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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的女人,则是个空有女儿身的男人。但愿这两种女人在世界上都不存在。一味柔弱的女人改变不了被男人们随意玩弄的命运,而一味刚强的女人则永远都得不到男人的真心。女人需要柔弱,也需要刚强。女人就需要这么复杂,只有这么复杂了,女人才有女人味。

洗完后,彩虹给白强倒了一杯热水,放到他跟前,又挨着他坐下了,说道,“强哥,就着热水吃,这样才暖和。”

白强听了她的话,喝了一碗热水,便又继续吃饭。

彩虹挨着白强坐到床沿上,不由得想起了刚才的事情,他到是痛快了,而自己仅仅是在生理上就有着万般的委屈,说道,“强哥,咱还是回家吧,你在这里住着,咱连正常的夫妻生活都过不好。”

在吃饭的当儿,白强细细品了这句话,想着,自己和爹怄气,却害得媳妇两头跑,这还不算,连那事都不能让她尽兴,这可是做为一个男人最失败的地方。所以,彩虹的委屈,他还是能觉出来的。就说道,“我知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虹,不是我不想回家,是咱爹太犟了,你信不信,咱爹要是真和那样的女人成了,外人笑话不说,咱家的日子也肯定过不好。”

彩虹却有些不解,说道,“咋会过不好?我觉着会越过越滋润。你也算是能挣钱了,咱爹也有了伴,这比啥都好,我看你就是一根筋。”

白强吃完了饭,把筷子“啪”的一声放在碗上,用手掌抹抹嘴,说道,“虹,我看你啥事都明白,为啥就这件事上不开窍呢!爹就我这一根独苗,眼见着爹年岁大了,干不动活了,这家里家外的就全靠咱两人来做,侍侯一个爹还成,平白无故的又添两张嘴,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光是她那个傻妮子不用想就知道以后会招惹多少事了。”

“这……我……”

白强打机关枪似的给彩虹说了一通,虽说是有些不近人情却也是句句在理的。因为某种原因彩虹一门心思想让白老汉和那孙寡妇成了,同时也希望白强能尽早回家,这么想着就乱了脑子,说道,“给你捎饭的时候,爹让我劝你回家去……”

“那爹同意不和那孙寡妇成了?”

白强眼前一亮,追问道,“不!不是。”

彩虹赶紧说道。她的回答多少让白强有些失望。不过,白老汉同意退婚这件事她的确是不想给白强说。虽然她也很清楚,白强在这里是要等到她爹退婚才肯回家的。

“小两口在屋里说啥悄悄话呢?我可要进来了。”

白土山在屋外就喊道。

“是土山哥呀,快进来吧!”

彩虹赶紧站了起来,整整衣服、理理头发做出迎接状。见白土山进了屋就说道,“土山哥,到床上坐。”

白土山也不客气,真个往那床上去坐了。因为这不是白强家的那张大床,所以是但坐无妨的。

这时彩虹从外面搬来条凳子也坐了下来。

白土山嬉笑道,“我这次没耽误你们两口子啥事吧?”

白强有些心照不宣,有些尴尬的看看彩虹,说道,“土山哥说的是那里话,我们俩能有啥事?”

彩虹听了这样的话却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因为心里有鬼,当着大伯哥的面不免觉得有些窘迫。见白强吃完了饭就赶紧去收拾碗筷,说道,“你们忙你们的,我要回家去了。”

在收拾碗筷的时候还不忘对白土山说,“土山哥,你也劝劝我家白强,整天介在村委会住着算啥,赶紧回家去吧。”

白土山道,“我咋没劝?就查提着耳朵把他给揪回家去了。”

有些夸张的摊摊手,从上衣的口袋你掏出一支烟来,又做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道,“你们家的事情,他那里肯听我的?”

看彩虹在收拾碗筷,知道她要走,就说道,“咋了,咋见我来了就要走?”

彩虹用布把那碗给包裹住了,说到,“是凑巧了,我正要走呢土山哥就来了。天也不早了,我还得回家吃饭去呢!”

白土山不由得艳羡道,“强子,看你媳妇多知道心疼人,为了给你捎饭,自己都顾不得吃。”

白强傻笑着,又怪彩虹道,“虹,我不是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咋不听呢,下次自己吃了饭再来给我捎。”

彩虹羞红了脸却是不理,把那碗筷包好了提在手里,又走过去把另外一个空着的暖水壶掂了起来,说到,“你们忙,我回了。”

临走时,突的想起了什么事,对白强说道,“强哥,爹说这几天天好,要把玉米给打了,你明儿个回吧?”

白强却说,“现在谁还用人来打!你给爹说吧,明天要是真打的话,我叫辆打玉米机去咱家,到时候你叫建设叔来帮忙就行了,我我就不回去了。”

彩虹听罢,脸色突的变了,而当着白土山的面却又不好发作。于是便一声不吭的走了。

白土山扭过脸,说道,“你媳妇生气了吧?”

白强却不以为意,道,“她就是这个样子。”

不一会儿白医生吃完饭过来了,进门就问道,“有人来瞧病没?”

白强道,“才多大工夫咋会有人来?”

白土山在床上躺着,撩给了白医生一根烟,白医生双手一拢便接过了,道了声,“呀!支书也在哦!”

白医生自个把烟给点了,坐到椅子上骂道,“妈个巴子的,都半拉月了,除了给我娘开过药就没见过蜡黄有病)脸的人?”

白土山坐起来说道,“卖伞的盼下雨,卖棺材的喜过丧,你这人安的是什么心?”

白强也说道,“咱村的人哦,得个头疼发热的都捱着,要是有什么大病都去乡里县里看。你这个即给人瞧病又给畜生抓药的赤脚大仙,谁敢来找你。你不说我到还想不起来,我媳妇说我爹那条腿就差点让你给治废了。”

“你以为我愿意么?”

白医生说道,“咱村都横竖就我这一个能看病抓药的人,遇到看不懂的病我也只能赶鸭子上架。别说是病猪病狗了,就前几个月二壮家的果园闹虫子了,都还拉着我去瞧呢!”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一根烟的功夫,山子也来了。这里屋不免显得有些拥挤了。见村里三个主要的干部都来了,白医生瞅出了些门道,说道,“土山,咱村是不是又要发生啥事了?”

白土山说道,“还能有啥事?这几天不是闲着么,说说咱村规划的事儿?”

白医生道,“白得柱那一伙人不是弄了没弄成么?你们还要弄?”

山子与白得柱有仇,见有人提道他便破口骂道,“那王八羔子弄的算个屁,这一次我们重新来弄。”

白医生知道自己是个局外人,他们要商量事,而自己是不能在这里呆的,况且隔壁的卫生所还需要他来照料,于是就说道,“你们整,你们整,不管整成啥样到时候有我一片好庄子就行了,我可把钱攒好了,就等着给我小子盖房子娶媳妇用呢。”

说着,便走了出去。

“少不了给你一片好的。”

白土山说道。见白医生走了又顺势躺在了床上,本来这屋子里是有凳子有椅子的,但仿佛这床有魔力,白土山一进来就粘着它不放,这时说道,“你媳妇又劝你回去了吧?”

“天天劝,烦死了。”

白强如是说道。

“我看你还是回去吧。给自己爹较劲算咋回事。在被窝里搂着媳妇睡多舒坦,你在这儿不是活受罪么?”

山子说道。

“二叔死活巴结了一辈子了,想来个第二春这也没啥,在国家政策上也允许嘛!不过,摊上个孙寡妇那就不行了,你们家在村里一辈子清清白白,到时候会被这女人破坏名声的。我看强子就是不能服软,更不能听你媳妇的话,得让你爹把这婚事退了才行。”

白土山却这么说道。

“你们就别说我的事儿了,我这几天心里闹腾得厉害。”

白强说道,“土山哥,你就说说规划的事吧。”

“好好好,知道你心里闹腾,这事搁到谁身上心里都不好受。”

白土山说道,“我明天就去县里跑一趟,找人来量量庄子,白得柱那一套不管用,就象山子说的,这一次咱们重新来整。”

“乱坟岗子那一块咋办?我看给谁家谁都不想要啊!”

山子如是说道。

“别人不要咱要。”

白土山突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把烟蒂扔到地上用脚捻灭了,尔后说出了这样的话。

“那可不成。”

山子不知道这白土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一听到又要把这乱坟岗子分给他家时几乎气极,道,“那一片分给别的谁家我不管,但要是还分给我家的话,这村主任我他妈的就不干了,当官和不当官一个吊样,我还当这破官有啥意思。”

“山子,你急个啥,土山哥不是还没有把话说清楚吗!”

白强说道。

“呵呵”白土山一脸狡黠的笑着,假意数落道,“就你这个狗脾气,听风就是雨的,肚子里的肠子直直的,连弯都不打一段。我那里是要把那片地儿分给你家,把耳屎掏干净听清楚了,我是说给咱们。那片地给谁家,谁造反,他白得柱就是栽到这上面的。咱可不能那样了,我可是琢磨好几天了,没人要咱就把它给要了,在上面建村委会。”

“嘿嘿。”

山子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想也是,你白土山那么精明,只会给自己捞好处,那会把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

“可那么一大片地,咱建村委会也用不完啊!乡里面能同意么?”

白强说出了他的顾虑。

“那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用围墙围起来,用完用不完那都是咱村委会的。”

白土山说道。

“在地里住着的那些户咋办,分不分庄子给他们?在几天我碰见白二壮,他还给我提起这事呢。还说什么,咱们当上干部有他的功劳,不能就这么着把他给忘了。”

山子道。

“这小子可不好惹,不把他安抚好了,指不定会给咱们捅出啥篓子来呢。”

白土山道,“其实,他们本来就是咱白家庄的人,因为在村里住不下了才搬到地里去住的。要是不分一块给他们的话,别说还有别人,就一个二壮就够咱们受的了。”

“那就不好办了,光是一个乱坟岗子就占了不少地。再把地里的那些户招过来,说不定又要毁多少田呢,乡里面会同意吗?”

“嘿嘿。”

白土山冷笑着,“自从白得柱那帮人倒台以后,咱村的一切事儿都好办了。咱们又砸房子又砸车的,闹的动静可大了,把县里头的人都给惊动了。陈乡长早就给我搁下了话,只要是能把咱村的给治好,想咋干就咋干。国家发的红头文件不让咱占地,可咱白家庄多生出来的那些人该往哪儿住,总不能再回到他娘肚里去吧。再说了,咱村实行村规划这也是在响应党和国家的号召。”

“你白土山当起村支书来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连说话都一套一套的。”

山子说道,“土山哥,这里就咱三个没外人,我听你这话意思,有个啥事陈乡长都给你担着,你和人家是啥关系?”

“没啥关系,没啥关系……”

白土山含糊的应着。

彩虹在回家的时候,路过吴桂花开的那家小卖部。因为还没有吃饭,不想串门了本想着径直回家去的。继续走时,却听到了从那屋里传来了白小玲的声音。白小玲在县城读书,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这么长时间不见面,打心眼里,彩虹真有些想念这个妮子,于是便走了进去。

“小玲回来了?”

彩虹进了屋,喜道。

“是侄媳妇呀!看你这又提碗又掂壶的,是给白强送饭去吧?”

吴桂花招呼道。

一提到送饭,彩虹就有些不好意思,轻声说道,“我这是送过了。”

白小玲正和她弟白小军在一旁闹着玩,见是嫂子,便跑了过来一下子抱住了彩虹的脖子,亲道,“嫂子,你想死我了。”

当时,白建设也在场,白小玲这样的亲昵动作让彩虹觉得很是尴尬,就赶紧让她松开手。可白小玲仍抱着彩虹的脖子不放,那种亲昵,就象是两个人几辈子没有见面了一样。

这场景,却让吴桂花这个做妈的有些艳羡了,道,“彩虹你瞧瞧,那有这样的妮子,见了她嫂子比见了她娘都要亲。我算是白养活她了。”

“谁用你养活!”

白小玲拜了她娘一眼,又对彩虹说道,“嫂子,我哥还在外面住么?”

彩虹摸不清白小玲所问何意,就直接说道,“哦,还在外面住。”

白小玲突然很惊喜的样子,松开了手,简直要蹦了起来,说道,“这太好了,今天晚上我就和嫂子一起住。”

彩虹有些难为情,却也不好拒绝,还想在这里说些什么,白小玲却等不及了,抓起放在身边的书包,急急的说道,“嫂子,咱回家去吧!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我还给你捎了份礼物呢,你一准喜欢!”

不由分说的,拉着彩虹就走了出去。

看到他们亲昵的样子,吴桂花骂道,“也不知道这傻妮子那根筋长歪了,我供她吃,供她穿,胳膊肘子还往外拐,待她嫂子比待她娘都亲。”

在一旁,白建设说道,“你要真待她好,也不会这样了。”

听这话,吴桂花撒泼道,“白建设,你把话说清楚,我供她吃供她穿的,咋个对她不好了?”

看到大人们又要吵架,白小军赶紧乖乖的从椅子上跳下来,一声不吭的回屋去看他的电视节目去了。

“哑巴吃饺子,你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有数。”

白建设说道,“我怎么摊上了你这样一个媳妇,这些天我心里都憋着一肚子火呢!你说说二哥一家本来过得好好的,你干吗要给他说媳妇,看看他们家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桂花不服,说道,“真是那壶不开你提那壶,他们家什么样子关你什么事?我看你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

在外人看来,这样的争吵实际上是无甚意义的。他们是千百家庭中最普通的一个,这也证明了一点。人哦,大都是在无休止的吵闹中过完一辈子的。所谓的爱情或浪漫,可能真有,但也只是漫长人生路上一点零星的点缀。对大部分人而言,在三万个日出日落里油盐酱醋绝对占据着生活的主角。好些人因此而烦恼着,但另一些人却能从中体味出幸福来。从来这世上就只有两种人,一种被生活享受着,一种享受着生活,尽管他们是同样的景况甚至是遭遇着同样的事情,但是体验却是不同的。这里肯定的是白建设夫妇应该属于前者。或许他们没有时间思考人生的意义,但是一直以来却被生活这个魔鬼一样的东西揶揄着,这就够苦的了。

没有人可以指责别人,没有人可以受别人的指责。

白小玲拉着彩虹的手坐在床上,她是一脸的兴奋,说道,“嫂子,这么长时间不见面。我可想死你了,有好多话要给你说呢!”

彩虹有些忘情的看着白小玲,轻轻的用手拨弄着她眉头上的刘海儿,说道,“到底是一方水土养着一方人,才在县城里呆多长时间,就象城里那些姑娘一样水灵、洋气了。你有啥话就说吧,嫂子听着呢!”

“嫂子,我们班有一个叫王彩丽的同学,她说和你是一个村的,还认识你呢!”

“那个王彩丽,我咋不认识?”

彩虹疑道。她极力的回忆着儿时的那些玩伴,真想不起有叫这样一个名字的。

“就是那个个子低低的、瘦瘦的女娃子。她说和你是自家的,还管你叫堂姐呢!”

白小玲在一旁提醒道。

彩虹听罢皱着眉头,良久才突的想了起来,道,“你说的是丽丽吧?别看个头小,但说话的嗓门特别大?”

“是啊!是啊!”

白小玲惊喜道,“嫂子认识她吧,我们现在是同桌,关系可好啦!”

“咋不认识?”

彩虹喜道,“看我这做姐的,光记得她的小名,却把她的全名给忘了。她是我叔家的妮子。在我结婚的时候她还来咱村子护我呢。那妮子和你一样,可喜欢学习了。真想不到你们俩会是同学。”

“我们俩不但是同学,还是好姐妹呢!”

白小玲说道,“王彩丽偷偷给我说了一些你在他们村的事情,可好笑了。”

见白小玲这么说,彩虹道,“那妮子什么都好,就有一样不好贫嘴,爱说闲话,小玲,她都说我什么坏话了,你可不要信她。”

“才不是呢。王彩丽说的都是嫂子的好话。她要是说坏话了,我还不愿意呢。”

白小玲说道,“她说嫂子在他们村的时候可爱打扮了,有一次买了一瓶雪花膏,结果是坑人的东西。嫂子抹上去以后起了一脸的痘痘。羞得半个月都没敢出家门。哈哈……”

说着,白小玲就前仰后翻的笑了起来。

这事是在彩虹做姑娘的时候真有过的,看白小玲开怀的样子,她也想笑,却笑不出声来,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却成了苦笑的样子。白小玲无意说出来的这些话,到是让她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已然觉得恍如隔世了。而实际上也就是隔了三五年的时间,而现在经白小玲的提醒再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却有了异样的感觉,想想当初,而看看现在这个样子,她有一种难言的无奈,或是一种无法言表的凄楚。

刚才还是在乐呵呵的交谈着,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当觉察到彩虹的表情变化时,白小玲也突地不笑了,不禁问道,“嫂子,你怎么了?”

“没啥,没啥。”

彩虹极力的把自己从回忆中拉了出来,对着白小玲强做出笑容,道,“丽丽说得没错,嫂子在家的时候就是就是爱打扮。”

1说着,白小玲变魔术似的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围巾来。粉红色的纱巾上绣着精美的图案,上面缀着的几朵杏黄铯的小花更是显眼。白小玲高举着它在空中舞动着,仿佛舞着一面胜利的旗帜。

彩虹却有些不解,她不知道白小玲意欲何为,疑惑道,“小玲,你这是”白小玲舞够了,就顺手系在了彩虹脖子上,说道,“嫂子戴上它即挡风,又好看。现在城里人都兴这个呢!嫂子戴上就是好看,比城里的那些女人还要洋气呢!”

“前些日子,你哥给我买过一个的。”

说着,彩虹就要把那纱巾摘下来。

“我哥那是啥眼神,他买的那个不好看。”

看彩虹要摘,白小玲急道,“嫂子戴着好好的,摘了做啥?”

“你现在还是个学生,有这份心就够了。嫂子哪儿能要你的东西。”

不理白小玲,彩虹硬要把它给摘下来。

一时执拗不过,白小玲生气了,一把把那纱巾从彩虹脖子上拉了下来,一副要哭的样子,说道,“我是诚心诚意给嫂子的,我的好心却被嫂子当成了驴肝肺。嫂子要是不要的话,我就用剪刀把它给剪了。”

彩虹是真不想要,更不想白小玲糟蹋东西,便拦住了她,不得已说道,“你这样糟蹋东西做啥?我要就是了。”

说着,又从白小玲手里夺了回来,道,“你这妮子说那里是驴肝肺,我看比驴还要犟。”

见彩虹这样,白小玲破泣为笑了,抱住了彩虹,哽咽道,“我就知道嫂子舍不得我把它给剪掉,我是我的一片心意,嫂子就收下吧。”

彩虹却还有些担忧,说道,“这条围巾多少钱,嫂子给你,就当是你替嫂子买的,再说了,你现在还不能挣钱,让你娘知道了就不好了。”

“这围巾是我从饭费里省下给你买的,咱俩不说,我娘是不会知道的。”

“你这傻妮子,对嫂子这么好干啥?不值当。”

白小玲紧紧抱住彩虹,说道,“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象一样和我这么亲近,嫂子对我好,我也对嫂子好。”

看白小玲的神情,听白小玲的话语,彩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女孩子,更盼着她有个好的前程,白小玲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更是激发了彩虹对她的怜悯之心,而彩虹也觉察到了也许就是因为那段经历,让白小玲有着不同常人的心智。她曾尝试着去开导她,连她连自己都开导不了又如何去开导别人。她想把她当作是自己的女儿,可自己和她差不了多少岁,她想把她当作姐妹,可又怕这种姐妹关系变了质,因为白强的事儿她的心情本来就是焦躁的,而现在看着怀里的白小玲更是焦躁不安了……

白小玲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一句话就让彩虹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她道,“嫂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会那样了。我就想这样牢牢的抱着你,什么也不做。”

听了这话,彩虹喜极而泣,也抱住了白小玲的肩膀,说道,“你能这么想,嫂子就放心了。人这一辈子,长着呢!若是一步走错了,步步都会错,要想再回头的话,难得很。”

这话象是跟白小玲说的,更象是给自己说的。俯下头去看白小玲时,她在自己怀里微闭着眼,一脸满足的样子,刚才的话她象是听了也象是没有听。彩虹也不在说话了,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望着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其实她什么都没有想,她的脑子正处在一个虚空的状态,寂静的屋子里除了两人那细微而均匀的鼻息声就再没有了其他的响动,这片刻的安逸让人沉醉……

窗外是那漆黑而寒冷的夜,一些生物把卵藏到了土壤里、木桩里等等这些它们自以为很安全的地方,在完成了这项传宗接代的伟大使命后,于瑟瑟北风中慷慨就义。而另外一些把自己的巢岤添满食物以后,在自己的安乐窝里躲避冬日的严寒,即使没有进行漫长冬眠的习性却也是很少出门的。所以,冬夜要比夏夜安静得多,夏夜是万籁的舞台,而在冬夜北风却常常充当这大自然的主角。但这一夜却是个例外,寂静的小院里能听得见那匹老马嚼食的声响。此外便无它了,抬眼望,清冷的夜空里繁星点点,这与夏夜是没有本质区别的。

1经过乡里面同意,白土山从县里请来了技术员量庄子,对于村规划,他把白得柱那一套完全否定掉,自己重新来做。

这一次只是大概测量一下,好让白土山心里头有一个粗略的估计,而具体的工作要等明年开了春才来做。从县里请来的人已经在白家庄住了四五天了,这日下午把村西南那块地测过以后,他们的任务将基本完成。

前几日天气晴好,但这一日却是阴了,因为没有日头,光是看天连村里有经验的老人也很难分出时间的早晚来。尤其是在村郊风很大,呼呼的响着,迎风走的人需把眼闭了,因为那风真能如刀子一般刺你的眼,不过地早已经冻了,就是它的能耐再大也掀不起多少的风沙来。因为这风声,就是两个人面对着面说话也需要大声,这样才能让对方听得清楚。

这边的量完了,那个戴眼镜的技术员走了过来,对白土山喊道,“支书啊,要是你们村能规划成的话,这一片地都得毁掉。”

“咋规划不成?”

白土山踩着脚下那几垄在瑟瑟发抖的麦苗,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们村好些户,攒钱都攒了好几十年了,就等着盖房子呢!”

“一片庄子非得要八分?六分地行不行,要是六分地的话还能少毁些麦田。你看这一地绿油油的麦子毁了多可惜。”

那个戴眼镜的技术员不由得叹道。

山子在一旁听了却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李技术员,你咋恁认死理呢!这地又不是你家的,毁了田我们都不心疼你心疼啥哩。”

“这我”他那些话噎得李技术员支吾说不出话来。

“李技术员您别见怪,山子就这脾气。”

白土山怕得罪了人家赶紧来赔不是。又道,“他不是冲着您来的。他是盼房子盼了好些年了,受了不少气,所以才说出这些话的。”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李技术员依旧未消气,说道,“他说得也对,我真是狗拿耗子,这碍着我啥事!等到你们白家庄一分田都没有了,都盖成房子了,那你们白家庄也真该叫白家庄了。那时候你们都喝西北风去吧!”

说着就要走。

“那能喝西北风?”

山子有些无赖似的说道,“咱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到时候还有国家来救济呢,用不着你操心。”

“你”李技术员回过头,却气得说不出话来。“哎!”

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又转过头继续走着。

白土山回过头小声斥责着,“山子,人家李技术员请来一趟多不容易,你就不能少说几句!”

见把这么一个文化人说得哑口无言,山子以为自己很有本事,那能理会白土山的斥责,正在心里偷着乐呢!

看李技术员走远了,白土山赶紧追了过去,又去给他赔不是。就这样一干人等迎着劲风从地里向白家庄走去。

没有了人声,那风似乎更大了,灰绿色的麦苗在这烈风里摇曳着,更象是被冻得不停的在发抖。豢养的生物身上大都有着人为的惰性或曰之为骄气。比如狗没有狼厉害,而猪也没有野猪生猛。在洪荒时代里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祖先。唯一的差别是,同一个时代我们那穿树叶裹兽皮的先祖围猎时,逮住了一只,放走了一只。大自然的演化,似乎让植物也沾染了动物身上的某些习性,譬如这麦苗,天太热了不行,天太冷了也不可以。按照以往的经验那都是会减产的。前几日温暖如春,可毕竟是冬天,这不会让村民们太担心。可这一日天突然冷了这些麦苗就有被冻死的危险。都说“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

看样子,真该下场大雪了,有了瑞雪的护体,这娇气的植物才不会被冻死,而这雪偏偏不下。要是过几天再不下雪的话,为了一季的收成,村民们只能冒着刺骨的寒风架线、拉潜水泵来地里浇水了。

蛮村 第77章 发廊

在白家庄开始纷纷扬扬的下第一场雪的时候,白三回来了。

当时桂花正在柜台前拨算盘算帐。

“婶儿,这离年关还有一俩月哩,你算啥帐?”

一种洋腔洋调的声音传到桂花耳朵里,但给桂花的感觉,好象这声音是从那个熟人的嘴里说出的,却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以为是村里的那个小青年来买东西的,随口说了句,“狗拿耗子,要啥快说。”

抬起头,眼前一亮,看到的竟然是白三。不过到一下子没有认出来,这白三穿了一身皮货皮靴、皮裤、皮衣、皮帽。而且还带着个墨镜。再加上这人一身的瘦气,那长相真象是茅房里站起来的屎壳郎。这让桂花一时看得发楞。

好一会儿,白三摘下了眼睛,说道,“婶儿,是我啊!”

桂花这才认出是谁来了,看白三这一身行头,夸道,“原来是你啊!白三,这一年不见,你小子发了呀!”

白三摆着谱,说道,“还差不多吧,赚了些小钱。”

“那你说说,这一年你都去那里溜达了?”

桂花饶有兴趣的问道。

“那去的地方多了?”

白但解开了皮衣,开始吹嘘起来,“广州、上海、深圳、温州咱哪儿都跑过,就差去天安门城楼逛一圈了。”

这白三是啥人吴桂花很清楚,若是他能发财,村里的老羊倌也能盖洋房了。本来以为这白三真的发了些小财,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有些过了,又拨弄起了算盘,笑道,“你就吹吧,反正是吹牛不用上税。”

这时白三扒在柜台上,压底了声音说道,“婶儿,我跟着人呢,今儿咱头一次见面,你的嘴能不能少刻薄点儿?”

桂花这才抬起了头,白三的身后跟着一个妖里妖气的女人,穿的也是一身的皮衣,不过是红的,桂花心想,这一红一黑走在这雪地里一定很显眼。再看那张脸,夜里见了能吓死人,那两个脸蛋很突出,白得就象是用白面给捂上去的,但嘴唇却红得吓人,象是刚吃过死孩子在嘴上留下的血污。还有那双眼,正打量着小卖部,打量着桂花,眼睛里尽是鄙夷与不屑。

桂花问道,“这是谁家的妹子呀?”

那女的看起来象是外乡人,不道所云,白三就替她说道,“这是我咋我女朋友。叫贾美美,你叫她美美就行了。”

又介绍桂花,“美美,这是咱婶儿,快叫婶儿呀!”

“婶子好。”

贾美美叫道。

“唉!这三儿的祖上不知道是那辈子上高香了,把城里的妮子都给诓来了。”

桂花说道,“瞧这闺女长得多洋气。”

“婶儿,你说的这是啥话?啥叫诳,我这靠的也是本事。”

说着,就点起一根烟悠然的吸着。

“闺女,喝水不?婶儿给你倒水去。”

桂花招呼着。

贾美美却是不理,一味的拉着白三的胳膊,象是在急着办什么事。

桂花疑道,“三儿,今儿来婶儿这儿不光是为了显摆吧,有事?”

“那当然了,我这是和婶儿谈生意来了。”

白三说道。

“咱俩能谈啥生意?”

桂花不解。

“能谈大生意!”

白三叼着根烟很夸张的说道。

“说吧,你从外面带进了什么私货要我给你卖?”

桂花说道。

“不是这个。”

白三道。

“那就别给老娘卖关子了,快说,你要干啥?我这儿还等着做买卖呢。”

桂花有些不耐烦了。

白三朝着小卖部隔壁那两间房子挤挤眼,说道,“我想把你这两间房子给租下来。”

“不行。”

桂花断然拒绝了,道,“过段日子我还要开录象厅呢。”

“婶儿,话先不要说得这样死好不好。你那录象厅开两月才能弄多少钱,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