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真假元凶（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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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琉璃将记录好的资料递给朗清疏。
朗清疏取出了和沈岑一起做的梳理图，对比以后不得不承认，贝琉璃比他们更能发现疏漏之处。
沈岑看了自己的梳理图，又看了贝琉璃的，说道：“我们去州衙查找过，沧邑城共有各类残疾两百多人，缺臂残疾十二人，缺臂残疾加跛行的一个都没有。”
朗清疏说道：“最适合做暗哨的人，应该是让人过目即忘，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没有任何特点，这样不容易引人注意。相反的，孟婆所说的那名男子，特征太过明显，一查就能知道。而且沧邑城中，没有这样的人，我想这也许是鬼药师摆的一道迷局。”
沈岑突然一伸手说：“大家稍等，我想到一件事情，假定鬼药师与璃公子的医术同源，那么，璃公子，我们将当年的漏网之鱼受伤状况回忆起来，你应当能判断鬼药师能否将他救活吧？”
贝琉璃另取了一张宣纸，拿着铅笔，说道：“你们说吧。”
往事历历在目，不用思考，朗清疏说道：“左胸、右肩、腹部、右股、后腰和左小腿各中一箭。其余五人，三人一箭穿颅，两人一箭穿喉。这第六人的身手确实矫健敏捷，中箭以后仍能行动，只是速度渐缓，直到后腰中箭，才滚入深渊，我们追到崖边，亲眼看到他连续撞击了三次山石。”
贝琉璃随手画了一张人体图，用笔标圈出中箭部位：“你们缉凶八个月，消瘦了许多，衣物宽大。真凶的日子肯定更加不好过，他们一定也瘦了。所以，他们可以在衣服里垫钢片、沙垫和带壳籽棉，以最大程度地减轻箭伤。这第六人，也许用了什么特殊垫料，所以中箭后仍能活动。”
沈岑说道：“确实如此，五人都用了不同的垫料。璃公子，你能判断出来吗？”
贝琉璃又问：“一箭穿喉，箭尖可曾穿透颈骨？一箭穿颅，可透穿透后脑？”朗清疏回答：“我们使用了连排强弩，威力极大，悉数穿透。”贝琉璃想到了《discovery最强兵器》那一集，说道：“据我所知，抵御强弩最好的材料是百练钢片。这些钢片得之不易而且价格昂贵，并非等闲之人能置办得起。强弩箭尖与钢片撞击的瞬间击穿的同时，还会因为撞击产生热量，导致钢片局面爆裂，会有许多碎钢片造成二次伤害。”即使在现代医院之中，对这些碎片也是束手无策的。
“璃公子，你的意思是……”沈岑问出了其他人共同的问题，全都听得云里雾里。
贝琉璃又画了一张伤口剖面图，先是箭伤，再是小碎片的弥漫损伤，最后是坠落撞伤，画完以后说道：“我们退三步。首先，假设这第六人身体与众不同，他的心脏在右边，左胸箭伤未到要害；第二，假设他有百练钢保护；第三，假设鬼药师在附近严阵以待。即便如此，经过这三重伤以后，此人也必死无疑。”
“鬼药师也救不回来？”朗清疏需要确切的答案。
贝琉璃的回答很肯定：“别说是鬼药师一人，即使李伯、青枫和我集第一医馆之力，也救不回这个人。”
朗清疏和沈岑互望一眼，放下心来，这样就排除了原凶卷土重来的可能。
贝琉璃又问道：“当时五人身上的保护是什么样的？”
沈岑回忆道：“起初，普通刀剑伤心不了他们，数次围捕悉数逃脱，以致于鬼神之说日盛。最后围捕时，我们和军营调来的神射手一起，主射头部，布了捕网。他们五人的保护都是由外向内，依次是普通钢片、薄油藤和棉花。我们亲眼见到这些物品，才明白刀剑无伤的原因。”
贝琉璃浅浅一笑，说道：“这样的保护，只有鬼药师能做得出来。意味着他当时就在附近。我再作更大胆地假设，也许鬼药师才是真正的元凶，这些人不过是他的棋子。我只是一说，仅供参考。”三层结构类似防弹衣的隔层原理，除了穿越人士，不作其他人想。
朗清疏和沈岑两人互看一眼，有了贝琉璃笃定而淡然的梳理，有了佟允文提供的线索，让他们的视线豁然开朗，与他们在金宅冥思苦想相比，简直是事半功倍。
贝琉璃脸上的笑容缓缓绽放：“异人师傅常说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鬼药师大约也精于此道，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神一样的对手。所以，他让我们相互猜疑、互相牵制、失去彼此的信任与支持，对他而言，我们就不堪一击了。”
朗清疏的脸上出现了到沧邑以来最真诚的笑意，说道：“也许，他尽力打击的，也就是他最惧怕的来源。比如我，比如佟掌柜，比如璃公子……比如团结一致的我们。”
佟允文黯然的双眼突然有了神采，说道：“也许在我的别院之中，真有令他无法进入的植物。璃公子聪慧而大度，胸襟开阔，他有一种能力，可以让大家安静而沉着。”
贝琉璃颇无奈地瞥了一眼佟允文，哭笑不得地开口：“佟掌柜，不带你这样的。前两天一直要赶我走，今天拦着不让走，现在把我夸成这样。你这转变太大，我真心受不住。”
佟允文苍白的脸庞上浮出一抹可疑的绯红，急心转移话题：“璃公子，你真的只有十四岁吗？为何你能在如此混乱的状态之下，梳理出这么多线索？”
噗，贝琉璃真心觉得这位男神有男神经病的潜质，回答道：“佟掌柜，您又有多少岁？能摆脱梦魇般的过去，在沧邑开创出自己的营生，还能设计独具匠心的别院，栽培这么多奇花异草？”佟允文还没说话，箫拾插上了一句：“你们这些斯文人相互吹捧起来，真让我这个粗人受不了。行啦，行啦，赶紧想其他法子，尽早抓住那个祸害才是正事！”水榭里传出一阵笑声，都说箫拾是个酒鬼粗人，可他说话糙却在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