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1/1)

火红头发如此显眼,而更加惹人注目的,是一权苍老的上半张脸。

她的上半张脸皮肤蜡黄,皱纹密布,眼神也浑浊不堪,就是一个百岁老妇的模样。而她的下半张脸则精致白皙,皮肤光滑有如才出生的婴儿,火红的唇勾起,风情万种。

只是这上下两张脸搭配在一起看,叫白琅受到了不小的震慑。

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一权,似乎看见了白琅!

白琅现在趴在岳歌妄的床边,和岳歌妄的位置有点距离。如果说她是在看岳歌妄的话,那她不会看向这个方向!

而且,她浑浊的双眼里,惊讶是如此明显。就算离得这么远,也能叫白琅感受到那森森恶意。

就在她以为一权即将动手的时候,出乎白琅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一权的眼睛逐渐消失,眼珠子一点一点化为湮粉,风一吹,她的眼眶里就空无一物!

而一权好像已经早已习惯,她脸上没有表情,而是用自己空荡荡的眼,继续凝视白琅。

甚至于白琅看见,她唇角微动,缓缓说出话来

你是谁?

疑惑是如此明显,白琅却寸步不让。她化成大狼的模样,与一权对峙。

谁知道她忘了,自己还在岳歌妄的床上。她这么一变大,自然惊动了岳歌妄。

岳歌妄又记着白琅的身份,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顺着白琅的视线,想看看白琅又看见了什么。

啊!

看见天窗外的那张脸时,岳歌妄没忍住惊呼出声,她难以置信地问白琅:那是一权长老吗?

嗷呜。

[我估计是。]

而岳歌妄这一句话,虽然声音不大,却还是瞒不过耳聪目不明的一权长老。她意识到岳歌妄看见自己之后,慌张无措地捂住上半张脸,右手一拉将帽檐遮在脸上,恢复成常见的模样。

只露出下半张脸。

做完这一切后,她显然要安心不少。可还是匆忙离开这里,甚至连天窗都没有合上。

看起来倒像是落荒而逃。

目睹了一切的岳歌妄喃喃自语:怎么会,她现在怎么是这个模样了?

白琅冷哼道:嗷呜。

[多行不义必自毙呗。]

只是留给她们说话的时间并不多,几乎是岳歌妄才醒过来,玉灵就抱着岳歌妄的衣服,请示道:圣女,该去赐福殿了。

知道了。

岳歌妄按住自己的心口,在玉灵的伺候下,换上衣服,就抱着圣书离开了这里。

而白琅没记错的话,一权说了一扇要回来了。虽然她不知道一扇是谁,不过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他肯定也是天机阁的长老。

而没记错的话,之前和他们交手的那个长老,他的武器就是一把扇子。

所以白琅不带犹豫,立即跟在岳歌妄的身后,来到了祈福殿。

等她进了宫殿才发现,原来这个祈福殿,就是摆放圣徽木雕的地方。

现在在钦原和江风的两根雕柱前,为首站了四个人。两两一边,让出一条路来,而一眼瞟过去,熟悉的人影映入白琅的眼帘。

不是一木又是谁?

他现在已经换上了最高长老的特级白袍,正站在不远处等待。

白琅看着岳歌妄为一木祈福,册封他为最高长老。也看见岳歌妄带领众人,歌颂一长和一山两位长老。

到最后,白琅看见一个男人走上殿来。

他头颅低垂,一副自我反思的模样。只是腰间别着一把眼熟的折扇,叫来人身份不亮自明。

看见一扇的时候,白琅只觉得怒气滔天,快要将她吞噬。她身形变大,想要把眼前的仇人,撕于爪下!

作者有话要说:  换了文案,宝贝们快去看看怎么样,不行的话我再改改。

第58章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动作, 就看见岳歌妄担忧的眼神。而随着岳歌妄朝她这边看来,一权长老也微微转头,不知道有没有看见白琅。

这下子倒是叫白琅老实不少。

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至少先打听出木吾老师他们的下落。

看见白琅身形缩小,岳歌妄这才悄悄松一口气, 视线又转回到场内。

她还来不及说祈福颂词,就看见一扇长老十分悲怆地开口:圣女殿下, 你撤了属下的长老位吧。

这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 所有人都忘却自己刚刚在思考什么, 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扇长老。

场中之人脸上身上的伤深可见骨,一看就经历了惨痛的一战。而他却脊背挺直, 只是表情沉重, 满目哀切。

他说:我与一山长老, 没有完成任务。

倒吸气的声音是如此明显, 很显然这句话,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只有白琅疑惑地看着一扇长老,怀疑他话的真实性。

不出意外的话,任务应该指得是抓回白琅。可她分明记得,另一个长老明明白白地说了, 他们也是冲苍梧之灵来的。在她晕过去之前,木吾老师明明就被他们给抓住了。难道是有谁出现,把木吾老师救走了吗?

问题还没想清楚,一扇长老又说话了,不仅如此,一山长老和天机阁的新人们,也全部被异类杀死。

在他说到异类的时候,白琅看见岳歌妄微微蹙眉。只是并没有持续太久, 她又恢复原状。

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一扇长老的身上。除了白琅,没有人注意到岳歌妄。

一扇长老似乎也注意到这句话不够严谨,急忙补充:我当时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救不了他们,还是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使尽浑身解数,这才成功脱身,保下一条命来。

他说:只可恨,那贼人杀我天机阁这么多人!

见一扇长老说完,岳歌妄这才缓缓开口,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人圣仁慈,将犒赏有功之辈,不忘英勇之魂。

紧接着,一权长老出来主持大局。她下巴轻抬,对场内的其余人说:今天的迎接礼到此结束,诸位先离去吧,我们几位长老还有事禀告圣女。

她这句话落下,只见大门从里面打开,众人如潮水一般退去。没过多久,这偌大的空间里,就只剩白琅,岳歌妄以及五位长老了。

见岳歌妄并没有离开,一权长老有些惊讶。可紧接着,她又握紧了手里的权杖,沉声说道:请圣女先回避一下吧。

好。岳歌妄眉眼淡漠,提着裙子就往下走。可走了没有两步,她又转头,看向一权长老:希望我下次抬头的时候,不要又在天窗外面看见一权长老的脸才是。

扔下这句话之后,她便转身离开。

香风拂过白琅的脸,而岳歌妄却好像没有注意到白琅,只是提着裙摆,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只有白琅看见,她冲自己悄悄勾起的嘴角,和那俏皮的眨眼。

大门再次合上,殿内一片寂静。

最后还是一宝长老沉不住气,质问一权长老:圣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

哼。一权长老却不是很愿意回答,而是冷冷说道:我是为了保护圣女。

一宝长老也回以冷哼:你要是会保护圣女,你就不会告诉我们她体质特殊了。

比起圣女的事情,一锅长老很显然更关心苍梧之灵。他目光不善地盯着一扇,满脸狐疑:你没带回苍梧之灵?

是我没用。一扇长老语气沉痛,满脸自责:我也没有想到,竟然会遇见江风。

江风!

一听到这个名字,在场所有人,连带着白琅都倒吸一口气。

如果一扇长老说的是真话,那木吾老师很可能没有被绑来,元鹊他们也安然无恙。

这就是白琅能预料到的,最好的结果。

可惜她仅仅开心了一瞬间,疑惑又充满她的心头。

江风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能够从天机阁长老手中夺回木吾老师,还能够护住元鹊等人。

如果真有这种能耐,那还至于躲着天机阁吗?

不相信一扇长老的人,很显然不止白琅一个。一锅长老冷笑出声,打断了一扇长老的话,这江风能耐再大,能同时对付两个传承七段?

不止江风。一扇长老立马回过神来,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容:还有元氏一族的人。

他这句话,叫原本坐山观虎斗的一木长老,猛然抬眼:你说谁?

元氏一族的人。一扇长老看着这新任长老,恶意满满:一木长老,当时动手没动干净啊。

这才留下后患,叫我等痛失苍梧之灵。

自己没用,还是少找借口的好。一锅长老讥讽道:至少一木长老凭一己之力,杀了元氏近半数的人口。

这句话听得白琅汗毛倒立,她僵硬地转头,看向一木。

此时一木脸色沉凝,完全不见在净身池旁边的颓废和懒散。可谁知道,他的颓废和懒散,竟然是由元鹊族人的血铸造。

她为自己拉的帮手,是元鹊的仇人!

果然,在这天机阁里,就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

似乎白琅的视线过于愤怒,既然叫一木注意到。他抬起头来,对着白琅所在的位置颓唐一笑。

那双眼里没有光,只有浓到化不开的黑雾。

可白琅瞧着,却冷静了下来。

这些日子以来,她和一木相处,可以摸清一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认识的是现在的一木,并不是以前的一木长老。

可以前做的事情,现在就能够被抹掉吗?

当然不能。

白琅会把这件事情问个清楚,再由元鹊作决断。

毕竟这血海深仇是元鹊的,如果自己贸然插手,指不定叫元鹊更加痛苦。

况且在这之前,她非常需要一木的助力。

至于元鹊,白琅再见他的时候,定然会给他一个交代。

下定决心后,白琅心里稍微舒服了些。也是这时候,她注意到,一锅长老已经开始大肆批判一扇长老了。

一扇长老自诩天机阁最强,结果夺苍梧之灵,抓异族人这两件事情,一件事都没办好。如果这事是小老儿来办,都没脸回天机阁。

一扇长老皮笑肉不笑:如果我不回天机阁,指不定一锅长老会大肆宣扬,说我私吞宝贝,潜逃了。

那谁又知道,你是不是得了宝贝,悄悄藏了起来呢。一宝长老抬起头,阴沉地盯着一扇:毕竟和你同行的人,全部都死掉了。

你作为唯一一个活着的人,觉得我们只能相信,不是吗?

行了。

最后还是一权长老开口,止住了这场无意义的争辩,一扇长老是说,你带的一行人全部被杀,只有你一个人逃出升天是吧?

是。

听见一扇长老肯定的回答后,一权长老嘴角勾起一个冷酷的笑容,可我昨日接到三空学院校长的来信,说他的儿子现在已经回到了三空学院,问我们什么时候再来接学生。

这就是一扇长老说的,其他人全部被杀?

听见一权长老这句话的时候,一扇长老僵硬了片刻。可不到片刻时间,他又反应过来,笑着摇开了折扇:这倒是我疏忽了,我还以为就江风那个性子,肯定会杀掉其他人来着。

没想到,居然还放了甄家人一马。

他眼珠子一转,又笑着开口:那甄士涵一直都在旁边看着,他肯定能够证明我的清白。我这就动身,将人给带回来。

一权长老冷笑道:不必。

她说:一宝长老,你去吧。

毕竟你修为比较扎实,不会出现意外状况。

谁料一宝长老一口拒绝,他头颅低垂,眼神盯着地面,语气却十分桀骜:这累死累活还不讨好的活计,你们谁爱去谁去,我才不去。

让老夫去。见一宝长老拒绝,一锅长老立马站出来,开口说道:一宝长老阅历较浅,可能看不出来藏得比较深的弯弯绕绕。让老夫去,至少能带回来一个还没有和人串供过的证人。

他这句话指示性过强,以至于一扇长老气度全失,怒目而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一锅长老桀桀地笑道:就是害怕有心之人,独吞重宝罢了。

你!!

行了。一权长老权杖杵地,打断了两人的争辩,不带任何感情道:既然如此,那就一锅长老去吧。

她说:还希望一锅长老快去快回,尽早还一扇长老清白。

这句话并不能安抚道一扇,甚至叫他不住冷笑,一看就气得不轻:说什么漂亮话,你们就是觉得我会私吞!

一锅长老见此,心情大好,笑得更加猖狂:难道你不会吗?

哼!

虽然只有一锅与他作对,可在场这么多长老,竟然无一人开口,就足以表明他们的态度。一扇长老怒而甩袖,挥开下了紧闭的殿门,留下一个气急败坏的背影。

白琅看着一扇长老离开,内心有些纠结。

现在是继续在这里呆着,听听这几位长老会说些什么,还是跟着一扇长老离开,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眼看着大门即将被关上,白琅虽然还没有想清楚,身体倒是帮她作了反应。她一个箭步冲上去,跟着一扇长老走了出去。

至少这里还有一木在,可一扇长老那边,那就真的没一点消息了。

白琅眼疾手快,卡着门缝离开了这里。

她跟在一扇长老身后,看着一扇长老左拐又右拐,不知道到底拐了几个弯,成功把白琅绕晕。

就在过了不知道第多少个拐角后,一扇长老终于推开大门。

这个房间装潢较为朴素,一眼望去,只有书架前面的桌子最为显眼。虽然有不少小隔间,可构造极为特殊,在入门的位置就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