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1/1)

陈述厌问他:怎么样?

不懂。他说,我真的不懂,我以为要搞也是搞那个唱歌剧的姑娘。

徐凉云估计是用脑过度,说话都不和陈述厌一个频道了。

陈述厌没有责怪他,问:为什么?

那个姑娘以前是唱歌剧的女高音,去年用嗓过度,做了手术,术后声音恢复得很好,但是音色和以前不太一样,她对自己很不满意,于是自请退出了舞台,去做了音乐博主。

她和吴夏树关系不错,她和吴夏树说过自己选择退出舞台这件事,吴夏树觉得很不能理解,两个人也有过意见分歧

徐凉云一边说着一边叹气,道:我还以为下一个肯定是她,所以在她家那边布了好多警力谁知道出事的是松赴。

陈述厌说:说不定是因为吴夏树这次自己也生病了,所以一下子就感同身受了,理解了,就没有对她下手?

钟糖也是这么说的。

陈述厌:是哦。

我是真没想到他会盯上松赴。徐凉云说,松赴从来没有在艺术上放弃过什么。我们会怀疑他,只是因为他对艺术造诣的要求很高,是那种近乎于病态的高,对学生要求也很严格,接触过程中又感觉他是个城府很深的人,才把他列到了嫌疑人里。

陈述厌想了想自己大二那年可怜兮兮的艺术鉴赏的擦线分,很难不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很严,明明看起来脾气挺好。

徐凉云愁得直犯嘟囔:我明明还在单元门口派了两个人监视,也不知道吴夏树怎么避开的

徐凉云正说着,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他把手机从兜里拿了起来,看也不看地接通了:喂。

结果出来了。

是蔡勉。

徐凉云一听是他,瞬间精神了,一下子坐直了身,眼睛都亮了起来,把电话紧紧贴到耳边:你说。

不是吴夏树。蔡勉慢吞吞地说,血液里的dna,不是吴夏树。

不是吴夏树。

徐凉云心里一沉,轰隆一声。

他答对了,但是他高兴不起来,脸色反倒更加难看了。

徐凉云深呼吸了一口气,轻轻问:是谁的。

吴夏树死后三天,被报失踪的一个男的。蔡勉说,咱这儿有备案,是个叫余信恒的人。

果然如此。

徐凉云眸色渐深。

蔡勉接着道:再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一拿到结果就觉得很离谱,明明牙是吴夏树的,怎么血会是别人的呢,所以刚刚就去复盘了一下当时的检测报告。

我很幸运,真让我发现了一件事。当时在尸体四周,发现了一个被烧得焦黑的小器具,看起来像个钳子。

我当时没在意,刚刚去仓库里把东西找了出来,又仔仔细细看了一下,试着用软件复原了一下样子,发现这可不是个单纯的钳子,是牙钳。

徐凉云怔了一下。

他很快反应了过来,禁不住眯了眯眼:不会吧。

是啊,不会吧。蔡勉悠悠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这世道真是离谱啊,徐队长吴夏树居然把自己的牙全部拔了下来,安到了余信恒嘴里。

第39章 三十八话 警方认为,该犯人似乎并没

钟糖得知这件事的时候, 正在喝水。

他直接一口水全喷了出来,在那儿咳嗽了好半天,咳得满脸通红, 活像关公。

咳嗽着缓了半天以后,他才哑声叹了口气,开了口:我服了我真的服了,为了让自己假死能干出这事儿来人类的潜能果然无穷大。

徐凉云声音冷冷:这不是值得夸赞的事。

我当然知道啊,你让我感叹一下不行吗!!

钟糖嗓子还是不行, 说完这话,他就又咳了起来。

陈述厌把目光从钟糖身上收了回来,看向徐凉云。

徐凉云已经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 正在那里来回踱步着走,手捂着半张脸,一边走着一边沉思,应当是在想抓捕吴夏树的办法。

现在怎么办, 钟糖声音沙哑道,得去抓人吧?

老刑警向徊也在现场。他靠在门边,嘴里叼着根烟吞云吐雾, 道:肯定得去啊, 但是又不知道他在哪儿。要网上发布通缉令搜集消息吗?

现在肯定不能发通缉令。徐凉云说, 吴夏树心理状态很疯,现在全网发通缉令告诉他我们破案了, 那松赴就不知道要被他怎么样了,得考虑民众的生命安全。

那怎么办?向徊一愁莫展,明明都知道了但是我们什么都不做?

那不可能。钟糖说,现在只能想个办法把吴夏树引出来。

向徊问:怎么引?

钟糖说:不知道啊。他现在把松赴抓走了,我们还不能太过刺激他, 但是又不知道他人在哪这他妈怎么办啊,去找闻人玉帮忙?

这是个很令人发愁的命题。

钟糖说完就叹了口气,可这口气刚叹到一半,徐凉云却开口把它打断了:不用找闻人玉。

所有人纷纷一顿,抬起头,神色各异地看了过去。

徐凉云站在全员的目光里,声音十分平静:我们钓鱼执法。

钓鱼执法。

一个听起来不是很靠谱,而且很心机的词。

但是不得不说,大多数时候都很好用。

抓捕行动说干就干,徐凉云很快就把所有人都安排妥了。他让钟糖和向徊去联络相关人员和警方编制外的友情赞助方,其余人则去钓鱼执法的地点蹲点。

这次他们是准备和吴夏树面对面刚了,自然不能带上陈述厌,徐凉云便把他送回了家。

陈述厌听完他的计划,有点迟疑:他会因为这个跑过去吗?

大概率会,但不能说是一定。徐凉云说,没事,不行就想别的办法。我今天晚上大概是够呛能回家了,你早点睡,不用等我。

没事,我等吧。陈述厌说,你在外面冒险抓人,我在家里真睡不着。你让我等吧,我也不是没有熬过夜。

那好吧。徐凉云无奈,我可能真的回不来。等行动结束了,我就给你发消息,如果他没上钩,也可能会白等一晚上你困了就睡觉,不用顾忌我。

陈述厌摇摇头:没事,我跟你一起等。

好。

说话间,徐凉云已经把车开到了公寓区门口。不远处,谢未弦靠着一辆警车,正在那里低头看着手机等。

他是被徐凉云叫来的。

见人已经来了,徐凉云就伸手把陈述厌身上的安全带摁开来,说:你先回家吧。

陈述厌点点头,道:你注意安全。

放心。

徐凉云垂下眼帘,看向陈述厌的手,声音轻了一些:你放心,不用怕,我会把他抓出来的。

陈述厌怔了一下,随后浅浅笑了一下:我知道。

徐凉云垂眸盯着他的手,说:没有第二个叶夏了。

陈述厌:嗯。

他还是有点害怕这个名字。

我不跑了。徐凉云接着说,我这次不跑了,哪儿都不去了。我肯定要回家,我要回家给你买花。

嗯。陈述厌说,我在家等你。

我是警察。徐凉云说,你别怕,我以后真的会让你安心一辈子的。

陈述厌说:我以前也很安心,现在也很安心。

徐凉云不吭声了。

沉默片刻后,徐凉云伸出手去,握住了陈述厌,声音有些发沉,似乎要说这三个字是件很费力气的事。

他说:我爱你。

我知道,陈述厌说,我也爱你。

徐凉云声音开始变犟:我爱你。

好,我也爱你。

我爱你。徐凉云一遍一遍不厌其烦,我爱你,陈述厌。

你不太爱我,陈述厌说,你看,你居然叫我全名。

徐凉云哽了一下。

你以前都叫我厌厌的。陈述厌声音有点委屈,感情淡了吗?

没有!!!

徐凉云很大声地下意识反驳了一句,然后声音又蔫了下来:没有我就是,觉得对不起你,所以

那等今晚回来,就叫我厌厌吧。陈述厌说,我想听了。

徐凉云想说的解释被这句话全堵了回去。

好。他说,那你在家等我。

嗯。陈述厌说,我也爱你。

徐凉云笑了起来。

陈述厌下车以后,徐凉云把谢未弦叫了过来,跟他交代了几句以后,便一脚油门开走了。

马达的轰鸣声带着徐凉云一骑绝尘,很快消失在了陈述厌的视线里。

陈述厌目送他离开。

徐凉云很快一转弯就离开了他的视线,但陈述厌却一直没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谢未弦站在他旁边,陪他无言地站了一会儿。

然后,他说:该进屋了。晚上天挺冷的,一会儿该吹感冒了。

陈述厌应了两声,转头走进小区里。临走时,又有些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两眼。

即使徐凉云早已离开,即使那里什么都没有,他也想看看。

天色已晚,公寓区里的路灯亮了起来,寒风呼啸着。

整座凉城被夜幕笼罩。

艺术杀人案搞得凉城人心惶惶。入夜之后,出门在外的行人也少了不少。

七月商场是家大商场,里头服装店奶茶店游戏厅一应俱全,客流量总是很大。

商场外有个大荧幕。这大荧幕和往常一样,播着商场里的店家们的广告和优惠信息。

但突然间,荧幕忽然一闪,电视台的新闻主持人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大荧幕里。

插播一条来自警方的紧急信息。长相极佳的女主持人一字一句字正腔圆,今日,艺术杀人案的真凶再次带走一名受害者。但与前两起案件不同,该受害者并不具备前两名死者的原则性特征,并且,前两次现场出现的大量花朵在本次现场也大幅度减少,甚至说得上是根本查无此物。

对此,警方认为侦查方向存在错误,该杀人犯很有可能并非以艺术为中心目的。又或者杀人犯本身已经丧失理智,已经放弃以艺术为目的,开始了毫无意义的杀戮行为。但不论是哪一种,都建议广大民众夜晚不要外出,请锁好门窗

同样的声音开始出现在各个电视频道里。

所有的电视节目突然全面中止,开在道路上的每一辆车里的车内收音机的内容也全都停下,全都变成了新闻主持人的播报内容。

就连手机里的各大媒体也开始了狂轰滥炸。一时间,艺术杀人案真凶已经放弃艺术的头条塞满了各大板块。

某一个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电视机里映出来的光把他整个人照得分外寒凉。

因此,警方决定地毯式搜索整座凉城,将警力从受害者住宅处全部撤离。

电视机里的女主持人声音柔和庄严,他却听得咬牙切齿,牙根都被咬得咯咯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