眸看她,烛光中,她惊艳的五官比起往日多了丝温婉柔和的美,就像娇俏的邻家小女儿。墨色的瞳仁中倒映着她美丽的脸庞,鼻息间是她身上淡淡的芳香,一种悸动从心底油然而生。

他,想要吻她。

“喂,你怎么不说话?”他沉默不言,只是盯着她看,霜霜挑着一侧眉梢,目光狐疑地打量他。

她的询问让他骤然回神,深邃的墨色瞳眸中掠过一丝狼狈。

“那里不适合你。”他在极短时间内调整好心态,幽幽地吐出这么句话来,“所以,我要带你远离皇城。”

咦?这话怎么听着像是要带她私奔?

霜霜眼皮重重跳了一下,只是这次是左眼皮。

“你怎么知道那里不适合我?”她挑着眉问,眸光有些沉,夹杂一丝冷意。

其实她对眼前这个男人是一无所知,就连他的样貌都不曾见过。虽然他每次出现都是在她有难时,可这也同样让霜霜心生警惕。她摸不透他,想不出他为何会向她伸出援手。

前一秒,他可能是你的恩人,可下一秒的事情,谁都不能预测,如果哪天他会杀了她,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夜蹙眉,他不答反问:“难道你想留在京城,然后嫁给萧亦宣,跟他生活一辈子?”

“……”

霜霜拧着眉,双眼眨也不眨地注视着他,双方无声地对望,却都猜不透彼此心中的真实情绪。良久,霜霜别开眼,轻笑,“当然不想。”

当然不想。

她说的如此干脆,连半点犹豫都没有,隐藏在黑色面具的脸让人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只是他的手指弯曲的有些僵硬。

“我要自由,若是以后当了宣王妃,可能一辈子都要被束缚住了。”她目光幽幽的说着。

夜目光深沉,他沉思片刻,问:“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答应嫁给他?”

霜霜莞尔,眸中光彩艳艳,“因为他是个不错的男人,因为我需要宣王妃的身份,因为我想离开白府,就这么简单。”

她不在意夜会听到实话会如何看待她,她不喜欢撒谎。

夜的剑眉蹙起又松开,然后又蹙着,又松开,反反复复好几次,不过他有面具的遮掩,霜霜没有发现他的古怪。

第一个和第三个原因他能理解,可是……

“你为什么需要宣王妃的头衔?”

“还不是为了让萧寒霖死心。”霜霜如实回答,她撇撇嘴,“反正萧亦宣娶我也是为了冲喜,既然大家各有所需,那就干脆成亲好咯。”

她自顾说着,而夜的眉毛却紧紧地纠结在一起,似乎压抑着怒气,“他娶你是为了冲喜?谁跟你说的?”

霜霜挑眉,斜眼看他,唇角弯弯,几分玩味,“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

他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霜霜挑挑眉,“这都是白云汐那贱人安排的,她怕我抢走她的萧廷灏,就让淑妃怂恿皇帝给宣王冲喜,那天我亲耳听到她说的。”

夜,“那你对萧亦宣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有啊。”两个字脱口而出,她又补充道:“他为人不错,当个朋友还挺合适的。”

认识这么长时间,萧亦宣对她的好,毋庸置疑,他温柔体贴,每件事都能触碰到她最柔软的心弦。

可无论怎样,她都不相信那是出于爱情。

夜豁地起身,隐隐有怒气围绕在他周围,“既然你想要自由,又不是真心愿意嫁人,那就不要再回去了,等你伤好以后,我就送你去更远的地方,没有人会束缚你。”

霜霜没搞明白他这是怎么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鄙视地撇撇嘴,见他都走到门口,才喊了声,“喂,我肚子饿了,要吃饭!”

“等会儿给你送过来。”

霜霜抿唇一笑,摇摇头,舒服地倚在床头,她掀开被子,看了看受伤的那条腿,秀眉轻蹙。

到底会是什么人想要杀她?白云汐?她应该还没那个胆子请杀手吧?

脑海中列不出一个嫌疑人,反而又想起夜刚才说要带她走的话。

她在皇寺遇刺,失踪,也不知京城现在是何情形。知道这消息,萧亦宣又会是什么心情呢?会担心吗?

距离他们的婚期不到十天了,准新娘失去踪迹,这场婚礼又该如何收场?

脑子里堆积了无数个问号,霜霜心里也跟着烦躁起来。

若是离开就能得到自由,可她为何高兴不起来呢?

夜出了房门,院落中,一抹高大的身影立于月光下,见他出来,弯了弯唇角,问:“真的打算这么做?”

“……嗯。”他咬牙回道。

“不后悔?”

这次,他开不了口。

那人失笑,夜色中,他的眼眸锃亮而锐利,“如果你哪天反悔了,告诉我一声就成,其余的,别去多想。”

“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他走过去,在他肩上拍了拍,然后便运起轻功,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

独自在院中站了一会儿,夜回身,看着霜霜所在的屋子,眸中飞快闪过一抹黯淡。

只要这几天就好。

☆☆☆

一大早,霜霜就被不远处嘹亮的公鸡打鸣声给吵醒了,冬天天亮得很晚,霜霜瞧眼外边,还是灰蒙蒙的,屋内的光线也比较暗。她的腿不方便移动,夜还未过来,她只得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想事情。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天空中晨曦微露,屋内的景象也逐渐清晰起来。门被人轻轻推开,夜走了进来,见霜霜背倚在床头,朝她打招呼,“这么早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