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7)(1/1)

钦原面色复杂地看着元鹊,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也没有看上白琅这边,而是老老实实地望向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它对着湖面发了许久的呆,元鹊这边也收集的差不多。能看见的脓包都已经被挑破,至于不能看见的,元鹊倒还没有如此丧心病狂。

等他收手以后,白琅可以说得上是惨不忍睹。那一张脸,比原来的还要狰狞可怖。在话本子里,就是标准的反派面相,活不到大结局的那种。

也不知道是不是元鹊良心发现,竟然十分好心地从包里拿出一个木罐子,用拇指拨开木塞,他倾泻瓶身,一点一点地抖落在白琅身上。

只见原本鲜血淋漓的白琅,刹那间就结了疤。看见达到这个效果,元鹊立即收手,还示意竹叶青把木塞盖好。

这才把药装进了包里。

钦原看着一身是痂的白脑,没忍住再次吐槽,你为什么不多撒一点药,把人给治好呢?

为什么要治好?元鹊左手撑着地面,慢慢地站起身来,她现在这副模样,多好看啊。

钦原看了眼仍旧不忍直视的白琅,慢悠悠地移开了视线。

这小变态说什么是什么吧。

被钦原注视着的白琅此时却要好受不少,她感觉有人帮她把痒到发疼的地方给划破,甚至还撒了一层点药上。

这药落在伤口上的时候,又痛又刺人,叫人极其煎熬。可好在这药效极好,白琅没遭太多罪,痛苦的感觉就消失了。

似乎伤口已经痊愈。

这种药效,莫非是元鹊?

一想到这个名字,白琅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她睁开厚重的眼皮,看向旁边。

一只秃毛鸡,赫然出现在眼前。

秃毛鸡!

白琅十分惊喜地开口,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把真心话说了出来。而被冒犯到的钦原神鸟,怒不可挡地回嘴道:闭嘴,丑八怪!

被钦原骂,白琅却不觉得生气,而是抬眼望向旁边,发现她要找的元鹊,果然就坐在不远处。

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分外孤寂。他与周边的一切格格不入,只有一只竹叶青,缠绕在他脖颈上,懒懒地望着周边场景。

白琅见此,五味杂陈。

在面对阴衾的时候还好,毕竟他还好好活着,四肢健全,亲人也没有因为白琅,和他天人永隔。

而现在在她面前的,却是元鹊。

她最对不起的人。

因为白琅,他的妹妹献祭,流干了血泪,魂归天外。而他也痛失右手,只得以残破身躯,游走于天地间。

族人被屠戮,白琅却为了自己,和他的仇人共事。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锋利无比的刀子,把元鹊的棱角磨的越加锋利,直到无人敢近身。

白琅对元鹊有愧。

所以现在在见到元鹊的时候,她无比的心虚和愧疚。

只是再怎么样,她也不会逃避。

思量再三,白琅还是站起身来,朝着元鹊走去。脚步声在这片寂静的空间内响起,元鹊却头都不回,而是看着池内的夕阳微闪,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白琅坐到了他的身边。

她看着对着夕阳发呆的人,轻声开口:小青还好吗?

意识到白琅在说自己,竹叶青抬起头来,亲昵地蹭了蹭白琅。

还行。元鹊也回望白琅,问道:你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我是来找你的。

白琅说完这句话以后,直直地朝元鹊跪下,重重磕头,是我对不起你。

看白琅这个反应,把元鹊和钦原吓了一跳,元鹊急忙侧身避开,脸色也冷了下去,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琅却不敢起身,而是伏在草地之上,语气悲痛:如果不是我引来了天机阁的人,桃姬也不会

知道白琅说得是哪件事以后,元鹊脸色僵住片刻,过后才和缓过来,将头拧至一边,假装云淡风轻地说道:不关你的事。

他说:就算没有你,天机阁也不会放过我们两兄妹。

而且她还知道了了小青的事情,这件事情,迟早会发生。说道这里,他又冷笑一声,眼神落寞:只是或许不会像现在这么突然,叫我一直忘不掉。

听出元鹊的悲痛,白琅也不作声,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开导元鹊,毕竟死去的,是他的至亲之人。

只是比起这个,白琅却还有一件事情,不得不坦白。她说:你知道一木吗?

听见这个名字以后,元鹊的脸骤然扭曲,额头青筋暴起,双目充血,看起来极其恐怖,显然是恨到极致,血海深仇,一日不敢忘!

只可惜,他没有死在我的手里!

看元鹊这模样,白琅心里更加难受。她已经视一木为朋友,可现在

白琅意识到自己的犹豫以后,立马用牙齿狠狠地咬嘴唇,这才唤起一丝神智。口腔里的疼痛被白琅忽略,她轻声开口,给予元鹊重击:他还活着,就在天机阁里。

元鹊双眼放光,真心实意的为一木还活着感到欣喜。只是他高兴的,却是自己可以手刃仇人,并不是因为其他。

白琅见状,更加难过,他现在在帮我做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元鹊的脸沉下去,你要站在他那一边?

不是。

白琅想反驳,可又无力反驳。毕竟现在自己却是不希望,一木就这么死去。

只是依照和一木相处的经历来看,一木应该是愿意赎罪的。现在与元鹊闹不愉快,还不如直接让元鹊和一木相见,他们自行解决。

只是天机阁里的事情

白琅想了想,说出一个较为折中的话题:我不拦着你找一木算账,只是现在不行。

砰!

元鹊徒手捏碎一个药罐子,血液顺着指缝流下,他脸色不变,好像察觉不到疼痛。而是阴鸷地看着白琅,威胁意味十足:为什么?

因为木吾老师在他们手上。

白琅认真道:木吾老师被关押,需要五个长老同时发力,才能打开囚牢,把木吾老师给救出来。

听到这句话以后,元鹊陷入了沉默,一语不发。而白琅就耐心地等着元鹊,想要看他如何抉择。

好半晌以后,元鹊这才阴测测地开口:救出木吾老师后,我还是要杀了他。

你们自己做主就是。

白琅下意识地回避这个话题,还是元鹊打破了沉默,他勉强提起点兴趣,看向白琅: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问完之后,又双眼放光地发问:你见过阴衾和骆绀了?

见元鹊感兴趣,白琅索性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部告知。包括她怎么见到的阴衾,和为什么来这里。

谁料元鹊听完,脸色骤然难看下去,眼中似有狂风骤雨,你是说,你来找我是为了救人。

对。

那人还是天机阁的人?

对。白琅知道元鹊和天机阁早已是不死不休,因为担心元鹊误解,她急忙开口解释:她愿意帮我们一起攻击天机阁的,是我们的朋友。

我在天机阁里,只有敌人没有朋友。

元鹊冷哼一声,杀意就这么溢了出来,要我救天机阁的人,你想都不要想。

知道要说服元鹊救人,肯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现在还愿意好端端地坐着,而不是直接拿药罐子扔白琅,就已经足够让人意想不到了。

只是也不知道岳歌妄现在身体怎么样,在须弥间里,根本看不出具体的情况来。只能看见人好像愈加消瘦了,精神面貌倒是没什么改变。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岳歌妄在昏倒的时候,白琅才会如此惊慌。

现在和元鹊耗着,浪费的不是时间,而是岳歌妄的生命。只是元鹊这边的血海深仇,白琅又不能置之不理。

情况如此难熬,叫白琅坐立不安。

反倒是钦原蹦哒过来,有些奇怪地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和天机阁的人扯上关系?

其实就是岳歌妄。白琅蹙眉,担忧地说道:她是天机阁圣女。

你要我救天机阁的圣女?!

元鹊唰得一下站起身来,却没想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还好竹叶青及时托住他,叫他不至于颜面全失。

白琅见这模样,暂时也不敢多说什么,去刺激元鹊。而是沉默以对,不声不响。

只是白琅虽然不说话了,可钦原没有闭嘴。它十分震惊地在原地蹦哒,不可置信地说道:天机阁的圣女,竟然也能去须弥间。

它问:她真的和圣徽没有关系吗?

她不认识圣徽应该是真的。白琅和岳歌妄相处这么久,早已经确定岳歌妄就是她自己,只是联想到岳歌妄的身世,白琅又不敢断言。

只能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给钦原听:据说岳歌妄是突然出现在天机阁的,不知道父母亲是谁,由天机阁的长老抚养长大。

钦原懒得听这些,开门见山地问道:那你觉得她们有没有关系?

应该是有关系的吧。白琅敛眉,也不打算回避这个问题,只是天机阁对岳歌妄的态度十分奇怪,如果她真的是圣徽身边的人,那又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说到这里,白琅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天机阁里还藏着一个神秘的女人,我认识的人花了一年的时间,都没挖出她的老底来。

我怀疑,这个女人和圣徽有关。

回答她的不是钦原,而是冷漠的元鹊。他听见这句话以后,直接冷笑,反正除了那个圣女,你觉得所有人都和圣徽有关系。

他这句话,说得白琅哑口无言。

因为白琅知道,相比这个奇奇怪怪的女人,确实岳歌妄要更可疑一点。

毕竟他们没有和岳歌妄接触过,有这个想法很正常。只是如果想要让元鹊心甘情愿地救人,那就必须要让他知道,岳歌妄和天机阁其他人是不同的。

更要让他知道,岳歌妄和圣徽没有关系。

可现在白琅甚至不能说服自己,岳歌妄和圣徽没关系,更别说要说服元鹊了。

烦闷感将白琅包裹,就在她憋闷不已的时候,想起了自己在无生界里看见的场景。

她蹙眉,犹豫开口:我感觉,我看见过圣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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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你说什么?

钦原怪异地盯着白琅, 她作为人圣,现在指不定在哪潇洒快活,能被你给看见?

倒也不一定是她。白琅道:不过除了她, 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够进入无生界, 还就住在汪尧旁边。

这句话差点惊掉钦原的下巴,以至于太过惊讶,它声音都不自觉地高了几个度:你说什么?!

你说在那个鬼地方还有其他人?

对。白琅肯定地说道:就和汪尧隔着一扇石墙。

听到这里,钦原扑腾扑腾自己光秃秃的羽毛, 无趣道:那肯定不是圣徽, 就她那破性子,都已经做了这么多事,想来也不愿意再见汪尧了。

不过钦原若有所思:无生界的话,难道又有谁得罪圣徽了?

看着钦原胡乱猜测的模样,白琅确定了, 仅凭三言两语, 钦原也无法推测出那人的身份。

白琅当即就跳过这个话题,毕竟只要等她拼起镜子, 再带人过去就行。现在在这里瞎猜,也没有多大意义, 反倒是在浪费时间。

比起这个,她更关心自己和汪尧的关系。

早在见到汪尧的时候,她就生了好奇之心。只是后来情况过于危急, 无论是告知元鹊九头蛇的事情,还是躲避天机阁的追杀。

要应付的事情一茬接一茬, 以至于白琅压根没有时间问钦原,自己和汪尧到底是什么关系?

现在找到了钦原,白琅肯定要得到答案, 才能甘心:钦原,你在一千年前认识我吗?

本以为钦原会大吃一惊,然后十分沉痛地将不为人知的故事娓娓道来,谁料钦原看都不看白琅,嫌弃地扭头:一千年前,你的祖宗只怕都还在吃奶。

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白琅不死心,又问了一次:你仔细看看,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没见过没见过。钦原有些无语,甚至直接扭过身子,拿屁股对着白琅。

白琅却不信,她说:汪尧明明说我对他很重要啊。

他对每一个部下都这么说。

可是就在白琅思绪打结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激动地问道:那在一千年之前,汪尧身边有没有一匹白狼?

本来在池边不停摇头晃脑的钦原,闻言顿住。它也不转身,而是就这样背对白琅,语气不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琅一听有戏,立马开口说道:我进阶之后变成了一匹狼。

白色的狼。

她这句话犹如平地惊雷,就连现在对白琅有意见的元鹊,都摔了手里的药罐子,惊讶地瞧了过来。

更别说钦原了。

只见钦原缓缓转头,黑溜溜的鸟眼睛里满是震惊。它上下打量白琅一番,似乎极难消化这个事实,最后也只是把声音从嗓子眼里挤了出来。

你说,你是一匹狼?

对。

白琅点头道:而且我一变身成狼,其他人就看不见,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证明。

你先变一个给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