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下药(1/1)

听着阿蜜朵的宽w,桃华却觉得自己更无措了。

就算于情于理大义民生都是一件好事,但她总是将自己想成是那个孩。若是被瞒在鼓里还一切好说,若是知道,恐怕这辈与恨字都脱不开。

所以呢,自己这孩是要生下来,还是早些弄掉?

桃华总觉着后者才会让自己更心安一些。她忽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y吐掉,可不怀孩,将天下送给安易的嗣,她又做不到。分明什么都能想得通,但就是做不到。

“我想一个人静静。”

简直心乱如麻。

桃华披上一件薄衫,初秋的夜有着爽朗的凉意,她一步步地走,想寻个所以然,但却不自觉地走到了贡兴阁。

那个连天灾人祸都能算计的男人就在这阁楼顶上。夜晚的贡兴阁显得有些y森,各种贡品都摆在墙上,一路走下来就像是在窥探这天下繁荣兴盛。

恍然有种时光错乱的朦胧感,桃华推开阁楼的门,竟是亮着点点白烛。

安易就坐在正心的蒲团上,面前小案上摆着两杯茶,一只香炉,燃了一半的安神香是唯一的暖se。阁楼里的垂幔被夜风吹起,印在眼像是招魂幡,可窗外星光点点,屋内人已是伸示意入座。

“舅舅。”桃华小心谨慎地坐下来,看着那杯淡茶说:“你算到了吧,我会来找你。”

“不用算。”安易今日穿了身素白锦f,闭着眼睛的模样比天上的月光还清冷。

桃华尴尬地笑了一下,也不再客气,“这毒,真的没法解吗?如果真的没办法,我想把这孩流了……”

“若是能解,圣上会忍心瞧着娘娘受苦么?娘娘想将孩流了,圣上允么?”

“我就没法自己做个主吗!”

当真是又气又委屈,桃华捏着茶杯的都在颤,恨不得立刻将它丢到安易脸上:“到现在为止什么都由不得我。从我出生,母亲就给我下蛊下毒。若不是秦尧玄真心待我,我是不是就和那些圈养在院的nv奴一个模样?被送去大衍也是,回傲国也是,就连封后这些全部都由不得我!舅舅你……”

分明重生一世,却还是左右无措。桃华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知晓这些。

“我什么都知道。”

安易指着桃华的那盏茶道:“平心而论,桃华你能走到这一步,已是比我预计的好太多。”

这一步。

“其实你就算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乖乖地由着圣上压在床上,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哪一步?

桃华浑身都冒出冷汗来,她甚至不敢看白烛之下安易的面庞。

太过诡异也太过飘渺,仿若隔世,好似隔着途河看不清的模样。

“为什么你都知道……”

“千云人最擅观察命理,我比千云人更擅长。”安易终于睁开眼睛,噙着玩味的光,“我甚至知道你会怎么死。”

桃华下意识地捂住耳朵不要听,可安易已经张嘴接着说了下去:“自寻短见,顶撞太后被赐死,伤及龙根被乱棍打死,与皇亲王暗会浸入猪笼,偷窃傲国密为大衍传信头挂城墙……”

“不可能的!”

安易却是轻轻地笑了一声:“终究是有些长进,可还不是被乱箭s死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头p发麻地拍桌而起,桃华却觉得腹一痛,脸se惨白地滚回蒲团。

“你再逞强,恐怕这世就会因滑胎血崩而死了。”安易示意桃华稍安勿躁,将他那杯茶水递过来。

很烫,还有安胎y的味道,浓的桃华j乎作呕。但y效好得惊人,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小腹便不疼了。

桃华被安易扶着上了前些年大衍进贡的靠榻,还铺着顶好的裘p,诊脉后安易说:“如果没这口y,你已经没了半条命。”

是生是死,好像都在他的鼓掌之间。桃华不敢再说话开口,而是定定地瞧着面前的男人。

他似乎觉得桃华现在的模样很有趣,甚至情不自禁地伸摸了摸她的脑袋。

不是晚辈对后辈的关怀,更像是一只宠物,不对,用把玩的核桃盘珠比喻更合适。

“我倒是可以算算你能走到哪一步,但看你这么有趣,便懒得算了。”

说着将锦被覆在桃华的身上,安易转身点上一支新香,“解毒的方法自然是有,但是在千云,想去吗?”

“想!”

桃华立刻点头,生怕安易是为了调侃自己取乐,又认真地说:“只要能叫这孩好好的,怎样都可以。”

见桃华这如临大敌满脸死志的模样,安易竟是笑了,连肩膀都在颤。他摆摆示意桃华不要激动,坐下来说:“这毒对于千云并不是秘密,千云先祖研制,一直在皇族变幻万千。如今世上应有两人知道这解毒的法。千云现在的长寿王爷,简洺和他唯一的弟,也就是他的孙,简疏。”

“可简疏已经死了!”听见这两人的名字,桃华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到底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错过了多少?当时在江南遇着简疏,他却是一心想弄死自己。

他应是极其了解这毒的,只是通过施针便c发毒x发作。可为何临死前却半字不提这毒会对嗣影响,就这么死了?

“他还为你施了针,f了y。这毒早已被他c过,应是往你骨里透,否则你也不会怀胎。”

安易说得无比轻松,“你猜猜这世你会怎么死?毒发身亡的样恐怕不会好看。”

“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说!”桃华愤愤道:“你分明什么都算得到,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你讨厌我无所谓,但你是秦尧玄的臣,还要靠着他来谋取这天下不是吗?现在将我b离他身边,真的会有好处吗?”

“诚心而言,我对这天下早就腻了。但圣上于我有恩,当年他在千云救我一命,我自然是要尽心尽力地辅佐。之所以不愿告诉娘娘,也是为圣上着想。我算的到所有人,唯独算不到自己,只能依托圣上才能安生立命。”

一个早就打包好的包裹被安易从榻下拿了出来,桃华只觉得可怕极了。

“姐姐自以为她算计了一切,将什么都赌在你这小nv娃身上,可惜,你只是个被圣上娇养的金丝雀,连只凤雏都差得远。你就这么乖乖地呆在圣上身边,当真是无趣之极。”

说完安易的神se微动,竟是露出j分癫狂的意味,“况且圣上会一统四国,这早已毋庸置疑。这国师我早已当的厌烦。但这次他和你情投意合,却又没了你,心如死灰之下还会成就霸业吗?那些天灾人祸的小事,早就倦了,这次会遇到什么新事?这命数,如此一来便叫我好奇。”

“你敢对我下y!”

眼前越来越迷糊,桃华强撑看向那支安神香,眼p越来越重:“你这么将我送走,秦尧玄还会重用你吗?他不可能放的了,等我到时候回来……不出日,你必死无疑……”

“娘娘因不愿用亲骨r解毒,生怕圣上明了心意后关她囚她b她诞,已是连夜奔逃出宫。”

“我们身上连着蛊,尧玄会知道你对我下y……他现在肯定头昏脑涨,找我来了!”桃华强作镇定道。

可安易笑得更深了一寸,“你以为我为何要燃如此多的白烛?这蛊术,我比你了解得多。圣上应是还在忧心南疆国事,不多会儿便会困倦入睡。你毕竟是我外甥nv,我不会杀你,能不能解毒,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昏昏沉沉地倒头睡去,桃华恍惚看见自己被安易包进了一张裘p里,连夜被人抬出宫去。

再睁眼醒来,竟是在一小舟上,飘飘荡荡地顺着江河直流往下。

“尧玄!”用力地喊了一声,却是只有水声。

左被割了好大一条口,pr里头不知是埋了什么香木,一碰就疼,虽是驱散了江面的小虫,桃华估摸着连蛊也被隔断了。

桃华只得冷静下来,将安易给的大包裹拆开,一封写的信已是褪去墨香。

‘猜猜自己这世会如何死?’

“这个混蛋!”

愤怒地将纸撕碎,桃华确信这所谓的舅舅根本就是个游戏人间的疯。她想回去告诉秦尧玄这安易根本就是在自设坎坷

此时已是天光大亮,两岸有人家的炊烟升起缭绕,

饥肠辘辘的肚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桃华摸出一块g粮,两腮生疼地啃了下去。

摸了摸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桃华望向逆流的方向,满腔话语终究说什么都说出来。她得快些将毒解了,活下去。若是此时回到国都,秦尧玄会不会带自己去千云解毒还未可知,但必定会与安易决裂。

纵然安易是个疯,但也是个好棋。没了他这个助力,秦尧玄才坐上半年的皇位恐怕不稳。

远处的国都,秦尧玄却是一阵心悸地醒来,门外的心腹送上一封密信道:“圣上,南疆国主亲笔书。”

“战帖?”

打开来,却是一封声泪俱下的求情信。

‘吾已大限将至,但求合目之前,能看一眼亲生骨r。’

“南疆国主有嗣在傲国么?”秦尧玄暗叫一声不好,他全然不知有这么回事。当年南疆皇后入宫,可是连轿都没下,直接就被先帝囚养,不多时便因臣忌惮,联名上书,恐傲国重复南疆往事,赐死了。

“当年皇后另有其人。她似是知晓自己来傲国时日无长,与侍nv换了身份。”

心腹指着书信最底端的字字名,秦尧玄只觉得x口挨了一记闷拳。

“华儿呢?”秦尧玄将书信烧入盆,又拦住心腹传令的动作,冷声道:“立刻去太后宫,孤要知道他当年与先帝,还有那花妃,都打的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