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这件小事 第51节(1/1)

等待、忐忑,牵挂了这么久,辛榕见到邵承昀的一瞬,只能定定地看着对方,脚下根本走不动了。

他没有上次邵承昀在医院见到时那么清瘦,头发也留长了些,一部分头发扎起来在头顶系了个揪。邵承昀以往没看过他这样的造型,很好看,也很衬他。

这样的他让邵承昀感到心动,就像那种十七八岁少年人才有的心动,每看他一眼,好像就多沦陷一点。

也没有多么戏剧性的场面,辛榕就那么等着,邵承昀很快走到了他跟前。

这里是校园的一个主要出入口,他们面对面站着。有些同学目不斜视的经过他们身边,有些则略带好奇的回看一眼。

邵承昀先开的口,他冲辛榕笑了笑,声音低沉而温柔,“我来听你的答案。”

辛榕看着他,专注地、没有眨眼地看着他。

他这样的神情,让邵承昀提着的一颗心也一点一点放了下去。

辛榕伸手在自己裤兜里摸索了一下,做这个动作时他的视线也没从邵承昀脸上移开。

最后他掏出了一个不知什么东西,握在自己手里,慢慢伸到邵承昀跟前。

邵承昀有些疑惑,但也伸手过去,掌心向上。

辛榕的手放在他的手上,然后与他手掌贴紧,末了,把东西留在了邵承昀手里。

邵承昀垂眼一看,那是一枚放在密封袋里的铂金戒指。

两年多前,辛榕当着邵承昀的面扔了戒指。后来邵承昀想尽办法找过,却一无所获。

现在这枚婚戒就躺在他手里,而曾经戴过戒指的人,站着他跟前。

辛榕也冲他笑了笑,对着眼框有些微泛红的男人,说,“听说你奖励一万元给找到这枚戒指的人。过了这么久,我还能兑奖吗?”

第67章 晚上出去买张床

邵承昀听完这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一下就有点破防。

他把戒指握紧在手里,想抱辛榕,也想吻他,但碍于身在校园里,不便做什么过界的举动。

倒是辛榕主动牵了下他的手,说,“我租的公寓就学校附近,要不要去坐坐?”

由于是毕业前的最后一个学期,辛榕在校外的实习和兼职很多,住在宿舍不太方便,所以和另个同学搭伙租下了一间学校附近的两居室。

正好室友这个月去外地实习了,公寓就只有辛榕独自住着。尽管他也可以和邵承昀同去酒店,可是邀请对方来自己的住所,意义大为不同。代表着辛榕完全接纳邵承昀了,再没有什么顾虑或心结。

邵承昀也明白这层意思,很干脆地说,“行,去吧。”

从校园走到公寓,也就十几分钟时间。两个人话都不多,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并排走着。

辛榕租的公寓位于一栋红砖老楼的顶层,外面看着挺有旧时英格兰建筑的风格,里面的楼梯间却弯曲窄小,每到转角处,邵承昀就得小心低着头。

辛榕把他带来了这里,看着他身穿品质精良的衬衣西裤穿过老旧楼道,忽然意识到邵承昀与这样的场景其实完全不搭,有些歉疚地说,“对不起,地方有点简陋。”

邵承昀听后,淡淡笑了下,抬手揉他的头,说,“不简陋,多少钱一个月?”

校园附近的公寓对于普通学生来说也不便宜,辛榕如实说了个数。

对邵承昀而言这就是九牛一毛的钱,但他却说,“这么厉害,兼职能赚这么多。”口气里满是对辛榕欣赏。

辛榕是他亲眼看着、也亲手教过,这么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没有人比邵承昀更有资格为此感到骄傲自豪。

辛榕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心里原本还能稳住的那点情绪,忽然间就涨起来了,没办法再保持平静。

邵承昀对于辛榕的意义的确是特殊的,不可取代的。这一年的分离,多达300多个日日夜夜,他们也在无数的深夜里审视自己,审视那份被搁置的感情。现在重新走到一起,陌生感一点没有,彼此却好像更熟悉了。

辛榕走到房间门口停住,输入门锁密码时,还不忘告诉邵承昀,“0306,我和室友搬进来那天的日期。”

邵承昀刚才走了那么一段路,好像也不是很有真实感。毕竟一颗心悬了太久,还没完全适应这种辛榕回到自己身边的感觉。

直到辛榕把他带到了家门口,邵承昀看着他输入密码,再慢慢推开房门,这一瞬才有点恍然。

——不是做梦,这次是真的把人追回来了。

两人一同进了屋,正午的阳光洒在起居室的地板上,把整间公寓都照得很亮堂。

辛榕打开鞋柜,想给邵承昀拿双拖鞋换上。不知怎么的,他把鞋子拿出来时似乎迟疑了一下,邵承昀看见他手里的一双男士拖鞋还带着包装,是全新的,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唇角带了笑意,说,“提前给我买好了?”

辛榕低头撕扯包装,不愿承认自己搬来这里以后去超市购买日常用品,买拖鞋时也不知怎么的就选了两双,其中一双是邵承昀的码。

他把拖鞋取出来,放在邵承昀脚边。

两个人毕竟分开了这么久,尽管感觉上并不陌生,但相处的举动还没有亲密起来。邵承昀也表现得比较克制,从校园到公寓这一路,连手都没和辛榕牵一下。

可是辛榕提前买拖鞋这个细节暗暗戳着他了,也让他心里最后的那点顾虑得以放下。

辛榕转身进屋,一面说着,“你喝咖啡还是……”

话没说话,邵承昀突然将他一把拉回来,搂到自己怀里,压低了声音,说,“抱一下。”

手臂收紧了,邵承昀闭上眼,深呼吸了一次,又道,“多久没抱了,你对我也太狠了……”

辛榕也抱住他,但没说话。

邵承昀的手臂、拥抱,还是那么有力,嗓音也还是那么醇厚低沉。

这是他爱的男人,是他曾经低落人生中最耀眼的一道光。从他意识到自己动心的那刻起,就一直在仰望他、追逐他,没有真的放下过。

也许辛榕是邵承昀所有爱慕者中最不懂服软、不会撒娇,也不愿意识趣低头的那一个,但他还是收获了这份最有尊严的爱情。

辛榕眼眶有点红,鼻子也发酸,轻声说了句,“邵总,不都是您教的么。”顿了顿,他又带了点笑,淡淡补上一句,“您验验货,看满意吗?”

小崽子长大了,知道撩拨人了。

撩得还这么高级,三言两句的,竟然让邵承昀有点招架不住。

这才刚见面不到半小时,邵承昀心里跟自己说,稳着点来,别猴急得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太不是自己风格了。

可是辛榕偏着头凑近了他,呼吸的热气轻拂在邵承昀颈侧,紧接着又在他颈窝处轻轻吻了一下,说,“我怎么舍得对你狠,这一年我梦见你好多次了。”

然后是温热的嘴唇在邵承昀耳垂上蹭了蹭,辛榕带了一丝气声,贴在邵承昀耳侧,“现在梦想成真了,你是我的了吗?”

邵承昀先是一愣,继而又失笑。

辛榕真是长大了,才一见面就要宣告所有权。

当初多隐忍克制的一个人,总是把对邵承昀的感情藏得很深,这下也知道撩人了,也知道这么直白地跟邵承昀提要求了。

邵承昀胳膊一抬,手掌揉了揉他的后颈,把他的头从自己肩上带开,看着辛榕的眼睛,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辛榕与他对视,心跳有点快,不自觉地舔了下嘴唇,“知道。”说着,他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想要你。”

-

到这时要还能忍住,邵承昀就不是男人了。

他两手托着辛榕往上一提,将人直接抱了起来,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哪间是你卧室?”

辛榕抬了抬下颌,说,“门开着的那间。”

邵承昀将他抱进卧室,脚下顺势带上门,不忘问他,“你室友会回来吗?”

辛榕好久没被他这么抱过,呼吸都有点不稳了,磕磕巴巴地说,“室友还在法国实习,不到月底不会回来……”话没说完,他就被邵承昀扔在了床上。

邵承昀单膝压在床边,一手撑在辛榕身侧,一手摁着他的肩,低头作势要吻他。两人几乎快到唇瓣相贴的程度,邵承昀突然停下,问了个让辛榕面红心跳的问题。

“……宝贝,这床质量够好么?”

还不待辛榕出声,邵承昀咬着他的下唇将他深深吻住。

——床要是垮了就买张新的吧,管不了那么多了。

……

两个人都太久没做,接吻、相拥,厮磨,每一寸肌肤相贴好像都带着电流,让人酥麻。

辛榕在门口时还挺积极主动的,这下却有些紧张无措起来。说到底他能有什么经验,他会的那一星半点不都是邵承昀教的。

可是很快的,邵承昀还是意识到他的表现与过去有所不同了。

以往辛榕都是更为克制压抑的,在床上也大都交由邵承昀掌控。现在他放开了许多,不再是那么被动承受的状态了,年轻身体所有的性感和张力都不吝于与邵承昀分享。

两年间积攒下的思念、牵挂,和那些无处安放的感情,都借由一场疯狂刻骨的情爱宣泄了出来。也像是在两个人心底烙了个很深的痕迹,从此再不会抹去。

最后辛榕叫了好多次邵承昀的名字,邵承昀都不舍得吻他了,就想从他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每一次都伴随着不能抗拒的着迷和喘息,越叫越觉得情意灼热,欲望滚烫。

事后邵承昀抱着辛榕给他清理,看到他身上遍布的痕迹,也不免生出些许愧疚,自责还是没有控制得很好。

他问辛榕是不是做得不舒服了。辛榕听了,仰起头冲他懒懒笑了下,一抬胳膊将他抱住,半哑着声,说,“舒服,浑身上下都舒服透了。”

“……那种被你填满的感觉太爽了,可以再来无数次。”辛榕凭着一股热切劲儿说完,又到底还是脸皮薄,转而羞得不行,埋着头忍不住笑。

邵承昀也跟着笑,心里是说不出的满足感。这么一个漂亮开朗的人现在完完全全是自己的了,这感觉太幸福,恨不能举个喇叭站在楼顶昭告天下。

他伸手扣着辛榕的脸,让他抬起头来,又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才说,“晚上出去买张床,太影响我发挥了。然后我们再来无数次。”

失而复得大抵是人生最幸福的事。

这天下午,在一栋老旧的英格兰公寓里,邵承昀抱着辛榕一同睡去。

也许是因为时差的缘故,也许是他最近休息得不怎么好,这一觉睡到了傍晚,醒来时面对陌生的屋内陈设,邵承昀慢慢坐起来,回了回神,继而闻到一股食物的香气从外面房间飘散进来。

邵承昀下床走出卧室,隔着一间客厅,却见辛榕穿了件背心,下身是条松垮的牛仔裤,光脚站在厨房里,正在烧菜。

窗外垂落的夕阳照着辛榕身上,给他镀了一层浅浅的金色。

邵承昀这一生中,经历了不知多少杀伐决断的大事,也见过各式各样的美人美景,就这么日常的一幕却瞬间击中了他,让他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倒是辛榕一回头见他起来了,立刻扬起一抹笑,说,“起来了,我烧了鱼,马上就能吃了。”

辛榕的笑容干净迷人,脖子上还留有清晰的吻痕,略长的头发随意地卷翘着。邵承昀盯着他看了两秒,走过去将他拉进怀里,先是不出声地抱了他半分钟,然后问他,“辛榕,我们这算是恢复恋爱关系了吗?”

辛榕回答得很爽快,还带了点轻松的笑意,说,“都上过床了才跟我确认这个,难不成只想跟我当炮友?”

可是邵承昀没有笑,有句话已然滑到他嘴边了,他怎么也压不回去。

他知道自己不该急,急什么呢,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情感很稳定,心里也踏实,他和辛榕不会再有什么意外。

但他没办法忍住那个冲动,想和怀里这个人共度一生的想法如此强烈,压倒了一切循序渐进的理智。

邵承昀想起了那枚婚戒,有点延迟地问辛榕,“戒指是怎么找回来的?”

辛榕闷在他怀里,少有地软着声,说道,“扔完以后当时正巧有道日光照在戒指上,闪了一下。我看清戒指挂在楼外的一根细枝上,于是后来又去把它捡回来了。”

尽管没再戴过,也没告诉邵承昀,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收拾起来。一过两年了,辛榕却一直随身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