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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个赶着表现自己,又是豪迈喝酒又是扯着嗓子唱歌,军队里的气氛热闹起来,一副军民其乐融融的景象。

付唯雍在太守府里接待了众将,简易的办了个宴席。

他让出上位给玉衡卿,皇甫在其右,付唯雍就顺势落座在左。他和玉衡卿是在刚刚开始修缮双城的时候相识的,两人难得的年龄相当,志趣相投,很快便熟识,结成了异姓兄弟,他昨日接到了来自白冥的联络,便和百姓们一起做好了迎接玉衡卿的准备。

“今日得以顺利拿下双城关,亏得付兄相助!皇甫在此敬付兄一杯!”皇甫大大咧咧的起身,双手捧起九尊,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付唯雍,边大口饮酒。

付唯雍客气一笑,回敬一杯,爽朗道:“在下哪有那个能耐!这都靠了玉弟颇得百姓们的信任与喜爱,在下只不过是组织起百姓,一起反了南乾那昏君罢了!”

一听这称呼,座下各将领都是一惊,偷眼打量皇甫的表情,但转眼一见付唯雍竟不知死活的把一只手抚在了玉衡卿的肩膀上,而自家夫人没有半点排斥,反而眼底流转着温婉笑意的样子,全都倒吸一口凉气,埋头吃菜……

☆、第十章 错过

皇甫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付唯雍那只搭在他娘子肩膀上的手,像要给他盯出个洞来,偏偏这付唯雍还挺迟钝,没有发觉到皇甫的醋意,还亲昵的给玉衡卿倒酒,亲自递到他手中,眼里温柔一片……

皇甫见玉衡卿与他相谈甚欢,明明是个不喜与人接触又清冷的人,怎么和付唯雍相处起来就那么和谐自然,这一点让他嫉妒的发疯。

他扯着一个狐狸一样的笑蹭过去,夹了一个鸡腿放在玉衡卿碗里,笑道:“是啊,今日娘子辛苦,多吃点。”

“娘子”两个字说的一字一顿。

玉衡卿斜眼看他笑得阴阳怪气,知道他又在吃飞醋,赶紧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来。皇甫见娘子瞪他,以为他在维护那小白脸,醋就吃得更厉害,不禁带着点挑衅的意味对付唯雍笑笑。

付唯雍一愣,虽然皇甫和玉衡卿的关系已经公开,但是知道的人也仅限于北凤军里的部分,付唯雍闻言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结结巴巴道:“你们两人……这……皇甫兄是在开玩笑么……?”

皇甫一时有种报复的快感,就更加得意的变本加厉往玉衡卿身边贴,一只手揽了玉衡卿的腰,像是宣誓所有权一般道:“怎么会?我和娘子可是真正的两情相悦,海誓山盟,花前月下……嘶!!”

玉衡卿一把掐在他腰上,你有完没完!?皇甫猛地吸气,闭嘴。

底下的人恨不得把头给埋在饭碗里,全都肉麻的鸡皮疙瘩往下掉……

察觉到饭桌上尴尬的气氛和下属们贼亮贼亮瞟过来的眼神,玉衡卿耳朵红的发烫,对着皇甫责备道:“你在这样的场合说这些做什么!?”

皇甫像个小孩儿一样撅嘴,哀怨的看着他。

付唯雍这才回过神来,刚刚玉衡卿那句话无疑是默认了两人的关系,他心里一阵惊异,又说不上是失落还是高兴,顿时心里百感交集。

他还记得初见玉衡卿时的场景。那时双城关还没有改名,称潼城,是个贫瘠的小镇,穷的一塌糊涂,玉衡卿驻守在边疆,因为偶然的机会察觉到了这里的战略重要性,便请旨来对这里进行重建。

他骑着马在军队的簇拥下款款而来,白玉覆面,冷若冰霜,透过面具他的目光永远都带着冷意和蔑视,似乎不会把人放在眼里。那时自己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因为直谏得罪了京官才被下放于此,官场失意,苦不堪言,也提不起任何兴致来管理潼城,整日只知饮酒作画,自以为悠然自得,所以便不屑去对这个皇帝面前的红人百般讨好,就放任着他倒置,几个月都不闻不问。

直到有一日,玉衡卿突然推开了书房的门,直直的走到案前,将一副自己刚刚落款的画撕得粉碎,语气微微带了怒意:“既是潼城太守,却如此放任自流,你将百姓们置于何地?”

自己也知道城内饥荒一片,可几次上报朝廷,救灾的粮食却连影子都见不着,一时怒从心底起,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狠狠骂道:“朝廷百官都不管百姓死活!我一人之力,如何管?怎样管!?”

他却淡道:“难道你就只有这点本事?连自己负责的地方管理不好,只知道靠别人不成?”

那种的语气,不带丝毫的讥讽,平静的像水一样……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教你便是。”

从那天之后,玉衡卿在布防建成的同时又教着自己兴修水利,做了很多省力的农具,又命令士兵闲暇时去帮忙开垦荒地,然后规划了城内一片好的地段建了市坊,调动税率,引来了商人……

没有想到,在这人的帮助下,才短短半年时间,潼城竟越渐繁华,百姓们一时对他格外的崇敬。

长时间的相处让他真正的看清了玉衡卿这个人,他并不像表面那么冰冷,其实内心很温柔,无论是对待下属还是仆从,都不会有半分的轻蔑和无理,他有种特殊的刚柔并济的气质,让自己内心真诚的钦佩。

只不过自己一直无缘一窥他的真容,他确实很谨慎,从不会在人前取下面具,其实自己有听到他长相丑陋所以不敢露面的传闻,所以也没有多想。

直到有一日,他得了一瓶好酒,知道那人爱酒,便去他住的院里拜访。

一时兴奋了就没有敲门,他推开院门,却见玉衡卿背对着自己,枕在院中的石桌上睡着了……石桌旁是一颗海棠,红色的花瓣在风中款款飞舞,然后落在那人的发梢……他第一次得窥那绝色的脸,呼吸不由一滞。

玉衡卿察觉到有人过来,转眼见是自己,便自然而然的理了理头发,似乎还有些睡迷糊,脸颊微红,眼里媚色一片……他的眉尾是微微上挑的,似乎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妩媚……

不知怎的心里就乱成一片,然后他记得自己鬼使神差的说:“玉将军……若不嫌弃,咱们结拜为异姓兄弟可好?”

自己理不清那种感情,也想不明白,他听见玉衡卿答了声好,心里顿时欢腾,过后却一阵不知原因的失落……

而今,他看着那个满脸醋意的男人,他似乎突然明白了当初那种感情是什么,只不过当时总觉得两个男人太过不可思议,所以下意识的一直不敢去承认罢了……

可惜,现在已经晚了……再见到他时,他身边已有了同样风华绝代的依靠,他第一次见到那双眼里的冰雪消融,带着温柔的春天的暖意,他们周身的默契和氛围,没有一人可以岔的进去……

以哥哥的身份站在他身边就够了,他轻轻掐了一下自己的指腹,告诫自己。

玉衡卿实在是对着皇甫没有办法,又怕付唯雍多想,便推说累了,想要去休息,付唯雍赶紧张罗着安排房间,皇甫便死缠烂打的要跟着去,临走前,还反客为主,亲亲热热的给付唯雍碗里夹了一筷子醋溜白菜,又被玉衡卿警告的瞪上一眼。

付唯雍看着碗里哭笑不得……

才进了房间,玉衡卿便被皇甫压在墙上一顿猛啃,边啃边拉扯衣服,不一会儿就衣衫半退到了腰间……

玉衡卿的背贴在冰冷的墙上,皇甫那色急的动作又像个大狗,弄得他很不舒服,便把人掰开,警告道:“皇甫岚萧!这里可是太守府!”

“我知道!”皇甫冲着他脖颈上最显眼的地方狠狠嘬上一口,“他看你的眼神就讨厌!以后你少和他说话!”

“他是我的义兄……”玉衡卿无奈。

“我还是你相公呢!”皇甫又在耍无赖……

知道他是憋了许久逮谁咬谁,玉衡卿也无话可说了,只好拍拍他的脊背,小声道:“别在这儿……去床上……”

皇甫被这句话激的差点一下就出来了,他家娘子……什么时候学会诱惑了!?看着他的脸红的快滴出血来,皇甫怎么可能还忍得住,一个横抱就把人往床上放,看这势头,不折腾一夜是不会罢休的……

月幽几个值夜的又无奈了……还惦记着是皇甫在下面那茬儿呢,心说,为了留住夫人不惜献身一夜,主子,您辛苦了……

☆、第十一章 血引

折腾了一夜,房里淡淡奢靡的气息还弥漫在空气中,玉衡卿整个的靠在皇甫怀里,周身都被暖意包裹着,他微微睁了睁眼,身上疲软的感觉还未散去。

皇甫却是早就醒了,看着怀里的人慵懒眯着眼的样子,像一只腻人的猫一般,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唇,宠溺的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玉衡卿似是迷糊了一阵才稍微清醒了些,撑起身子,扫了眼昨晚胡乱的撕扯后像破布一般堆在床下的亵衣,一皱眉,淡道:“让他们送衣服过来。”

“不必那么着急,今日就多休息会儿吧,城里的事交给月幽他们办就好。”皇甫拉了拉他的手,意图把他拖回被子里,可试了几次未果,只好也跟着坐起来,整个的环着他的腰,把下巴摆在他的肩膀上。

两人赤裸的肌肤贴在一起,彼此的体温和气息交缠,皇甫狠狠的深呼吸一口,似是有些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嗯……香……”

玉衡卿脸有点发烫,这混蛋又一大早就发情……

还待责备他几句,就听屋外一阵敲门声传来,突兀的打破了一室的暧昧,付唯雍温婉的声音传来:“玉弟,你醒了么?”

皇甫皱皱鼻子,一大早扰人清梦!

他酸酸的高声回道:“自是醒了!还劳烦付兄备上两套亵衣,昨日闹得太凶,把衣服扯得和碎布一样,这还出不去……唔!”

似乎隔着门都听见外头的人被口水呛了一下,玉衡卿想都没想就捂了他的嘴,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你闹够了没有!?

皇甫调皮的一笑,伸出舌头在玉衡卿的捂着他嘴的掌心一舔,眨巴眨巴眼睛。

待付唯雍送衣服过来时,皇甫便大大咧咧的扯过一床毯子未在腰上去开门,整个上半身没遮没掩的,也丝毫不觉得不妥。

付唯雍透过皇甫,目光不自觉得落在了床上裹着被子的玉衡卿上,后者正一脸别扭的表情,满脸通红,却整个人都带着一层水色,妩媚异常……他赶紧转了眼,皇甫灼灼的目光已经把他剐了百八十遍……

带整好了装,洗漱之后,玉衡卿便让付唯雍带他去找关押着的洛青城。

皇甫撇了撇嘴:“昨天我把他押回来之后就交给邱无痕去了,现在还指不定有没有半条命在呢。”

那语气,似乎把邱无痕说的和洪水猛兽一般,但玉衡卿与邱无痕接触了几次,觉得这个人只能用温文儒雅来形容,再加上天下人对他“医仙”的称号,实在是想象不出他会有什么手段,于是他只不做评判的挑了挑眉。

但接下来眼前所见却颠覆了他的认知……洛青城,一个高出邱无痕近乎两个头的壮实大老爷们儿,没被吊起来打,也没被施以酷刑,竟连手脚都没有用锁链绑起来,却一个劲儿的缩在牢房角落里哭的“梨花带雨”……

与洛青城相识了这么久,就从没见过他落一滴眼泪,玉衡卿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受了虐一般呜呜咽咽的洛青城,一时竟怀疑这人是假扮的。

洛青城哭着爬过来,隔着监狱的横木跪在他脚边:“将军!小人叛上作乱!猪狗不如!求您杀了我吧!”边号着还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像个寡妇,玉衡卿一时适应不过来,下意识的往皇甫身边靠了靠。

皇甫环视了下四周,见邱无痕并不在这里,而守卫们的脸色却是青一阵白一阵,顿时了然的笑笑,他知道自己的损友有个怪癖,平日里温和的像三月的春风,可是只要有了顺手的“素材”,那黑暗的一面就会被无限的激发……反正他所知道的被他折腾的人没几个活下来的……活下来的也疯了……

呆在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了,懒得再理洛青城,皇甫直接扯了自家夫人往邱无痕的院落跑。

皇甫茂茂炸炸的踢了门闯进院落的时候,邱无痕才躺下没两个时辰,被皇甫从被窝里挖起来,眼底一片淡淡的青黑,睡眼惺忪的。

“你昨夜把人怎么了?他哭成那样?”皇甫坏笑着问,也不知有几分是出于好奇。

邱无痕打了个呵欠:“还能怎样?不就借了一碗血么……”

皇甫露出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但也就此打住没有多问,他可对邱无痕那些小小的恶趣味没兴趣,便切入主题道:“那血呢?可对衡的毒有帮助?”

邱无痕露出个挫败的表情:“说老实话,我也不清楚。我只在医书上见过这冥王的解法,引子里的毒留在玉将军体内,似乎只要沾染了同药引一样的血就会使冥王复发,书里所述的是引血即为毒药又为解药,可却没有写清楚这血要如何配制成解药,所以我现在空有这一碗血,也于事无补……”

皇甫皱了皱眉:“那是不是直接杀了他便没事了?”

邱无痕斜了他一眼:“我还没有确定这血是不是真的引子呢!杀什么杀!?”实话他不敢说,其实他觉得这次的“素材”挺结实的……杀了实在可惜……

“那要如何确定?”皇甫知道他那些弯弯肠子,也没有点破。

邱无痕抱着手臂道:“就是亲自在玉将军身上试试,可是在研究出解药之前,我可不敢那么做。”

皇甫的表情沉了沉,见邱无痕一脸坦荡的表情,便叹了口气妥协道:“那你负责看着他吧,快些想办法,但是,若有什么变故,我定会第一时间杀了他。”

邱无痕郑重的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不会对医术开玩笑。”

这人,平日看起来笑意盈盈,只要提及到医毒方面的事情,就马上严肃了起来……玉衡卿扯了扯嘴角,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周围怪人挺多的,但没想到,皇甫身边的人,也没几个正常……

邱无痕赶着去补觉,两人便也没有多做打扰,下午皇甫便带着玉衡卿去城里转悠,看了看重建的情况,玉衡卿估摸着粮食补给的速度,打算明日就启程进入南乾的腹地。

只要过了双城关,内里便是南乾一片广阔的平原,北凤军势必能如冲破了堤坝的洪水一般迅速涌入,过不了几个月就会打到帝都了,差不多,冷御云也该被逼急了吧……

当晚,雒城白冥的探子果然带回消息。

可出乎意料地是,北凤军的进入似乎还成为了推动冷御云野心的又一助力,谁都没想到,经此一役,楼世珉竟被逼得狗急跳墙,在冷御云的怂恿下准备离开帝都,御驾亲征……

☆、第十二章 醋意

由于楼世珉亲征的消息来得突然,南乾的军队调度有了很大的变化,本来决定第二天就出发,却不得不在双城滞留一段时间以制定应对的方案。

这可就把皇甫急坏了,别人看不出来,可他琢磨着付维雍那小眼神就知道他对自家娘子有非分之想,但自家娘子不但不疏远他,还整日任着那人牵牵手、搭搭肩,要不是自己不看紧点,还差点被拉去同榻而眠促膝长谈……

这怎么使得!?

于是他就只好缠着玉衡卿腻歪,这几日两人一起检查军务,训练军队,几乎是玉衡卿走到哪里,皇甫就跟到哪里,特别是在付维雍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时候,便要亲亲热热的搂上自家娘子的腰,就差要亲上一口。

玉衡卿对此哭笑不得,明明是炎炎夏日,他却不得不穿了好几天高领的衣服,就因为皇甫整日乱吃飞醋,每晚都不顾自己的反对要在自己勃颈侧面同一个位置狠狠地一下,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搞得这几天属下们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这要他如何立威自处!?

于是在一个晚上把欲图不轨的皇甫踹下了床之后,他盯着小媳妇模样的皇甫面无表情道:“明日帮忙去修理民居,还有劝降战俘,该安置的百姓都要安置妥当,你事情不是挺多的么?整日游手好闲成何体统?”

可是这不是都交给月幽月冀去办了么!?再说那叫游手好闲么!?

皇甫很想反驳,但在自家娘子威严的目光之下绰绰的一个字也讲不出来,只好摸摸鼻子老老实实地往床上躺。

玉衡卿还没等他坐床沿上就把铺盖往他脑袋上一扣,冷道:“那些个事情做不完,你就别来见我。”

皇甫一愣,完了完了,这几日搞太过了,娘子生气要和他分房睡……他只好抱着铺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站在床边眨巴眼,玉衡卿不理他,径自躺下……

于是,大半夜的,月幽才和其他暗卫换下了班,刚钻进了暖和的被窝,就见自家将军鬼鬼祟祟的抱了床铺盖翻着窗户溜进了自己的房间。

皇甫轻手轻脚的像个大老鼠,要不是月幽早已熟悉了他的气息,还以为是个偷儿……意识到是主子之后,他暗自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知怎的就下意识的紧了紧衣服的扣子。

不一会儿皇甫就站到了他的床边,眼睛在夜里亮晶晶的:“快起来!我知道你醒着!”

月幽看他那幽怨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又被夫人踢下床了,这个时候来找自己绝对没好事,于是他自觉的哧溜跳起来,把主子的铺盖熟门熟路的往自己床上铺:“那啥……主子你睡这儿吧,我去守夜去。”他打算尽快溜之大吉。

谁知皇甫竟一把拽住了他:“等等!先别跑!帮我个忙!”

月幽小心脏一跳,背对着皇甫脸皱的和苦瓜一样:“主子您吩咐…”说完这句他都想咬自己的舌头。

皇甫坐在床上翘起二郎腿,勾勾手指让月幽凑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一阵。

月幽满脸抽搐地看着他:“这成……?万一夫人生气了咋办?”

“就是要让他生气!他若是不吃醋,都不知道吃醋是个什么滋味……你看我这些天提心吊胆的,还要被赶出来……”

“咳…知道了…那我明天去办……”他默默地往床后面退了两步,那个坐在床边一脸欲求不满的男人真的是他们将军!?这要搁在一年前他都不敢信!

所以说选阵营要站对边,他选择跟着夫人真是太明智了!

还在感慨着呢,就见皇甫大大咧咧往他床上一躺,自然而然的鸠占鹊巢。

月幽的小心肝又微微颤了一下,看来今晚还是得睡在树枝上对付一夜了……谁知转身才欲走,皇甫就又突然闭着眼冒出一句:“对了,你那些个修理民居,劝降战俘,安置百姓们的事儿还要多久能处置妥当?”

问这干嘛?月幽老实道:“还要两日……”

皇甫一惊一乍:“两日!?这么慢!?明天中午给我全部搞定!不然你别来见我!”

裸的迁怒啊!!

“叫上月冀!今晚连夜的给我赶工去!”事实证明。皇甫欲求不满的时候就爱折腾人……

月幽接了命令。掩面向外大步走……这样下去可何时是个头啊……今晚的睡眠宣告泡汤,他心里有些嘀嘀咕咕的闹情绪,但在路过夫人房间时,脑海里突然激灵一闪……

站对阵营永远是正确的!

于是,月冀在被迫从被窝里爬起来,顶着个黑眼圈大半夜蹲在民房上铺瓦片时,扫到了旁边月幽贼兮兮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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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最近更的有点晚,考试啥的不敢熬夜这里有几章小过度~~正在细化后面战役的大纲中~~过度啥的卡文啊……

☆、第十三章 别扭

付唯雍找到玉衡卿时,他正静立在城头,六月耀眼的阳光铺陈在一片静谧中,他的脸仿佛镀上了一层细碎的光,模糊着看不真切。

一开始付唯雍还以为他在查看工事的情况,但直到走近,他都没有丝毫的察觉,这才发现他的眼睛似乎凝视在远处不真切的一点,微微的有些出神。

“玉弟?”

他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了一下,这才怔忪的转过头来:“抱歉……怎么了吗?”

付唯雍谦和的笑笑:“没什么,只是今天难得看到皇甫兄不在你身边啊……”

提起皇甫,付唯雍似乎看到玉衡卿眼里的刚柔和了许多,他只偏头看向城下,付唯雍也在他动作的示意下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只见皇甫正穿了件粗布的衣裳,卷高着袖子,混在一堆兵士里帮着扛麻袋运粮食。

那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将军,居然可以不顾旁人目光的干着粗活,汗水凝湿了他的鬓角,他却和这些士兵百姓们谈笑风生一片……

“他真是个好将军。”付唯雍忍不住感叹道。

玉衡卿勾了勾嘴角,是啊,他对于任何人都不会吝啬一个笑容,总会把自己的感情淋漓精致的表现出来,脸皮也够厚就是了,也许自己缺失的,就是这些地方吧……他一语不发的看了一阵,转身往城楼下走:“付兄,若是不出意外,明日我们便要启程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付唯雍几步跟上,有些诧异,心底却也有些失落,作为双城的太守,他是不可能放下自己肩上的责任和他们一起去的,他们的启程便意味着分离。

“楼世珉已经启程出京了。”玉衡卿解释道。

付唯雍沉吟了一下,提议道:“那今晚……我为你们设宴送别吧。”

“不必……随意准备些酒菜就好。”

一场大战过后,确实不适宜大设宴席。

待华灯初上,付唯雍便吩咐后厨做了一桌饯别席,其实说是随意,也还是比平时华贵了许多。

付唯雍拿出了珍藏许久的佳酿,亲自为在座的几位将军满上,酒是好酒,唇齿之间一片甘醇,但玉衡卿举杯抿了一抿,心下却觉得这酒差了那梨花白不止一点半点,不禁有些惋惜。

桌上觥筹交错,热闹依旧,但今天皇甫却表现的十分反常,要搁在平时,他绝对会先给夫人夹菜,然后围着夫人团团转悠,平日里诸将领都看的习惯,到现在可以面对皇甫的肉麻也崩泰山于眼前而面不改色,但今日奇就奇在皇甫竟自哥们似的勾搭着下属的肩膀敬酒,把气氛炒得十分热络,比起平时都亲厚几分,却把坐在旁边的玉衡卿当了空气,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甚至是一个眼神的交换也没有。

众人心底就开始打鼓了……这两人闹别扭了?

看着皇甫喝酒喝得面上一片红光,他的下属们个个都提心吊胆的,这两人一吵架他们就没好日子过,都说夫妻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可千万别殃及了他们一群无辜的池鱼啊……

偏偏越担忧还越来事儿,喝得正酣呢,就见有下人来报,说是百花楼的老板娘为答谢玉将军和皇甫将军解救双城于水深火热之中,特地排演了许多节目,听闻明日大军便要离开,所以特地赶来助兴。

付唯雍见饭桌上的气氛微妙的很,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刚要拒绝,却听皇甫突然大声岔道:“请啊!怎么不请!?快快!全请进来!”

桌下众人抖三抖,玉衡卿面无表情。

不一忽儿便有众多燕瘦环肥鱼贯而入,乐声一起,莺歌燕舞一片,桌上的将军们碍于那突如其来的低气压,都只敢偷着眼瞄,皇甫却看得津津有味。

过了一阵,皇甫突然拍了拍桌子,冲着那老鸨喊道:“我说鸨妈!你这就这些姑娘了!?有没有男的?”

哎哟,这声一喊出来,大夏天的大家都脊背发凉,恨不得往桌子地下钻。

可惜皇甫还嫌不够,又要求道:“我要会弹琴的!来两曲儿!快点!”

老鸨被他这突然地两嗓子吓了一跳,心说人我都按你的要求给你备好了,赶紧招人上来……

好嘛,等那抱琴的少年款款而来的时候,桌上的众人真的恨不得赶紧找个借口溜之大吉……只见那少年姿色算是中上,却穿了一件大红的衣袍,粉黛未施,一根素钗挽在发上……

你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众人都在内心哀嚎,却低着头赶紧吃菜,不敢去看玉衡卿的表情。

曲声起了,也确实弹得不错,但凡听过玉衡卿弹琴的都觉得差距太大,完全没得比,可就皇甫一个人故意在那鼓掌鼓的起劲,一脸兴奋的模样。

一样的衣服,一样的打扮,却一点点勾起了两人初见时的回忆……

玉衡卿一皱眉,你是小孩儿么!?这样子置我的气!?昨夜月幽就来找他报了备,也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本来都不打算理会,想任由着他闹过就算了,可看着那少年和皇甫眉来眼去的,明知道皇甫是在气他,也不知究竟是难堪还是气愤,他心里就是有些疙瘩……

他刷的一下站起身来,缓缓往正在抚琴的少年的方向走去……

众人俱是一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心里都同时闪现出了正室狠狠给上小妾一个巴掌,大骂狐狸精的狗血戏码……

谁知,玉衡卿却丝毫的不愠不火,而是两指轻轻抚平了琴弦,对上了少年有些惊惧和疑惑的眼神,他放低了声音:“无碍,刚才那一曲,有一段弹奏的太过僵硬……起来,我教你。”

这回换做皇甫错愕了,他得意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已经被突然铮起的琴声勾住了思绪。

今日的他一身月牙的白,少了那时的几分妖艳,却又是不一样的惊艳。突然就发现……原来,红色不是最适合他的颜色。

今日的玉衡卿比起之前的伶不一样了……他没有了当初在兰都的那些戒备和隔离,每一个动作和眼神都带着暖意,皇甫从曲声中惊醒,却惊异的发现,沉浸其中的更本不止他一人……

他的下属们,站在院落边上的姑娘老鸨们,还有那个红衣少年,全都静静的看着那个抚琴的身影,特别是付唯雍那满眼的热切……

这要气别人的人却反而被气的七窍生烟,他就知道,这个宝贝打死不能放出来显摆,你看看,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引得一身骚!!

也不管那曲子只弹了一半,他气呼呼的冲了过去,把人一拽到怀里就往房间的方向飞,满脸的别扭的责备道:“谁准你弹曲子给别人听了!?”

玉衡卿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怎么?认输了?”

皇甫抿着嘴不答话。

玉衡卿拽着他的领子把他的脑袋拽下来,轻轻在他脸颊上印了一吻,然后挑眉看着他……

皇甫抬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涨红了脸,憋了半晌……

“娘子我错了”

☆、第十四章 南伐

第二天,付唯雍眼里带着些许遗憾,站在南门边上目送北凤军离去。

双城关就如南乾的一个瓶颈,经此一役,北凤军便一路南下,势如破竹。由于玉家在南乾积威已深,又颇得民心,这一路攻城略地,竟没有受到太多百姓的抵触,反而因得双城关的造反的带头作用,不少市镇也都纷纷揭竿为旗,大开城门的迎接玉衡卿的军队。

待到十月深秋,北凤军已抵达南乾腹地,并与楼世珉所带领的三十万大军在峰淮山遭遇。

峰淮山地势回环,易守难攻,再加上皇甫岚军的大半已经调往兰都支援,南乾军又占尽了地势之利,一时两军都陷入苦战之中。

“将军!李将军那里来了急报!”月幽匆匆的掀帘进来,皇甫正凝着眉在地图前苦思。

他一语不发的接过信来,一目十行的草草读完,表情变得愈发凝重。由于皇甫带领的算是主力军,行进速度较快,加上枭凌铁骑不过十多万人,可抵上了南乾军的三十多万,一时也确实吃不消。

左右翼的援军也正往其他地方一路攻入南乾,准备与皇甫汇合,可李将军这急报一来,在信里哭丧着脸说明了右翼军正被一场战役拖延,汇合的日期定要晚上个十几日。

这几日皇甫投机取巧的搞了些小计谋带着南乾军兜圈子,藏猫猫似的拖延时间,等的就是左右翼到达后有足够的兵力把他一锅端,可几日的拖延已经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