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节(1/1)

她像猫挠似的攻击,就跟给陆吾抓痒似的。

他甩了甩帅气的耳朵,低沉着声音说:“你本来就是神女!”

苏雪桐撇嘴,“神女这个身份,对我来说就是包袱!”

要没这什么鬼神女的身份,她能跑到人族的营地去煽风点火,看他们自己打得你死我活。

她且是不知,即使没有她的煽风点火,人族的营地里一样打得你死我活。

这回,同上一次白游想要夺权不同。

这一次妄图夺权的人是白羽。

季雪那番话像是一根针,深深地扎在了白羽的心里。

是啊,只要他爹一日是族长,他一日就得唯他马首是瞻。

他一心为了人族着想,可他爹做了什么?

陷他于不仁不义。

白羽其实没有纠结多久,怨恨的种子是一开始就埋下的,并且深入他的内心。

就连夺权也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一早计划。

事情顺利的简直超乎想象。

白羽夺权这天正是晶莹米收割,众人围在旷野的篝火前,等待品尝这来之不易的甘甜滋味。

野菜混合着晶莹米的米汤,是包括白墨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曾品尝过的。

那感觉像是春风终于吹化了严冬的大雪,终日被各种肉食同化的味蕾有了全新的体验。

所有的人都沉醉在了从未品尝过的香甜中,白羽摔了手中的石头碗,一下子跳起来,割掉了白墨的人头。

几乎是与此同时,族中的七个长老还来不及反抗,就被季山和季河带着人围杀。

白羽站在了旷野中那块浸染了鲜血的大石头上,对着傻呆呆的众人道:“白鬼族的兄弟们,季风族的弟兄们,你们得知道,就是刚刚你们吃到嘴里的晶莹米,是神女带给我们的……而白墨居然妄图围杀神女,他有违天地的恩赐……”

白羽的“就职演说”不算太激昂,但效果还行,主要是武力镇压,迅速地清洗掉了族中年老的那批人,换上了以他为首的新鲜血液。

季雪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老族长还在时,她受到的是特别的待遇。

新族长清算旧事时,她依旧享受了特别的待遇。

夏去求来,更多的种子洒满了白鬼山这片土地。

白羽派出去了好几路人马,在这八百大山中穿行,带回了很多类似于晶莹米的植物,却没有一个有晶莹米的口感。

当然,也没有哪路人马带回了神女的消息。

冬天很快到来,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如鹅毛一样的大雪掩盖了八百大山的翠绿,整个世界银装素裹。

昆仑山难得下起了一场大雨。

雨水打在洞口外的大叶子树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

苏雪桐托着腮看雨。

她前几天还问了陆吾这个问题。

“你说昆仑山中没有四季,那下雨吗?”

“不下。”

“不下的话,那些山溪的水是怎么来的?”

“本来就有。”陆吾闷声闷气地说:“你最好不要盼着昆仑山下雨。”

想起了这茬,苏雪桐转头又问:“陆吾,上回你说最好不要盼着昆仑山下雨是什么意思?”

陆吾的九条尾巴全部耷拉在地上,显得无精打采。

他的眼睛也盯着洞外,一眨不眨。

苏雪桐以为他又不肯搭理自己,伸手去洞外接了捧雨水,恶作剧地洒在了陆吾的脸上,得意洋洋地说:“惯你那坏毛病!”

没曾想,陆吾沉默了半天,眼神暗淡幽幽地说:“桐雪,人族要完了!”

白羽弑父,天降暴雪,雪冻成冰,冰化成水,大雨再下足七七四十九天,八百大山将成汪洋一片。

苏雪桐只当他又在逗自己,撇了嘴道:“完了就完了呗!我是神女,又不是人。”

司铖沉重地叹了口气,喃喃道:“我倒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昆仑山上的大雨下了很多天。

苏雪桐除了知道人族快完了,并不知晓是怎么一个完法。

陆吾驮着她,跑出了昆仑山。

这一路都在下着暴雨,还有疾风,陆吾像是一艘大船,在水面上奔跑。

到处都是汪洋,哪里还有八百大山。

苏雪桐的手不由就攥紧了陆吾的毛发,在雨中瑟瑟发抖。

“人族呢?”苏雪桐在大雨里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在自然灾害的面前,人的生命脆弱的如同蝼蚁。

一道天雷从陆吾的身边劈下,苏雪桐的眼睛失明了一瞬,好容易才能视物,耳朵却又不好使了。

好在不用陆吾回答,她远远地看见了茫茫洪水中的一处山包。

那应该是白鬼山最高的山峰了,也是八百大山唯一没有被淹没的地方。

陆吾离白鬼山越来越近,天雷劈下的密度,也越来越紧。

要不是陆吾跑得快,有道雷差点劈在了苏雪桐的头上。

她只觉脑海中混沌一片,有什么东西似被雷劈开,从记忆的深处滚出了很多很多令人心惊的画面。

这一路的火花闪电,实在是没有办法迫近。

陆吾只能又驮着苏雪桐返回了昆仑山颠。

两个人抖落了身上的雨水。

他这才发现了苏雪桐的不对劲。

她双眼紧盯着洞外,那眼神里的悲悯让人觉得心惊。

天如同漏了似的,下了七七四十九日的大雨。

为了平息天怒,桐雪跳入了滚滚的洪水之中。

陆吾悲痛难当,撞断了昆仑山上的梧桐树,人族靠着神木漂浮在水上得以重获生机。

最后一道天雷劈出了地府,那些个被洪水淹死的人族,进入六道轮回之中。

他和桐雪浑浑噩噩,和人族一同,转世为人。

说真的,和人这种奇怪的动物比起来,他更愿意当一只神兽。

第118章 谁骑谁不是骑(7)

(男女主第二世)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司铖睡在马厩里。

一匹枣红色的马, 在他的身边, 吧唧吧唧地啃着草料。

“司铖!”有人呼喊他的名字。

司铖一跃从草堆里跳了起来, 大声地回应:“在!”

“快把马牵到较场, 王姬要和楚姬比试赛马!”

来人是王姬身边的侍人,趾高气扬地吩咐:“你知道王姬的脾气,这一回要是赢不了楚姬,肯定会扒了你的皮。”

司铖解开了缰绳, 翻身上马,对那侍人道:“王姬既然着急, 那我就先走一步。”

从较场到马厩,且是不近,那传话的侍人对着远去的一人一马咬碎了牙龈。

这马奴深得王姬的喜欢, 不过这回要是办砸了差事,照样也是死路一条。

司铖还没有到较场, 就下了马,牵着马缓慢前行。

较场的周围满是人,司铖牵着马挤到了较场的正中,冲着高高坐着的华服女子叩首, “王姬!”

姬桐雪瞥了眼下首跪着的男人, 冲一旁的楚姬道:“不若就让楚姬姐姐的马奴,同我的马奴一较高下吧!若是姐姐亲自下场,万一磕着碰着,我可担待不起。”

这是周天下, 王姬乃是周天子的女儿。

那楚姬不过是楚国诸侯之女,可穿戴之名贵,居然压了王姬一头,就连说话的派头也隐隐想要盖过王姬。

楚姬楚俪乃是楚王最小的女儿,一向受其疼爱,此番随兄长来宗周是为了给大王贺寿。

被偏爱的孩子总是有持无恐,她哪里还记得临走前母亲的谆谆教诲,只一心想这,她要是嫁给了大王,可就是王姬的后母了。

做女儿的自然要尊重她这个后母。

楚姬的眉峰轻挑,笑着说:“那就以王姬好了!不过话说回来,若我的马奴,赢了王姬的马奴,王姬可不要哭鼻子的哦!”

“楚姬姐姐说笑了!”

姬桐雪今年只有十三岁的年纪,人还没有张开,红红的脸颊如同团子一般,煞是可爱。

她指了指司铖道:“你去吧!”

“喏!”司铖叩了首,一跃利落地翻身上马。

姬桐雪觉着自己的马奴可不会输,这马奴前些日子还替她驯服了一匹野性难驯的汗血宝马。

就连他的名字,也是她那日赐给他的。

司铖!

这名讳,也不知为何,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

姬桐雪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多事情,甚至还有一种,她只要记起一点,就能全部都记起来的莫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