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味恋爱日常 第11节(1/1)

昨晚上他梦了一整晚的撒拉黑,有一个声音在他耳朵里,一直复制黏贴这个单词。

才早上七点钟,秘书室接电话的女生是刚来的实习生nikou,她握着电话的手一顿,总感觉老板像是在故意调戏,又像是在和她告白,她红着脸颤巍巍说:“henry,撒拉黑应该出自于韩语,是我爱你的意思。”

韩维止语气很淡的回:“好的。”仍旧是公事公办的语气,像是平时问她预算什么出的henry,可是这个单词可真叫人浮想联翩。

nikou挂了电话禁不住的想,世界上大概也只有henry能这样眼不跳脸不红的讲情话了。

韩维止不是个感性的人,他并不因为这句翻译为“我爱你”的词汇陷入思考,他猜测自己昨晚遇到的人是韩国人。

刚刚起床就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很精彩。

但他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回到这间客房的,他断片了。

他记得自己并没有喝很多,却怎么会醉。

手机的屏幕里弹出来一个消息,是他的另一个助理,也是心腹蒋绂。

他说:「henry,请看一下邮箱,我给您发了邮件。」

应该是十分紧急的内容,蒋绂极少这样通知他去看邮箱。

他仍然躺着回忆,手覆在额头上,点开了邮箱,数十张高清彩照的带有他面容的照片,赫然出现。

韩维止腾一声起来,一张一张往下滑。

他骂了一句,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穿着他的衣服明目张胆与他合影,他瞳孔骤然一缩,操!

他忘记自己昨晚有没有做,毕竟他断片了,这种事情女人比较能有痕迹。

韩维止手机一丢,随后收到蒋绂的另一个消息:「是qiyu的账号发来。」算作是补充解释。

他即刻接到了陆启颜的电话,嗓音懒洋洋的:“hello。你醒了吗?亲爱的恩人,昨晚的照片你收到了吗?”

此时的陆启颜坐在韩维止开在四合院里的茶馆里,心情好极了,迎着那晨曦最初一缕光芒,她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好心情。

这都多亏了那个最可爱的人呢,白银。

她的手机开启了扬声器,明目张胆的语气:“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韩维止冷静刻薄的两个字,带着嘲讽:“没有。”

随后他单方面切断了通话。

俩人的通话无疾而终。

陆启颜心情还是好极了,她在他挂断电话后发给他一条信息:「没有的话我就按照流程走了呢,henry.」

她不是他的员工,却知道他的同事员工上下都喊他这个英文名字,毕竟有人不喜欢被喊什么总,他国外回来,习惯大家喊他英文名。

但是这一次,是陆启颜第一次知会他,也像是在宣战:你所有的一切隐私老娘都知道了呢。

他们并非仇人,但是立场不同,只能以仇人的姿态相处。

小旅馆里的韩维止目光停滞在她发来的“henry”上,她从不这样叫他,他们之间的相处仅有过几次。

韩维止拉了个小组群里在群里发布任务:“调查一下是谁私自泄露公司机密包括我个人信息。”

他心情并不好。

手机丢在一旁,试图在房间里寻找蛛丝马迹。

不至于报警,他懒得,也没这个闲情逸致,与任何人汇报昨晚遇见了什么。

走出小旅馆时,甚至没有多看那对守在转角楼道口的旅馆夫妻一眼。

蒋绂的车子已然在楼下等他。开车的人是公司专门的司机一个退役的军人老范,他就更加谨慎了,不该他说话时他一句话都不会出。

他们都是受过专业培训的,绝对不会多嘴一句过问老板私生活。

有些事韩维止只会交代蒋绂去做:“去查合影照片里的人是谁。”

蒋绂认真的应了一句:“好的”,更加没有露出丝毫的疑惑。

韩维止像无事发生一样,问蒋绂:“会议延迟了吗?”

他每天的工作从早会开始,有些他需要亲自参与,到了办公室他推门进去,nikou看着他身高腿长如阵风似的走进去,脸色还有些肃杀,想起了早上他那一通电话,脸就忽地红了。

韩维止没有应声,往常也有这种情况,一般是因为他在开视频会议,他便不会搭理她,而她会轻轻放下冰美式后就走人。

今天她悄悄走进去,里头办公室宽敞,高大身材的男人陷在沙发里,他正在听手机里的一则录音。

nikou走至他身后时,只听一个女声在电话里头不停重复的喊:“撒拉嘿呦,撒拉嘿呦,撒拉嘿呦。”

那声音像是被上了发条,不停的重复播报,她看见韩维止近乎爆裂的扯开他衬衣领扣,喉咙发出“操”,是一副想要弄死人的神情了。

nikou吓得手抖脚也抖,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韩维止。

韩维止刚刚任命过来,上任不到一年,这一年里关于他的传言很多,大多不是什么好的传言,但是nikou一点也不相信,人与人相处重在自己的体验,nikou觉得韩维止非常绅士有礼貌。

他做事条理清晰,逻辑严谨,极少生气,带领这个团队取得了多次项目胜利,他也从不多看女同事一眼,保持着十分合理的安全距离。

她一直认为他应该是个同志。但是上个月又听说他打算订婚。

职场里的消息都是真真假假,nikou也不知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但是有一点十分确定,韩维止温和有礼,至少面对秘书部同仁是如此。

今日这么暴戾的撕扯是她第一次见,简直叹为观止。

不得不说这么好看的男人就算暴戾起来也相当着野性,而且他也只是对自己粗暴,他撕扯的动作是有些过分,一颗衬衣纽扣弹出来打破安静。

nikou为他捡起一个衬衣纽扣时,他已然站了起来,并不介意被他听到手机录音内容。

他依靠着办公桌站着不知在想什么,食指点了点桌面,语气仍旧没有起伏,也许是刻意的没有在她面前起伏:“nikou,没什么事请你先出去。”

他知道她只是来送咖啡,不可能来谈话,如果她进来谈话会事前预约。

nikou赶紧放下咖啡,临走前那手机播报换成了意大利语:“tiamo~tiamo~”

nikou问了一句:“henry,需要我解释一下这话什么意思吗?tiamo,这是意大利语的…”

韩维止说不必了,他已经听了昨晚他们的整通谈话。

这个女人,将他弄进破旧旅馆的女人,在她耳边用十一种语言说了一整夜我爱你,每一句一百遍,她总共说了一千句。

真是有病!

白银在学校外头的简便奶茶店里招待了小助理,到今日才知道小助理有个好听的名字。

她忽然打了个喷嚏,觉得一定是有人在骂自己。

梁溪小助理说:“陆小姐说谢谢你的帮助,建议您不要去见她,怕您被有心人盯上。”

“应该找不到。”白银略有忐忑的开口。

昨晚她其实留了个心眼,找的是落后小旅馆,没有电脑输入,她当晚的确出示了身份证,但是抄写身份证的时候,她用了假的姓名和假的身份证号。

老眼昏花的旅馆老板并没有发现,自己故意写错了身份证号码。

梁溪听完她讲的,不得不说一句:“厉害了。”

她取出支票:“这里是五百万,陆小姐建议您过段时间再兑现,最近哪里都别去,暂时留在学校是最安全的。”

是和梁溪分开独自走在梧桐叶掉了一地的校道上时,白银才隐约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不光明的事情。

昨晚走夜路的时候她一点畏惧都没有,此时青天白日光线灿烂,她却下意识的害怕了。

她加快脚步往前快走,总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可是往后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一定是刚才小助理的话让她不安了。

而且这令他越来越不安。

昨晚韩维止为她解下拉链的手心温度,仿佛还在她身体里,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如果他是睚眦必报的人,有朝一日自己在路上偶遇他,他会把自己认出来并对她报复吗?

白银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敢往下去想。

韩维止当然不是一个轻易对人报复的人,他觉得太麻烦。

那天他在助理为他安置的手机录音里,听到了一场完整的十一国我爱你盛宴后,彻彻底底复盘记忆,他清楚自己什么都没有对她做。

或许有,他应当是为她解开了身后的拉链,很是丝滑,他记得当时的手触到她后背肌肤,仅此而已,之后他她便开始谎话连篇。扮演她的侄女,喊他小叔叔,朝他做莫名其妙的动作。为了哄骗他,她只差跪下去喊他爸爸。

可他清楚听到了她说要永远爱他时,手机里传来了他清晰的笑声,他一度觉得这个笑声不应当属于自己。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会栽在一个陌生的,染了一头粉毛的,像个无辜孩子的女骗子手里。他甚至听到自己不止一次,在录音里对她的告白发出了心动的笑意。

如果时光倒流,而他当时清醒的话,他应当会立即把自己掐灭。

但事实是没有如果,这像是一场闹剧,时时刻刻提醒他事情有多荒谬。他不能接受这样的荒谬是自己参与其中的。

所以几天后的午后时分,当蒋绂为他找来白银的个人信息资料,并开始滔滔不绝打算正式介绍这个女骗子时,他及时打断了蒋绂。

他拒绝再去回忆她了,拒绝回忆她说的每一句我爱你,更拒绝提醒自己那天早晨醒来,最大的感受其实是遗憾没做点什么,有那么一点儿想逃避的想法,连她的个人信息他都不想看,冷不丁的交代:“她那晚拍了什么照片,给她复制一份。发给陆启颜,抄送我。”

第12章 茶味 第三个愿望是他【二更】……

白银果真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别人。

她以为自己的计划很妥善的,谁知道最后竟然是一双高跟鞋的付款银行卡,泄露了她所有的信息。

蒋绂原本已经一筹莫展,因为小旅馆的身份证竟然是错的,这个女孩很聪明,她所到之处都是戴着口罩,摄像头拍不到她的正脸。

他是忽然记起韩维止那晚上酒席结束后,叫司机送他到某某大型商厦,顺藤摸瓜透着仅有的几张摄像探头记录,才找到她在那夜九点十分钟,曾在一家国内品牌鞋店,购置了一双女士鞋。

顺着这双女士鞋,她所有的个人信息全部浮出水面,竟然还只是个大学生,念的还是艺术系,长得青春动人,可惜是个骗子。

…也可以说是天网恢恢了。

蒋绂也是个斯文人,老板交代下这个任务,他转交给专业人士,于是一个不太友好的、专门帮.人.报.复的大队伍,找上了白银。

在一个星期之后,她学校附近的农贸市场赶集上,白银打算来买点肥料。

那棵隐匿种植在灌木丛之后的栀子树,最近有些半死不活的,她打算买点肥料去给它补充一下营养,来年还能继续产花。

就在她和一个小摊贩老板讨价还价的时候,一只黝黑的大手往她身上一搭,带着十足的力气与恐吓。

白银是曾经与这些社会人士打过交道的人。

在那一刻她有了预感,佯装轻松作出要回头的姿态,实则拔腿就跑。

她铆足了力气往学校门口跑,心里有十万个后悔,早知道她就一辈子躲在学校里不出来,这群人再牛逼进得了他们戒备森严的学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