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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眉躲开了他的手。

苗易倒也不生气,道:“锦锦把裤子脱了,干爹就告诉你命髓到底是什么。”

韩锦挣扎了一会儿,到底抵不过好奇心,还是把裤子脱了。苗易盯着他胯间那物,连连啧声:“真漂亮,太漂亮了。”然后他起身也把自己的裤子脱了,指着自己那根软绵绵的东西说:“其实,命髓是个好东西不假,但是喝自己的没有用,喝别人的就能强身健体。锦锦想不想喝喝看?”

韩锦嫌恶地皱眉。他虽然傻,却也有好恶,以前卢雅江就跟他说过,男人的这根东西是脏的,只有他自己的和他喜欢的人不脏。他喜欢丹阙,因此不嫌弃丹阙,可他并不喜欢苗易,光是用眼睛瞧都觉得刺眼。

苗易见他不动,捞起他的手往自己腿间摁,没想到韩锦立刻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不要,爹爹说脏!”

苗易一愣,没想到小傻子居然还是懂点事的,于是道:“那干爹让锦锦舒服舒服。”说着手往韩锦身下伸。韩锦又一巴掌把苗易的手打开了。他还是本能地觉得讨厌,何况卢雅江曾经告诉过他这东西是他的宝贝,轻易不能让人碰,他是喜欢丹阙才愿意跟丹阙分享的。他把那只小老虎往苗易手里一塞,闷闷道:“小老虎不要了,小兔子也不要了。”

苗易听福伯笑得前仰后合地说起韩锦的命髓论时,还以为小傻子很好骗。小傻子也确实很好骗,乖乖跟他进了房间,乖乖把衣服裤子都脱了,可惜给看不给碰,小傻子傻得还不够彻底。

苗易苦恼地想了一会儿,道:“好吧,那干爹给锦锦喝点好喝的。”说罢走到桌边,从壶里倒出两杯早就准备好的鹿血茶,递给韩锦一杯。

韩锦接过以后闻了闻,就立刻把脸皱成了一团:“好腥,这是什么东西?”

苗易一口气喝光了一杯,道:“好东西,喝了以后锦锦就会变得更强壮。”

韩锦嫌弃的直皱鼻子,于是苗易又从柜子里抓出一把糖来:“喝了这茶,干爹给你吃糖。”

韩锦看了看鹿血茶,又看了看苗易手里的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鹿血茶喝了。就这样,苗易又骗着韩锦喝了两杯鹿血茶。

过了一会儿,韩锦全身泛红,两只手掌对着自己的脑袋拼命扇风:“好热,好热。”

苗易猥琐地笑道:“干爹让你舒服舒服?”

韩锦立刻警惕地盖住自己的小雀。

苗易见他如此顽固,只好使出杀手锏,道:“干爹教你什么是合欢术可好?”

韩锦奇道:“合欢?”

苗易翻了个身,跪在床上,撅起屁股背对着韩锦,从枕头下摸出一盒软膏,往自己身后揩去,一边抹一边道:“把锦锦的小雀雀放进干爹身体里,干爹保证锦锦舒服的要升仙!”

苗易等了一会儿,却不见韩锦有反应,回头一看,却见韩锦一脸受了强烈刺激之后震惊的表情。他用两只手指做成圈,另一只手指在圈中进出,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苗易难耐地扭了扭身子:“锦锦,乖,把你的小东西放进来,干爹教你舒服。”

就在这时候,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了,带着一身寒气的丹阙走了进来。

瞧见丹阙,苗易和韩锦同时一愣,苗易立刻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而韩锦就这样赤条条地扑了上去,欢喜道:“哥哥!”

“滚开!”丹阙一掌推在他肩头,用的力气不大,却阻止了韩锦的动作。韩锦捂着被拍的肩膀,“呀”的惊叫了一声,委屈道:“哥哥为什么打锦锦……”

丹阙的脚步停了一停,很快又往苗易走去。苗易看不见他的脸,却能从他身上感觉到巨大的压迫感和杀气,吓得往床里缩了缩,道:“李荣,你听我说……”

丹阙全然不理,从袖中摸出一根毒针,正要射向苗易让他令他厌恶的脸,忽听韩锦在后面轻轻叫了一声:“哥哥……”

就这一声,让他从怒极的状态下突然清醒过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自己看到韩锦和苗易那极是不雅的一幕时会气的全身发抖,一瞬间他的心完全被杀意笼罩,只想把苗易碎尸万段。那股极大的恨意究竟是缘何而起?

如今他的伤势还未痊愈,如果此时此刻杀了苗易,势必会引来官府的人,如果惊动了附近赤霞教的眼线或是武林正道,只怕会惹祸上身。可是如果不杀苗易,他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只犹豫了片刻,眼神一冷,将苗易的被子一掀,手中的银针狠狠往下刺去,扎进了苗易的命根里。苗易立刻惨叫起来,丹阙捂住他的嘴,一字一顿道:“此针有毒,若想保住你的性命,你就自己动手割了。想留着,你就去死吧!”

苗易痛苦地蜷起身子,满床打滚。丹阙不再管他,转身就往门外走,走到一脸无措的韩锦身边的时候,他停下脚步,看了韩锦一眼。韩锦看他的眼神中带着点畏惧,叫他心里有些难受: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哥哥在小傻子眼里究竟是怎样的,小傻子会讨厌他、害怕他吗?然而一转念他又变得愤懑:他一个满手血腥的魔教中人,为什么要在乎一个傻子是怎么看自己的?如果傻子胆敢背叛他,他就杀了他!

韩锦无助地叫道:“哥哥。”

丹阙稳住自己的气息,道:“把衣服穿上,我们回去。”

韩锦看了眼痛苦打滚的苗易,咬了咬嘴唇,听话地穿上衣服跟着丹阙走了出去。他问道:“哥哥,掌柜的会怎么样?”

丹阙冷笑道:“我用的是损伤神经的药物,他死不了,顶多变成一个疯子罢了。”

韩锦见他脸色不善,就不再问话,跌跌撞撞跟着他回了他们那间小屋子。

进了房间,丹阙把门关上,往床上一坐,冷冷道:“怎么回事?”

韩锦低着头小声道:“掌柜说要给锦锦布老虎,让锦锦去他房间里。又说房里热,要锦锦脱衣服,还说如果锦锦喝了他的命髓,他就送给锦锦布兔子。”

丹阙又觉血气上涌,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你喝了?”

韩锦连连摇头,皱起脸道:“锦锦不喜欢他,锦锦不要布老虎和布兔子了,也不想喝他的命髓,想要回来找哥哥,他就给锦锦喝茶,还给锦锦吃糖。”

“喝茶?”丹阙发现韩锦脸色红得不正常,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才发现他的身子很烫。韩锦被他凉凉的手心一贴,立刻舒服的直吸气,凑上来想抱丹阙,却被丹阙窝心一脚踹开了。

韩锦撞在墙上,捂着自己被踹疼的心口,不可思议地看着丹阙,眼神中饱含委屈和震惊。

丹阙冷冷地问他:“什么茶?”

韩锦摇头:“不知道……喝了以后,身体好热……”

“热?”丹阙站起来,一步就跨到了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冷冰冰地问道:“热,你想做什么?你想抱着别人,想让人摸你,想和别人亲热?”

韩锦像是受惊的小兽,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停地摇头:“不、不是的,锦锦想回来找哥哥,锦锦……锦锦想让哥哥摸摸……”

丹阙抓起他的手腕:“热是不是,你跟我出来!”

他拽着韩锦跑到外面,打了一桶冰凉的井水上来,举起井水兜头往韩锦脑袋上浇了下去。韩锦吓了一跳,却没有躲,缩着身子承受了,抹掉脸上的水,可怜巴巴地看着丹阙。

丹阙道:“凉快了?”

韩锦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丹阙道:“你今晚就呆在这里,不准进屋,不准换衣服,好生凉快凉快!”

韩锦隐隐觉得自己做错了,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可是既然丹阙这样生气,就一定是自己惹他不高兴了。他拉住丹阙的胳膊,哀求道:“哥哥,锦锦错了,哥哥不要生锦锦的气……”

丹阙用力掰开他的手,走进房间,重重把门一摔,把韩锦关在了门外。

丹阙一进屋,看见放在枕头上的小老虎画,抓起来用力揉成一团丢到一旁。他重重躺到床上,一闭眼,满脑都是方才韩锦和苗易□相对的一幕,叫他生气得快要抓狂!

他咬牙切齿地骂道:“到底是个傻子!”用力把枕头和被子摔到床下:“只不过是个傻子!”

小傻子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他会对自己好,也会对任何人好,只不过他碰巧遇见了自己,认了自己这个哥哥,所以他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挡灾挡难。可如果他遇到的是别人,他也一样会这样对待别人,谁把他卖了他都一样乐滋滋地替人数钱!就好像他也只是正好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了自己,所以才缠着自己做那种事,不管遇到的是谁,是苗易还是店里的哪个伙计,他都会一样对待!

丹阙气得肝疼肺疼心疼无一不疼,他觉得是因为小傻子把自己那些庸人蠢人一样对待所以自己才会如此生气,因此咬牙切齿地把小傻子骂了千八百遍,骂他不知好歹,骂他有眼无珠,然后用被子蒙上头睡觉。

韩锦一个人可怜巴巴地蹲在门外。如今已是深秋了,他害怕丹阙生气,又不敢把湿衣服脱了,只好一个人蜷缩在墙角运功御寒。

每隔一段时间,他就去敲敲门,叫几声哥哥。可是丹阙一直没有给他开门,还在生他的气。

韩锦知道自己今晚大概是进不了屋子里,只好缩回墙边,打算将就着睡一晚。借着月光,他突然发现墙角上有很多图案,依稀是猪头、鸭子和一些竖杠杠。韩锦惊喜道:“呀,这些是谁画的,怎么画的这么可爱,一定是一位绝世高人!”

他想了想,捡起一块小石头,在那些图案边上画了起来。他画了几个猪头以后,发觉自己画的和墙角上的图案十分相像,不由喜滋滋的:“原来锦锦也是绝世高人!”

笑过之后,想起生气的丹阙,他上扬的嘴角又撇了下来:“唉……哥哥……”

就这样,韩锦靠着墙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晚。翌日一早他醒来,发现正面墙上已经被自己画满了猪头和鸭子,几乎已找不出空来了。

29、第二十九章

翌日,苗易病了。他一病不起,快到中午的时候才被人发现。苗易只有一个女儿,但女儿也不在雁城,听说前几年送到附近的门派学武功去了。他这一倒下,徐记就群龙无首了。

苗易刚病倒的时候,店里的伙计们很开心,因为可以偷懒了。然而谁也没想到苗易病得凶猛,昏迷了两三天都没醒,于是人们逐渐开始彷徨了。

韩锦也很彷徨,他已经彷徨了好几天,因为这几天丹阙都不怎么搭理他。

这天晚上,丹阙先躺下睡了,韩锦把身体洗干净,小心翼翼地爬上床,从后面抱住丹阙。他的手刚碰到丹阙的腰,丹阙就一脚踹在他腿上,这床小极了,韩锦往后一翻就滚了下去,捂着屁股哎哟哎哟直叫。

丹阙皱了皱眉头,道:“别碰我!”

韩锦委屈的快炸了,大声叫道:“哥哥!”

丹阙冷哼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韩锦又慢慢伸出手,试探地握住丹阙的手。丹阙立刻把手收了回来:“我说了别碰我!你脏死了!”

韩锦用力咬了咬嘴唇:“哥哥老说锦锦脏,锦锦今天洗了好多遍了!”

丹阙默默看着他,只见他因为生气而把小脸鼓了起来,脸颊上的肉随着呼吸起起伏伏,像一颗随时要爆炸的番茄似的。丹阙硬着心肠用冷冰冰的语气说:“离我远点!”

韩锦没有声音了。

丹阙等了很久,没听见韩锦出门,也没听见韩锦开口,觉得有点奇怪,心里想着由他去死,却忍不住把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

韩锦低着头,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似乎是感受到了丹阙的目光,突然间把头抬了起来,丹阙对上他的双眼,不由得一愣:他从韩锦的眼睛里看到了最纯粹的伤心,属于孩子的伤心,令人不由自主被他的情绪所渲染,也变得哀伤起来。

韩锦小声道:“哥哥是不是嫌锦锦笨,不想要锦锦了?”

丹阙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也知道你笨吗?”

韩锦慌张地看了他一眼,抓住他的手:“锦锦、锦锦不笨的,锦锦可以学,锦锦什么都觉得会!锦锦做错了什么哥哥告诉锦锦,锦锦会改的!哥哥不要不理锦锦……”

丹阙默默地盯着他看了一阵,眼中的愤懑渐渐消去,冷冰冰地骂道:“傻子。”

韩锦咬着嘴唇没有反驳。

丹阙又把手抽了回来,翻了个身。这床很窄,原本他故意躺平了睡在外侧,叫韩锦没有地方躺。他这一翻,让出些许位置来。过了一会儿,韩锦悉悉索索地上床了,小心翼翼地睡在床沿,不敢碰到丹阙,生怕丹阙又把他赶出去。丹阙什么也没说,紧了紧被子,合眼睡了。

翌日,韩锦正坐在门口发呆,突然看见丹阙带着纱帽走了出来。丹阙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往外走,韩锦连忙跟上,赔着笑道:“哥哥要去哪里?”

丹阙低声道:“出去走走。”如今他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徐记也不是好的容身之所了,他要出去打听打听消息,择日带着韩锦离开雁城。

到了徐记门口,韩锦犹豫了一下。他隐隐约约记得自己不应该上街,也不该让丹阙上街,可是理由是什么,他却想不起来了。这时丹阙没有等他,已经走出很远了。他来不及多想,想也想不明白,连忙拔腿追了上去。

两人出了徐记,丹阙立刻感觉到不对劲:他和韩锦初来雁城的时候,这还是座与世无争的小城池,城里居住的都是普通老百姓,几乎没有江湖人士的踪迹。然而这一次出门,才发现大街上满是佩刀佩剑的武林人。丹阙心里暗道不好:他如今是丧家之犬,正道容不得他,魔教亦没有他的立足之地,只要是武林人士,几乎个个都是他的仇家。

他不知为何此地会突然聚集如此多江湖人,也不知三栾的人有没有找到这里来,心里一阵没来由的惶恐,下意识往身侧看了一眼。韩锦瞧见丹阙看他,小心试探地伸出手去牵丹阙的手。丹阙被他温柔的手掌握住,方才那股彷徨的感觉立时烟消云散。韩锦见丹阙没有甩开自己,便高兴地笑了起来,两只眼睛像两颗明亮的星星,白白的牙齿像是闪闪的珍珠,让人想小心翼翼地将他捧在手心里。

丹阙撇开目光,低声道:“不准傻笑。”

韩锦立刻把嘴闭上了,眼睛却还是亮的灼人。在黑纱掩盖下丹阙嘴角弯了弯,轻声道:“我们走。”

丹阙想要打听雁城里的消息,又不敢去找武林人士,于是便去向一些店铺里的掌柜和伙计打听消息。他虽然已经极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可是他用黑纱蒙着脸,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没多久,丹阙便感觉到自己被人跟上了。

他时快时慢地走了一阵,都没能甩掉身后的人,心中惊疑不定,不知究竟是什么人在盯着自己,于是用力捏了捏韩锦的手,拉着他往一条小巷中走去。

韩锦察觉到了丹阙的不寻常,小声问道:“怎么了?”

丹阙轻声道:“你发觉跟着我们的人了吗?”

韩锦点点头:“他们为什么跟着我们呀?”

丹阙道:“等会儿我们进了巷子,拦截他们,留一个活口,让我问问。”

韩锦有些惊讶,却很听话地跟着他走。

两人拐进小巷子里便停下,等了一会儿,后面的人才终于追上来,统共有五个人。那些人看见韩锦和丹阙站在那里,二话不说拔刀就冲了上来,不等丹阙吩咐,韩锦就自动挡在他前面。这条巷子很窄,仅容二人并肩通过,韩锦将路挡了,别说来五个,就是来五十个也别想从他这里通过靠近丹阙。

丹阙在一旁冷眼看着,并不出手。那些人跟韩锦一动手,他的心就凉了大半截――从那些人的身手可以看出,来者正是赤霞教的人!赤霞教已经找到这里了!

韩锦正和五人缠斗,突然之间从另一条小路上又冲进来五六个人,直扑丹阙而去。韩锦先前并无杀机,出手松松垮垮,只是不想让那些人接近丹阙而已。此时看到另一批人冲了进来,顿时慌了手脚:“哥哥!”可他身手再好,那五人也不是凡类,不能瞬间解决掉回到丹阙身边。

丹阙不得不拔出了自己的佩刀迎了上去。来的那些人杀意重重,一招一式都是为了要他的性命。他的身体尚未恢复,只接了几招就已显得吃力。

韩锦见丹阙被困,出手立刻迅猛了很多,一脚踹翻一个,一手点住一个,三五下就把眼前那群烦人的苍蝇解决了,突围到丹阙面前。

一把刀刺向丹阙的胸口,丹阙却被身边一人掣肘,躲无可躲,满心绝望之际,突然一只手横空伸了出来,生生握住那刀锋,替丹阙挡下一劫。丹阙立刻一掌拍到持刀人的胸口,躲过几番攻击,闪到韩锦身后,这才发觉韩锦满手都是鲜血,正是方才为救他时空手夺白刃所致。

丹阙瞧着顺着韩锦手腕淌下的鲜血,突然间杀意大盛,再不想着留一个活口了,只恨不能将他们全部斩杀!

被丹阙一掌拍到胸口的那人摔了出去,然而由于丹阙并没有恢复几分内力,所以那人并没有受很重的伤。可他并没有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进攻,而是震惊地摸了摸自己刚才被丹阙打伤的地方,惊疑不定地看看丹阙,又看看韩锦:丹阙震他的那一掌,他所感受到的炽烈的内力,绝对不是他们赤霞教一派的内功!

剩下几名赤霞教的弟子正在跟韩锦缠斗,突然间只听一声尖锐急促的口哨声响起,却是方才被丹阙打伤的那人吹的。口哨声一响,众人齐齐收势,迅速向外撤去。

丹阙生怕自己的行踪暴露,大叫道:“别放他们走!”

韩锦连忙去追,可没想到这些赤霞教的弟子分成两路往小巷两边退去,退出去之后又立刻兵分数路逃走,他分|身乏术,只好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他像个犯了个错的孩子似的低着头嗫嚅道:“哥哥,锦锦没有拦住他们。”

丹阙看了眼他正在淌血的手,心中五味杂陈,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没关系,你做的很好了。”

既然雁城里已经有了赤霞教的人,就不能再待下去了。丹阙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匆匆把韩锦手上的伤口包了起来,也不回徐记取东西了,拉着他就要出城,还没赶到城门口,忽见一队三五人行色匆匆地向他们跑了过来。

丹阙立刻提起戒备,手握住剑柄,随时准备出手。此时他的伤口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胸口也在抽疼,如果再打起来,不知还能坚持多久。然而他身边的韩锦看向来人,突然奇怪地“咦”了一声。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穿着一袭鹅黄长袍的纪舒。韩锦看着他,觉得他十分眼熟,脑海里蹦出“小美人”三个字来,多的,一时却没想起来。

纪舒带着人赶到两人面前,似笑非笑地看了韩锦一眼,转向丹阙的时候面容却严肃了起来,只看了丹阙一眼就立刻把头垂下,低声道:“属下参见魔尊。”

30、第三十章

丹阙戒备地打量着眼前那几个叫他魔尊的人。这些人看起来都比较眼生,没什么印象。为首的那个穿着鹅黄色高领绒长袍,样貌和气度都不凡,应当不是什么小角色,因当丹阙多打量了他两眼,好像看出那么点眼熟劲来,可是细想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了,再看看,越看越陌生。

丹阙半个身子退到韩锦身后,警惕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手始终握在剑柄上没有松开过。

纪舒压低了声音道:“我等是无眉魔尊座下,奉无眉魔尊之命,暗中寻找炽焰魔尊许久,今日终于有幸找到了魔尊!”炽焰是丹阙的尊号。

丹阙蹙眉:“无眉?”

纪舒道:“魔尊,此地不是说话之处,不如借一步说话?”

丹阙看了眼韩锦,发现自从纪舒出现后韩锦的目光就没有从纪舒脸上挪开过,不由眉头蹙的更紧,沉声道:“傻子。”

韩锦这才回过神来,茫然地回头看他:“哥哥?”

丹阙的目光转回纪舒脸上,清清冷冷地问道:“你想到哪里说话?”

纪舒道:“找一处茶楼的包厢……”

丹阙打断道:“到郊外无人之处吧。”他并不相信纪舒,如果到了封闭的室内,恐怕被他暗算,在空旷的荒郊野外不怕有埋伏,逃走的几率也更大一点。

纪舒微微一笑:“魔尊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行人出了城门,纪舒看着韩锦问道:“这位是魔尊的……?”

丹阙以为他想支开韩锦,忙伸手将韩锦往自己身边拉了一点,道:“他是我弟弟。”

“噢?”纪舒微微一挑眉,但笑不语,用暧昧的眼神看着韩锦。没想到韩锦并没有回应他的眼神,而是一脸好奇地打量着他,不时咬咬嘴唇,好像在思考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丹阙突然反将了一军,对纪舒道:“你与我说的应当是教中机密,身边那几个人没必要带着了。”对方的人越少,他才越安心。

纪舒笑道:“魔尊说的是。”对身边那几个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人面有犹豫之色,却还是退开了。

三人走到郊外,丹阙停了下来:“现在你可以说了。”

纪舒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回味该从何说起,片刻后道:“几月前,炽焰魔尊和青鸾魔尊在谷水镇一带失去下落,听闻是青鸾魔尊奉了教……三栾的命令,趁着前教主病重时‘处理’掉炽焰魔尊,以防魔尊回去以后和三栾争夺教主之位。无眉魔尊得到消息之后立刻派人来通知炽焰魔尊,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说罢轻轻叹了口气。

丹阙冷笑道:“接着呢?他又是怎么投到三栾阵下的?”

纪舒接着道:“炽焰魔尊消失后,有传言说魔尊已经被青鸾杀死,因此教中魔尊的手下人心惶惶。老教主又病重不知事,三栾便趁此机会篡夺了教主之位,将魔尊的部下肃清。无眉魔尊也是无奈,为了保全自己的部众和炽焰魔尊的残部,不得不对三栾虚与委蛇,假装投靠。但是无眉魔尊心里始终没有忘记炽焰魔尊,不断派出人来寻找魔尊的下落。”

丹阙道:“他找到我,又想怎样?难道他还打算再反水一次吗?”

纪舒笑道:“魔尊误会了,无眉魔尊归顺三栾不过是权宜之计,何来反水之说?他一直等着迎回魔尊,赶走三栾,与魔尊共掌赤霞教。”

“是么。”丹阙淡淡一笑:“这么说,无眉对我是忠心耿耿咯?”

纪舒道:“无眉魔尊的心意,天地可鉴。”

丹阙突然道:“你是什么人?既然是无眉的手下,我怎么好像没有见过你?”

纪舒的表情有些古怪,很快又释然地笑了起来:“魔尊自然是见过我的,只不过我乃无名小辈,魔尊记不得我,也是常理之中。”

丹阙又道:“那些追杀我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纪舒道:“我们在寻找魔尊,三栾也在寻找魔尊,他视魔尊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魔尊可是遭了他们的袭击?可有受伤?”

丹阙不接他的茬,道:“他的人也在找我,你也来找我,你就不怕你找我的时候被他发现么?届时你在教中又该如何立足?”

纪舒笑道:“多谢魔尊关心。只不过我在教中待的时日甚少,无眉魔尊常派我处理教外事物,因此这次寻找魔尊的事情才由我负责,三栾并不知道我的存在。不过这一路过来,我的确见过三栾的人,他也已经怀疑我了,我们还交过手。”

丹阙漠然地听着,纪舒说的话他一句也不信。

突然间,纪舒抬起头,微笑地看着韩锦:“这件事李兄可以为我作证。”

丹阙听他突然把矛头转向了韩锦,不由得一愣,韩锦更是一愣,莫名其妙地竖起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李兄?你在说锦锦吗?”

纪舒将丹阙惊讶的模样尽收眼底,笑容愈发笃定:“十月十八的那天,我被三栾手下袭击,险些丧命,还是李兄为我解的围。”他虽然尚不清楚丹阙和韩锦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冲着先前韩锦对他的态度,他相信韩锦对丹阙也并非一心一意,不过丹阙如此信任韩锦倒是叫他吃了一惊――丹阙的疑心,是出了名的重。这一路过来韩锦一声不吭,似乎想装作不认识他,他可不能叫韩锦这么容易如愿,把韩锦拖下水,这戏才更好看。

丹阙皱着眉头看看韩锦,又看看纪舒,疑惑道:“痴儿,你见过他?”

韩锦反复咬着嘴唇,迟迟疑疑地点头:“锦锦也记得好像是见过的。”

丹阙眉头皱的更紧:“他说的是真的?你曾替他解围?”

韩锦把指甲放进嘴里啃了啃,突然灵光一现,叫了起来:“呀,锦锦想起来了!那天是有人偷袭他,那些人还想打锦锦,锦锦就把那些人都打跑了!”

丹阙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

“为什么?”韩锦也很疑惑地歪着头,啃了一会儿手指,道:“那时候,锦锦想的好像是,锦锦害怕他们把哥哥带走了,锦锦不想让哥哥走,所以……所以……”心虚地看了丹阙一眼,不吭声了。

这边两个都很疑惑,纪舒却是最疑惑的一个。韩锦这是怎么回事?装疯?卖傻?纪舒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但是他面上什么也没显露出来。

丹阙相信韩锦说的话,却不相信纪舒说的话。韩锦是个傻子,他什么也不懂,丹阙却对赤霞教里的那套摸得很清楚。别说纪舒只是被人袭击了,就算他被人砍掉了胳膊腿脚,亦有可能是一出下了血本的苦肉计,总而言之,除了自己亲眼看到的,他一句话都不会信。

丹阙道:“我信你。不过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与从前的部下也都失去了联络,无眉他又想怎么把我迎回去?怎么推翻三栾?”

纪舒忙道:“魔尊在教中余威尚存,如今三栾篡位,教中有许多不服他的人,无眉魔尊虽有心反他,却也怕自己也服不了众,所以才想和炽焰魔尊联手。至于推翻三栾的事,还需从长计议,无眉魔尊这几个月一直在规划。希望炽焰魔尊可以跟我等回去,我会尽快安排魔尊与无眉魔尊见面,详细的计划也需要魔尊参与商讨。”

“这样的话我明白了。”丹阙漠然地说:“你给我一些时间考虑。”

纪舒道:“自然。可否告诉属下魔尊的落脚之处,如今雁城里已有三栾的势力侵入,最近还涌入了大批武林正道人士,唯恐魔尊受惊,属下会派人来保护魔尊的安危。”

丹阙冷笑道:“我何须你的保护?你能派出来的虾兵蟹将,还不如我的一根手指头。”他不愿纪舒知道他身负重伤,因此而显得愈发倨傲。

纪舒恭敬地低下头:“是,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