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1/1)

这么听上去,倒是山也治更加成熟应对事情。

他们口中说的论文,又是什么意思。

学习班结业需要写论文没错,但是……

贝婷似乎每天就是对着镜子鼓捣自己,偶尔才会在笔记本上写写。

想不通,林夕干脆不想了。

原地咳嗽了一声,脚步加大朝着里面走。

就像是刚出现一样。

见到林夕过来,山也治猛地将贝婷的手给松开了。

“林夕同志,你回来了。”

林夕掀了掀眼皮子,点点头。

贝婷却不满意的对山也治说:“你干嘛跟她说话,她平时——”

贝婷正想顺口说林夕平时欺负她,却想起林夕还在这,完全听得到她说话,贝婷又将下半句憋回去了。

等到林夕走远了,才说了一句:“她不是什么好人。”

“嗯。”山也治应付得漫不经心。

贝婷跟山也治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嘱咐他一定要对取暖炉的事情上心。

山也治都离开宿舍好一段路了,还回头看她们那个宿舍。

隐约能见到,一个姑娘在窗口收着什么。

大概是衣服吧,山也治心想。

出了校门,山也治照例去了林老太太的屋子里,见到她屋子多了不少东西,山也治眼神一闪,翻找到了那个药瓶,将那张纸条撕了下来。

“林夕,林夕?”贝婷忽然叫了两声。

傍晚时分,是吃晚饭时间,贝婷却磨磨蹭蹭没下楼。

故意磨蹭了许久,等到宿舍其他三人都出去吃饭了,她才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门外,将门给关起来。

从心脏开始的猛烈跳动,让她的动作都比平时慢上几拍。

随着她离林夕的桌子越近,她的心机跳的越快,简直要跳到嗓子眼里了。

她的手终于按住了林夕的笔记本,冰凉的触感让她一个激灵,加快了动作,打开了笔记本。

一目十行的看过去,贝婷注意到,林夕的论文已经写得差不多了。

只不过林夕看起来很自大,竟然用做过手术的那种口气来解析唇腭裂的术后恢复,虽然林夕大言不惭,但是写出来的东西还真的挺经得起推敲的,也足够有内容。

贝婷拿着笔记本抄写了起来。

抄完之后,贝婷看了看林夕的本子,深吸一口气,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蜡烛和火柴。

将蜡烛点燃之后,贝婷将它点燃林夕笔记本的第一页,随后出了门到别的宿舍,找一个还算说的上话的姑娘聊了一会。

没过多久,宿舍里忽然传出一股特别浓烈的焦臭味,不少人纷纷出了宿舍门看。

贝婷一个不好:“哎呀,我忘了我点了蜡烛了。”

说完赶紧往宿舍里冲,宿舍里,整个书桌还有王四月的床品全部烧了起来。

这火差点就朝着贝婷的床上烧了,她赶紧进去拍打火焰,随后用水那么一浇,火总算是没烧起来。

林夕几人刚到楼下就发现楼里嘈杂得很,听到别人喊着火了,她们下意识的朝着自己宿舍的窗户看。

这一看不得了,三人的宿舍窗户朝着外面冒烟。

三人登时就朝着楼上跑去,一进门就看到宿舍里乱成一团的样子,王四月尖叫一声,扑上去看自己的床单被褥,发现被褥外面包裹的那一层是被烧了个不能用,里面的棉絮也是一层发黑的。

总之,是没法子继续盖了。

贝婷满脸灰黑,嗫嚅的站在原地,解释着她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去隔壁找人说说话,没想到,蜡烛它就……”

旁边一个一直帮忙的女同志正是刚才和贝婷说话的人,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忽然话多,把贝婷留在了隔壁,所以造成这起事故,一直在道歉,并给为贝婷做了证明。

王四月气的不行,正好老师进来了,她就问这事故是贝婷造成的,要怎么处理。

管理员一问,贝婷竟然愿意帮王四月买一床被子。

这让宿舍其他三个人都面面相觑。

贝婷,是那种自己做错了还要说成别人做错事的,负责任这三个字,几乎都不能出现在她身上一样。

“还有什么东西,你们都清点一下。”管理员也顾不上那么多,既然贝婷愿意赔,那是好事,省得学校这边还冠上一个救火不及时。

贝婷脸黑了黑,她是只想赔那床被子的。

“我笔记本被烧毁了,还有一支派克钢笔,七块多。”顾纯检查完桌面说道。

林夕的笔记本也是被烧毁了的;“我也损失了笔记本,和钢笔,也是七块多。”

这还是前两天沈廷余给她买来做笔记用的。

才刚没用两天,就被烧毁了,林夕心里恼怒得很:“先不说屋子里有灯,就说这天没黑,你又没用得上灯的地方没事点什么蜡烛?”

贝婷后退了两步,在众人面前摆出了衣服很怕林夕的样子:“我只是想节约一点资源,没想到……”

“节约资源?蜡烛火柴就不是资源了?我们这些被烧焦的物品就不是资源了?”

“我,我没那么说。”贝婷解释。

“算了,不想跟你说,我要申请换宿舍,怕下一次烧着的就是我自己了。”林夕找管理员做了要求。

管理员有点为难,她这时候上哪里去找宿舍啊。

林夕就问她能不能住在外面,管理员让她找学校的领导问。

林夕点点头,将桌上还能抢救下来的东西收拾一下,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蜡烛油的位置不对。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蜡烛的头有火的一边,是直接在林夕笔记本上的,而它的尾端却没有蜡烛油滴下来形成的痕迹。

一般人点蜡烛,不都是点燃蜡烛之后,用蜡烛油点在桌面上,趁着它还没凝固的时候,将蜡烛的尾端给放上去的吗?

为什么蜡烛油都只集中在她的笔记本上,而蜡烛最该出现蜡烛油标志的尾端,却什么都没有。

她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贝婷,没漏看她眼里的一抹庆幸。

不管在怎么狐疑,现在事情已经是这样,林夕没办法用一个蜡烛来定贝婷的罪,只能心疼的看着笔记本,郁卒自己刚写完的结业作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