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说谎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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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自超抬头看看那暴雨肆虐着，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沮丧地飞起一脚踢开脚下的一块石头，转过身无奈地朝昏黄的庙堂里走来。

由于庙堂的顶部长久没有修缮，到处是大大小小的窟窿，雨水像一条条线一样，顺着这些窟窿垂下，不一会，庙堂里面便坑坑洼洼了。

王自超蜷缩到墙角，心里不停地咒骂着这鬼天气，一边扯起脚边的一株野草，在手中撕扯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王自超觉得似乎无处遁形了，此刻也只有这破庙能让他暂时栖身了。

一旁的杜凌仁坐在那堆破稻草上面，看看王自超，示意他过去，在这破庙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他清楚只有那个角落还能躲避一下大雨的侵袭。

王自超看看那脏兮兮的角落，犹豫了一下，再看看庙堂里面，已经水流成河了，只好踮着脚跳了过去。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站了这么长时间，确实腿都有点发麻了，王自超只好靠着墙，一脸苦相地坐到了那草堆上。

“看来天意如此啊，今晚只能借宿一下了，也好。反正也不可能睡着，就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吧。”王自超一边苦笑着，一边伸手拿过旁边破桌子上的神龛，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那上面模糊的字。

“你们是来找那个姑娘的吧？”杜凌仁异常平静地说道。

短短的几个字，却如同一道道闪电击在王自超的心里，他不觉手一抖，那神龛掉在了草堆里。

“你怎么知道？这，难道你见过？”王自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惊恐而又激动地问道。

“是的，我知道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但是她确实来找过我，不过是在梦里。”杜凌仁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几句话，因为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悲伤。

“在梦里？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王自超一下子从墙角弹起来，伸直了身体，认真地看着杜凌仁。

“其实她已经死了，而且尸体就在这水库里，挺可惜的，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杜凌仁把头深深地埋下，脏乱的头发遮住他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中，虽然看不到任何表情，但是王自超却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痛楚。

“啊？这么说你真的见过？她在梦里找你都说了些什么？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她的尸体具体在哪儿，你知不知道？还有她是怎么死的？”王自超刹那间感觉后背一片潮湿，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急促的呼吸仿佛随时都快把那昏暗的烛光吹熄。

“没有，只有她来找过我，她说她是被一个长着小胡子的人害死的，还说自己在冰冷的湖底好冷，让我帮她送几件衣服过去。就在这庙堂的外面，她前后找过我三次，我也不知道是梦还是什么，每次醒来，却发觉什么都没有。”杜凌仁浑身开始颤抖，似乎他也感觉到了那种莫名的恐惧。

“等一下，她让你帮忙送衣服？那你怎么回答她的？你怎么给她送衣服？还有你为什么不报警？”王自超感觉自己头都快裂开了。

“我在梦里也问她了，她说让我转告我外婆，外婆知道怎么弄，我外婆基本上隔一段时间会来这里一次，给我送点干粮什么的，也会拿一些符来烧。她还警告我，不要随便和陌生人接触，晚上十二点之前必须要回到这个破庙里，不然就会有异常可怕的灾难降临到我身上，甚至波及到很多无辜的人。”杜凌仁捡起身旁的神龛，放回原处。

“你外婆，她现在人在哪里？你还知道什么，那姑娘，也就是陈小蕊，还对你说了些什么？”王自超边焦急地问道，边看看身后那尊佛像，果然，在佛像的脚下他看到了一堆黑色的灰烬，那应该就是杜凌仁的外婆烧掉的那些符。

“我外婆在十几公里外的一个小村子里，平日里也就靠捡捡垃圾度日，至于那姑娘，她还跟我说，要是看到她男朋友了，让我转告一声，就说不要太想她，她一直都爱他，让他不要做傻事。”杜凌仁抹一下眼睛，接着说道：“我也跟我外婆说了，让她去报警，可她说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太婆的话。”

王自超望着那尊佛像，听着雨点打过屋顶的声音，心里不知道是怎样一种感觉，虽然自己以前从来不相信这些，但是看到眼前的杜凌仁以及他说的一切，却又让人不得不信。他在心里想着：“可能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只有找到杜凌仁的外婆才能揭开真相了，但是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快跟老沈他们汇报，早日抓到凶手。”

“那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还有你读过书是吗？不然怎么会说出那么多成语？”太多的疑问在王自超的脑袋里打转，他只有挑几个此刻想到的问。

“是的，我以前念过高中，都是一些好心人资助的，毕竟整个杜家村就剩下我一个了。至于发生在我身上奇怪的事，那就太多太多了，从我有记忆开始，这些事就不停地在我的生活中上演，直到后来我听从我外婆的话，躲进了这个破庙。”

“那你有没有去思考为什么？或者说去揭开事情的真相？”王自超掏出一根烟，点上，升起的烟雾让脑海里更繁乱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答案，也不停地问老天爷，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酷，可还是没有什么头绪，我外婆也始终不肯告诉我真相，说有一天会有人告诉我，还说如果她生前泄露出来的话，三十年前的那一幕惨剧会再次重演。”

杜凌仁想到那些痛苦的过往，眼泪再也止不住了，竟然哽咽起来，但他还是接着说道：“其实，这么多年来，我无数次地想到过死，对于我这样一个生不如死的人来说，可能死是一种更好的选择。可是，我外婆却说，在我身上经历的一切就是老天要我体会那些痛苦，而让我去帮助更多在痛苦中挣扎的人。”

“恩，每一个生命都有他存在的意义，你也不要太悲观了。就像我，有时候我也觉得挺失落，挺痛苦的，可是想想那些被害人以及他们的家人，我就又振作起来了，你放心，我会帮你弄清一切的。”

王自超一边安抚着杜凌仁，一边看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三点了，雨似乎也小了许多，折腾了一天的身体也有些疲倦了，于是说道：“好了，发生在你身上的那些事情，想必也很痛苦，你什么时候愿意跟我说了，再说好了。不管怎样，还是眯一会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说完，往那堆烂草堆上一倒，闭上眼睛，努力不再让自己去想那么多困惑不堪的事情。

而身旁的杜凌仁却坐在那，泪水不绝地滴下，朦胧的烛光中，那些痛苦的往事不断在眼前闪烁，一下子又全部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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