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之内,原地飞升 第22节(1/1)

夜里寒露重,她在梦里冷得瑟瑟发抖,不知何时,感觉一股温暖拢上四肢,寒息退散,睡得也安稳许多。

一夜天明,两人起身继续赶路。

刚下山,谢听云脚步忽然停下,余光沉沉地扫向身后。

“怎么了?”云晚狐疑地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什么也没有。

他不语,召来树叶夹于双指之间,以灵力裹挟,朝着草丛后的某个方位射了过去。

一阵窸窣的响动后,四周再一次风平浪静。

“无事。”谢听云收回视线,负剑护在她旁侧。

云晚挠挠头,跟上步伐,没有过多探究。

草丛后头,油头粉面的男人被一叶封喉,死时眼睛怒张,显然都没有反应过来,仔细看面容,正是为蜘蛛妖效命的人牙子。

血腥气很快引来周围野兽,一条盘旋巨大的蟒蛇吐着信子接近,缓缓,缓缓地将死尸吞入腹中。

云晚对此一概不知。

她决定先去城中找炼器师,让炼器师多做几件琉璃镜,好分配给员工,发展她的快递事业。

修真界的炼器师近乎遍地走,宗门为了赚钱,会在每个驻脚的城镇安插人手,银行似的,处处都是炼器宗的小分行。

他们已经走出了荆山,目前位于中山天越境。

天越境乃五山最繁荣昌盛之地,随处可见的珍石矿山,城镇村庄,自然也是百姓聚集最多的地境。

很快,城影浮现于眼前。

建于苍穹之下的望山城受山神庇佑,天光冲鼎,饶是万魔也不敢贸然接近。

城中的繁华程度是徐溪城的百倍,街道更宽,新楼更多,小桥流水伴着烟火人家,百姓安居乐业,兴旺至际。

正是饭点。

云晚走一上午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她一把拽住谢听云的袖口,提议道:“我们吃完饭再去炼器行,你看如何?”

谢听云没有意见。

云晚正想寻个好地方,一道熟悉的身影引起她的注意。

“你赔我的天玉矿!你赔!”

“混小子,快让你的破剑吐出来!”

“你骂谁破剑呢?!我这可是名剑!你说我破也不能说它破!!”

一老一少在大街上争论得脸红脖子粗,百姓似乎对此见怪不怪,竟然无人围观。

老人争论不过,就地撒泼哭嚎:“那是我祖上留下的唯一一块天玉矿,你这天杀的啊……”

“都说了我赔你钱!多少钱我赔你!”

“那你赔!”

青年瞬间缩起了脖子:“赔是能赔,不过能赊账啊?我现在……”

“啊!你这天杀的啊!!”

云晚:“……”

没错了,是那个倒霉蛋李玄游。

云晚没想到他们还挺有缘分的,分别没几日就能在这儿碰上。当即也顾不上吃饭,转身走过去。

“喂。”

云晚抬手在他脊背上轻轻一拍。

李玄游正暴躁着,被人打扰万分不爽,刚要发作,却对上额心一抹殷红,还有那双亮晶晶的眼眸。

短暂的错愕之后,李玄游眼眶通红,将之狠狠抱住,自胸膛喊出一声——

“姑娘!”

激动,开心,不知道的还以为见了亲娘。

云晚一愣,死劲推半天也没推开,这时一双手横插过来,强行将李玄游和云晚分开很长一截距离。

李玄游不依不饶,依旧要抱。

谢听云索性直接挡在云晚身前,仗着气势压迫,硬生生逼退李玄游。

他吞咽口唾沫,缩起脖子小躲几步。

云晚字谢听云身后探出小脑袋,“李玄游你怎么啦?”

李玄游:“说来话长。”

云晚:“那就长话短说。”

李玄游面容紧拧:“一言难尽。”

云晚:“。”

“我和师弟回宗的路上被骗去黑市,他们唆使着我们赌金。”

“然后呢?”

“然后我师弟……输光身家,还把我们的宗门给抵押进去了!!”

李玄游眼泪横流,虽说他们剑宗只有他和师弟两个人,加上扫地弟子也才三人,面积也不大,但那也是师父留下的宝贝剑宗啊!

都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他们何止是伤身,连家都没了!

李玄游说的越多,云晚的思绪越飘。

白、白给的房子??

第18章 “你老实说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

“那你这是?”云晚指向他身后的老汉。

李玄游更是绝望,断断续续诉起事情经过。

他的师弟因输钱而被扣押在赌市,东家限他三日内筹集所有欠金,不然就要将剑宗收入门下。李玄游被逼无奈,只得前去筹钱、恰巧他身上还有云晚先前送的那块翡翠玉,就想找典当行典了,结果……东西没典成,百万剑还吞了老板的镇店之宝——一块珍贵的天山玉。

一颗天山玉要五万两黄金,摆明讹人!

而且他怀疑他们之前喝下的东西有问题,所以才神志不清进入黑市赌钱,李玄游就想借此机会找人求助,把事情弄个明白,万万没想到讹上加讹,他又被讹了!

听完全部的云晚:“……”老倒霉蛋了。

“姑、姑娘。”李玄游低头耷脑,满是哀求,“能借我些钱吗?我肯定会还你的!”

“可是我也没有五万两呀。”

她的那些首饰都卖给了秦芷嫣,剩下的多是灵石宝器,大爷一个凡人也用不上。

云晚总觉得有鬼,什么天山玉能值万两黄金?不是吃人就是碰瓷。

“你那天山玉……是哪里产的?”

云晚目光灼烁,老人似是僵了下,紧接声泪俱下:“小友有所不知。我祖辈上是做矿玉生意的,位于望山城后面百里的小天峰就是我祖辈上的产业,被他那把剑吞下去的天山玉正是从小天峰开采而出的。在所有矿玉山之中,我们家采出来的矿玉材质最好,色泽最亮,所以不少宗门都向我们进货,用来打造器剑,或是修补剑损。”

“可是后来,有群妖兽占了小天峰,采石工人死的死,伤的伤,久而久之无人靠近,我们家的采石生意也因此没落,不得已只能开个典当行维持生计。我儿不忍,连夜想放火赶走妖兽,奈何不敌,只抢来一块天山玉,后来病重去了,那玉……是我儿留下的啊!”

老汉哭得眼泪纵横。

李玄游无措站着,“我、我不知道,你别哭啊,我赔,我赔还不成啊?”

“你怎么赔!我祖宗留下的山头没了,我儿子的遗物也没了,你还怎么赔!”

李玄游咬咬牙:“我去帮你除那妖兽!成了吧?”

老汉瞬间止泪:“所言是真?”

“所言是真。”

一人做事一人当,他好说也是剑修,不能坑骗老人落旁人嗤笑。

“我现在就去,你等着。”

李玄游背起长剑就想单枪匹马杀过去。

老头眼珠子转了转,拽住李玄游剑袖,“等等,我不信你,你若就此跑了,我该找谁?”

“我……”

“我不管,你得在我这儿留着,让你这两位朋友去,或者你朋友留在此处,不管怎么说,你们总该留一人在我这里。”说着,老头的视线若有若无瞥向李玄游的剑。

他再次可怜巴巴地看向云晚。

云晚无奈摇头:“我们去小天峰除妖,天黑前会赶回来,你师弟我也会救,放心吧。”

李玄游差些感动到泪洒街头。

云晚挥别小倒霉蛋,强扯住谢听云前往小天峰。

“你倒是心好。”

短短五字,云晚听出了五百分的阴阳怪气。

“哎,你看他长得像什么?”

云晚拉住谢听云,指向李玄游。

他站在原地还没有走,大高个看起来傻乎乎。

谢听云挑眉。

云晚说:“长得像不像我的房子。”

谢听云嘴角僵住,对李玄游的那点不满转化为些许同情。

云晚小声嘀咕:“我们先把老人家的事解决,然后去赌市将他那个倒霉蛋师弟和地契赢回来。”这样她不不单有了房屋,还多了两个免费劳动力!

从今天起,从此刻起,菩萨在她心中有了名儿,那就是——李玄游!

谢听云冷声打断她的幻想:“你知道望山城还有一个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