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执守床前(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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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琉璃这一睡,又是一天一夜。

她的睡功和她的医术一样,让大家时而困惑,时而惊奇。

晨缕透过花窗照进屋子,朗清疏斜倚在床榻上,怀里是好眠未醒的贝琉璃。

灰蓝色眼瞳深情地凝望着,贝琉璃白晰的脸庞透着浅浅的粉红,墨黑的长发凌乱地铺满枕旁,浅粉的唇角微微上扬,好似做着惬意的美梦。

疾风晃动着耳缘处黑色的毛毛,闭着眼睛,睡得四脚朝天。

朗清疏修长有力的手指正按照李伯留下的穴位图,缓慢而匀速地按压着,穴位很容易找,只要按下去看到她蹙着眉头,听到她的浅吟声,就知道找对了。

朗清疏牌人肉抱枕,还兼职做起了人肉按摩机,是有原因的。

因为李伯说,只怕璃公子睡醒以后,双臂会疼痛难忍,且活动不便。

虽然他也很累很疲惫,可是如果辛苦来源于她,他甘之如饴。

等他按压完毕,将穴位图妥善收好以后。

“早,疾风。”贝琉璃忽扇着长睫毛,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嘴角带笑地醒来了。

毛绒绒的疾风与贝琉璃的清醒动作神同步,并与她一致看着朗清疏。

朗清疏的嗓音有些沙哑,还夹杂了些许不悦:“为何不问我早?”

贝琉璃笑眯眯地坐起来,揽住朗清疏的颈项,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吻:“早安,清疏。”

这个早安吻对朗清疏来说,就是一个大惊喜,只是来得太突然,以至于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而瞬间石化,半晌,他才伸出双手环在她的腰侧。

她环着他的颈项,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和好闻的皂角花香味,在他耳畔轻声说:“我的手好多了。”

他笑而不语,虽然还想再抱她一会儿,可是李伯和殷素云已经来问了好几次,临时病房迫切需要她。

“琉璃,既然醒了,就赶紧洗漱吧。外面有不少事情等着你处理。”

经他这一提醒,她立刻跳起来:“术后八小时是最重要的时间段,我竟然睡着了?!我睡了多久?”说着,她就跳下床,忙而不乱地穿上了寻常男装,洗漱打理,片刻以后又变成了璃公子。

他轻哼了一声,回答道:“一日一夜了。”

璃公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了卧房,进了临时病房。

留下朗清疏回味这突如其来的早安吻。

……

李伯见璃公子进了病房,活脱脱是见到了救星。

虽然他有强效伤药与多年治疗外伤的经验,可是凌松寒的状况并不乐观。

凌松寒一直在发高烧,忽冷忽热的情况很严重。

李伯煎了好几副愈伤的汤药,凌松寒还是浑身滚烫。

贝琉璃听李伯讲完了情况,戴上听诊器开始检查凌松寒的状况。

先检视了右腿的残端,肿胀的程度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以内,血液循环良好。

接着又将心跳、脉搏、呼吸和血压这四大体征都查了一遍,然后问了胃管注入的量和流质种类,最后是了解大小解的情况……从而确定凌松寒正处在“外科热”的阶段。

尽管手术时已经尽量清创,但感染仍然无可避免。

现在第一是抗感染,只要感染能够控制,高烧自然会退去。

贝琉璃与李伯一起,修改了药方里的主要成分。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病房里实在太热了。

三个炭火盆烧得旺旺的,凌松寒只着了单衣,却盖着两床厚棉被。

贝琉璃立刻说道:“炭火盆撤去两只,厚棉被去掉一床。”

殷夫人和徐娘不同意:“璃公子,这么热凌铸师还是捂不出汗来。你把这些都撤了,可如何是好?”

贝琉璃没有解释,而是对她们说道:“捂汗是感染风寒才使用的方法,凌铸师高烧是因为腿伤,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病症。快快撤了。”

殷夫人和徐娘只得撤去了炭火盆和厚棉被。

贝琉璃调整了流质饮食的种类,按照高热病人的护理,列出一张清单,送到了厨房。

回到病房里,贝琉璃教了凌挽情、殷夫人和殷素云术后翻身、鼻饲管的护理、口腔护理、高烧病人的护理。讲完以后当场示范,并且极有耐心地在旁边观察。

等到贝琉璃的交待完各项护理的注意事项以后,李伯再次将她拽到了角落。

李伯向贝琉璃使了个眼色。

贝琉璃看到了正在认真练习操作的凌挽情。

李伯轻声说道:“凌姑娘寸步不离地守在凌铸师的身旁,事无巨细都自己照料。还拒绝了殷夫人和徐娘要帮忙的好意。你劝劝她。”

贝琉璃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凌挽情,朗宅只有她才知道,凌挽情非常不会照顾人。只是一天一夜,凌挽情似乎一夜间就长大了,变得灵巧而能干。只是两天,她就瘦了一大圈,原本就冷清的脸庞不仅憔悴了许多,更显出几分寒意。

李伯再次开口:“凌姑娘照料凌铸师的心情太重,除了贝琉璃,不放心任何人照顾爹爹。短短几天,更让大家担心的是,凌挽情不仅睡得极少,饮食也少之又少,都怕她病倒了。所以大家一致让你去开解她。”

贝琉璃想了想,点了点头。

李伯刚带领其他人离开了。

病房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凌铸师的脸庞不再红得像煮熟的螃蟹一样。

贝琉璃去厨房端着食盘走到临时病房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凌挽情在对凌铸师说话。

“爹爹,孩儿不孝,不能为你分担伤痛……”

“爹爹,您醒醒好么?”

“爹爹,孩儿知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没有好好听您的话……”

尽管贝琉璃在手术室、抢救大厅和病房轮转时,听多了这样悲戚悔恨的呼唤声,可是凌挽情的话语里充满了愧疚与无法自拔地悔恨,听得她眼睛有些酸胀。她深吸一口气,端着食盘推门而入,说道:“凌姑娘,你为凌铸师献了四百毫升血,又不眠不休地守着,吃得少基本不喝。的确,你是习武之人,身子比一般人强得多,可是你别忘了一句民谚,一粒砂子也能压垮骆驼的脊梁。”凌挽情慢慢慢地转过头,怔怔地望着贝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