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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突然的动作,弄得众人一愣。

相比于冷然的苏墨尘,黎老胖子更喜欢这个主动的紫瞳女孩,当下便打趣说道:你要是替她喝,可不止一杯那么简单。

噢,那几杯可以?靳柘西抬头望向他。

她的反问使得黎老胖子眼里的兴味更浓,反手伸出三指:少说也得三杯。

没问题。靳柘西爽快应了。心里暗骂:看我一会儿不喝死你这个死胖子!在后文明世界,她爷爷最大的兴趣就是收藏各种好酒,柘西又是被她爷爷一手带大的,从小到大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

闻言,黎老胖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柘西对上他那让人厌恶的笑提议道:黎总,高总是您的客人,为表诚意,咱们一起敬高总,您看可以吗?

黎老胖子当场乐开了花,他是真没想到这紫瞳这么上道啊。

当然可以。

就是这酒杯太小,不够劲,靳柘西抬眸惋惜道,能不能换成大杯的?

这话一出,其他老男人也来了兴致。他们还是头一次遇到女孩在酒桌提这样的要求。

换,立刻就换。黎老胖子对着一服务生招手。

不一会儿,服务生就手脚麻利地用大杯子替代了小杯子。

苏墨尘一贯平静的眼眸现在含着几分担心,眉头也拧得更紧。

来,黎总,我们一起敬高总。靳柘西起了身,将满满一大杯的白酒端起。

被这样对待,高总脸上也闪着几分愉悦。

三大杯白酒下来,黎胖子那本就圆鼓鼓的肚子又往外扩散了不少。

刚坐下缓气,又听她道:公司以后的单子就拜托黎总您了,来,黎总,我再敬您一杯。柘西示意服务员给黎总满上。

黎总苦着脸又和她喝了一杯。他是酒局上的混子,常喝酒,酒量还是不错的,但也没这么喝过啊,现在胃烧得很难受。

柘西心里憋着坏,又道:苏私下多次跟我说,您之前对她多有照拂,她现在身体不舒服,我代她敬您一杯。

这回柘西直接越过服务员,亲自替黎老胖子倒了酒,黎老胖子也不好推托,只能硬着头皮端了杯:啊,好好好。

其他人一看这架势,哪个敢多嘴帮腔,万一那小妮子过来给自己敬酒,可就吃不消了他们还不如黎胖子的酒量呢

睨着他嘴角没抹干净的酒渍,柘西眉眼愉悦地继续发动攻势:呀,黎总您真是好酒量啊,酒逢知己千杯少,来,黎总

黎胖子苦不堪言,他这肚子都快盛不下了,再这样喝下去,非得把自己搁在这不可,到时候醉态出洋相,可就更丢人现眼了。

黎胖子脸喝成了陀红色,打了个难闻的酒嗝,放下酒杯腾出手,隔着人对着苏墨尘道:苏小姐,单子带了吧?咱现在就可以签了,你们不是还有事吗?不好再耽搁你们。他知道这单子只要一刻不签,那紫瞳就还得继续灌他。他现在是自己给自己递台阶。

苏墨尘坐在那纹丝不动。

还是靳柘西微弯下身子,碰了碰她,提醒道:没听黎总说嘛,现在要签单呢。

苏墨尘抬眸看她。

之前那么想签单,现在又坐着不动了,这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靳柘西也不管她,弯腰去旁边椅子上拿了文件。

是这个吧?靳柘西偏头问她。

半晌之后,苏墨尘抿唇点了下头。

拿了文件靳柘西也不急着递给他,而是笑着道:人都说酒品见人品,字如其人,即使多喝了几杯,黎总也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吧?

黎老胖子本来还想着耍耍小心思,笔迹潦草点,模糊难以辨识,到时候就能敷衍过去,没想到这丫头直接将了他一军,这下只能老实规矩地把名给签好。

这就是捉鹰反被鹰啄眼。

签了字,柘西便和苏墨尘一道走了。这回可没人拦着了,那些油腻的老家伙巴不得她俩赶紧走。

柘西轻靠着她走,嘴里吐着酒气:开心了吗?

苏墨尘蹙眉:你站好。

我站不好,柘西皱着脸,我搞成这样还不都是为了你。

我没要求你这样做。

吼,这没良心的死女人又说这样的话。

柘西鼓着腮立在那不走了。

苏墨尘垂眸,抿着唇不说话。

两人僵持着。

记挂着她身体还不舒服的事,柘西还是心软了,默了默,道:先走吧。

她走在前,苏墨尘跟着走在后。

第八章

走了没几步,柘西便停下,回头看她,鼓着腮道:我饿了。刚才光顾着喝酒,菜都没能吃几口。

苏墨尘也停住脚步,立在那看她。

指望这个冷性子主动开口请自己吃饭估计是不可能了。

柘西往回走,走到她身侧,皱着脸小声嘟囔:胃现在有点难受,我想喝点汤之类的东西。

苏墨尘低头垂眸,半晌才抬头问道:馄饨行吗?

可以。之前在阿云家,阿姐包的馄饨特别好吃。

这次两人并排着一起走。

步行没多长时间便来到一小学附近的馄饨店,店面很小,不过很干净,店主是一对夫妻,看着很和善。

闷热的天,小店里只有摇头吊扇,吹出的风没有丝毫凉意。

靳柘西坐在角落的一侧,食指弯起抹了把额角的汗,苏墨尘默不作声地将桌上的餐巾盒推向她。

靳柘西抽出一张纸,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然后抬头盯着墙上的菜单列表,随口问道:你要喝大碗还是小碗?

苏墨尘抿唇小声说了句:我不是很饿。她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没什么胃口,现在并不想吃东西。

噢,那就是小碗,柘西会错意,转身抬手对着老板直接招呼,您好,这边要一份大碗的馄饨和一份小碗的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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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看到她蹙眉,靳柘西不禁疑惑:难道你想吃别的?说着又重新抬头盯着墙上的菜单列表看。

就这个吧。

靳柘西点头,安静了两分钟,之后便像毛毛虫似的,扭来扭去,一边扭一边瞄着苏墨尘,像是在传递什么信号

苏墨尘被迫与她对视。

我想去上厕所。喝了那么酒,现在肚子里的货要存不住了。

靳柘西面上微赧,不自然地小声问道:你知道哪个地方有厕所吗?

苏墨尘蹙眉起身,向外面走去。

靳柘西跟老板打了个招呼就连忙抬脚跟上。

苏墨尘带她去了附近的一家肯德基。到了地方,苏墨尘没进去,就在外面等她,结果那人刚进去不多会又出来了。

苏墨尘抬眸看她。

人太多了,找不到地方。不想问别人,就是想麻烦她。也不知道哪来的矫情劲。

苏墨尘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直接推门进去,领着人找到洗手间,之后在几米远的地方等她。

她一出来,苏墨尘便要抬步走,不料被扯住了袖角。

天热,我想喝凉的。靳柘西指了指柜台。

你去。 苏墨尘道了句。

苏墨尘在原地等她,靳柘西向柜台那走去。

观察了一下周围人,便也懂了个大概(由于生活环境和个人经历的原因,她在后文明世界也很少去连锁餐饮)。靳柘西给自己要了杯冰的柠檬水,给苏墨尘要了杯热的香柚蜂蜜茶(她倒不知道苏墨尘来月事,只是记着她之前胃疼,不宜饮凉物,算是误打误撞了)。

靳柘西抿了口凉凉的柠檬水,然后将手里的香柚蜂蜜茶递给苏墨尘:这个给你。

我不喝。苏墨尘拒绝得干脆,走得也干脆。

靳柘西不紧不慢地走在她后面,抿一口柠檬水,白一眼她。

到了地方,馄饨已经端上桌了。

馅多皮薄,肉质软嫩,特别好吃,柘西尝了一个又一个。

苏墨尘却一动未动。

你怎么不吃?柘西吹了一口热馄饨,又咬了一口。

我不饿。

那你喝这个。柘西将桌上的香柚蜂蜜茶推了过去。

我不渴。

柘西拧眉,然后道:喝这个和吃馄饨,你选一个,语气加强,必须选一个。

苏墨尘没搭理她。

柘西幽怨地咬着吸管,自己也不吃了。

苏墨尘等了一会,她还是不吃。

苏墨尘无奈拿起碗勺,低头吃了两个馄饨。

柘西这才松开那被咬得已经完全变形的吸管。

是不是很好吃?柘西浅笑问她。

吃饭。苏墨尘又吃了四个。

一碗馄饨苏墨尘只吃了六个。

靳柘西吃完了自己的,又盯着苏墨尘碗里的,咬了咬吸管道:我没吃饱。

老板,结账。苏墨尘起身,拿起手机扫码付钱。

靳柘西怨念地看了她一眼,跟着起身,顺手丢了自己的柠檬水(已经喝干了),拿起桌上原本推给苏墨尘的香柚蜂蜜茶就要往嘴里送。

给我。苏墨尘朝她伸手。

靳柘西眨了眨眼:唔你不是不渴吗?

苏墨尘盯着她,也不说话,手却一直伸着。

靳柘西将手里的香柚蜂蜜茶递给了她。

苏墨尘接过,也不喝,就拿着。

两人走出店门好一会儿。

靳柘西停下步子,拧眉:你要是不渴,就给我喝,别浪费。

苏墨尘也停下,盯了她几秒,抬手,插管,仰头,喝茶,动作很连贯。

茶是热的,喝了几口,苏墨尘竟感觉下腹的疼痛感缓解不少。

在车上也时不时抿几口,断断续续的,快到公司的时候,香柚蜂蜜茶也所剩无几了。

靳柘西一路没少偷瞄她:之前还说不喝,现在一大杯都要喝完了。

苏墨尘自动忽略她的视线。

我要回公司上班,你

你不用管我,靳柘西扫了眼周围,那不是有个书店嘛,我去那等你,你下班给我嗯发消息,靳柘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低头给她振铃,之前我就给你打过电话,你没接这是我号码,记住,要备注上。说完也不等她回答,便转身离开了。

她喝了酒,又喝了馄饨和柠檬水,现在正困倦得很,只想找个地方睡一觉。

苏墨尘低头盯着手机里的一串号码,不由响起昨天她在门外说的话:我叫靳柘西,是卫枫先生过来让我找你的,他请我来做你的私人保镖

默了半响,苏墨尘给那串号码进行备注,是j,靳的首字母。

回到公司后还是休息时间,苏墨尘将黎总签字的文件收放好,便趴在桌边小憩。

等快到上班时间,陆续的声响传来,苏墨尘才抬手揉眉,将困意驱散。

带着文件,苏墨尘走向了经理办公室,等里面的人应声才推门进去。

完成了这么一份大单,换来的也不过是经理的讽责,她没放心上,换句话说,其实她早就习惯了。应付完经理,苏墨尘去茶水间给自己倒了杯开水,之后又去了趟洗手间。只是刚进了隔间,便听到同事小樱和林嘉进来,接着是断断续续的议论声。

过不了多久公司就会空降一个副总过来。小樱掩嘴对着林嘉小声道。

你听谁说的?林嘉正在补妆,闻言不由停了动作。

这你就别管了,小樱胸有成竹道,最多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你就等着看吧。

林嘉看了眼左右,小心翼翼道:知道来的人是谁吗?

小樱咬了咬唇,先叮嘱道:那你可千万要保密,别说漏了嘴。

知道。

苏家的二小姐。小樱压低了音量。

尽管她们的声音不大,苏墨尘还是听清了。

待她们走后,苏墨尘才出来洗手。

苏氏现在的董事长苏伯远一共育有三女一子,分别是长女苏澜,二女苏傲,三女苏墨尘,长子苏康。苏澜、苏康、苏傲都是苏伯远与原配夫人所生,而苏墨尘则是私生女苏墨尘的出生是个意外,是苏伯远醉酒强了家里殷姨的女儿茗儿。殷姨是苏家做饭的阿姨。那年盛夏,苏家一行人去南方某地度假避暑,苏夫人因有孕在身,时常觉得乏闷无趣,便邀请殷姨的茗儿一同去,这样还能有人解解闷。茗儿在大学读文学专业,年轻的苏夫人倒是与她能聊得来。只是谁也没想到,最后竟会出了这样的事。苏伯远醉酒后,不顾茗儿的意愿强行与她发生了关系,最后茗儿还有了身孕,这件事给茗儿带来了极大的伤害和冲击,几乎痛不欲生,几次企图自杀都被苏伯远的人救了回来。那时苏伯远的原配夫人连生两个女儿,苏氏家族当时内斗得厉害,苏伯远根基不稳,他定然不会放过任何希望,他连威胁带恐吓,迫使茗儿将孩子生了下来,那孩子就是苏墨尘。茗儿最终郁郁而终,年纪轻轻就去了,苏夫人也因一连串的背叛和打击,情绪激动,最后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保住,流产了

当年的事苏墨尘并不知晓,但从周围人的态度也能猜出个七八分。苏墨尘虽入了苏家的门,却从未被真正承认过。

苏伯远本就是薄情的人,更不会对这个私生女多瞧一眼。苏夫人也是嫌她碍眼,整日冷脸相对。苏澜、苏傲以及后出生的苏康更是对苏墨尘厌恶至极,整日讥讽,嘲弄苏墨尘,就连家里的佣人对苏墨尘也是敷衍欺弄。

外人只知道苏家的大小姐苏澜、二小姐苏傲,谁人又识得她这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呢。从小到大,苏墨尘不知道在那个家里遭受了多少的冷言冷语和恶意相待,她一秒都不想多待,所以大学一毕业,她便和苏伯远提出要搬出来住。苏伯远答应了,只是有个条件,他要求苏墨尘毕业后去苏氏的企业工作,还要求苏墨尘在两年之内凭一己之力晋升到部门主管的位置,否则就要回老宅住,以后也要听任苏伯远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