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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觉睡醒,想到凌晨,还有一些身在梦里的不真实,她必须做点什么,否则就像脚底踩着云,仍在虚浮般。

她提出要来健身房,本来是想用椭圆机出出汗,看到一旁跑步机时,怀絮想起的是宋莺时,牵着她跑起来的宋莺时。

鬼使神差的,她上了跑步机。

这点异常瞒不过宋莺时,她一定是发觉了,才会得意得像只狐狸。

怀絮不作声地被宋莺时拉着,让宋莺时顺便完成了触碰怀絮任意部位10秒的任务,可她唇角眼里的笑却不是因为任务才有的。

比起任务,最让她高兴的是,原来怀絮也不淡定啊。

真能装,还不是被她发现了。

宋莺时带着人走到客厅,忽然不知往哪走,又觉得在哪儿都很好,她回头:

吃可颂吗?

她发梢扬起再落下,眼带春风,色若春晓。

怀絮的视线从她盈满的杏腮滑到她唇间,唇齿间想起那温软又带凉的滋味。

空气似乎变了味道。

楼下,徐从菡下了车,司机把保温箱提下车:

夫人,我陪您上去吧?

徐从菡笑道:不用,提到电梯里就行。

这栋公寓装修时徐从菡来看过,录入过指纹。今天司机要来送饭,徐从菡干脆也来看看,等下一同跟女儿回家,倒也方便。

司机把装着饭菜的保温箱提到电梯里,放在徐从菡脚边。

徐从菡问道:你说小姐的朋友也在?是怀絮吗?

司机笑道:是夫人您喜欢的那位女孩,小姐在节目里的室友。

在宋家的没有不知道怀絮的,那可是夫人喜欢的爱豆,还是小姐的室友好友甚至是炒cp对象,必须加入知识库。

徐从菡笑容款款:嗯,我去瞧瞧她。

电梯门关闭,上行,到了目的地。

门徐徐打开,徐从菡理了下鬓发,抬眸向外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姬崽日记》:7月15日,晴,虽然被老婆赶出卧室(划掉)但难得的假期,又是晴天,怀絮在我家里,狗勾快乐.jpg

第91章

下午烈阳最盛的时刻, 成片穿过通透的落地窗,将彼此神态照得格外清晰。

怀絮那样看她,宋莺时原本在笑, 唇上忽然落了重量。

怀絮面上神情如常,克制守己,完全看不出凌晨的进攻架势。暗地里, 她轻轻曲指,在宋莺时腕内侧带出一点痒意。

宋莺时嘴唇一动, 耐着性子问:

做什么?

怀絮止住手上动作,一点即收, 眼睛盈盈看向宋莺时, 什么都没说。

像安静懂事的孩子,乖巧地讨糖吃。

宋莺时嗓子发痒, 她眯起眼。

熹光未露时的缠绵气息似乎一直在这里,经久未散, 在怀絮漂亮的眼睛轻眨间暗自攒动, 席卷而来。

宋莺时往后走, 两人的手臂因距离收缩落回身侧。

她就势拨起怀絮下巴, 低头亲了一下她唇下的下巴颏, 再换到唇角,逗弄似的连吻两下。

宋莺时的动作不急不缓, 怀絮甚至听到她嗓子里滚出的调笑与亲昵。

怀絮眼珠在眼皮下动了动,她抬起手, 抬到半路被宋莺时未卜先知般地压下。

宋莺时拨着怀絮下巴的手顺着滑到她下颌骨,再流连至耳后,挠猫下巴似的,气声道:

凌晨的不够吗?

怀絮唇缝微张, 眸光低垂在宋莺时手上:

忘了。

嗯?

怀絮补充道:忘了什么味道。

宋莺时的目光从她避开直视的眼睛划到说谎的嘴巴,面对拙劣的借口,她故作沉吟:

睡一觉就忘了吗。

怀絮拨开她手,语气清冷之下压着些许燥意:

你这张嘴只会说话?

温顺、充满诱惑的女人一下露出原形,熟悉的玫瑰刺。

宋莺时扑哧一笑,热气洒到怀絮唇间,细成了雾,怀絮下意识舔了舔唇缝内侧。

温存干燥的鼻息再度回到怀絮面上,越来越浓,直到吻真正落下。

碾磨,舔吻,顺着唇缝顶入,痴缠,水声欲遮欲掩地泄出。

唇齿间的争锋攫取她们全部心神。

微醺间,怀絮隐约听到一丝阵细微声响,像什么在运作。

她随意抬眼看去,一眼看到电梯的按钮闪烁上跳,最后停止。

电梯门在宋莺时身后洞开

怀絮即刻后退脱身,来不及跟宋莺时说什么,她避开正对电梯的方向,用手背蹭了蹭嘴唇。

宋莺时蹙眉看向怀絮,她仍沉浸在醉人氛围之中,很快又笑道:

不是怀疑我的嘴巴只会说话吗?怎么不继续?

她还没说完就被怀絮快速打断:来客人了。

宋莺时:?

宋莺时第一反应是司机,但立刻否认了,司机不可能直接上来。这也是宋莺时为什么敢在这毫不设防地逗怀絮的原因。

除了她,谁还有她公寓的密码锁?

不妙预感涌上心头,宋莺时缓缓回头看去。

徐从菡在电梯门里站着,似乎在对着电梯内壁观察自己的发型,视线没往外看。

在宋莺时看去的时候,她才看过来,温柔亲切地招手:

小十,快过来拿你的午饭。都要饿坏了吧

宋莺时心头砰砰急跳,她妈怎么来了!

她忙迎上去,拎起保温箱:妈,怎么是你,不是说让小贺

徐从菡优雅走出电梯:我来看看,怎么,你这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徐从菡语气调侃,随口一说,宋莺时想起刚刚惊险模样,头皮发麻,人险些打了个激灵。

不幸中的万幸,徐从菡女士凑巧在照磨光玻璃没看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宋莺时心有余悸,但好歹多年演技在,面上四平八稳:我是说,我等下不就回家了吗,您还来一趟多累。

徐从菡轻摆手:我见我女儿只有高兴的份。还有,你回家了,住你这的朋友怎么办?

说完这句话,徐从菡站定,视线转而看向怀絮,笑道:

怀絮是吗?从前总在节目里看你,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

怀絮本就望着徐从菡,还向前走了两步。徐从菡和宋莺时母女之间她插不上话,便一直安静着。

此时徐从菡跟她说话,怀絮站得更直了些,摆出笑容道:

伯母您好,初次见面。

宋莺时跟在旁边道:这就是怀絮了,昨天太晚,我让她一起在这睡。

这句介绍和解释有些多余,但宋莺时忍不住说了,归根结底是因为心虚,还有点怕徐从菡对怀絮的好印象打了折扣。

毕竟对宠女儿的徐从菡来说,宋莺时连续两次因为怀絮,在难得的假期没有回家住了。

而眼前,徐从菡几乎将人从头到脚地打量一遍,毫不吝啬地赞叹道:

怎么能这么漂亮,在电视上我还在想,是不是开了什么美颜滤镜啊?今天看了你才知道,真有比小十还俊俏的小姑娘。

宋莺时听前面还松了口气,徐从菡这番真情实感的夸奖一看就不是场面话,看来她不用担心怀絮初亮相就会被扣分。

但听到最后她满脑袋问号,妈你夸人怎么还带拉踩的?

宋莺时的疑问发自肺腑:我比怀絮好看吧?

徐从菡侧眸看了眼她,怜爱地摸摸脑壳:在妈妈眼里,自己的孩子是最漂亮的。

宋莺时安心道:我就说

徐从菡转头看怀絮,眨眨眼道:不过在怀絮面前,我是她的粉丝。

宋莺时:

怀絮笑容愈发清丽,用手抵了抵鼻尖遮挡一二。

趁徐从菡转身,宋莺时瞪她一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偷偷幸灾乐祸。

又和怀絮说了几句话,徐从菡走到餐厅:快打开箱子把饭菜拿出来,应该还热的。

宋莺时应了声,正要提起来,怀絮率先握住把手,朝岛台方向扬扬下巴,低声道:

你去给咱妈接杯水,我来。

宋莺时啧声,同样把声音压低:

你在我妈面前怎么不敢这么喊?

你让我喊吗?

你敢我有什么不敢。

宋莺时悠悠瞟过去,别以为她看不出来,怀絮的脊背到现在没真正放松过,人都是绷着的,就这样嘴上还要逗她。

怀絮低笑,这次声音更轻:

在厨房的时候擦擦嘴上。

宋莺时一怔,走进厨房后,她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只看了一眼,耳尖便发起烫来,抽张纸巾闷头擦嘴。

房子另一端,怀絮将保温箱打开,从里往外把一个个保温盒拿出来,放到桌子上,摆得边角对齐。

徐从菡打趣道:有点强迫症?

怀絮自领晚辈身份,答得尊敬有礼:一点点,不算严重,喜欢东西整齐。

那平时在你们节目组宿舍也很爱收拾东西咯?

嗯,有摄像头在,乱起来不好看。

我女儿我清楚,小十从小不爱收拾床上,说乱起来睡得舒服,我看每次拍到你们宿舍,被子都整整齐齐的。你帮她了吧?

怀絮正在拧开保温桶的手不着痕迹一顿,她把盖子拿起来,排骨汤的香味在空气中飘散开。

宋莺时循着味儿走过来:好香啊,梅姨的手艺没得说。

氤氲开的白气中,她把水杯放到徐从菡面前:妈,喝点水。

怀絮沉静道:我偶尔顺手帮忙,小十也经常帮我,室友么,互帮互助。

宋莺时看看两个人:你们在说什么?我听到了什么宿舍

徐从菡笑着道:说闲话啊,还能说什么?

她又看向怀絮: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别惯坏了小十。

徐从菡视线流连回宋莺时身上,嗔道:出门在外,也不知道铺床,十八岁的大姑娘了,羞不羞。

宋莺时:?

夸怀絮就夸怀絮,怎么又拉踩她?

有时候忙起来忘了不是很正常吗,反正怀絮看不过眼就帮了嘛。她怎么没铺床啦!

宋莺时幽幽道:妈,你是我黑粉对吧?

徐从菡把筷子分给两个人,笑眯眯道:

瞎说什么,快吃。

徐从菡给她们一人盛了碗汤后,想来也知道自己会给女儿朋友造成压力,体贴地没坐在那看她们吃,起身去其他地方转悠。

餐厅只剩两人。

宋莺时咬着炖到酥烂的排骨,磨着骨头棒瞪了眼怀絮。

怀絮敏锐接收到,两人视线一来一回,无声互动。

宋莺时作为被她粉丝拉踩两次的垫脚板,还有点在怀絮面前被家长训的丢了人的微妙心情,越看怀絮越不顺眼。

此时家长不在,宋莺时十分凶狠:

没看过美女吗,不许看。

怀絮轻描淡写道:还想再看看。

敌方投来糖衣炮弹,宋莺时喝了口热汤缓了缓,轻嗤:

花言巧语。

怀絮巧妙转移话题:你等下和伯母回家,我回我家一趟。

宋莺时扬眉:回去做什么?

换箱衣服。怀絮道,而且,一段时间没回去了。

不管怎么说那是她住的地方,临时的家,她出门在外,得回去看看。

而且,怀絮自从恢复记忆还没回去过。

宋莺时吃了两口菜慢慢嚼着:那你晚上睡哪儿?

我家。

回来睡这。

两个人给出两个答案。

怀絮给她夹了筷肉末茄子:懒得折腾了,明天你再去接我。

宋莺时对她的坚持心头不满,轻哼一声:我为什么要接你?

怀絮顺从道:那我自己来找你。

宋莺时觉得舒服点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正要再说话,徐从菡遥遥走过来:

怎么样?还合怀絮你的口味吗?

两人私底下的较劲便到此为止。

怀絮到小区门前那条路的路口时,差不多是6点。

怀絮下车时,司机绕到后面给她拿行李,笑着道:

怀小姐再见。

在怀絮离开时,徐从菡坚持让司机送她回去,说家里还有轮班司机,不耽误事。怀絮推脱不得,便坐了宋家车回来。

她握着行李箱扶手,淡声道:再见。

夏天的6点天还很亮,这一幕被不少人看到。这种老小区住的人嘴碎又杂,像结着上世纪的蜘蛛网,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惊动成片,全然不懂什么是社交距离。

等怀絮顺道从超市买了些水果回到小区时,健身器材上的一群无所事事的中年女人和带着孙子孙女的老年人前后朝她看来,先前热烈议论的声音忽然就低了。

一个独居的漂亮女人,尤其是漂亮到连走路都摇曳生姿。轻轻一瞥勾人心魂的女人,似乎总代表着无尽的故事。

当这个女人上了豪车,名声十有八九的就臭了。

而当她再出现在遥远的电视上,眼见着风头无两,受无数人瞻仰,风向一转,大家又带着鄙夷夸起来:脸好看啊,还有心机,有本事,混出头来了!

此时见到怀絮久违地回来了,还是坐着豪车!他们像拿捏了真理,意有所指道:

咱们小区出的大明星回来了。

有人趴在栏杆上问怀絮:你是怀絮吧?我从前就见过你你刚刚坐那车听说三五百万?我孙女说你还没出道呢,就能挣这么多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