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竟然暗恋我 第30节(1/1)

赵明锦拿眼风睨他:“怎么,怕同我与他们四个喝不尽兴?”

“自然不是,”高齐几步走入席间,故意坐在赵小四身侧,“娘娘与四位大人都是人中豪杰,我怕王爷不在,过会儿喝不过你们,找不到人救我。”

话音落后,众人一同笑开。

直到夜色深沉,碧锦园的席面才散,赵明锦喝了不少酒,醉意有些上头,索性直接躺在了竹林下的长椅上吹夜风。

夜风清凉,拂过耳畔与发梢,说不出的舒爽。

有脚步声响起,间或杂着酒坛碰撞的脆响,待她睁开眼时,叶濯已经走到身边。

“我回来晚了。”

赵明锦倒是不在意,一双眼睛只盯着他手上的青葱碧透的酒坛子:“罗浮春?”

“是,”叶濯浅笑:“还能喝?”

“自然能,”她坐起身来,眼睛晶亮,“既遇好酒,千杯不醉。”

月凉如水,竹影如墨。

赵明锦与叶濯相对而坐,没有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只是偶尔抱着酒坛轻轻一撞,似是各怀心事,又似心有灵犀。

沉默时一同沉默;开口时,也是一齐出声。

“你……”

“你……”

隔着疏朗的月色,叶濯眼中映着她此刻的模样。

唇角斜翘,眼底迷蒙,脸上透着淡淡的红晕,难得有了姑娘家的娇俏可爱。

“我先说,”赵明锦斜眼睨他,“既然两情相悦,你再这样隐瞒下去,美人儿可就是旁人的了。”

叶濯有一瞬的愣神,清湛的目光缓缓亮起来:“两情相悦,阿锦你……”

“可不就是两情相悦,”她打了个酒嗝,顺便打断他,“想护着还要不露端倪,与人密会还要约到城外。我都看到了,你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之前我只道安庆郡主心思难测,最近倒是想明白了,她那么做十有八九是为了你。”

让苏展顶罪,无论成功与否都会得罪石相,石相一怒,婚事自会作罢,届时两人嫁娶再不相干。

只可惜,安庆千算万算,没算到苏展是个一根筋,认准了的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叶濯:“……阿锦以为,我喜欢安庆。”

难怪她那夜会说“娶不到心仪之人”,果然是误会了。

“不是么?”

“不是,”见她脸上写满了不信这两个大字,他解释,“安庆幼时长在宫中,颇得母后喜爱,我与皇上虽与她走得近些,却也只拿她当妹妹看待。父皇驾崩后,朝堂不稳后宫纷乱,母后将她送出了宫,之后再未见过。”

“情深缘浅,可惜可惜。”

还是不信他。

叶濯放下手中酒坛,隔着石桌倾身靠近,眉眼间全是笃定与认真:“阿锦,若真情深,怎会缘浅。”

赵明锦只觉他话中深意重重,却一时头晕脑胀探不明白。

她揉揉眉心:“也罢,王爷确实没必要拿此事骗我,信你就是。”

语气敷衍的让他眸光微微一暗。

两相一阵沉默。

许久之后,叶濯才若有所思地唤了她一声:“阿锦。”

“嗯?”

“你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自然是世间待我最好的,”赵明锦声音一顿,“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师兄?”

“你自己说的,”他偏开视线,看向空中朗月,声音很轻,“在梦中。”

那夜怕她身子不适,睡不安稳,叶濯曾去过她房中。

不过她睡得极香极沉,似乎还做了个美梦,唇角翘着,连他靠近都没有察觉。

后来他伸手给她掖被角,却突然被她握住了手腕,然后听到了她的一声低喃。

赵明锦脸色变了几变,嘴角抽动,不知到底该质问他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她屋子里去做什么,还是该啐一声,骂他一句登徒浪子。

但以他二人的面子上的关系,说这些实在不适合。

她仰头喝了口酒:“我梦里认错人了。”

陡然记起叶濯在梦中练剑的情景,赵明锦眸光一转,蓦地出手朝他偷袭过去,直取他手中的酒坛子。

声色坦荡又爽朗:“我在梦中看到的人,是你。”

梦境就是梦境,全然不能当真。

叶濯那三脚猫的功夫,在赵明锦手下勉强走了五招就败下阵来,酒坛子也易了主。

赵明锦得意洋洋的看他,笑出了声。

“王爷,承让了。”

叶濯勾起唇角,眼中闪着不加掩饰的笑意与宠溺,可惜她只顾着将酒倒进自己的酒坛子里,根本没注意到。

“阿锦。”

赵明锦停了手上的动作,直起身来看他。

“京城无趣,可想出去走走。”

“去哪儿。”

“岳州府。”

岳山书院正处于岳州府地界。

景流杳无音讯,景毅以为叶濯不想管,担心的都掉了眼泪疙瘩,却没想他家主子早有计划,只是嘴上没说。

“何时启程?”

“后日。”

“只你我二人?”

叶濯点头。

赵明锦将酒坛子往上提了提:“那……礼尚往来,我保护你!”

第31章 、030

按照景毅所说,景流是被秘密派往岳山书院,之前连他都不知晓。

后来还是因为赵明锦开始查郑锡的案子,叶濯想了解郑锡在书院读书过往,命景毅传信与景流,景毅才得知。

当时叶濯传与景流的信,是得了回信的,可再之后景流就彻底没了音讯。

人突然失踪,想必是查出了什么,且还被对方发现了。

他们此番前去,不仅要把人找到,还要将在书院发生的事查清楚,总之得耗些时日。

赵明锦怕赶不及回来喝李督元和谢如玉的喜酒,写了封书信交给红儿,若她真回不来,就由红儿带着信和贺礼过去。

如玉向来知书达理,定不会怪她。

“将军,”绿儿端了红豆糕过来,边放下边说,“高大人求见。”

“见我?”

“是。”

高齐往日来王府都是去见叶濯的,突然来见她应该没什么好事。

果然,甫一见面,高齐就扯出了抹极尽讨好的笑,笑的她有些毛骨悚然。

“有话直说。”

“娘娘就是娘娘,女中豪杰,说话都这么直爽,”他先拍了一番马屁,然后才从怀里摸出封信来,“听闻娘娘明日要与王爷一同前往岳州府,想劳烦娘娘帮我带封信。”

信封上写着‘天墨亲启’四个大字。

“天墨是谁?”

高齐似乎料到了她不认识,也不惊讶,只解释道:“就是个小毛孩子,娘娘此去岳州府定能见到。”

赵明锦没接信,只是抬眸看着他,目光敏锐又锋利,不多时便将他脸上的笑盯没了影。

“娘娘这么盯着我做什么,”高齐扯动嘴角,有些僵硬的退后两步,“怪……唬人的。”

她勾起抹冷笑:“求我办事还不说实话,想来是我回来日短,小高大人还不了解我的脾气。”

“真是实话,”见赵明锦眉梢又是一挑,他赶紧补上几句,“天墨真是个小毛孩子,十四五岁,不过天资聪颖,机关暗器做得极精妙,还有点儿下毒用药的本事,总之三教九流那些事都略通一些。小四姑娘不是喜欢兵刃暗器嘛,我就想着找天墨帮我做一个,讨她欢心。”

原来是为了赵小四。

她敛了身上的逼人气势:“此等能人异士,必不会轻易出手。你既有求于人,怎么也该亲自去说。”

“亲自去说也没用,天墨只听王爷的话,”在赵明锦唇角微动,要说出‘那你应该去找叶濯’之前,高齐又接着道,“可是王爷只听娘娘的,只要娘娘亲手将信递给天墨,天墨不敢不应。”

赵明锦用一种极尽怜悯的目光瞟了他一眼:“年纪轻轻眼力就这般不好,也是怪可惜的。”

“……”

入夜,景毅过来取走了赵明锦的行装。

翌日一早,赵明锦与叶濯轻骑离府。

天色明朗,云淡风轻,是个打马出行的好日子,赵明锦原本心绪颇佳,奈何在临近北城门口时,让她看到了安庆郡主。

大半个月过去,那额间一点朱砂仍旧红艳,让她不由想起前两日季二喝大时说的话——

将军,那安庆郡主整日顶着你给点的脂四处招摇,闹得诸多官眷都在私下里笑话你,说你只懂打仗,不懂文墨。

赵明锦是不懂那些风雅东西,也不怕旁人说,但安庆郡主这般有意为之的挑衅,实在是欺人太甚。

她停下脚步,偏头看叶濯:“王爷真不喜欢安庆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