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子受爱虐不虐 第79节(1/1)

“谢先生,给我一个晚安吻吧。”

谢寅的脸庞向他轻轻靠近,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云朵般柔软的吻。

“晚安。”

“晚安。”

......

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沈宁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床头闹钟显示现在的时间是下午3点10分,他们竟然睡了快一个半小时。

他动了动身体,才发现有几根头发被谢寅压住了,谢寅意外地睡得比他沉,谢寅向来蕴着冷光的眼软绵绵地搭在秀美的睫毛上,他只是这样躺着,竟然也能看到清晰的眼睫毛,不得不说也是天赋异禀。

沈宁支着下巴看着床上的睡美人,看着他半张脸融入床头灯光里,另外半张脸却依旧依稀可见醒来时的冷峻,他微翘的唇似乎很适合用来接吻。

......

“呜......”

二十分钟后,谢寅从一片苍白的迷雾中慢慢睁开眼睛。他身旁空荡荡的,卧室里只有他一个生物,而从客厅发出轻微的响动。谢寅坐起身,他正要拿起边上的外套,目光微微一动,一只手伸向放在柜子上的一张白纸。

那张素白的纸张上躺着一个英俊的,硬朗的,从鼻梁到唇线的线条却十分柔软的男人。

每一根头发丝,还有清晰的下颌线都透出作画者对“他”的欣赏,男人的嘴唇单薄,是传说中冷漠的代表,但作画者却有意在“他”的唇口下了苦功夫,让“他”的唇看起来异常有魅力,诱惑着人亲吻上去,唤醒“他”。

谢寅看向右下角,上面潦草地写着几个字:

沉睡的大魔王。

嗯,大魔王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大白鲨,沉睡的大魔王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真是判若两人呢。

谢寅平静地把素描放进抽屉里,走出卧室。

客厅里沈宁正蹲在沙发上泡奶茶喝,他嘴里衔着一根吸管,手上十分有情趣地搭水果拼盘,看到谢寅出来就招招手:

“谢先生快看,我的超级水果拼盘!”

碟子上葡萄樱桃梅子香蕉摆了满满一大盘,红的绿的黄的,颜色俱全,十分艳俗,充分丢尽了艺术生的脸面。沈宁还觉得十分好看,还准备往中间扔几颗黑醋栗。

谢寅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边走边拧瓶盖。

“下午还要去哪?”

沈宁目光专注在他的“作品”上。

“游客手册里写了这边雪景很好看,还有班车来回,晚上可以在山下闻名的餐馆吃饭,吃完饭再回来。”

“好。”谢寅点点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准备出发吧。”

“好,啊,等会。”沈宁飞快地叉起盘子上几块香蕉,迅速地扔进谢寅嘴里,再把几瓣橘子往嘴里一塞,含糊地说:

“这个剥皮了,要吃掉不要浪费。”

他们在天还没黑的下午出发,沿途看了雪松,雾凇,经过岩洞,徒步爬了小树林,又懒洋洋地坐进车里,到小镇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五点多了,这个点太阳已经下山,雪山留着一抹刺目的白,但山下的小镇已经步入夜晚。

沈宁和谢寅从车上下来,身上手套帽子围巾装备齐全。远远望去,雪山被覆盖在昏暗之中,只有几处高高的灯塔坚守,而前方是迈入人间的琐碎闹市,家家户户点着灯,进出的店铺发出叮铃的响声,说着异国版的“欢迎光临”。

他们预约的餐厅就在十字路口,是一家不起眼的小店,但据说味道很纯正。其实沈宁本人对纯正的本地料理并不是很能接受,但入乡随俗,他决定做一个庸俗的跟风者。

他们进了餐厅后就有侍者将他们领到座位上,菜单上的文字都是外文,沈宁完全将点菜权交给了谢寅,他观望了下四周,注意到一个靠窗的位置,有个年轻的男人拿着笔,手上不停地在纸上画着。

他十分的专注,仿佛大脑早模拟了千万遍画中场景。

是画家么?这种有着特殊风光的地方似乎天生有孕育艺术的魅力,很多人还会专程跑来采风,当然也会出现很多有才华的艺术家,就是不知道他是哪一种。

谢寅点完餐,扭头就看到对面男生支着下巴,两眼放空地看着窗外。他的目光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在看什么?”

“谢先生,你看——”

餐厅的玻璃窗阻隔了太多光线,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昏黄的光点,对面一家旧家具店,门口祝贺圣诞和元旦的展品还没有收走,有两个看不清长相的人,在白雪和路灯的映照下深情接吻,就像是爱情电影里最后定格的画面。

谢寅收回了视线,他对着对面男生意味深长的目光,淡淡地说:

“可以预留。”

沈宁:已经在期待了。

因为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这一顿晚餐用得非常愉快,沈宁可以说是喜欢奶酪,但对于奶酪也并没有太大的执拗,因此最初让他吃一顿奶酪餐他是咀嚼的,直到他把充满嚼劲的面包浸入融化的奶酪汤,将蘸满奶酪的面包放进口中......数秒后,他抿了一口放在边上的红茶。

这是什么人间美味。

“好吃?”

沈宁连连点头。

服务员把谢寅的杜松子酒拿了过来,谢寅朝他说了一句简短的德语。

沈宁:“......谢先生,你讲德语真好听。”

谢寅看了他一眼:“是么?”

沈宁:“......谢先生,你喝酒的样子也很好看。”

谢寅:“......”

沈宁:“谢先生......”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宁放下了筷子,他很确信身边没有同是国人的亚洲面孔在,于是,他说:

“谢先生,你的样子好性感。”

谢寅:“............”

沈宁脸微微红着,与之截然相反的是他大胆的用词:

“在热气球的时候,我就觉得了,谢先生说外语的样子真性感,让我非常的......”

他挑选着措辞:

“心动。”

谢寅眼眸中的光芒颤动了下,其他人说心动可能是心动,他眼前的这个人说心动,可能单纯是另外的部位动了。

“你知道吊桥效应么?”

沈宁一愣:“什么?”好熟悉的词,是不是哪个网友给他科普过的。

谢寅说道:“吊桥效应,指当一个人提心吊胆地过吊桥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如果这个时候,碰巧遇见另一个人,那么他会错把这种心跳加快理解为对方使自己心动,从而陷入错误的感情当中。”

沈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果然好熟悉,应该是听说过。

“你是说是在热气球上特殊的心境让我对你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谢寅点了点头。

沈宁“哦”了一声,沉默地开始刷火锅。过了一会,他又“啧”了一声,抬头道:

“那谢先生,你那个吊桥效应,会让人产生想剥开这个人的衣服,碰触这个人的肢体肌肉,融入他身体的冲动么?”

谢寅:“......”

谢寅一脸冷漠地说:“这个实验不支持暴力行为。”

“......”

他们在饭店里耗时一小时十分钟,一小时十分钟后,他们完全忘记了那段有点暴力的对话。小镇上开始飘飘荡荡的洒下小雪,落在头发上很快融化。

路上的灯光格外的温馨,地上湿漉漉的,有店门口积得比较高的雪堆还没有融化。冰冷刺骨的寒意,如同电影画面的空气,从打开的门里透出的暖气,这一切的一切,仿佛童话。

沈宁和谢寅走到了一个没有车子经过的小路,他们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牵在了一起,沈宁的手指被握在一只火热的手掌中,热度密密实实地包裹着,从手心一路蔓延至跃动着的胸膛。

不知道什么时候,谢寅低下了头,沈宁顺着他的目光抬起脸庞,有雪花落到他脸上,他闭上的眼睛颤动了下,睫毛扑闪。雪花很快融化成一滩冰水,他却没有感觉到寒冷,甚至正好消除过于滚烫的热量。

谢寅吻住了他,轻柔而又缱绻。

他们像任何一对来过这里的普通情侣,在漫天飘洒的雪花中接吻。

......

......

五分钟后,他们才分开。

沈宁的脸微微发烫,睫毛颤着湿漉漉的白色雪粒子,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才控制住自己立刻把谢寅拉进路边的旅馆滚床单的欲望。

这实在是非常艰难,他能做到实在是太坚强了。

谢寅呼出一大口热气,过了会才低下头看着眼前男生:

“要回去了么?”

因为要经过漫长的10小时才能抵达海对岸,所以他们两人第二天晚上就要回去(方便沈宁在飞机上睡觉,也方便谢寅在第三天下午参加一个会议),也就是说,这是他们唯一一个在这边完整度过的夜晚。

可以回去,但似乎有点浪费。

沈宁强撑着和谢寅拉开一点距离。

“现在回去还有点早吧,还有一整个夜晚......”

谢寅:“那要在这边玩一会么?”

“嗯,有什么好玩的么?”

事实上,酒店是给了他们一个party的邀请函,这是一个人少稀少作息简单的小镇,最大的娱乐项目就是滑雪,因此你想要在晚上找点什么玩,还真的颇有难度,这个时候如果有个狂欢到明天的party,不失为一个去处。

“想去看看么?”

沈宁:“想。”

是的,他是一个俗人,在国内邀请他都懒得去的party,因为换了一个国度,就想去瞧一个究竟,看看外国人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那就去吧,如果不舒服我们就离开。”

“好。”

谢寅打开了邀请函,一辆车子缓缓地停在了他们身旁。而此时的沈宁还不知道,就是因为他这个决定,导致他本该非常美好的度假在顷刻间崩盘。

他本来会有一个火热的夜晚,一场畅快淋漓的快乐,一个温柔而强硬的“情人”,一段谢寅因为之前拿他当诱饵还残存几分歉意,刻意为他打造的旅途。而这一切一切,都因他此刻的这个决定化为灰烬。

简单的来说,就是,他翻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