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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她兴趣缺缺地询问。

听筒那头的周鸣听出陈原臻的语气不对,于是小心翼翼道:成了。

心里总算有了些慰藉, 陈原臻点点头, 说道:成了就好,不过我没心情去恭喜他。至于陈原烁那边他今天大概要气坏了, 张恪成怕不是又要成活靶子, 你见机行事。

我明白, 不过周鸣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因为太担心陈原臻, 而开口询问道:纪小姐发脾气了吧?

在你意料之中。

那您

陈原臻苦笑, 还能怎么办,以后慢慢哄吧。

您有自己的打算就好, 哦对了刚才廖特助给我打电话, 说是新任总经理散了会就往外跑,看那方向,应该是奔着凤凰园去了。

陈原臻闻言冷冷一笑,陈原炀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旧爱?有点晚了吧。

周鸣不敢作声。

不过他到底也是去了,总比连提都不会提起来的人强些。

周鸣知道陈原臻说的是谁,他张了张嘴, 但还是没敢说话。

行了, 你今天好好休息吧。

那您要去凤凰园吗?周鸣问道。

当然要去,万一这个笨蛋好死不死碰到纪慈希,那不就是撞到枪口上了?陈原臻说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站起身。

那要我送您吗?

不用。陈原臻回答的干脆, 这些日子我都刻意冷着廖特助,但也不能太过分。

那我明白了。

二人结束通话之后,陈原臻走出咖啡厅,站在门口,她拨通了廖特助的电话。

说了没几句之后,陈原臻挂了电话,过了大概有十分钟,一辆银色轿车朝她驶来。

陈原臻眯了眯眼睛,嘴角弯起一丝笑容。

廖特助用的是自己的车,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谨慎。

车停在了自己身前,陈原臻拉开后座车门坐进车里。

总监,凤凰园吗?

陈原臻笑了笑,点头。

汽车随即向前驶去。

因为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又是工作日,所以公墓里来祭扫的人并不多。

大概是因为入了秋,这几天的天气都灰灰沉沉,站在萧瑟冷清的陵园里,即使是白天都会令人不由自主地打一个寒颤。

陈原臻单手又把自己衬衫领口的扣子系了一颗,廖特助见状正要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陈原臻却直接用手挡住。

没关系,她笑道,穿少了衣服是我没考虑到,不该让你受冻,好好穿你的衣服。

她说罢径直向前走去,廖特助只得把半脱下的外套重新穿好,而后快步跟上。

凤凰园公墓虽大,但因为今天没什么旁人,所以找人也不至于很困难,两人兜兜转转了大概十几分钟,就远远地看到了穿着黑色西装的陈原炀。

陈原臻回身对廖特助说道:你在这里等着。说罢,她就走向陈原炀的方向。

越过一排排灰色的石碑,陈原臻静静地站在陈原炀的身后。

陈原炀没转身,但也猜到是谁,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这话该我来问你才对。陈原臻笑道,她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字,纪慈文到如今死了也有一年了,你现在来是不是晚了些。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陈原炀淡淡道。

说什么?陈原臻轻笑一声,其实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怎么,你有没有告诉她,你又一次成了陈总?

你一手促成的事情,有资格来奚落我吗?陈原炀冷冷道,我现在对那个位置没兴趣,只是想护着孩子罢了。

陈原炀你还是别说了。陈原臻怪笑起来,这么爱孩子,当初还丢下怀孕的纪慈文跑路结婚?你现在是在坟前演苦情戏吗?喂喂喂,女主角都死了啊。

陈原炀终于转过身,他蹙紧了双眉看着陈原臻。

你如果没有别的话可说,就走吧。

陈原炀,陈原臻收起了笑容,该走的人是你啊。你刚刚重新回到集团,就要在这里瞎搞,如果被老爷子知道,你就完了。不对,

陈原臻嘲讽一笑,你早就完了,你现在的一切是我给的,所以我不允许你毁掉我的计划。

她说罢看了一眼放在坟前的花束,走上前弯腰拿了起来。

啧她甩了甩花束,几片黄色的花瓣随之落下。

真是令人无言以对啊你。她说着把花束砸进陈原炀的怀里,跟过陈大少的女人最后竟然只剩下这束破花,听起来可真丢人。

花束应声落在地上,陈原臻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半晌,陈原炀听见陈原臻又笑了起来。

不过起码你还知道来看看。她说着又转过脸看向他,比有些人强多了。

陈原炀知道陈原臻说的是陈至山,不由也笑了起来。

看你平时在我母亲面前装模作样的,果然你心里还是恨得要死吧?陈原臻,你知道为什么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你是我妹妹吗?

陈原炀咬牙切齿道:因为我早就知道,你的獠牙都藏着呢,陈原烁那个傻子不知道,可我却清楚得很。

那又怎么样呢?陈原臻说着伸手假模假样地理了理陈原炀西装的衣领,大哥您不还是要乖乖听我这个杂种的吗?

啪的一声脆响,陈原炀打开了陈原臻的手。

陈原臻不置可否地把手收了回来,抱着手臂上下打量他。

陈原臻,我们之间的事情另算。可是我儿子,你怎么恨我都好,可我儿子是无辜的。

陈原臻闻言收起了笑容,她沉声道:那孩子比我要幸运。

陈原炀定定地看着她。

他被很好的人抚养着,因为那个人能够给予他爱,所以就算了没了亲生母亲,他也能好好地长大。陈原臻说着抬眸,凄凉一笑。

不至于像我这样遇到一群垃圾,扭曲地成长。

陈原炀没说话,只是凝视着陈原臻的双眼。

陈原炀,陈原臻一字一句道,你该每天跪着磕头,感谢上天保佑了你的儿子,没让他成为第二个陈原臻。

看了她许久,陈原炀终于也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你说的对。

陈原臻只觉得自己的眼眶酸痛的厉害,那种痛感从眼眶向着全身上下发散,渗进她的每一处骨节,陈原臻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疼得厉害,可又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反应。

那孩子现在姓纪,对吧?陈原炀开口问道。

你觉得你的姓配得上他吗?陈原臻勉强扯出一丝讥笑。

陈原炀没作声,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花束,转身离开。

与陈原臻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在陈原臻的耳边低声道:

就让那孩子觉得自己的父亲死了吧。

陈原臻回眸看他,笑得妩媚。

不然你以为呢?

陈原炀闻言干涩的嘴唇都抿成了一条线,他看着陈原臻,片刻后突然笑了,就连他猩红的双眼里也带着笑意。

那我该谢你。说罢,他颓然地向前走去。

直到他往前走了许久,陈原臻才转身看向他的背影。

陈原炀一米八几的个头此时在陈原臻的眼里却变得异常矮小,他这些年是真的似乎变矮了太多,本该挺直的背影就像是没了供养的树木,虚弱得似乎可以轻易折断。

第112章 烈性毒药

陈氏集团副总经理办公室。

陈原烁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中, 目光无神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张恪成。

张恪成额角的伤口还不断地向外沁出血液,挂在额头上的汗珠滚落浸入伤口,如同针扎火燎一般, 让他连连颤抖。

地上是琉璃制的烟灰缸碎片, 还有一根已经弯了的高尔夫球杆。

他几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破,才能抑制住自己痛苦的呻【】【】吟。

恪成

瘫软在老板椅上的陈原烁哑着嗓子呼唤道。

张恪成忙用膝盖跪着往前挪了两步, 牙齿终于离开了嘴唇, 抖着说道:您说。

陈原烁转眸看看他, 见他嘴唇上噙着血,不由一笑。

你瞧你, 太不小心了。他说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 嘴上还有额头上全是血,不知道的, 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下属。

张恪成脑袋的汗又铺满了一层, 他忙勉强笑着说道:怎么会,只是我不小心撞到桌子了而已,与副总经理您当然无关。

那当然了。陈原烁笑了笑,谁不知道,我是最善待员工的人呢

是,您说的是。张恪成陪着笑脸说道。

可有些人就是不识相。弃子还能回到棋盘上, 还真是天下第一笑话。

张恪成明白陈原烁是什么意思, 只是他这话里隐藏了不少对于陈至山的怒气,张恪成并不敢接话。

怎么了?陈原烁微微抬了抬眼皮,嗤笑道:你不说话, 是不同意?

怎么会呢?张恪成身子一凛,只是只是我觉得,您这话对着我说说足够了,副总经理,我们还是得小心隔墙有耳啊。

隔墙有耳?陈原烁大笑起来,这座大厦的每一个房间都是用的最好的隔音材料,就算你在屋子里开枪把谁杀了都没人听得见,更何况只是说话了。所以说啊陈氏集团的走廊里是没有鬼的,如果真的闹鬼,那就都是里面的人在扮鬼啊。

陈原烁意有所指,张恪成跟了他那么久当然也不是傻瓜,他忙抬头伸出两根手指对天发誓。

我张恪成能有今天衣食无忧的生活全靠副总经理栽培,您对我的恩情我没齿难忘。

听到下属这样激昂慷慨地表着忠心,陈原烁上下打量着他,看着他脸上还有自己留下的伤疤,陈原烁不知道是该哭该笑。

权力和金钱真是好东西,除了它们之外,还有什么是能够让人挨着你的打还要舔你的脚呢?

金钱和权力是春【】药吗?

怎么会呢。

它们明明是最烈性的毒【】品,甚至可以让人为之抛弃自己作为人的尊严。

我当然知道你对我是忠心耿耿了陈原烁低笑道,在这坐铜墙铁壁的怪物里,陈原烁说着抬起头缓慢地看着偌大的办公室,看着里面的每一寸墙壁,每一块地板。

我能相信的人,除了崔堇娴之外,也只剩下你了啊,恪成。

张恪成低着头不敢说话。

所以如果你有一天背叛我的话,我一定会把你一点一点撕碎,知道了吗?陈原烁扶了扶眼镜,笑着说道。

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张恪成的脸已经吓得惨白,但依旧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起来吧,跪了也快两个小时了,腿该麻了吧?

张恪成强忍着膝盖的疼痛,慢慢地站起身。

既然总经理已经归位了,那我们也该给他送份礼物,祝贺他一下。陈原烁说道。

您的意思是?张恪成咬牙忍着疼痛,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我的那位前任大嫂,之前老爷子出手整她,却被苏总拦了下来。陈原烁低头拨弄着桌上的摆钟。

老爷子年纪大了心软,还顾念着苏真真曾经是自己的儿媳妇,所以没下狠手。可陈原炀毕竟是我哥哥,我这做弟弟的,当然要给他出一口恶气。

张恪成一瞬间就明白了陈原烁的意思,于是试探着问道:那您需要动用夫人那边的关系吗?

z市日报是官媒,官媒总是爆些豪门的桃色新闻成何体统?陈原烁漫不经心道,可官媒的媒体派系复杂,总会有些八卦小报愿意抱崔家的大腿的。

张恪成了然,他点头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联系各大媒体的娱乐版。

他说罢转身,一瘸一拐地离开了陈原烁的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把门关好,张恪成才敢龇牙咧嘴地出点声音,他看了看四周无人,转头冲着办公室门上的牌子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而办公室内的陈原烁,他面无表情地拨弄着钟摆,突然,不知是什么触了他的逆鳞,他一把抓起摆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摆钟随之被摔得四分五裂。

陈原烁血红着眼睛,大口地喘着粗气。

老爷子也该知道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啊。

而另一边,凤凰园公墓。

纪慈希站在姐姐纪慈文的墓碑前,她看见了地上的黄色花瓣,但墓前却没有鲜花或是祭品,心中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

她暗暗叹了口气,缓缓蹲下身,与墓碑平视。

怪不得你当初那么要死要活,也是啊。她轻笑一声,负心汉都知道给你带花,而我却空着手来这里数落你。

纪慈希说着抬起头,轻轻地抚摸着墓碑。

我来这里之前,买了一大杯的冰,全部吃了下去。你看,就算我现在这么光明正大地告诉你,你也不能骂我。你是不是后悔就这样走了,以后连骂我的机会都没有?

而回答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纪叙长高了,看这个势头,他将来大概要窜上一米八了。可我却高兴不起来,你知道为什么?

纪慈希笑了笑。

那个人渣就是一米八几吧。啧,怎么办,就连身高这种东西,我也不想纪叙和他有一丁点的相似。

纪慈希抬眸,可这我也管不住,就像当初爸妈也管不住你要跑向那个男人一样,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