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百般抵赖（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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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石竹一拍惊堂木，问道：“王捕头，你带领差役胡乱抓人，严刑逼供致残数人，令百姓们人心惶惶，暗索银两。主簿，按夏澜律令，王捕头该当何罪？”
主簿缓缓地抬起头，看了看面如土色的王捕头，再看看默不作声的严过一，最后看了看义愤填膺的百姓们，咬牙切齿地说道：“王捕头，我今日对不住你了。按夏澜律令，王捕头当廷杖一百，归还所有索取银两，逐出县衙，与家人一并逐离夏澜国。”说完，又低下了头。
王捕头的额头青筋暴起，回应道：“主簿，没事，谁让我们的命不好，摊上这样的知县。反正我横竖都做得不对，脸也被画过了，挨板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我恨啊！主簿，你说，我们这样拼死拼活地到底为了什么？”他是个粗人，根本没想过要留后手，银两都是他收的，他没有像别人一样留帐目。
严守一颤抖地抬起头，他终于明白了朗清疏所说的话，可是，已经晚了。他认定只要傍上潘巡抚这棵大树，就万事无忧，所以他只顾着媚上，却忘记了安抚下属，今天就是他众叛亲离的时刻。
百姓们根本不信这样凶狠的爪牙，有他们所说的那样可怜，继续要求严惩。
主簿慢慢支起身体，硬撑着爬到严守一的面前，拱了拱双手，说道：“严大人，既然你丝毫不顾及我们这些下属，事到如今，也不要怪我们不仁不义了。”
百姓们、凌挽情和殷素云，以及各富户们都有些惊愕，这主簿要做什么？
主簿又慢慢地爬到大堂的桌案下方，说道：“巡抚大人，王捕头是个大老粗，他收的那些银两，自己只留了二十两，剩下的全都上缴给了严知县。我是主簿，也是帐房，自认对严大人忠心耿耿，尽心尽力。而今，我等不会推诿责任，只求当人证，以减轻责罚。”
潘石竹悬在心中的石头就此落下，缓缓开口道：“把你们知道的、并持有证据的，都在这大堂之上说出来。”
主簿和王捕头一同起誓：“今日大堂之上，我们句句属实，若有半点虚言，必累及家人。”
王捕头先说道：“殷山雄盗贡品游吟剑属实，但是反诉凌松寒诬陷殷山雄盗剑，却是严守一的主意。只因为凌松寒制成游吟剑，得到了大批封赏和俸银、再加上凌家得到宝箱的传闻，严守一决定将这一切都收归自己所有。是我领了手谕抓捕凌松寒入狱的、也是我带领弟兄们查抄凌宅和凌家铸铺的。”
主簿说道：“严守一单封赏和俸银，就进帐了一千四百六十两纹银，还因为凌铸师得以免去了清泉县两千五百两的税赋。凌松寒一直关押在县北大狱，凌挽情每个月都去探视。另外，严守一还以殷山雄盗贡品剑相要挟，强行霸占殷家素云，要求随传随到，且不付任何补偿。为此殷家素云想要与他同归于尽，却弄巧成拙，差点被严守一所杀。”
凌挽情怕殷素云情绪失控，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她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就在众人以为严守一再也无法狡辩之时。
严守一突然哈哈大笑，反驳道：“潘巡抚，主簿挨了十板子，王捕头挨了十五板子。你这是严刑逼供、屈打成招。他们现在的证词岂能采信？除非您能拿出令众人信服的证据来，否则，我是不会认罪的。”反正凌松寒已死，就死无对证了，他怕什么？他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旁观的百姓们一片哗然，纷纷指责严守一厚颜无耻。
潘石竹再拍惊堂木，问道：“严守一，依你所说，什么样的证据才是令人信服的？”
严守一哈哈大笑，回答道：“当事人啊，铸师凌松寒啊！既然是他的冤情，自然应当由他来申诉啊！”
主簿和王捕头顿时气结，异口同声地说道：“你卑鄙无耻，你明知凌松寒已经葬生狼腹，他怎么可能出来申诉？”
严守一仍是跪着，神经紧绷到了极点，仍然佯装镇定：“潘大人，我不怕严刑逼供，哪怕严刑至死，我也不会认罪。因为你严刑逼供他们，诬陷于我。春巡翻案是要上报的，潘大人，您以这样的呈堂证供，如何向潘庆生大人交待？如何向圣上交待？”
凌挽情向潘巡抚诉说道：“潘大人，严守一听闻国都城即将派人来请我爹爹参加宫宴，他怕我和爹爹面圣之时申冤，生生将我爹爹饿了三日三夜，还将他四肢捆绑，几乎折磨成残废。如果不是如此，我爹爹还好好地待在县北大狱，也不至于从抛尸缝跌落，遭遇狼群。大人，严守一这是蓄意谋害之罪，请大人为民女作主！”
严守一很是猖狂地回应道：“死无对证之事，就不要在大堂之上信口开河了。”
凌挽情恨不得几拳打死他，正要出手，却被殷素云拉住。
严守一又说道：“潘大人，这些控诉下官都不认，毕竟这攸关下官的名誉和仕途，还关系着下官的家人安危。”
主簿气得浑身发抖，说道：“潘大人，按夏澜律令，证据确凿拒不认罪的人犯，可以杖责、笞刑和其他刑罚。律令历历在目，请潘大人请刑。”
“用刑！用刑！”百姓们举着双手，不断地高声呼喊道。
严守一不跪了，直接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巡抚大人，来啊，严某不怕用刑，来啊！”
潘石竹一拍惊堂木，说道：“好嚣张的清泉知县，既然你说这些证据不足以服众，那我就拿出足以服众的证据来。”
严守一嗤之以鼻，说道：“那就请巡抚大人拿出证据来呀。”
潘石竹朗声说道：“传铸师凌松寒上堂作证！”
嘈杂的大堂之上，立刻鸦雀无声。
严守一满脸的得意瞬间消弥，只剩下惊恐与不安。王捕头和主簿更是惊得几乎要躲到桌椅之下。连大堂之上的百姓们都惊慌不已，潘大人能令死人来作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