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以身涉险(1/1)

“傲国风景看多了,偶尔也会想看看别的。”

桃华将脑袋隐在锦被,小声嘟囔,“金丝苑的风景华儿都看腻了。”

尤其是她的卧房,已经看了整整十年。难熬的疼痛每个花纹雕刻都被描摹在心里,甚至连床褥上的走针都了如指掌。

“知道华儿怕闷。”

秦尧玄捂住她的眼睛,磁x的嗓音很是低哑,却落地有声:“待孤将他们全都征f收入,定会带华儿游遍天下山水。”

真是太狂妄了。

桃华不觉地轻笑。若是换了别人,听见这一统四国的雄心壮志,自然是不信甚至是嘲讽暗笑的。

可她明白,秦尧玄会做到的。就像当年与千云的最后一战,必胜之势。甚至还有心思押她千里迢迢入君见证。

仔细想来,当时秦尧玄在阵冲她奔来那次,似是唯一一次受伤。

这个男人的血也是温热的,鲜红的。

桃华蹭开他的,将唇吻在他的掌心,“华儿等着那天。”

“乖。”

被取悦的秦尧玄心情大好,替她拢好被窝,这才捋了捋头发往外走。帝王柔情展现得淋漓尽致,叫桃华不禁恍惚。

一夜无梦,难得的好眠。

听阿蜜朵说秦尧玄一早就带着各大臣商谈议事,连陆天行都被叫去了。

“怎么回事呢?”

桃华捧着小碗,越想越奇怪。这种朝廷大事,关乎江山社稷,民生民情,关陆天行这侍卫什么事?难道西屏王已经年迈衰老,不问朝政,有意将权力爵位传给陆天行?

那她还把陆天行当做侍卫留在身边,岂不是太过分了。

“奴婢听说,是去年送来的材料被鱼目混珠,圣上昨日亲自去查一眼便发现了端倪。正在层层追查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呢!”阿蜜朵给桃华递上锦帕擦嘴,皱着眉头说:“别的奴婢就不知道了,昨日刚来,大家也不敢跟我多说。”

“这种工程都能鱼目混珠?这要被抓出来,我估计最少抄家吧……”桃华想起秦尧玄那狠戾的段,轻则抄家,重则族,真是毫不为过。

阿蜜朵根据昨天桃华问东问西的好奇劲,就猜她是个想知道四清楚的。

“唔,辛苦你啦,以后也麻烦多留个心。尤其是日后回宫,多一点消息,总是多一分安稳。”

“奴婢明白。娘娘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一定将您的吩咐办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听着阿蜜朵说的南疆村事,桃华不知不觉吃了许多。用完早膳肚都鼓胀了一圈,在行馆内四处走动消食,收效甚微。

路过会厅时里头的气氛依旧严肃,桃华隔得老远瞄了一眼,只能看见跪得恭敬的大臣们,显然秦尧玄现在的心情不好。

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了。

“我想出去玩。”

前日里秦尧玄给的荷包还剩了许多钱财,桃华笑眯眯地说:“走啊,带你去尝尝傲国的点心小吃。江南这边的口味和国都完全不同呢,我更喜欢这儿的。”

两人没坐轿没坐辇,一路走走停停。桃华这儿也看看,那儿也摸摸,就像普通被养在深闺难得出来一趟的官家小姐一样,最后停在锦仙楼的门口。

雅座里,桃华想着会不会见到简疏,但又觉得没约具t时日,这才正好两日过去,这么点时间应该还没找到毒源才对。

就是上山采y,都不止这些日。

“来都来了,看一眼吧。”

完全不抱希望的桃华走上楼,最雅致的客房里却是有人。

“阿蜜朵,你就呆在外头,除非我喊你,别让人进来,懂么?”

桃华严肃地吩咐后才叩门而入。里头一袭白衣的男正坐在小桌边,面前一堆散开的y材才被分理,他正在研磨着。

一缕淡淡的雅香飘散,精致的香炉里有一层不薄的香灰,今日的简疏腰间除了那块玉,还带了个浅紫se的荷包。

“大夫。”

“娘娘可巧是来了。”

抬头,俊美的容颜露出惊喜笑意,简疏抹了把额头的汗水道:“千辛万苦才采来的c,还托了去过南疆的朋友才弄到这千节虫,连夜去毒胆g烘b出y力,可算是能当y引了。”

桃华轻轻点头,“辛苦大夫为我如此上心了。”

“能为娘娘排忧解难,或多或少帮助圣上,也算是为天下苍生帮扶,自是责任所在,不必言谢。”

说话时简疏依然紧盯着y粉,他的根指被划破,缠着纱布,显得指间被y材浸染的淡se更加扎眼。

桃华就坐在小桌前看他认真摆弄,抿茶询问:“都说医者大能可妙回春,只要还剩半口气就能从阎王爷里抢人。这命在神医里,是不是都可救回来?”

“娘娘何出此言。久病害命,自然是可治的。若是命数当尽,医术无解。”简疏头也不抬地恭谦回答。

桃华浅浅地露出个笑容:“那照神医如此说,我应当是命数未尽,尚且有救。前些日在街头遇见个老道士,说我乃是早夭之人,早该命数全尽。”

“莫听他胡言乱语,不过是为了骗些钱财。娘娘只是t虚,气数不足,有圣上相助,这不是好好的吗?”简疏摇头轻笑,“这世上最有资格看命数的人,当属千云人。他们看命理才叫一绝。若是千云人说命数已尽,那便不用救了。”

“可我儿时曾受邀去过一趟千云,并未觉得有何神奇之处。倒是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个个模样精致动人,好像仙似的。也不知那山峦群峰,分明看上去如同不ao之地,是如何将人滋润的那般好。”

“千云二绝,一是看命理,二便是人了。”

简疏停下的动作,眸低垂,“除此之外,真是一无是处。”

那柱香快燃尽了,桃华轻轻喘x,就着简疏的意思伸出左给他扎针。探脉后银针尚未落下,简疏便皱眉叹道:“娘娘t内的y气盛足,这些日,可是与圣上亲密无间?”

“嗯,没听从医嘱,但这事也由不得我啊。”

简疏摇摇头,扎下j针后一g刺痛从臂传向心房,他又将分好的y材打包裹合,拿出一颗y丸道:“虽然不知娘娘身上的毒具t为何,但这y丸有压制之效,再f用不断按y方煎yf用,不过月便可好上大半。残余的毒自然会慢慢消散。”

那枚黑乎乎的y丸递到嘴边,桃华张了张嘴,含入,皱着的脸却见简疏露出笑容。

由衷的笑容。好似病人配合即将痊愈。

也好似仇人痴傻即将招。

“以毒攻毒,是不是太麻烦了点儿?”

在简疏那张俊美容颜的勾人笑意,桃华将y丸整个儿吐精茶盏,淡淡道:“我的身那么弱,神医还下如此重,甚至不惜点上迷香促进y效。到底是救人,还是c命?”

“良y苦口。”简疏连忙将那y拿出来,剥去最外层的一点儿解释:“在下花了好多心思才寻得材料,娘娘若是为自己好,也是为圣上着想,该当一试。简疏以医术保证不会让娘娘涉险。”

桃华歪了歪脑袋,见简疏除了淡笑并未露出过其他表情的模样一点点瓦解,染上焦急。

越发觉得闷烦。

“千足虫是蛊毒所用,就连你这茶水都掺了涩c,虽然味道极淡,我还是尝出来了。”

桃华冷笑:“真是好巧啊,我来找神医你便等着我,那日受了你的施针后反而毒发更快。简疏,你根本就是冲着我来的吧?”

若是真如他所说,这毒可能传给秦尧玄侵害他的身t,那上一世秦尧玄g了她十年,还不是精力旺盛,日夜埋首国事,统一四国。

“娘娘还算聪慧。既然知道我这摆的是鸿门宴,为何还要孤身前来?”

简疏露出袖的短匕,明晃晃地对着桃华脖,“还任由我施针定身,你以为有圣上宠ai我就不敢动你杀你?愚蠢的nv人,我和你无冤无仇,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圣上安康,百姓乐业罢了!本想亲眼看着天下一统,太平笙歌,既然你不愿乖乖赴死便只好杀了你,简疏自会自刎请命。”

“是啊,我为什么敢一个人独自前来呢?”

那柄短匕挥动,呼啦作响地割空而来,桃华越想越奇怪,但身t早已本能地做出反应。

一如她伸时j出左臂,右臂抬起间稳稳地攥住了刀锋。

割入r的刺痛和简疏惊讶的眼神,提醒着桃华现在的情景。

她才刚刚及笄,不过十五年岁,身t鲜活四肢健全,秦尧玄还没有囚她n她至疯至死。

她的一切都还真实地存在着。

陆天行在糖人摊前说的话,并不是那么莫名其妙。

“因为我也习过武,比你在习武时总想着医经认真j分。”顺着匕身下滑,鲜红的血发出割裂的声响,简疏只见桃华一脸无畏的淡然摸样,却做着自残一般的事。

“所以我自己的事,还是自己解决比较好。”

在他震惊地一刹那,桃华被银针扎疼无法动弹的左臂拿起香炉,砸在简疏的头上。趁他吃痛时一把抢过短匕抵在他喉间,嗓音竟带上j分秦尧玄独有的孤傲冷意:“能说说为什么要杀我吗?不说的话,我就杀了你噢。”

刺入p肤的锋芒真实地提醒着简疏,这小姑娘是真的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