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1/1)

第30章 (禁盗)

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走向, 怀酒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局势,把话题成功引导回了正题。

毕竟真要讨论起来谁都没错,只能说命运弄人。正如怀酒所说, 顾应楼虽然看起来薄情, 但至少还有一层救命之恩, 这事已经算不清了。

白松蔚心里门门清, 何清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但是舆论未必会站在他这边,再继续待在现场只会更难堪。

他带着何清走了, 趁大家都围着俩主人公提问的时候。

记者会和领导讲话圆满落幕后,怀酒和顾应楼终于从刚才尴尬的气氛之中挣脱了出来, 坐到位置上等待主持人组织周年庆开始。

怀酒倒了一杯红酒,抿了两口, 喝不习惯就放下了。他频频回头看了几次, 顾应楼注意到他心不在焉的,顺口问他在看什么。

怀酒看了一圈, 没看到熟悉的身影,从牙缝里低低地挤出两个字,看傻逼。

顾应楼今天被他的表现震到,乍一下听到他骂脏话,恍惚时又觉得意料之中, 今天谢谢你了。

哎哟。怀酒一脸稀奇, 你居然还会主动和我说谢谢?我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揭你的短,都做好头被拧下来的打算了。

确实。顾应楼居然还点头承认了, 那一瞬间,我有点体会到你的仓皇无措。

怀酒:

就不应该跟他贫嘴,这丫太小心眼了, 睚眦必报。

贫嘴是贫嘴,正事还是要谈的。

顾应楼说:白家那小子,以后少跟他来往。

记者围过来的时候,他透过人群隐约看见一个男人拉着何清的胳膊,两人吵了几句,推推嚷嚷的离开了。

那背影有点熟悉,顾应楼回顾了一下今天的宾客名单,心里就有了数。

我知道。怀酒忍不住灌了一口酒,胸口还憋着股气,是我疏忽了。

他明明白松蔚暗恋何清的戏码在文里纠结了十几万字,可还是疏忽了,以为只要自己不和顾应楼有什么接触,就不会和主角团们产生什么纠纷。

可是万年单身狗并不清楚,只要未婚妻的名分还在,怀酒就永远是何清心里的一根刺。

说来说去还是得怪顾应楼。

怀酒不会喝酒,尤其是红酒,喝两口就有点上头,顾总,你这挑人的眼光,太瞎了。我都替你操心。

顾应楼:

酒过三巡,奶奶听说了今天周年庆的突发状况,也打电话过来问。

顾应楼没和她聊太多,只说自己会处理好。他没想到的是,奶奶早就看到了叶贤偷偷录下来的怀酒演讲视频,正闲得没人聊天,可巧俩人撞了枪口。

教育了整整十几分钟后,顾老太太用两句话做了简短的总结,你挑人的眼光太差了,还是小酒懂事。这倒霉孩子,怎么没遗传咱们顾家的好品味呢?

顾应楼:

半天被吐槽了两次审美的倒霉孩子终于坐不住了,拉着脸强调,我眼睛要是瞎,还能和他分手吗?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事实证明我现在的审美没问题。

顾老太太纠正,你那不叫提升审美,你那叫迷途知返。

顾应楼:

他陪着老太太又聊了两分钟,副总特助忽然跑了过来,顾总,怀先生好像喝醉了,有点不舒服。

顾应楼闻言,挂了电话立刻折身回去。

怀酒被特助扶到了休息室,正靠在桌子边砸吧嘴,两边脸都是通红的,半眯着眼睛嗯嗯唔唔,看起来特别像个闹够了睡着的小孩。

顾应楼头回看见他这副模样,和以往假装出来的乖巧不同,带着几分难得的孩子气,不禁有些新奇。

他倒了杯白开水,杯沿靠到怀酒唇边,小孩也乖乖地喝了,打了个带着红酒味的嗝。

顾应楼问:他喝了多少?

特助想了想:刚才好几人来敬酒,怀先生也不知道能不能拒,就都喝了有六七杯吧。

集团的合作商都是一些包着有钱人外壳的大老粗,大家上来要么敬白的,要么就是红酒一口闷。人家都干了,怀酒也不好意思只喝那两口,没几杯下肚就醉了,连菜都没尝几口。

顾应楼下意识地看了眼时间,问: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么?

特助也是在叶贤身边干过两年的,很机灵,没有了,接下来就是一些抽奖活动,还有一个颁奖典礼,叶总主持就够了。

顾应楼正低头给王叔发短信,闻言看了他一眼。

这个特助比叶贤脑子好使多了。

喝醉了的怀酒很乖,不打呼噜也不耍酒疯,就安安静静地抱着桌子打瞌睡。偶尔脑袋点着点着差点掉下去,就被正在玩消消乐的顾应楼顺手推了回去。

消消乐过了五六关,王叔就来了。

他把车停在了酒店后门,进来帮顾应楼搬人。

喝醉的人总是格外沉,更别说怀酒这阵子吃好喝足,腰上都胖了一小圈,顾应楼和王叔两个大老爷们一个抱头一个抱尾,才堪堪把烂泥似的人给塞进车里去。

等到把人摆正,王叔擦了把汗,很是纳罕,小少爷怎么醉成这个样子?

怀酒翻了个身、手一垂,正好打在顾应楼小腹上,力道挺沉的。

顾总脸色瞬间变了变,把那只不安分的手挪了回去,停顿两秒才回答,多喝了几杯。

王叔没看见后面的动静,感慨道,我记得小少爷刚来的时候酒量可好呢,有次晚上给我打电话,说他和同学们喝了酒,让我过去接。我到那儿的时候一看,嚯,放倒了一片,就小少爷一个清醒的。

顾应楼轻轻笑了一下,给醉猫圆谎,今天红白掺着喝的,酒劲大呢。好在酒品还行,没发酒疯。

王叔恍然大悟,怪不得。

车开到一半,顾应楼就被打了脸。

怀酒跟被闷在罐子里的蛇似的扭来扭去,顾总两只手的青筋都爆出来了还是没能摁住他。

怀酒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下意识地要去拉车门。

顾应楼下意识地抬头望,窗外的车流迅疾驶过,真让怀酒开了车门,他就得亲身经历一次ptsd。

顾应楼一个头两个大,干脆紧紧攥住了怀酒的两只手,把他箍在怀里,不让他乱蹦跶。

怀酒被他搂的难受,再加上汽车正好驶过一条减速道,他的脑袋猛地一点,险些撞到玻璃上。

他干呕了一声,顾应楼大感不妙,还没来得及推开他,怀酒胸口一股气直窜窜的往上涌,带着酸味儿又带着苦味儿,一口气吐了他半身。

顾应楼:......

顾应楼脸色铁青,下意识的要把他推开。

然而怀酒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抓着他的手臂,直接在他怀里吐了个干干净净。

顾应楼:......

王叔都看不下去了,连忙打开窗散味儿,又把抽屉里的纸巾一股脑的往后塞,大少爷,你先擦一擦吧,前面有个厕所,不然我靠边停一下?

顾应楼脸色铁青,把怀酒推开以后,他顺手解开外套,看窗外正好有一个垃圾桶,头也不回地把脏了的西装外套扔了进去。

车窗打开后,车内的异味总算是消散了些许,小祖宗眼看着消停了下来,顾应楼一口气还没松完,怀酒忽然打了个嗝,一下子捂住胸口,看上去难受得紧,我......

顾应楼这次学机灵了,知道他不是在说话,那是呕的模糊发音。

他赶紧往身旁躲,然而后车座就这么大点空间,再远又能跑到哪里去?

怀酒一低头,又是一阵龙腾虎啸,等到胃里哪吒闹完了海,顾应楼的两只手工真皮皮鞋也全都报废了。

顾应楼:......

怀酒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一下子吐了两回,第二回 把酸水都吐了出来,吐了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好在胃总算是没那么难受了,就是身旁不知道是什么味儿,不太好闻。

怀酒翻了个身,还很嫌弃地往另一边挪了挪,这回踏踏实实的进入了梦乡。

顾应楼:......

他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身边那只脏兮兮的醉猫,心里盘算着把人打包塞进旁边的垃圾桶,回头被人发现报到派出所的概率有多大。

车厢里一片寂静,王叔坐在驾驶位上,偷偷从车内后视镜里看顾应楼的反应。

他怎么看都觉得,按照大少爷现在的脾气,今天小少爷闹了这一通,不说流落街头,反正脱一层皮是肯定的。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顾应楼沉默的看了怀酒半分钟,最后利索的脱下了鞋子,那纸巾包着扔进垃圾桶里。

走吧。

他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叫张姨给他好好洗一洗,臭死了。

第31章 (禁盗)

张姨听说怀酒喝醉了之后, 赶紧做好准备,等到顾应楼他们的车回来以后,她和剩下的几个仆人帮忙把怀酒抬到了担架上面, 大家吭哧吭哧, 终于把小少爷运回了房间里。

怀酒还从来没喝得这么醉过, 再加上顾应楼又是一身狼狈, 西装外套和皮鞋不翼而飞, 衬衫的边边角角还沾上了可疑的斑点。

张姨不免有些担心,多了一句嘴, 这是怎么了?小少爷怎么喝成这样?

没事。顾应楼摆了摆手,还有水吗?我也去洗个澡。

被怀酒吐了一身, 即使过了半个多小时,他依旧怀疑自己身上残存着奇奇怪怪的味道。

他不想说, 张姨也就没再问, 有,我去帮您放水。

顾应楼在浴室搓了半个小时, 出来后又对着自己喷完了二分之一瓶的祖马龙,等到每个细胞都被香水的气味洗刷了一遍,他的心理防线才堪堪松了一道门。

大少爷,晚饭做好了。

张姨敲了两下门,准备进来收他的脏衣服, 没想到一进来就被满屋子的香水味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咳咳咳这是怎么了?香水瓶打翻了么?我去开净化器。

别开。顾应楼神经质地闻了闻自己的皮肤,又问张姨, 闻到什么怪味了吗?酸的。

张姨看他一脸严峻,还以为自己鼻子失灵,她连忙深吸一口气, 结果又开始咳嗽了起来,没有啊,都是香水味。

顾应楼松了口气,我这就下去。对了,他呢?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怀酒。

小少爷还在洗呢。张姨翻了翻脏衣篓,一件衣服都没找到,全在垃圾桶里。

过了这么久,那点味道早就被满屋的香水给掩盖住了。

她无奈地把垃圾袋收束起来,打算等下就拿去扔掉。

顾应楼看了眼房间里的挂钟,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都快一个小时了,他现在还没出来?有人帮他洗吗?

怀酒没什么洁癖,和大多数的普通男人一样,洗澡时间很快。平时洗头加冲澡的时间大约只要十五分钟到二十分钟,没道理都一个小时了还没出来。

是哦。张姨这才注意到问题所在,本来是打算让王叔帮他简单冲个澡的,结果进浴室的时候小少爷醒过来了,说要自己洗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一贯害羞的,不让别人碰。我们也没进他的房间。

酒后洗澡不能洗太久。

顾应楼面色冷峻,推门向怀酒的房间走去。

他还穿着一身睡衣,v字衣领微微敞开,水珠都没擦干净,在重力的感应下从肌肉的纹理上滚过,砸在冰凉的地面上。

怀酒的浴室锁着门,从底下的门缝里溢出一捧朦胧胧的雾气。

张姨犯了难,浴室的钥匙有是有,不过都在小少爷那儿,我去找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应楼打断了,不用,你往后退一退。

张姨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只见顾应楼一把握住圆滚滚的把手,胳膊肘顶在门框上,膝盖和大臂同时发力,猛撞过去,一次就把浴室的锁舌撞到脱开。

张姨:

他露出来的半条胳膊因为撞击而泛了红,然而顾应楼像是完全没有知觉一般,轻描淡写地说道:上次就看见这锁不结实,撞一次就开,明天您叫人去换个好点的。

上次?上次是什么时候?早看见了怎么这会儿才说?

张姨嘴巴微张,啊,好。

顾应楼大步走进去,怀酒果然趴在浴缸里睡了过去,他两条手臂搁在浴缸沿上,手指被泡得皱皱巴巴,身上全是被蒸出来的红色。

半个屋子都是水汽,闷热的让人呼吸不畅,也不知道他在这种环境下怎么睡着的,又或者已经昏了过去。

只会给人添麻烦。

顾应楼拿起一旁的浴巾,一只手伸入水下,想借力把怀酒托起来,然而他的手指刚碰到怀酒的脸,这人忽然睁开了眼,拿一双琥珀色的瞳仁直勾勾地看他,眼睛里含着一层雾蒙蒙的水汽。

像是在质问他为什么要闯进来,看得人又心虚,又犯软。

怀酒本来就不是清醒状态,再加上浴室的热气更是蒸得他头晕,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脸边的手上,智商比平时掉了两个点,迷迷糊糊地问,你在干嘛?

顾应楼定定地看了他好几秒,慢吞吞地把手收了回来,你在浴室待了一个多小时,快晕过去了,不知道么?

我快晕过去了怀酒一脸茫然,跟着重复了一遍,我不知道

顾应楼也没笑话他,拉着他的手摸摸额头,不仅快晕过去,还发烧了。不信你自己摸摸看。

发烧?

怀酒不明就里地拿手心贴着额头,果然温度灼热得吓人。

好烫啊。

顾应楼眼看着他像个小乌龟似的慢腾腾翻过身,浴缸里的泡沫已经瘪掉了一半,剩下一层浮沫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