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8)(1/1)

谢青珣好笑地捏了捏叶瑾声的鼻尖儿,知道瑾声是在为我抱不平,珣心领了。

只是心领?叶瑾声顺口道。

谢青珣眉间笑意更深,俯身在叶瑾声的脸上落下一吻,这样领?

叶瑾声咳嗽了一声,那个也,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门外,下一瞬,敲门声响起。

郎君,不知里面可有漏雨?

是封阔的声音。

叶瑾声趁机去打开了门,你们那边也在漏雨?

封阔点了点头,恭敬道,之前是仆思虑不周,让郎君受委屈了。

我倒是还好。叶瑾声让封阔进来,就是玄玠的被褥都湿了,我担心他睡在上面会感染风寒。

仆这便将湿透的被褥换掉。

封阔的手脚还是十分麻利的,不仅将两个人潮湿的被褥换好,同时还在漏雨的地方放好了锅碗瓢盆。

叶瑾声看着满地的盆子,身上的低气压愈发明显。

简直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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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雨水折腾地睡不好的可不仅仅是叶瑾声和谢青珣。

邵笛和他的属下原本都睡在了外面,下雨之后,也不得不立刻转入附近的房间里。

这房子怎么还漏雨啊!

之前咱们不还是担心房顶掉下来砸伤人吗?漏雨很正常。

说的倒也是。

护卫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一边抱怨道,这绍田县的县府真的是太破败了。

我来之前可是听说了,这绍田县的前一个县令可是在买卖人口,估计赚了不少黑心钱,有那么多钱,怎么就不收拾收拾一番县府呢?

八成是拿去置办自己的宅院了。有人开口,这县府再怎么说也不是他的,回头他离任了,不是便宜了下一任吗?

说的倒也是。

瞧你说的,他就算是想迁走,也得看他是不是有那个本事,咱们老大你们给忘记了,如果不是上一任统领重病,怕是他还要再熬上好几年呢!

说起来,那位谢郎君也是能忍,这县府这么破,明摆着是给他难堪。

哈哈,说是给谢郎君难堪,到时候谁给谁难堪还真的不一定呢!

想起他们这一行人的护送任务,那个人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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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下了半夜,天亮起来的时候,雨势才稍微有些小。

叶瑾声收拾了一番,准备出门找牙行,先去买一座能容身的院子再说。

但是,等他一路打听着去了牙行之后,在里面坐了半天,却愣是没有人出来招呼他。

叶瑾声深吸一口气,抿了一口茶之后,将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

茶杯里茶水晃出来些许,而在叶瑾声的手拿开之后,那茶杯和桌子便寿终正寝了。

哗啦啦的声音似乎终于吸引到了牙行里的人的注意。

哎呦,这位郎君,您这是做什么?!一个男人跑了过来,心疼地看着碎了一地的瓷器和桌子,这可是上好的紫檀木做的,郎君您就这样毁了?

你当我是瞎子吗?叶瑾声简直要被这个人个气消了,你这桌子,不管是紫还是檀都搭不上边,也就是个木了。

郎君,您那人眼睛一转,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叶瑾声扔出去的一个荷包砸到了自己的脑袋上。

哎呦,郎君,您

叶瑾声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你们这儿还有空置的宅院吗?我要买一座。

那个伙计打开荷包,立刻就被里面金灿灿的金子给闪瞎了眼睛,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谄媚了起来,哎呀,郎君想买哪儿的宅院?

就县府附近的。叶瑾声道,越近越好。

去县府的路上,时间越少越好。

只是,听了县府两个字儿之后,那个伙计的眼神闪了闪,还请郎君稍待片刻,仆这就去问问。

你快点儿。叶瑾声模仿着谢青珣似笑非笑的模样,我还赶时间回去吃午饭呢。

那个伙计被叶瑾声那一笑笑得心里发慌,连忙点头哈腰地道,一定尽快,一定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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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等推下去之后,那个伙计立刻喊来了一个人,快去通知符郎君,说是县府里的人来买宅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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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家。

一个正在水榭中对弈的中年男人抬起了头,县府里的人?

是。莫非,是新任县令想要买宅院?

这仆不知,只是那位过来的郎君看着有些小,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倒是与传闻中的谢青珣不太符合。

倒也能理解。中年男人端起茶盏,饮了一口,道,他定然不会自己亲自去买,或许是谢氏的管事吧。

那仆应该如何回应?

那个中年男人想了一会儿,笑呵呵地道,就说那附近的宅院已经没了,找距离县府最远的宅院给他们看。

直接说整个绍田县的宅院都没了,针对性太过明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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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都没有了叶瑾声皱眉,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那个牙行里的伙计苦笑着道,郎君,我们这做生意的,怎么会自己把生意往外面推?确实是县府附近的宅院都没有了。

您不妨瞧一瞧这些宅院,如何?

那个伙计一边谄媚地笑着,一边将几幅宅院的图纸推给了叶瑾声。

叶瑾声心中狐疑,但还是拿过了那个伙计递过来的几张图纸,图纸上的院子,看着到也不错。

在哪儿?距离县府有多远?

回郎君,这一座宅院在绍田县东边,位置极好,就是距离县府有些远。

听到距离县府有些远,叶瑾声就将其放到了一边,拿起了自己第二觉得不错的那一副。

那这座呢?

在东北方向。

距离如何?

这个比方才的那一座还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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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叶瑾声把那个伙计推荐的所有宅院都看了一遍之后,他的脑海里已经大致出现了一副地图,巧合的是,那些宅院全部都位于绍田县东北或者西北靠近边缘的地方。

而县府的位置大概在整个绍田县的中心,全都是距离特别远。

叶瑾声这个时候也算是回过味儿来了,感情这些人是把他当傻子耍呢?

叶瑾声冷笑着将手中的那些图纸往桌子上一拍,你在耍我?

这那个伙计连忙笑着道,我们打开门做生意的,干什么非要和郎君过不去呢?

那为什么你推荐的这些宅院,都在很偏僻的绍田县边缘?!

这那个伙计心里一惊,他没想到,叶瑾声居然如此敏锐的就察觉到了这一点,连忙陪着笑,还请郎君赎罪,不是我故意推荐这些地方的宅院,实在是如今我们牙行手上,能拿出来但就是这些了!

叶瑾声没说话,只是用眼神冷冷地盯着那个牙行的活计。

那个伙计被盯得背后都是冷汗,却不敢动。

他想起了一开始被叶瑾声拍碎了的那个桌子,他现在很担心,待会儿叶瑾声会不会像是拍桌子一样把自己给拍碎了?

忽然,叶瑾声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如此反常的举动让那个伙计心里警铃大作,郎君?

叶瑾声摆了摆手,不必了。

说完,他就大步离开。

那个逃过一劫的伙计擦着自己额头的冷汗,总算是走了。

这时候,另一个服侍的人捧着一个荷包走了过来,那位叶郎君的荷包忘记了

荷包?

看着那个纯色的荷包,那个伙计眼珠子微微转动,将其接了过来,你确定这是那位叶郎君的荷包?

啊?

另一个伙计立刻反应了过来,脸上的神色变换了几下,改口道,哦,这是我在后院里捡到的。

说完,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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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府。

昨晚只是简单地收拾一下,不好东西还放在车厢里,没有拿下来。

今天一大早,封阔就带着人忙活了起来。

他没有急着把东西取出来,而是先去打听了这附近的人家,找来了各种匠人,至少,要先把屋顶给补好才是。

叶瑾声回来的时候,正是匠人们干得最热火朝天的时候。

他拉住了封阔,问道,玄玠呢?

郎君正在前院正厅里。

叶瑾声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封阔连忙弯腰,这都是仆的分内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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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玠!

看到谢青珣之后,叶瑾声不由得大吐苦水,这绍田县里的牙行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谢青珣收回了视线,哦?他们不肯卖?

倒是没有那么过分。叶瑾声嘟囔道,就是故意给我看一些特别偏僻的宅院,还说现在就只剩下这些了,我信他个鬼!

自从来到了这绍田县之后,叶瑾声算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偏偏没有地方能撒气,最后只能在谢青珣的面前抱怨几句。,

但其实,叶瑾声更多的还是替谢青珣觉得委屈。

谢青珣毕竟是朝廷亲命的绍田县县令,那些人居然敢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叶瑾声只是想一想就觉得生气!

瑾声不必太过生气。谢青珣握住了叶瑾声的手,我刚才将整个县府都看过了,虽然看着破败,但是整体框架还比较结实,找人来修缮一番就好。

玄玠,你的意思是直接住在县府里?

嗯。谢青珣点了点头,不必太过折腾。

见谢青珣是真的不怎么在意,叶瑾声的手指勾了勾他,那好吧。

不过,这县府确实太过破败,尤其是院墙还有不少倒塌的地方,急需修缮。

两个人正说话的时候,忽然有笃笃笃的敲门声传来。

叶瑾声立刻把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邵统领?叶瑾声不自在地道,你怎么过来了?

邵笛道,我手底下的兄弟巡逻的时候,看到有不少人在这位鬼鬼祟祟的,似乎是在窥视着什么。

窥视?

叶瑾声皱起了眉头,他们想做什么?

大概是想打听出点儿东西来。谢青珣笑了笑,还请邵统领帮个忙。

谢郎君请讲。邵笛立刻道。

还请邵统领能够无意中向那些探子泄露一点儿消息。谢青珣笑眯眯地道。

哦?是什么消息?

将我等遭遇刺杀的事情传出去。谢青珣唇角翘起,但是,不要透露我们拿到了证据,只说我们怀疑是绍田县内的人做的就是。

邵笛眸光一闪,抱拳道,还请谢郎君放心,此事必然办得妥帖。

谢青珣抬手还礼,辛苦邵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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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透露消息,也是一个技术活儿。

邵笛思来想去,特意点出了自己手底下两个嘴碎的。

头儿!您可不能冤枉我!被点出来的那个人只觉得自己十分委屈,我平日里确实是嘴碎了一点儿,但是不该说的事儿我可是一点儿也没说!

另一个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脸上的委屈和同伴几乎是一模一样。

邵笛咳嗽了一声,我不是在怀疑你们什么。

见那两双眼睛里慢慢的你骗人几个大字,邵笛板起脸,而是要交给你们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

那两个护卫立刻挺起了胸膛。

将我们在路上遭遇袭击的事儿透露给那些在这附近盯梢儿的人。

啊?

听到这个任务,那两个护卫只觉得自己刚刚膨胀起来的气势顿时被扎了个孔儿。

记住,不要透露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知道了吗?

是!

虽然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儿委屈,但是那两个护卫还是接受了自己的任务。

然后趁着结伴外出撒尿的时候,故意靠近了那几个盯梢的探子,将消息透露给了他们。

撒完尿后,见原本围在周围的探子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两个护卫彼此对视了一眼,默不吭声地赶去了邵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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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类似的对话在不同的小世族中响起。

刺杀?你确定他们是这样说的?

回郎君,仆确定。那个仆从低着头,将两个护卫之间的对话完整地复述了一遍,甚至连两个人开的那带颜色的玩笑也没有放过。

难道那个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是有人耐不住性子了?

绍田县的那些小世族之间也也不是一条心的。

毕竟绍田县剧这么大,一家吃进去的多一些,就意味着其他人的利益减少,所以,除了在架空县令权力上他们展现出了合作,其他的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彼此争斗。

如果真的是哪家动了手,我们只管看好戏就是了。那个中年男人笑呵呵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