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5)(1/1)

虽然态度依旧桀骜,可他愿意把自己的姓名告知,就是在表明他的态度已经软化。

这样的结果,是白琅乐于见到的。

照这个情况处下去,肯定要不了多久,元鹊就愿意救岳歌妄了。

事情发展的,比她想象的要更加顺利。

白琅还沉浸在高兴之中,就听见岳歌妄再度开口,为白琅带来好消息。

她说:第三片碎片我已经拿到了。

阿琅什么时候来取?

一听这消息,白琅的嘴角都压不住了。她惊喜转头,十分激动地说道:这么快就拿到碎片了?

也是才拿到的。岳歌妄诚实地说道:就是在今天。

她们俩人对话,一来一往,不到片刻就把事情交代完了。一旁的钦原,听得是一头雾水。

等她们俩人说完,这才叽叽喳喳地开口:你们在说什么?我也要听。

白琅见钦原感兴趣,直接说道:是我们曾经在汪尧屋子里找到的宝贝,只要有了这面镜子,我们就可以随意通往无生界,来去自如。

那破地方有什么好去的?钦原嫌弃地挥起翅膀,我好不容易从里面出来,才不要回去。

白琅虽然也对那里不感兴趣,不过她对沉睡在那里的女人,则有点在意。

睡在汪尧身边的,指不定是她一千年前的儿媳妇呢。

白琅乐滋滋地想着,元鹊的声音却突然想起来,打断了白琅的思绪。

元鹊问道:现在我们都暴露了,那个女人已经看见了我们长什么样子,估计不能在天机阁里随意移动。你之后打算怎么做?

这件事情确实有点棘手,毕竟她把元鹊拉回来,就是为了让元鹊给岳歌妄治病。

现在指不定元鹊一出天机阁,就像她刚刚那样,被人团团围住,来个瓮中捉鳖。

连门口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守卫最为森严的岳歌妄房间呢?

只是如果让元鹊一直呆在须弥间里,那她之前的时间不就都浪费了吗?

不行,得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像元鹊说得那样,一权已经知道他们长什么模样,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待在天机阁里。反正骑士队伍,是肯定去不了的。

而天机阁里,除了长老,骑士以外,就是灵子和侍女

把元鹊塞灵子里面,显然不可能。这个组织白琅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进天机阁这么久了,都没和所谓的灵子打个照面。

更别说把人给塞进去了。

那就只剩下

白琅看了一眼抛药罐子的元鹊,突然就有些怂了。

她把这话说出去,元鹊会不会揍她啊,不给岳歌妄医治,或者直接给岳歌妄下毒啊?

只是这确实是白琅目前能想到的最优解。

如果不让元鹊男扮女装,装作侍女混入人群之中,那暴露的几率太大了。

说还是不说呢

为了救木吾老师,元鹊应该愿意牺牲的吧?

白琅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大胆开口。

那个元鹊啊

她话说了一半,就听见岳歌妄的声音适时响起:现在我们都不清楚天机阁现在究竟是什么局势,不如等明天朝礼以后,把一木长老拉进来分析分析?

听见岳歌妄这么说,白琅立马调转话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一木,靠你了!

只是白琅显然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元鹊和一木之间的血海深仇!

在岳歌妄说完这句话以后,元鹊脸上阴云密布,他的嘴唇抿起,眼中藏着的情绪,叫人看了都想要后退。

岳歌妄不知道元鹊和一木之间的恩怨,只是看着元鹊这副模样,下意识地不安: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元鹊阴森地笑着,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尖锐刺耳,不像是人能发出的声音。

他说:正好,我找他也有事。

看元鹊这样,就知道明天不可能善终了。白琅思索着,要不要先提前告知一木,让他先出去溜达溜达,避避风头。

可是这样做,不就是背叛元鹊了吗?

又是这种两难的选择,叫白琅头疼不已。

就在白琅独自心焦的时候,一只冰凉的小手抓住了她。白琅回头,就看见岳歌妄一脸恬然。

她说:一木长老会处理好的。

这句话倒叫白琅反应过来,没记错的话,一木一直是想要朝元鹊谢罪的。

如果自己从中作梗,让他们久久碰不上面,反而会弄巧成拙,让元鹊的怨恨更深重。

虽然现在早已经无可避免。

一直躲着,还不如直面过错。

不过现在,显然不能让一木死掉。

决定了让一木和元鹊相见,白琅这才开始留后手。她看着元鹊,耳提面命:你不能杀了他。

她说:你如果明天就杀了他,那木吾老师就救不出来了。

所以无论你有多恨他,明天都要忍住。等木吾老师救出来以后,再慢慢和他算总账。

元鹊对这套说法却嗤之以鼻:你在教我做事?

看着元鹊软硬不吃的样子,白琅是真的担心他明天冲动误事。只能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叮嘱,最后成功把元鹊说烦,这才闭嘴。

虽然元鹊嘴上答应了不会做什么,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白琅已经把囚仙链埋入了须弥间。

只要白琅心念微动,囚仙链便脱土而出,将他二人困住。

不是白琅不相信元鹊,而是她扪心自问,有血海深仇的人站在自己面前,那她肯定会动手。

就算这个人现在不能死,那也要收拾对方一番再说。

明天,暂且保下一木一条命来吧。

意识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以后,白琅心情说不上好。整个人都愁云惨淡,无精打采。

就在这时候,白琅感觉到身边人消失。她急忙转头,恰好看见岳歌妄还没来得及消散的笑容。

天亮了。

意识到这一点,白琅立马整顿精神,对元鹊和钦原解释道:你们两人先暂且在这里呆着,我去把一木带回来。

说完这句话,她也不等钦原和元鹊回应,就直接离开了须弥间。

因着昨晚的经验在,白琅在离开须弥间以后,立马跳到了旁边灌木。树枝刮破白琅的伤口,这才叫她想起来,她昨晚根本没有涂药。

只是个小伤口罢了。

好在白琅皮糙肉厚惯了,腿上有个小伤口,倒是没什么影响。

比起身上的伤口,白琅更在意的是,圣徽不在这里,虽然还有不少侍卫守在这里。只可惜他们都看不见白琅,倒是轻松不少。

只是

就在白琅大摇大摆离开的时候,异变陡生!

原本四处晃荡,看起来无所事事的骑士们,突然眼冒精光地看着白琅,就好像是狼见了肉。

怎么回事,他们能够看见自己吗?!

白琅当下又慌又急,正犹豫着是回须弥间,还是在想想法子,躲开人群,去找一木的时候。

骑士们已经前仆后继地,朝白琅扑了过来。

白琅立马跳开,发现他们的脸上出现片刻的怔愣。紧接着不约而同地抽动鼻翼,脖子前倾,像是四处觅食的狗,正在寻找自己心仪的食物。

而跳到高处的白琅,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一幕。这才确定了,骑士们依旧看不见自己。

倒像是靠味道来分辨的。

难道是身上的血腥味?

白琅没有多做犹豫,就又回到须弥间。

她这一天在须弥间里进进出出,再进来的时候甚至都不能叫钦原侧目,半个眼神没给白琅,依旧呼呼大睡。

倒是元鹊在白琅进来的时候全副武装,可发现她只有一个人以后,也自顾自地打盹去了。

总的来说,没人搭理她。

白琅也懒得管须弥间里的这两位大爷,直接坐到草地上,就开始处理伤口。

袍子撩起,这才发现伤口已经化脓。白琅下意识地想用韵力割开伤口,让脓水流出。可手指在空中挥舞了半天,发现什么变化都没有。

对了,用了墨晶,十天不能用韵力。

用囚仙链的话,白琅又良心难安。好歹是天下神兵,怎么能用在这上面呢?

思来想去,白琅最后还是决定场外求助。

元鹊大哥,来帮我处理处理口子?

这个声音腻到发麻,不止说的人心里直泛恶心,就连元鹊,都浑身恶寒,看着白琅欲言又止。

就在白琅决定加大攻势的时候,一道绿光闪过,小腿传来割裂的疼痛。她还没来得及哀嚎,就发现五彩斑斓的药粉随风而至。

不到片刻的时间,伤口就完全愈合。

白琅挑眉,坐起身来,十分敷衍地朝元鹊说道:谢了哦。

说完以后,又离开了须弥间。

这次白琅倒是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顺着记忆,走到了祈福殿。

岳歌妄依旧坐在圣徽木雕的下方,只是那苍白的脸色,和满是病态的容貌,却与记忆之中的模样,有了很大的区别。

在须弥间里看不出来,等到现在,岳歌妄就坐在她的不远处,白琅这才发觉。

她瘦了。

瘦到颧骨突起,脸颊凹陷,一双琉璃瞳混沌没有色泽。好像垂垂老矣的女人,早已是油尽灯枯。

在这两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把她心爱的女人,磋磨成了这样。

一木呢?玉灵呢?

他们看不见岳歌妄的状态不对吗?!

白琅心里难受,可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步也迈不动。在一片白色之中,她一点也不起眼。

绝对不是因为岳歌妄意识涣散,没有发现她。

白琅后悔了。

她应该在和岳歌妄互通心意的时候,就把她带回须弥间里。她可以根据自己的所见所想,为岳歌妄构造大千世界。

即使是虚幻,那她至少开心快乐。

而不是像现在,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一样,行走在天机阁里。疲于应付各种人,甚至还要为白琅操心。

本就虚弱的身体,又怎么吃得消呢?

不行,一定拖到十天以后,让白琅救下岳歌妄!

元鹊必须要出现在天际阁,他要帮白琅,把岳歌妄的命给吊着!

一木

白琅扭头,发现一木就在不远处。

许久不见,他身上散漫的气质消失无踪,整个人是显而易见的疲惫和沧桑。

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变成这模样了?

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白琅感到很不好受。不过就算现在焦躁不安,她也只能忍耐。

等,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可白琅看着坐在高台之上,魂销骨立的人儿,突然感觉,她已经不能再等了。

她要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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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朝礼总是枯燥乏味, 总的来说,也无非是岳歌妄对回来的两位长老祈福。

其他的事,倒也算不上什么要紧事。

白琅等了好半天, 终于等到朝礼结束。人群散去, 最后只余五位长老。

一般他们如此相聚,肯定有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消息。

所以白琅立马打起精神来,竖起耳朵认真听。

只见得一锅长老面色不善地看向一扇长老: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

一扇长老却反问:不是你叫我们回来的吗?

他说:我们本来在三空学院呆得好好的,结果收到阁里来信, 说你们摸清了那个女人的底细, 所以我们才回来的。

一扇长老说完以后,一宝长老紧随其后,一双湛蓝色的大眼睛射出寒光,我们紧赶慢赶赶回来,可别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确实不知道。一木沉声说道, 我更好奇, 是谁给你们传的信?

他说:毕竟你们现在回来的话,就要向那个女人交代。

难道我们要把苍梧之灵交出去吗?

他这一番话暗示性过于强, 以至于所有人竟然直接绕开一木,去怀疑其他人。

率先爆炸的是一锅长老, 他表情阴毒,像是蛰伏已久的毒蛇,嘴巴一开一合, 不停地吐着舌信子。

指不定是一扇长老境界跌落,不愿意执行任务, 所以编出的谎言。说完这句,他桀桀笑道:毕竟一扇长老有前科在,做出这种事情倒是不奇怪。

一扇长老闻言, 差点把手里的扇子给捏碎。他眼睛眯起,嘴角也努力地往上勾,笑容中带着无法压抑的怒火。

我是不是捏造,一宝长老可以作证。

紧接着,他一转攻势,横眉冷对一锅长老,我还怀疑是一锅长老,因为太久不能修炼,所以设计把我们骗回来,想要偷取苍梧之灵。

见矛头指向自己,一锅长老却冷笑道:你说一宝可以证明,那谁知道你俩有没有约定好,要平分苍梧之灵呢?

嘁。一宝见战火燃向自己,十分乖巧地开口,说出嘴的话却能气死人,我和一扇长老知道事情怎么样才能有最大好处,而不是像你这个老匹夫,被蝇头小利所迷惑。

你个黄毛小子,骂谁老匹夫呢?一锅长老肝火大冒,甚至都忘了自己修为不如一宝长老,指着一木长老的鼻子骂道:你算什么东西?

我骂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

一宝长老冷笑不止,难道说,一锅长老就是这王八和乌龟?

你!!

看起来是被气得狠了,一锅长老浑身散发韵力。而他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一宝,宣战意味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