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等等我_55(1/1)

刘医生说:“不知道陆医生什么时候才能当一次失恋的人,这样今后就不会再对失恋的患者束手无策了。”

而我没想到的是,所谓的“失恋”竟然来得这么快。

一直以来都是我不动声色地接近小姑娘,她不清楚缘由,我也没有提过以前的事情,所以小姑娘太单纯,完完全全相信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便是在图书馆。

于她而言,我是一个与她相遇了一年半的熟悉陌生人。

可于我而言,她却是一个与我熟识多年的故人。

今天下午在c大外面遇见了那个男生,小姑娘表现得很惊慌失措,哪怕说话的时候勉力维持镇定,可眼神里也完全是一片兵荒马乱。

我忽然间感受到了莫大的挫败感,不为别的,就为我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自信终于被否定。

我单方面地注意她,单方面地观察她,单方面地任由自己陷入一种希望时时刻刻看到她的心情。而自信如我也笃定地认为只要我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她就终究会一步一步地依赖我,然后离不开我。

可我计算好了每一步,却唯独计算不出人心。

她的心里有个陈寒,不论我有多么好,他始终在那里,与我无关,也不为我所动。

回去的路上,我破天荒地对她冷眼相待,甚至不惜对她发了火。

我告诉她,如果她不确定自己的心里为我空出了位置,就不要再来招惹我。

看她惊慌失措地追上来,看她语无伦次地对我不停解释,最后看她蹲在地上掉眼泪,我几乎就要忍不住妥协投降了,可一想到那个始终存在的初恋,我狠下心来要逼她走出懦弱的境地,也要逼她面对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

我可笑地躲在楼道里,看着她蹲在地上哭了很久,然后擦干眼泪离开。

那一刻,我是真的以为我失去她了。

我有我的自尊和骄傲,所以拼着两败俱伤的局面也要她做出选择,而她转身走了,我才忽然间后悔起来。

我怕她走了以后就不回来了。

大概是年纪大了,吹了一晚上的夜风,我居然发烧了。

去药店买药的时候经过了图书馆,还是没忍住进去坐了几个小时,从书架上取了小姑娘一直看的莫泊桑,哪怕我一个字也看不懂,却还是对着那些陌生的字符发怔。

期间手机一直震动个不停,小姑娘不死心地一直打电话给我。

可我竟然连她的电话也不敢接。

她擦干眼泪离我而去的那一刻,我就似乎有了预感,她是回去找陈寒的。而今打电话给我,我最怕的就是听见她说对不起。

祝嘉,我要的一直就不是“对不起”或者“谢谢你”,不过是一颗容不下其他人的心。

傍晚,我昏昏沉沉地回了小区,就要走到单元门前面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小姑娘的声音。

“陆瑾言!”

我一顿,回过头去竟然发现她坐在楼下的小餐馆前等我。

脆生生的嗓音,忐忑不安的表情,还有被上齿微微咬住的下唇。小姑娘怯生生地站在那里,然后飞快地朝我跑来。

我整个人都钉在原地,内心涌上了一股巨大的喜悦与难言的激动。

她回来了。

她没有就此离开。

失而复得的心情像是暴雨之后的彩虹,我整个人都被冲击得脆弱又无措。

这一晚,我昏昏沉沉地和小姑娘待在一起,再也没有掩饰自己那种幼稚又可笑的情绪,甚至放任自己不顾一切地和她纠缠,并且不让她离开。

小姑娘照顾了我大半夜,后来终于沉沉睡去。

而我在午夜醒来,看见与我相拥而眠的人,百感交集。

这一场来之不易的爱情是我步步为营得来的,也因此,我第一次尝到了失恋的滋味。

大抵再这样被她多折磨几次,我也能成为恋爱专家了,刘医生再也不用担心我对失恋患者束手无策了:)。

作者有话要说:和大贱日记一样,本文隆重推出《陆医生的恋爱心路历程报告表》,此为其一,将来也会有后续,用以揭露一些嘉嘉的眼睛看不到的内幕。

这一次的报告表揭露的最大真相就是:陆叔叔和嘉嘉早已相识。

☆、第39章

这一夜,窗外闷热已久的天空忽然间下起雨来,淅淅沥沥,一夜未停。

我与他躺在一处,小声地把陈寒告诉我的给他听。

他听得认真,眉头老是皱得厉害,我忍不住一直伸手去抚平他眉心的那点印记,然后继续小声解释,希望他能恢复到那个波澜不惊的状态。

他哑着嗓子问我:“所以以后都不会有陈寒了?”

“没有了。”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他伸手指了指我的心口,“这里呢?”

我脸一红,几乎是耍赖一样把头缩进他的怀里,尴尬地说:“早就没有了,只有你,只有你还不行么?”

他破天荒地幼稚了一次,嘟嘟囔囔地说:“今后都只准有我,不然你就,你就……”

我没听清他的呓语,把耳朵凑近了,“你就怎么样?”

他一下子凶巴巴地对我说:“你就死定了!”

“……”我忽然很想笑。

到后来陆瑾言烧得厉害,浑身滚烫,我替他拧了好几次冷毛巾来敷额头,退烧药也吃了,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眼看着因为药效就要睡过去。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比先前要好那么一点了,于是站起身来准备回客房。

可他却又忽然睁开眼来,准确无误地抓住我的手腕,“不准走。”

我回过头去,看见他烧糊涂了,眼神透澈又明亮,却不像以往那样能够掩饰其中的情绪。

此刻,那个总是睿智深沉的陆瑾言眼巴巴地望着我,脆弱中带着点焦虑,像个任性的大孩子。

我顿了顿,好言安慰,“不走,我不走。”

他还是不肯松手,警惕地盯着我,就好像我是个爱说谎的大骗子一样。

我气绝,只好又坐回床上,试图轻声劝服他,“陆瑾言,我今天来来回回奔波了好几趟,然后你病了,我又照顾了你一晚上,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点休息的时间吗?”

他慢吞吞地问我:“你累了?”

我神情肃穆地点头。

他似乎思索了片刻,然后大大方方地拍了拍身旁的空位,“那你睡吧。”

“……”

对上那样全然信赖的眼睛,我姑且把病弱的陆医生当成陆瑾言小朋友,和衣躺在他身侧,并且试图自我安慰:他是病人,我留下来是为了照顾他,以防万一。

我还告诉自己,我是为了照顾病人的情绪,等他睡着了,我就偷偷摸摸溜回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