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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纱覆面,头上只装饰着一只白玉雕琢而成的荷花簪,一身淡粉色的纱质衣裙,在裙摆处,如同泼墨般的染上了些嫩绿色,衣襟处绣着一朵荷花,此情此景,倒像是这湖中的荷花幻化成人的模样,宛如荷花仙子般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女子身侧站着的,却是那个落水的画舫管事,如今已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站在那里,脸上表情笑呵呵的。

看着眼前着迷的二皇子东方宸,和带着欣赏眼光看着的太子东方泽,外加嘴角微微上扬,喝着手中的茶,一副同样沉醉的四皇子东方昱。林川眼底暗芒一闪,这琴音有些古怪。

待入座后,接受着弹琴女子看过来的目光,林川直接微微倾身,挡住了对方看向秦凡的视线,将手中的荷花递给秦凡,直接将人的脸彻底的遮住。

拿着。

不理会众人依旧沉醉的表情,林川直接曲指对着桌子重重的扣上几声,而后朗声说道:我说是谁让咱们的太子殿下连待客之道都忘了,说是请我前来游湖,自己倒是坐在船舱内享受着美人抚琴来着。

这话说出,如林川所愿琴音停止,而太子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过分沉迷,看了眼已停下抚琴的女子,而后看向林川,用手指了指秦凡手中的荷花,笑着说道:

这不是看小殿下与王爷赏荷兴致正浓,不便打扰。

这位是红袖楼的云淡姑娘吧?怎么邀我前来之时没听你们说过,她也在这艘船上,早知道这样,我便趁此机会将窦公子他们也邀上,人多热闹,前些时日他们看我在王府上无聊,曾邀我去红袖楼一聚,想来会很高兴。

林川用手指了指已站起身来的云淡,用如同对待歌女的态度,略显轻浮的说道。

太子东方泽一听,知晓这林川是在有意调侃他们见色忘义,摇了摇头,笑着解释道:之前救起的那画舫众人是红袖楼的,故云淡姑娘主动前来为我们献艺算作答谢。

林川听到对方这样一说,算是明白了,他说之前听闻落水,怎么看怎么像是设计好的,想着来一出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戏码,可救上来的大多是奴仆杂役,却没想到是在这等着。

也难怪,若是落水的话,妆都花了,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再美也难激起这些阅遍美女无数的几位一见钟情,还不如精细打扮一番,再在众人面前亮相。

原来是这样?那红袖姑娘就再弹上几首曲子,让本殿欣赏欣赏,上次斗花宴,都没有听完你与那位风轻姑娘的比试便离开了红袖楼,着实遗憾。

林川说罢,直接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大爷似的对着身后的侍女说了句:给本殿捏捏肩。

侍女听闻,只得将手中荷花放在一旁的矮几上,然后做着侍女的工作,给林川捏捏肩膀,松筋活血。

秦凡皱眉看着这一幕,虽不知林川为何会如此,但绝对是与他有关,在外不便阻止林川的这行为,忍受着内心想要将触碰林川的那双手给剁了的冲动,只得冷着脸看着侍女的手在林川的肩膀上揉捏着。

眼底的占有欲让另外一名站着的侍女捕捉了个正着,紧了紧手中的荷叶,突然觉得抱着荷叶也是安全的,真怕自家王爷一个没忍住,剑光一闪同伴的手便分家了。

这明明就是在上演着一出正宫欺负妾室的戏码,王爷怎么就不明白呢?没见小殿下的嘴多损,那云淡楚楚可怜的勾人眼神看向王爷这处,小殿下能忍住什么都不说才怪!

云淡并非我们楼的艺姬,若是小殿下喜欢听曲,我便让我们楼的蓝语姑娘前来,她弹的古筝在我们红袖楼是一绝,绝对能让殿下听得尽兴。

站在云淡身旁的管事一听林川这样说,朝着东方昱所在的方向隐晦地看了眼后,连忙站出来,对着小殿下陪着笑脸解释道。

林川听到这,神情中尽是不悦,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都是你红袖楼的姑娘,怎么他们听得她的琴声,本殿和王爷便不配听她琴声不成?既然那蓝语姑娘古筝弹得一绝,比这云淡弹的都好,那为何不让蓝语姑娘前来答谢?非得搞个弹琴不如那蓝语姑娘的人前来?看来不是瞧不起本殿和王爷,是瞧不起咱们的几位皇子啊!

林川说完这话,转而对着身后捶自己肩膀的侍女说道:听见了没,回去跟秦管家说,你们王府可别这么没规矩,本殿在你们王府里住,可样样都要最好的,可别藏着掖着不给,小气。

管事没想到林川会有这样一番言论,原本想在众人面前抬高云淡的身价,毕竟一个艺姬在显贵人家也只是乐人的玩意,可随意送人。

小殿下,小的不是这意思,实在是云淡今日身子不适,若他日殿下来红袖楼,一定让云淡为殿下弹上几曲。

管事的打算将事情圆过去,免得林川不依不饶,闻言林川面露败兴的模样,直接对着秦凡说道:走,推我回去,真没意思。

想要使美人计,他便带人走,让他们没对象使去。末了,看着因自己的话而呆愣在那的管事,故意可惜的说道:

原本想着,他日在王府设宴款待窦公子他们时,让云淡姑娘来王府献艺,如今看来,择日蓝语姑娘等本殿通传前来王府献艺吧。

第128章 质子炮灰

管家没想到林川会这样说, 这样今日主人交代的计划便不能完成,一时间倒有些愣愣的站在那,不知该如何接下话题, 亦或是将话题圆回来。

正当众人因林川的这突然发飙而微愣时,终是云淡姑娘从管事的身旁向前一步, 站了出来:

奴自认琴技不如蓝语姑娘, 难得小殿下赏识, 便献丑弹上几曲, 给小殿下助助兴。

说罢, 果断地对着林川所在的方向行了个礼, 而后又对着在场的众人一一行礼后,便坐回原位,换了首曲子弹了起来。

众人见此, 齐齐地将目光看向林川,等着看林川会离开还是留下来听曲, 毕竟在他们眼中, 一介女子都主动做到这份上来了,若是还计较的话, 就太有失君子风范了。

可林川是谁?按照原身的心理和做法, 只要东渊国和西临国的休战盟约没有撕毁, 在东渊国没有完全把握能将西临国吞并, 那他便绝对的安全,所以才敢到处挑衅人, 不给他人面子。今日之事, 他若因此事离开这画舫,已经是不给太子面子了。

换言之,他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 你一个红袖楼姑娘的面子就比太子金贵了?再说都已经被驳了面子,想要挽回这么容易吗?

愣着干嘛,王爷你若是想听,留下便是。林川对着秦凡嗔道。说完,便打算让身后的侍女推自己离开。

秦凡哪里不知林川故意这般说辞,对着太子东方泽说了一句:时候已是不早,本王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推着林川出船舱,行至甲板处,如同来时那般,将林川一个公主抱抱在怀里,而后运用轻功,从船上一跃而下,这跳湖的动作着实吓了林川一跳,直接双手环住秦凡的脖子,闭上眼睛。

待睁开眼睛后,便见已在一条普通的船上,而太子的豪华画舫正在不远处,这船,也正是之前秦凡采摘荷花的船,待落地后,看着两名婢女同秦凡一样,运转轻功一人单手抱着荷花荷叶,一手拿着木质轮椅从太子那艘船飞到这艘船来时,嘴角微抽,莫名觉得自己这排场有些大是怎么回事。

你早就知道我不会在船上待太久,所以自备了一条船,还是你今天也想邀我游湖?林川笑看着秦凡问道。

秦凡低头看着怀中的人,想着对方在船上吃醋的小模样,嘴角不可抑止的微扬,眼中闪着星光,笑得坦荡:

是以备不时之需,也是不希望你与他们待太久,真想将你藏起来谁都看不着。

你不想让别人对我使用美人计,我又何曾想你眼中有他人的影子。

林川见秦凡难得如此,没有口是心非,调笑着说道:该是你的谁也偷不走你的,若是要藏起来,条件不能太差,我至少也得住金屋子,遍地都是黄金,好歹也得混个金屋藏娇的待遇。

秦凡听着林川说的这话,眼神暗了暗,却很好的隐藏住脑中突然兴起的想法,转而将林川放在轮椅上,一脸宠溺的说道:

我们回府,这路上若是碰上喜欢的荷花,便一路摘回去。

好。林川一听,兴致勃勃的点头应答。

此时的林川,哪里晓得将来的一天,一语成谶。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含泪也要跳到坑里。

回到府上,管家早已在门外等候,看着自家王爷同小殿下出门,身后带回来的一大捧的荷花荷叶,心中虽讶异,但是还是吩咐仆从将那些荷花荷叶拿着按照小殿下的吩咐去做,至于那些含苞待放的荷花,则插入瓶中用清水养着。

林川吃着秦凡喂过来的炸花瓣,嘴里淡淡的荷花香传来,觉得异常的美味,心情极好地同秦凡说起了在船上东方昱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也告诉了对方系统888告诉自己的事情。只是将之说成是自己的猜测:

东方昱应该同我皇兄他们有联系,你小心一点。

秦凡没想到林川会同他说这个,当下喂食的手微微一顿,眸似深渊,沉吟片刻,说道:

关于东方昱的事情,我已知晓,你无需担心,好好在我府上休养,没人会再来打扰到你的清净。

你都不问我怎么知道的吗?林川笑问道。

秦凡看着笑颜如花看着自己的林川,将一片荷叶喂入林川口中,说道:我不关心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往后这些事情有我为你操心,你只要呆在这就好。

林川一听,想到前几个世界对方无条件的信任,心中只觉得暖暖的。心随意动,直接倾身吻上了秦凡的薄唇,顺势将嘴里的带着淡淡荷花香味的吃食直接哺到秦凡的嘴里,与之分享。

秦凡没想到林川会这样做,微微一愣后便反客为主,攻城略地。不得不说,秦凡是个好学生,直吻得林川舌根发麻,有些喘不上气,在被林川微微捶打着胸部后,才恋恋不舍的放过林川的唇,却顺势将林川抱在怀中。

感受到某人明显的身体变化,林川顺势将头埋在秦凡的怀中,笑着说道:好吃吗?

好吃。

等御医觉得我伤好了,就该回宫里住了。

林川想到最近刺杀变得少了,估摸着这东渊国皇帝也没想到镇南王真将他这个西临国的殿下保护得很好,且相安无事。虽坊间传闻他似在王府被虐待,想着也是好事之人弄出来的传闻,可这坊间关于他们之间相爱相杀的画本倒是不少。

放心,我不会让你回宫的。听到林川所言,秦凡的瞳眸中闪过一抹弑杀的血红,声音渐冷。

林川感受到了秦凡的情绪变化,耳边听着他所言之事,虽觉有些异样,却并未深究,而是故意说道:

你难道想抗旨不成?若是陛下想让我回宫中去住,就是你也没办法阻止不是吗?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

好,我不离开。

你说的,得做到。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林川说完,总觉得这对话有些熟悉,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说过,毕竟他觉得最近秦凡老是如同今日这般,时不时的想要他的承诺,不得离开对方的身边,让他也曾反思,他人都一直在王府内,怎么就没有给足对方安全感的了?

......

许是林川的话刺激了秦凡,当晚,书房内,秦凡便让暗卫潜入红袖楼,将之前探查到的关于这位红袖楼云淡姑娘的所有资料给云淡姑娘送去一份,至于对方信不信,连同信件送上的信物足以让云淡姑娘相信,自己悲惨的遭遇都是自己爱慕之人一手促成的,目的便是利用自己的美貌为对方所用。

堂堂一个朝臣之女,本可嫁入高门荣华富贵一生,却因对方家道中落,与亲人生死分离,而自己更是成为辗转男人之间的玩物,与妓子相比无异,毫无尊严可言。

这,又怎么不让云淡心生恨意,痴心错付,一切不过是对方的谋划,而如今身为棋子的她唯一想要复仇的话,便只能攀附权贵,明着顺从,暗地里复仇。

你的主人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云淡姑娘手中死死地拽着对方递过来的信封,此时的她心如刀绞,浑身颤抖着却依旧强忍着落泪的冲动,眼底满是恨意地质问着一身黑衣的王府暗卫。

若是无人告知真相,她这辈子也许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人所利用,错把仇人当恩人般的言听计从,若哪天死了又有何颜面去面见先人。

暗卫眼底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只是想让你为我们所用而已,主人说,想不想复仇,取决于你,于我们而言,并没有丝毫的损失。

云淡看着对方波澜不惊的眸子,并未因自己而有丝毫的变化,往常在其他男人的招数对眼前的人没有丝毫的影响,有些不死心地问道:若是让我为你们所用,你们总得告诉我我是在为谁卖命吧?

身为棋子,就该有身为棋子的自觉,只要听命行事便够了,哪里需要知道太多,一般知道得太多的人都死得早。

见对方说着残忍的话,云淡知晓若是自己再纠结在这事情上,很可能什么都得不到,想靠自己报仇,很难。对方说的也没错,听命行事达到目的就够了。

想到某人,之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恨自己识人不清,恨不得将对方扒皮抽筋也难消自己的心头之恨,现在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怎么可能不抓住:

你的主人想要我干什么?说吧。

暗卫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云淡,说道:你所需要做的主子都安排好了,只要你按照上面的事情去做,主人说他会留东方昱一命交给你处置。

云淡听闻,有些迫不及待地当着暗卫的面拆开,看着里面详细地写着她所需要做的一切,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当看完信件后,云淡眼中已满是震惊:

你的主人,他,他想要这天下?

这天下,谁不想要,怎么,东方昱能要,我家主人要不得?暗卫嗤笑一声,自家王爷的势力早已遍布天下,之前只是无心争夺,如今,起了争夺之心,这天下,自然是他们王爷的郎中之物了。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只是惊叹于他的算无遗算,遇见任何一件事情的发展走向,将天下之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云淡有些叹服的说道。

你只要按照主人说的去做,自然主人会兑现他的承诺,你的仇,等着你自己去报。暗卫说完这话,便正准备闪身离开,却被云淡叫住:

等一下,我不需要服下毒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