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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一扇长老健步如飞, 一挥袖,校长办公室的大门从里到外打开。甄校长坐在位置上,神色恭敬地等着来人。

一见一扇长老,他立马站起身, 从梨花木桌后面走上前来, 笑容满面:一扇长老深夜大驾光临, 不知有何贵干?

就是新得了个消息,想和校长商量商量。他站在门口, 也不动,就这样看着甄校长。甄校长满脸不解, 十分谨慎地开口道:不知这是何意?

一扇长老也懒得兜圈子, 声音冷了下来:似乎甄校长, 生了二心啊。

这是哪里的话?甄校长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扇长老, 张口就为自己辩解:我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为天机阁培养人才, 长老们应该看在眼里呀。

他神情悲愤,一脸受伤:现在,长老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呵一扇长老轻笑,笑声中的轻蔑好似利剑, 刺破甄校长的伪装。

甄校长的动作逐渐尴尬,笑容也凝固在脸上。他还来不及掩饰,一扇长老又说话了。

十班的白琅,现在在哪?

一听见十班,甄校长立马想到了元鹊。他心脏砰砰乱跳,语气也带了点慌张:不知一扇长老,怎么突然关心起十班来?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一扇长老冷声道:白琅在哪里?

第二次听见一扇长老的问题,甄校长这才反应过来。他不是对十班上心, 而是对十班里的白琅上心。

想来元鹊应该没有暴露。

甄校长心下大定,笑容重回脸上。他立马回答道:就在我儿子院内,我立即传讯,叫小儿把她带来。

不必。一扇长老抬手,止住了甄校长的动作。他冷冷开口,直接说道:我自己去找她。

嘶甄校长惊讶问道:这白琅什么特别的地方,竟然要长老您亲自去接?

一扇长老头都不回,不该问的别问。

紧接着,他冷声命令道:还不带路。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甄校长咬紧牙关,神情阴鸷,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来一个字,好。

在一扇长老转头的时候,他又恢复了常见的模样。甚至还弯腰低头,对一扇长老恭敬道:这边请。

一扇长老也没心思揣摩他的情绪,抬脚就走。而甄院长纵心有不甘,但到底只能吞下这一口恶气。

毕竟来日方长。

两人虽然心有芥蒂,一路上竟然还相谈甚欢,看起来像是阔别已久的老友,无话不说。

长老,到了。

他们俩在一处院子外面停了下来,紧接着,甄校长立即开口,对藏在暗处的人说道:去,把甄士涵和白琅请出来。

是。

沙哑的声音在夜空之中如此明显,一扇长老耳朵微动,只觉得有些耳熟。

只是那人并未露面,而他现在又急着确认白琅的身份,所以当下倒没有开口,依旧摇着扇子,站在院前。

时间没过去多久,房门就从里向外打开。

黑暗之中走出来一人,他衣服整齐,好似还没有入睡。

来人正是甄士涵。

长老。甄士涵站定,立即对一扇长老行礼,之后才询问甄校长:父亲,这是?

甄校长却反问道:白琅何在?怎不与你一同出来?

这甄士涵虽然心中察觉到异样,但还是老实回答道:她与十班众人,出门游历了。

一听这话,原本在一旁闭眸深思的一扇长老,突然睁眼,逼问道:几时走的?

甄士涵回答:估摸着有一个时辰了。

既如此。一扇长老开口,对着甄士涵道:你,与我一起去寻白琅。

紧接着,又扭头吩咐甄校长:你去告诉一山长老,让他明日带着一班之人,和今天我救下的

他话说了一半,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那人的名字,当即决定全部打包带走:把我刚刚遇见的四人,一起带回天机阁去。

甄校长一听,自然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失手,当下他也不挣扎,笑着应下:好。

紧接着,他又好像十分为难一般:可胜出的几个孩子,已经准备好去天机阁了。

这突然告诉他们换了人,恐怕不太好交代。

一扇长老却轻笑,语气温柔:那你愿意,把甄士涵的位置让出来吗?

哈哈甄校长闻言,笑容不变,他仿佛无所谓般说道:别说,我这三空学院,确实差一个继承人。

甄士涵闻言,眉头紧锁,正欲开口说话,就看见他爹一个不咸不淡地眼神。

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

见甄士涵闭嘴,甄校长立马接道:只是他们三人生性愚钝,去了天机阁只怕会辱没天机阁的名声。

他说:这样想来,小老儿还是忍痛割爱,派犬子前往天机阁吧。

一扇长老似笑非笑,不置一词。当甄校长表完忠心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走吧,莫要叫人给溜了。

是。

只是当他二人马不停蹄地赶到十万大山外,却没看见一丝动静。

眼看着一扇长老脸如锅底,甄士涵大胆猜测:我或许知道他们会去哪。

哪儿?

剑仙之土的边陲,沈家。

为何是此处?

甄士涵道:白琅与沈家素有仇怨,而她班上的阴衾又是沈家晚辈。

他说: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肯定会经过沈家。而现在,我们赶去沈家,守株待兔就行。

好小子。

一扇长老笑着开口,看来你是真的适合天机阁。

听到这句话,甄士涵明白了其中的提拔之意,他立马弯腰行,恭敬开口:多谢长老。

一扇长老笑道:走吧,带路去沈家吧。

是。

与此同时,白琅等人此时正悠哉悠哉地坐在牛车之上,吹捧元鹊财大气粗。

因为现在出门在外,所以各自都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毕竟一行人全穿黑衣,还是过于引人注目了些。

赶牛的老农坐在最前方,白琅几人就挤在干草堆里,随着路段颠簸,还一抖一抖的,极其寒碜。

被抖到灵魂出窍的白琅其实觉得还好,毕竟在她预想之内,他们应该是徒步去沈家了。现在多少有个代步车,赶起路来,确实轻松不少。

只是她有些担心木吾老师,毕竟木吾老师损了五百年修为,年龄又有一些大。要是真的跟着他们风餐露宿,还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

想到这里她主动开口提议,我这里带了些钱珠,要不然给老师租一辆马车吧?

这一声,把他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只见他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只有木吾老师,捋着胡子,笑呵呵地说道:老夫还没这么虚弱,这才哪到哪?

木吾老师有意拒绝,可白琅却不赞同。她知道,这样直接劝木吾老师,肯定不管用,索性话头一转,笑着说道:可老师,这个牛车就这么大点地方,这么多人一起,太挤了。

不挤不挤。桃姬好不容易离元鹊这么近,恨不得待越久越好。当即反驳白琅的这个说法:空间正好,正合适,一点都不挤。

就在她咧嘴笑的时候,看见了元鹊冷飕飕的视线。眼珠子咕噜一转,话头又立马拐了个弯:挤虽然不挤,不过我们到底是女孩子,还是要注意一下。

也是。

听到这里,木吾老师也不再勉强。他点点头,同意了再租一辆马车的说法。

见木吾老师点头,白琅立马向前面的农夫吆喝道:大伯,前面的镇子歇歇脚,我们再去租一辆马车来。

得勒。

农夫应得很快,当即白琅也就放下心来,继续回到自己的位置。

只是坐回自己位置之后,白琅却觉得如芒刺背。她左右打量,这才和骆绀的双眼对上。

小姑娘模样标致,只是现在脸色阴沉,似乎对白琅十分不满意。

而白琅只觉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什么时候,又得罪这尊大佛了?

所幸现在无事可干,她也就直接开口,好奇地问骆绀: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她问:我得罪你了?

白琅这么一问,叫昏昏欲睡的众人回神,像误入瓜田里的猹,振奋不已。甚至于白琅看见,阴衾从自己的包裹里抓出一把瓜子来,散给众人。

独独漏掉了骆绀和白琅。

等他把瓜子发完之后,这才炯炯有神地盯着白琅和骆绀,一看就十分期待。

而当事人白琅,觉得有被冒犯到。

只是被他们看热闹的话,倒也没什么。毕竟更丢脸的,都已经被看去了。

索性全部当他们不存在。

白琅这么想着,又问了骆绀一次:来唠唠?

她说:毕竟是同学,以后指不定还要并肩作战呢。

哼。高冷萝莉十分不屑,用鼻子出气道:和你能有什么好说的?

白琅有些莫名其妙,但到底秉持着和气生财的理念,十分平和地开口道:和我说说干饭干三碗的故事?

她这句话说出之后,骆绀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可依旧傲娇,哼。

骆绀这个反应,白琅属实有些无从下手。就算她有三寸不烂之舌,那也得有施展的空间才行啊。

面对这种不开口的硬钉子,她是真的无计可施啊。

就在她头疼的时候,嗑瓜子磕得不亦乐乎的元鹊开口了,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据说染香和甄士涵曾经是一对。

胡说八道!

元鹊话才说出口,骆绀立马站起身来。恰巧牛车过泥坑,她身上又背着黑刀,一个站立不稳,就直接朝外倒去。

白琅见此,囚仙链立即变长,稳稳地将骆绀给拉回车里来。电光火石之间,骆绀都还没有掉下去,就又回到了座位上。

而手上的链子,也悄悄缩了回去。

见是白琅救了自己,当下也不大好甩脸色了。而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道谢:多谢你了。

可紧接着,她又立马补充:可我还是讨厌你。

为什么呀?

骆绀冷哼道:因为你不走正途。

一说起正途,白琅立马就想到了自己的黑色韵力。当下,脸就沉了下来,她说:我如何就不走正途了?

那你为何和甄士涵一起住?

听见骆绀的质问,白琅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原来骆绀对自己有意见,并不是因为她的黑色韵力。

而是因为甄士涵。

想到这里,她的语气再次轻松起来。十分悲伤地说道:我也不想呀,可我这不是没有元丹吗?

恩?她这一番话,叫骆绀摆脸色都忘了。而是一脸呆滞地看着白琅,脸上写满了,震惊。

这副模样,似乎有什么不对?

就在白琅疑惑之时,她听见了桃姬不可置信地声音:你居然没有元丹?

紧接着,桃姬的声音转为受伤:我居然被一个没有元丹的凡人给打败了?

她怄到吐血,整个人呆住,瓜子落了一地,好像被雷劈了一样:我居然这么弱吗?连凡人都打不过了?

嘶白琅被桃姬和骆绀的反应给惊到,她下意识地看向还在嗑瓜子的元鹊和阴衾,只得到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得,这俩人嘴居然这么严实?

只是隐瞒不是长久之计,而且白琅在这么久的相处之中,早已拿真心对待他们。当即不再犹豫,继续开口。

我确实没有元丹。她嘴上说着,右手却伸出来,一抹黑色的韵力在她指尖跳跃。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那一抹黑色所吸引,就连之前看见过的元鹊和阴衾,都没忍住出神。

这就是汪尧的韵力。

黑色的韵力。

为了防止被有心人看见,白琅又立即收回韵力。而是笑着对他们解释道:我确实没有元丹,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传承者。

那骆绀喃喃,无意识地说道:那你怎么能用韵力,你是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得抬起头来,不可置信道:你是天

咳。木吾老师及时开口,打断了骆绀要说的话。他声音带笑,告诫几人:不可说,不可说。

你真的是?!

白琅点头:如假包换。

被事实冲击到的骆绀,颇为费解地说道:那你为什么和甄士涵还那样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元鹊兴奋开口,那样是那样?

阴衾补充:温柔小意?

桃姬见状,也不甘落后:柔情蜜意?

骆绀也说出自己的想法:蜜里调油。

白琅哽住:知道你们会成语了,闭嘴吧。

说完之后,她还是解释道:因为我没有元丹,所以我想要留在三空学院,就必须要靠他。

出卖身体无所谓?骆绀不可置信道:看来天那什么,也不是好当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