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1/1)

怔愣的人变成沈淮,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微微出神地看着封凌。

封凌不知为什么,也因这句话而恍惚了几秒。

沈淮先回神,他说:我答应你一起吃饭的,昨晚不能,总不能连今天也不行。

吃饭什么时候不行,关键是你受伤了。

沈淮指着自己的胳膊说:只是看着吓人而已,其实只是轻微骨折,医生给我手法复位后,听说我要坐飞机,以防万一才给我上了夹板固位。

伤的是胳膊,又不是腿,我完全可以走路和坐飞机。

封凌说不出反对的话。

只要一想到沈淮带伤一大早赶回来,是想早点见他,他好像没有原则了。

只剩下压抑不住的开心,大概比沈淮准时回来和他一起吃饭还要开心。

要是沈淮没受伤就更好了。

沈淮转头看向片场,今天的人有点少,怎么还没开始拍戏?

封凌脸上出现一丝不自然。

沈淮:?

他和阿童先去了一趟医院,来片场没多久,刚来就觉出不对,已经让阿童去问了。

两人还在小木屋里时,阿童就回来了,他先看了封凌一眼,那眼神很奇怪。

老赵说,封凌临时跟导演请假,导演没答应还数落他,问他知道耽误了拍摄,一天的场地费人工费各种损失有多少吗,封凌就去问了制片主任,然后把损失费转过去,请大家休息一天了。

沈淮从没见过这么暴力的请假方法。

这里面的人工费很可怕,因为还包括演员一天的费用,其中有半天是他的。

封凌摸了下鼻子,转头没看沈淮。

沈淮: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去吃饭了。

封凌的不自然更重了。

沈淮实在好奇,更坚持现在回去吃饭,还要按照原计划在封凌的房间里吃。

沈淮说的一切都不成问题,就是

封凌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很期待沈淮看到,今天却一点也不想让他看到了。

在沈淮的注视下,封凌硬着头皮刷房卡,给他打开房门。

客厅专门整理过,其他东西都搬走了,只剩下一张餐桌摆在落地窗前,其他地方插满了浅蓝和纯白的大飞燕。

高挑的大飞燕比普通花朵更仙气,即便有些花朵有些蔫,依然在花艺师的设计下,营造出了小仙境一样的氛围。

要是昨晚有月光,一定更美。

沈淮看向封凌,这么精心的准备,昨晚收到他不能回来的消息,一定很失落吧。

然后他连夜坐火车去看他了。

封凌摸了下鼻子,侧开脸,看到许多蔫了的花朵,不尴不尬地啧了一声,沈老师见笑了。

哪里还有在片场凶人的戾气,那张凌厉不羁的脸上竟然有点难以言说的羞赧,耳朵漫上一层薄红。

像个被暗恋的人看到糗事的高中生。

沈淮心上某一块忽然塌了。

有那么一刻,他非常想放弃般地亲吻他。

很漂亮。沈淮张了张嘴,说了句很没水平的话。

封凌转过头,目光专注,真的?

真的,我都想睡在这里了。沈淮说。

封凌嘴角控制不住地泄出笑意,细微地上下晃了两下头。

沈老师先回去休整一下,我去叫厨师准备。说完他看向沈淮的胳膊又迟疑了。

沈淮低头看向自己的胳膊,我是想洗个澡换身衣服,可是好像有一点不太方便。

封凌也是这么想的,就在他想要怎么处理时,沈淮说:以防出什么意外,我在你房间洗吧?

封凌:

他忽然想到那天晚上给沈淮吹头发,去他浴室拿吹风机时的场景。

耳边的红加了一重烫。

沈淮眨了下眼,你介意吗?

封凌立即,不介意。

那我去看看了。沈淮走进封凌的浴室打量。

封凌身体紧绷地跟着他,目光总是恰巧一直不落在他身上。

你不用身体乳。沈淮观察了封凌的浴室后,目光落在封凌胸口,又移到他的腹部,纯粹好奇地,秋冬不用身体乳,身上的皮肤不干燥吗?

封凌觉得这个狭小的浴室空气有些闷热。

他腹部随着沈淮的注视紧绷着,动了动唇,还成。

我不行。沈淮说:没有身体乳,皮肤就会干干的。

那是因为你皮肤娇贵。

封凌在心里想。

他极力克制不要看沈淮的皮肤,以往有过几次的触感却漫上心头。

他最近想要骂脏话的冲动,怀疑自己有病的次数,都比过去二十多年还多。

沈淮好像没看到他紧绷的下颚,还在继续放缓了语气说:夏天也要涂,每天洗完澡都要从脖子涂到脚趾,好麻烦。

封凌微微侧身,闭了闭眼。

又克制自己不要想沈淮从脖子一直涂到

我去帮你拿身体乳。封凌略显突兀地走出浴室,只留下一句低哑的话。

但是他只走出一步,外套衣摆被沈淮拽住了。

被拽住那一秒,封凌身体瞬间紧绷,他喉结微动,稳了稳呼吸,才转身看向沈淮。

沈淮的眼睛在浴室暖黄色的灯光下如琥珀般漂亮,他对着封凌笑了一下,别忘了再给我拿一套换洗的衣服。

好。封凌稍微松了口气,低声说:要哪一套?

沈淮:跟你吃饭,你有权力决定我穿什么样的衣服。

封凌去帮他拿东西后,沈淮站在镜子前低声笑。

原来小时候跟着妈妈走过秀的人,走路也可以同手同脚。

那样紧绷的下巴,那么幽黑的眼睛,嘴角却矛盾留着笑意。

封凌给沈淮带来衣服时,沈淮已经把绷带从脖子上剪断,他的骨折本不需要用夹板,是医生听他要坐飞机,以防万一给他加的,拆了之后用防水袋套上胳膊,洗澡不成问题。

拿了衣服和身体乳,沈淮就进去洗了。

有什么事就叫我。封凌帮他关上门。

当沈淮洗澡时,他就坐在客厅餐椅上等着,随时听着里面的动静。

哗啦啦的水声听得他燥热不已,好像身上也被染了浴室水汽的湿热。

他克制着不要瞎想,如僧侣静坐屏蔽五官,只留耳朵工作。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他心突地一跳。

封凌寻着声音看过去,是沈淮的手机。

手机上显示是一个叫庞青轩的人打来的电话。

庞青轩是当前国内最红的爱豆之一。

沈淮这次去拍的广告,是一个国外奢侈品八十周年的大型广告,请了国内所有代言人和品牌大使一起。

沈淮是代言人,庞青轩是品牌大使之一。

封凌看到后,一点没能平静下来,更燥,也更躁。

他不由看向浴室的方向。

浴室里,热气弥漫。

沈淮闭眼仰起头,热水冲刷他纤长颤抖的睫毛,在脸上四散流下,没入后颈,划过喉结,蜿蜒而下。

水流淌过时,精致突出的喉结滚了滚,弄弯了平稳的水流。

他睁眼开看向水雾弥漫湿漉漉的镜子。

那里模糊一片,看不清明。

就像是此时他的眼神一样。

房间住久了,总会留下一个人的痕迹和气味,浴室尤其如此。

在封凌的浴室里洗澡,并没有沈淮想象中的那么淡定。

同样的水温越洗越热,他身上已经漫上了一层很重的粉。

并不多蒸的浴室里,头脑有种蒸桑拿的闷晕。

铃铃铃!

浴室之外,手机再次响起,打电话的人锲而不舍地打来一个又一个,把房间的某种情绪不断堆高。

封凌黑黢黢的目光落在沈淮的手机上,终于伸手点了绿色的通话图标。

沈老师,你怎么才接我电话,我来医院看你了,可护士说你出院了,你去哪儿了?

说了一通焦急的话后,对面没任何声音。

庞青轩声音放缓,沈老师,你别生气,我就是太担心你了,我想见见你,才能安心。

那边又沉默了许久,才响起一道烟嗓发出的略显喑哑的声音,他在洗澡。

你是谁!

封凌对着手机不轻不重地笑了一声,挂断了。

他手机刚放在桌子上,浴室的门泄开一道缝,不知道是不是里面热气太浓郁,封凌好像看到有什么从里面涌出。

封凌。沈淮的声音有些虚弱。

封凌顿了一下,脚步又快又沉地走过去。

怎么了?他站在门另一边,低声问。

你只给我拿了裤子和上衣。沈淮在门这边,停了一下,没开口。

封凌也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了,但胸腔里的躁郁封住了他的嘴。

他要听沈淮说。

沈淮停了几十秒,用非常低的声音说:没给我拿内裤。

封凌的回答也很不及时,我现在去给你拿。

在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沈淮提醒他。

两分钟后封凌回来,阿童没在,他锁门了。

沈淮沉默等封凌说话。

我这里有没穿过的。封凌说完,等沈淮开口。

沈淮:给我选一个松紧紧一点的,我怕撑不住。

封凌惜字如金,没回答他,在门外顿了几秒去给他找。

从门外递进来的是一个纯白灰边的内裤,沈淮打量了几眼,伸手去接。

手指蹭过手指。

封凌的手指明显颤了一下,很快地收了回去。

好穿吗?他在门外哑声问。

内裤还行。沈淮说。

内裤他可以一直手悬空拎着,挨个伸腿进去,勉强可以穿上。

但是裤子太长了。

你能帮我穿裤子吗?

又是一阵沉默。

封凌闭了眼,用力握住门把手,那我开门了。

裤子要在干燥的地方穿,他开门时沈淮向外走,踩在门口的地毯上,封凌手还放在门把手上,沈淮差点撞进他的怀里。

热气扑面而来,还有一个脸色潮红,眼睛湿润的人,裹着熟悉的香气。

封凌知道了他身体乳的气味。

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和《月漾雪海》一样。

在湿热水汽的蒸腾下,水生花和海水的气息格外浓郁。

那一刻,像是浴室里一枝水生莲成妖,探身而出要钻入他的怀里。

封凌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当他视线落在沈淮身上,脑子里那根弦差点绷断。

为了方便沈淮穿,封凌给他拿了一件宽松的蓝色衬衫和白羊绒外套。

即便如此,他绑着绷带的那只胳膊,也很难伸到袖子里,于是他就只伸了一只胳膊,蓝衬衫半披在身上,另一边泛粉的皮肤大片地露着,猝不及防映进封凌的眼里。

他非常克制地没向下看,但在这种时候,完全控制不住大脑的想象。

沈淮的一双腿应该和上半身一样被烫粉了。

上面穿着他的内裤。

他从不浪费心思在买衣服上,内裤这种东西就是一个品牌一个款式几十条几十条地买。

此时,他们身上穿着一样的。

怎么穿?沈淮问。

封凌脸颊紧绷,拿着他的裤子给他撑开,咬牙低声道:抬脚。

沈淮一只胳膊和肩膀本就有伤,再抬起一只脚,身体难以维持平衡,歪了一下差点要跌倒。

腰上覆上一只手,沈淮被封凌紧紧搂进怀里。

同一时刻,沈淮的一只手紧紧攥住封凌的袖子。

两人谁也没动,饮鸩止渴地舒气。

沈淮感觉封凌的手背在他腰上弓起又压下,听到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地在耳边响起,刚才庞青轩一直给你打电话,我替你接了,他说他很担心你。

沈淮耳朵动了一下,说:他是我们公司最红的爱豆,我不记得在公司有没有见过他了,之前也没一起拍过的广告,昨天是第一次合作。

他感觉腰上的力道轻了一点,两人依然贴在一起。

不知道有没有一分钟,呼吸开始变重时,腰上的力道骤然一重,沈淮被封凌单手搂腰向侧后移开一点。

两人之间空出一掌的距离,并侧开而站。

沈淮看到他紧紧绷着的下颚,几乎能看到瘦削脸颊上肌肉的突起。

他意识到什么,眼睛变得更湿润,微微侧开眼。

封凌弯腰拿着他的裤子放在他腿前,沈淮没受伤那只胳膊上的手,撑在封凌肩膀上。

没多久,那只手忽然移到封凌脸上,捂住了封凌的眼睛。

封凌喉结剧烈滚动,粗重的呼吸喷在沈淮手上。

沈淮低头看了眼,闭了闭眼,呼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脚伸进裤子里。

封凌给他向上提裤子时,沈淮的手掌还覆在他眼睛上,掌心还有一层潮气,湿软地压着封凌的眼眶。

他提的很慢,尤其是到上面时。

裤子是条宽松的米白休闲裤,裤腰带一点松紧,从裤腰中伸出两条细细的腰带。

封凌看不见,摩挲着给他系腰带,感受到沈淮的腰颤了一下时,手指顿了一下,更快地给他系好。

裤子终于穿好。

沈淮要松开手,手刚给眼睛掀开一丝光,就听封凌哑声说:别松。

手停了一下,又覆回去。

封凌抓住沈淮没穿上的那个袖子,绕过他的腰,和穿好的这半边衬衫下摆系在一起,过程中,封凌亚麻袖口不经意地划过他露在空气中的上腰侧。

封凌喜欢穿宽松又硬挺有型的衬衫,自己没觉得什么,被沈淮遮着眼睛也没看到。

而沈淮那一侧瞬间绷起,有细细的麻意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