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我驯服了病娇(重生) 第33节(1/1)

想到那个已经离开京城的男人,明娆竟然开始想念他。

“大哥,嫁给安北侯,是我自愿的,我不后悔。”

女子目光坚定,提到那人时,眸中含着笑,不自觉地流露出小女孩的羞怯与喜欢。

明迟朗被这一笑恍了神,他哑声道:“你……愿意?”

“嗯。”

“自愿的……”明迟朗轻声呢喃,“那你开心吗?”

他问了虞砚问过的问题,明娆重重点头,“嗯,我开心。”

只要不再和虞砚睡一张床,那么和他在一起就是开心的。

东西全部都装车完毕,明娆也再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她还要去见一见唐慕颜,听说唐慕颜明日就要离开京城,回凉州去了,明娆得去见她一面,托她将这些东西运回去。

明迟朗送明娆走到门口,看着她走向马车,他突然跑了出去。

“阿娆!”

明娆回头,“嗯?”

“那年你在凉州出事,被人救了回来,”明迟朗道,“你可知是谁救了你吗?”

明娆摇头。

那件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这些年,娘亲和表姨母她们都回避着这件事,怕勾起她痛苦的回忆,不与她讲。

“是安北侯。”明迟朗说。

明娆愣在原地,好半晌都没从诧异中回过神来。

那年她只有七岁,虞砚十七岁,已经是军营中的一把利剑了。

带兵剿匪,本就是边关守将的分内之事。

明娆知道这是他的职责,也知道他不是为了救她。他们素不相识,就算没有她,他依旧会将匪窝端掉。

可是明娆还是难以抑制地生出一丝悦然与欢喜。

原来他们早就有过交集,原来他在那么早的时候,就给过自己安全感。

原本那些往事早就被她刻意忘却,此时再听大哥提起,她似乎又能记起分毫。

十七岁的虞砚,肩膀没有现在宽阔,却依旧温暖。

他拎着剑,面容肃杀冷酷,冷血如地狱恶鬼,人间修罗,他周身的冷厉与锋利,像是早已与利刃融为一体。

他杀光了誓死不悔、无恶不作的贼人,踏过一片血污,将缩在角落的小女孩抱起。

沾着血的手掌按着小女孩的头,姿势生疏、不算温柔地将她抱在怀里。

一抹清冽的冷香钻入小女孩的鼻腔,那是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回忆中,最与众不同的存在。

或许虞砚早不记得当年的相遇,毕竟守护家国这样的事,他总在做着。她对他而言,并无特殊。

但明娆却相信,这是冥冥之中,早有的安排。

后来阴错阳差,成了夫妻。又因为一些磨难,至生死相隔。

如今再重头来过,都是命中注定。

这种宿命之说,明娆向来深信不疑,不然又如何来解释她会重生呢?

明迟朗依稀记得,明娆每次回忆起那桩不堪回首的往事时,是怎样一副惧怕的神情。

可她此刻在听说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是安北侯时,她只恍惚了一瞬,迷茫地回忆了半晌,而后便露出了笑容。

明迟朗的笑容有些苦涩,僵硬。

他狼狈地转过头,“他若待你好,那大哥便放心了。”

正欲转身回府,忽听明娆又唤了他一声。

“大哥,我突然生出个念头。”

就在刚刚,突然有的想法。

明娆抬头望向西北,眸光波光潋滟,笑容清妩动人。

“我想去找他。”

回凉州,去西北,找他。

……

明娆这个决定做得匆忙,她匆匆去找了一趟唐慕颜,与她约好,明日一早随着她的镖局一起回凉州。

只半日的功夫,她命人收拾好行囊包裹,又吩咐侯府管家,看好宅院。

好在她这个女主人的身份还算好用,府上一众仆从下属都很听她的话。

明娆反复叮嘱阿青,去西北的消息不要告诉侯爷,但她对阿青是否会遵从她的请求这件事,并无把握,毕竟安北侯的下属都十分忠诚。

她其实是想多了,她不知道虞砚临走前,已经吩咐过,夫人的命令高于一切。

所以直到明娆启程离京,都没有一个人把这件事传信到西北去。

倒是宫里头最先知道了这个消息。

太后终于处理完了裴朔制造的那些烂摊子,终于有了喘息的功夫,当即便宣召安北侯夫人进宫。

旨意传到侯府,得到的回应却是侯夫人追随着侯爷,往西北去了。

太后知道后,沉默良久,最终摆了摆手,作罢了。

她早听说了明家替嫁的事,发了好大的火气,后来皇帝来说了好多好话,还说虞砚本人并不计较这件事,太后便也不再计较。

虽然没有问责,但明家自此也算走到头了。

原先与信国公府交好的高门大户,慢慢地与明家断绝了往来。陈氏一病不起,明妘却终于又活了过来。

因为王骏阳一如既往地“痴情”,并未因为这件事就抛弃明妘,他现在与明妘已经签了婚书,自己的仕途也走得顺风顺水,好不得意。

但这些都与明娆再无关系。

因为她又回到了她的故土,她生长了十年的地方,也是虞砚所在的地方。

有唐慕颜的镖局护送,再加上安北侯那些得力的下属,明娆几乎没有吃任何苦头便到了凉州。

她出发的那日,还未到中秋。此刻脚踩着西北的黄土,已经进了十月冬季。

西北寒冷,明娆准备的冬衣很足,但骤然降低的温度还是叫她染了风寒。

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往骨头里钻,黄土漫天,满目荒凉。

这里有骚扰不断的外敌。

这里还有个为大霖朝镇守国土的英雄。

一些人避他不及,一些人奉他如神明。

而这个人在明娆的眼中,就只是她的新婚夫君。

明娆裹紧青色凤纹大毛斗篷,跟着阿青,往营帐走。

女子不可入军营,所以他们到达营帐外,理所当然地被拦下。

阿青出示了安北侯的令牌,介绍了来意。

守营的小兵吓得大惊失色,见鬼一般地表情看了明娆一眼,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回营地。

女人!侯爷竟然有女人!侯爷的女人竟然找上门了!

也不怪他震惊,安北侯大婚的消息当时连京城的人知道的都不多,西北消息闭塞,若非大张旗鼓地宣扬,旁人自是不知道的。

“侯爷!侯爷!”小兵闯进营帐,吓到尖声,“营外有人找!”

一身铠甲的孟久知直皱眉,“不知我与侯爷商议要事时不许打扰吗?何人来找?”

“是女子!有个女子在营外,说……说说说是……”

“有话直说!”

“是侯爷的夫人!”

孟久知:“……”

他蓦地转头看向虞砚。

正专心在军事沙盘前排兵布阵的男人身子微僵,而后他缓缓抬头。

锐利的凤眸微眯,低沉的嗓音缓声重复:“夫人?”

“是!”

孟久知回过神,揪住小兵,“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自称是侯爷的夫人?现在正在营外?!”

“回孟将军,都是!”

虞砚扔了手中旗帜,抬步便往外走。

明娆带着帷帽,手帕捂着嘴,轻声地咳。她脸颊潮红,意识有些散乱。

没等片刻,隐约瞧见远处走来一个身材挺拔、身形魁梧的男子。

只分别月余,他似乎清减了不少。

男人头戴战盔,一身亮银铠甲,脚蹬着黑色战靴,那双修长的腿笔直而有力,一步一步踏在黄土地上,一下一下都敲在了明娆的心头。

明娆还从未见过他穿着战袍的模样。

他原本走得飞快,身后的孟久知和送信的小兵被他甩出去好远的距离。

可越离得近了,他的步子不知怎得,却渐渐慢了下来。

明娆这下清晰地看清了他的面容。

鼻梁高挺,轮廓深邃,是十分优越的长相。瞳仁的颜色很深,视线淡淡而落,无声的威压便蔓延开来。

锐利的凤眸含着冷光,叫人轻易便感受到他周身的孤傲,还有叫人畏惧的傲视一切的强势。

可此刻他望着她,惊诧、不可置信,以及近乡情怯般地不敢靠近,似乎生怕她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