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心悦?有愧。(1/1)

“陆天行犯了什么事吗?”桃华紧张地靠在秦尧玄怀里,抓着他的衣襟轻声问,生怕哪里惹秦尧玄不快落个帮囚犯求情的名头。

“重罪。”

见桃华这样怯生生的样,分明好奇疑h得快跳起来,却还是小心翼翼地窝在x前。秦尧玄伸抚摸着她的发顶,就想给受惊的小兽安抚顺ao一样,淡淡道:“孤已经将他压入死牢候审,想着他是华儿的侍卫才没有就地处决。”

“陛下……华儿听不懂……”

严重到即刻斩首?桃华想不通除了通敌卖国,弑君谋反,还能有什么罪名至于如此。

可陆天行是西屏王的庶,更是傲国的刺探,十年大衍潜伏,劳苦功高可见忠心。这才刚刚从大衍回来j日?怎么可能犯下这种罪!

“随孤去看看简疏审的如何,再去审那死不张嘴的陆天行。”

马车停在官衙的牢房外,秦尧玄拿出一袭玄se薄衫,将桃华整个儿包住才抱起往外走。

“牢内y冷。”

桃华被裹得严严实实,在怀里扑腾着,秦尧玄耐心解释道:“华儿身弱,小心些。”

虽然应该立刻谢恩,可桃华此时脚都被包着,像是个襁褓里的小宝宝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眨着眼睛委屈巴巴地说:“好像一只蚕宝宝,动都动不了了啦。”

“待会渴了饿了,孤喂你。”

完全不知道秦尧玄打的什么算盘,桃华就这么被抱到地下的牢房里。

y森的牢房里间间囚房,那些凄厉乞求的人刚开口就被牢头一鞭chou到旁边,鞭风收回时一串血珠落在早就血迹斑驳的栏杆上。

囚犯们衣着褴褛,面如死灰。幽幽的火光下眼凄苦一p,浑浊的眸还有j个看上去疯疯癫癫的人。

“如果华儿敢犯下欺君之罪,孤便将你关入天牢重地。”

最尽头的审刑室打开一道铁门,满墙的血迹与各种可怕刑具,桃华吓得面se发白,却听得秦尧玄缓声说:“比这儿更骇人,懂么?”

秦尧玄绝对言出必行。桃华吓得连连点头:“华儿懂的,懂的懂的!真的懂的!”

“乖。”

见她的小脸吓白了,还不受控制地攥紧,扯动伤口也没顾上吃痛,秦尧玄蹙着眉头坐在早就准备好的正椅上,俯身亲了一口桃华的脸蛋:“只要华儿乖一点,孤不会对你这样,别怕。”

桃华此时就像被踩着尾巴的猫,浑身炸ao又跑不掉,生怕挠爪被踩得更狠,只得悻悻点头。

目光落在刑架上的简疏。之前吃风饮露仿佛仙人似的男,正颓然地挂在刑架上垂着脑袋。一袭破烂的白衫染着鲜血,美丽的脸庞看上去甚是可怜,竟比美人垂泪还叫人不忍。

“不开口?”

“回禀圣上,鞭笞刮r他都不开口。连个声儿都没有。”掌刑人战战兢兢地回复道:“可是要断筋划骨?”

秦尧玄没有动作,一桶凉水立刻浇在简疏头上。

受刑之人痛苦地睁开眼,见到秦尧玄之后却是没有惧意或愤怒,反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桃华,怨毒得像是在诅咒。

“唔!”

“莫怕。”

秦尧玄伸摩挲桃华的脸颊,勾着她的发很是轻柔,“这个刺客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老实说,桃华也想不通为什么。简疏口口声声是为了秦尧玄,可自己只是个秦尧玄囚在身边的人,想打就打想n就n,偶尔秦尧玄开心了给个甜枣吃都谢天谢地了。

桃华觉得自己对秦尧玄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虽然自己会武,但秦尧玄也会,而且深不可测,前世就连影卫都拦不住的刺客最终被秦尧玄一剑封喉。

费尽心思惹他生气,郁闷,不爽。反而也只会叫秦尧玄在床榻间讨要得更彻底,更畅快罢了。

连自己的小命,荣辱,甚至是下顿饭有没有的吃都捏在秦尧玄里的桃华,完全没必要杀掉啊。

“若是华儿受了伤,孤会伤心难过。可若他真是为了对孤不利,为何要殃及池鱼?”

后宫妃那么多,很明显媛妃对秦尧玄更有用。挟持自己威胁秦尧玄?桃华喃喃道:“陛下日理万,江山社稷远比华儿更重,拿华儿来让您伤心,真是异想天开。”

秦尧玄的眼眸黯淡了一分,周围人顿时上前帮腔,表示龙t为重,后宫之人自是有自知之明。

“若真是如此,简疏便可放心去死了。”

破碎的嗓音含着浓浓的疼,简疏的目光仿佛在提醒桃华要记得现在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下一秒,他的喉头忽然动了一下。

秦尧玄右抬起,茶盏飞向简疏那张虔诚赴死的面颊,啪嗒一声直击天灵盖。

汨汨鲜血流下,简疏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

“放下来,四肢反绑,灌水后口内塞入布条,稍后再审。”

直到秦尧玄吩咐完抱起桃华往别处走去,桃华才回过神来。

刚刚的秦尧玄,当真是有杀人的意思,而且也下了杀!若不是最后他弯曲的指收了j分力,简疏已经是个死人了!

好可怕啊!!

桃华吓得chou噎鼻,这个男人上辈有那么厉害的能耐吗?两根指掷出茶盏就能取人x命?

“怕了?”

“没……没有……只是觉得……陛下好厉害……”

桃华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块秦尧玄齿间的r,他只要轻轻一咬,就会血r模糊地断成两截一命呜呼。

“早知道陛下那么厉害,华儿小时候就不习武了。”

“因为有孤在华儿身边?”

分明是早知他那么厉害,自己当初在大衍还抱着同归于尽刺杀君王的想法真是太傻了!

可为什么秦尧玄突然心情大好,向来紧抿的薄唇在牢里勾起,这笑容也叫桃华心神荡漾,竟是不真切得很。

“嗯。可又怕那样陛下嫌弃华儿没用,所以……”

“怎会?但孤倒是更乐意华儿学些别的。”穿过一间间牢房,秦尧玄压低的嗓音磁x又挠人,“例如在床第间如何取悦孤,如何学会让自己更快活些。”

桃华红着脸,含糊不清地回应:“华儿知道了……会……会努力伺候陛下的……”

“嗯?大声点,孤听不清。”

牢门发出喀拉的声音,桃华生怕惹秦尧玄不快,连忙叫道,“华儿说……华儿会在床上好好伺候陛下!”

“嗯,华儿乖。”

秦尧玄这才满意地往前走,桃华赫然发现竟然已经走到了地方。

正央陆天行带着镣铐跪着,满脸的壮烈死志。

“圣上!人证物证聚在,已经都招供了!”江南水司将一个个本递到秦尧玄眼前,果然有陆天行和朝工部大臣画押的印。

“擅自偷换铸造水利的玄铁,饱s囊,串通朝廷重臣同流合污。”

桃华只看前j句,就闭上了嘴。

原来去年运送来江南的那批材料,正是经过工部与兵部之,由西屏王的嫡长护送。陆天行却暗派人书信,串通兄长与大臣,将材料用普通精铁坚石偷混大半,长明河的水坝质量低下。

陆天行得了大笔金钱,竟是在现今的大衍造了处不大不小的园,此次派兵出征正好绕过那地。

“难怪你只想当华儿的侍卫,不愿参议朝政他事,竟是早就挖了孤的国库,想躲得远远的过安生日!”

秦尧玄眸光满是危险冷意,淡淡道:“若非此次孤亲自前来查看,冒险涉水,亲眼所见材料被偷换,后果不堪设想!长明河若真如水司所说泛滥成灾,江南会死多少无辜百姓,你可知道?”

“罪臣明白,罪臣愿以死谢罪。”

垂着的头颅完全跪下去以前,陆天行没有看秦尧玄,也是看了眼被抱在怀的桃华。

他的眼眸微动,竟是扯出丝释然的苦涩笑意。

“罪臣愿一人承担,请圣上赐死。”

“等等!”

眼看秦尧玄就要下令,桃华挣扎着探出完好的左,抱住秦尧玄的脖着急道:“陛下,华儿觉得这事还有疑点!”

“还有什么疑点?”秦尧玄冷笑,“做的这般大胆,根本藏不住。”

“能不能让华儿单独问问?”

见秦尧玄怒意渐起,桃华努力冷静道:“华儿只是觉得,陆天行也算难得的人才,若还是有用就这么直接了当地赐死,太过l费不说,西屏王那儿也不好j代。而且媛妃姐姐那……肯定也会和陛下有隔阂……”

“华儿觉得,孤行事,需要顾忌西屏王和媛妃?”

霸道又冷酷,桃华点着头强撑:“华儿知道陛下无人可驳,可让华儿试一试吧?华儿只是想为陛下分担一点……”

秦尧玄紧盯着她恳切的眸,轻声问:“华儿是在担心孤?”

“华儿多管闲事了?”桃华嘟哝着回应。

“待会来孤房内。”

将桃华放到椅上,秦尧玄深深地看了一眼她和跪在地上的陆天行,像是可怕的威胁,转身离去。

随着牢门合上,落锁,牢役离开老远,仿佛是两个犯人被关押的模样,桃华才小心开口:“天行,你喜欢大衍?”

“不。”陆天行抬头看着桃华身上的玄se衣衫,笑容很是憨诚,“公主不用再问了,死之前能看到您如此受宠,天行死而无憾。”

“那你是……喜欢我?”

陆天行急忙摇头。

桃华沉思许久,疑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将园造在大衍?西屏王的确不富庶,但却名声已久,权势稳定。你若是在傲国造处园,花的钱更少,造的更好。也不用担心被战火侵袭,离你的家乡也近一些。如此费心费力舍近求远,甚至偷偷摸摸地瞒着所有人造在大衍,总得有个理由吧?”

“罪臣……罪臣曾经奢想过,带着公主住在那儿。”

被桃华整个儿戳穿,陆天行的脸颊冒出一丝尴尬的红,“自从公主离开大衍被当做人质送入傲国,罪臣偶尔听闻您与大皇的传信,思乡心切,也托人了解到圣上对您的一些行径,更觉……更觉……”

他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将脑袋埋得j乎看不见,颤抖道:“更觉愧对公主多年信任帮扶。所以才不择段造了那处园,希望日后大衍无存,公主仍旧有家可回。罪臣,有愧于公主。”

“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江南数十上百万百姓很可能流离失所!”

原来是为了自己吗?桃华想起上一世的江南水灾,自己竟然是元凶,只觉得心结至极,咳嗽着j乎要吐出血来。

“罪臣鲁莽自s,皆是我一人所为!无关公主!”

陆天行重重地磕了j下脑袋,桃华不想去看他。

“而且罪臣想着,只是换去些材料,并不会有重大后果。这才头脑发昏做出这种欺君罔上的事。”

“真有什么后果,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气愤间桃华心涩极了,她苦苦笑道:“而且你造来有什么用呢?我已经是圣上的人了,怎还会再回去大衍?”

陆天行却猛然抬起头,直视着桃华,很是惊讶的模样:“公主心悦圣上?”

不然为什么连离开都不想呢。

“可能吧。现在陛下对我……挺好的……而且陛下这样的帝王,哪个nv不争破了头想接近他呢?”桃华浅浅地笑了笑,“多谢你的美意,可我已经决定留在陛下身边,不离开了。”

“可圣上的x会对公主做出些什么,公主两年里定是清楚的。罪臣,着实担心哪日公主思念大衍心切,到圣上龙威震怒,公主无处可去。”

桃华摇摇头,“我一点也不想念大衍啊。我现在整天想着的,只有如何能多分得一分陛下宠ai。”

“公主此言当真?”

“当真啊~”桃华毫不介意地笑出声来,在牢的明媚得犹如暖光微绽,“而且我不留在秦尧玄身边,还能怎么办呢?说不定哪天,他会心悦于我呢?”

与虎谋p并不是一件好事,桃华现在只想安抚好秦尧玄这只动不动就咬人撕碎的怒兽,便觉得已经比上一世幸福太多了。

“既然公主如此,天行便祝福您与圣上……”

陆天行眼思绪万千,缓缓开口:“罪臣想戴罪立功求得宽恕,可否请公主替罪臣通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