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病娇叔叔陪葬后 第11节(1/1)

林虞觉得胸口处像是着了火,热的厉害,心脏在胸腔内怦怦直跳,要跳出来一般。她不敢看放在胸口的大手,将目光投向挂在窗边的碧纱上,窗外有风,碧纱随风飘摇,晃晃荡荡,带来一丝凉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悯的声音在林虞耳边响起,他道:“解开了。”话毕移开手,衣带连同衣带桎梏着的长裙飘然落地。

林虞身上只剩下了小衣和亵裤,墨绿色小衣堪堪裹住她身前的高耸隆起,露出圆润的肩膀和白生生的手臂。陆悯眯起眼睛,她果真像林间的小鹿,没一处不是美的。

窗外透进来的风拂在林虞身上,她觉得凉丝丝的,不由将双臂交叉抱在身前。饶是这样,身上还是起了一层颤栗。

陆悯晦暗不清的目光在林虞身上扫了一遍,随即嗤笑一声,转身出了浴房。林虞心下放松,深深吁了一口气,而后像是脱了力一般,重重跌坐在塌上,

陆悯走到寝屋,拿出床头暗格下的松木放在手中摩挲,雕个什么呢?脑中浮现出林虞身前的两座小山,那就雕两座山吧。他利索的操纵刻刀,没一会儿就刻出了山的雏形。

陆悯喜欢木工,手艺也很好,十几岁的时候时间充裕,经常打家具。屋内的太师椅和拔步床都是他亲手打的。后来入了监察院,天天忙的脚不沾地,再没有时间打家具,偶尔手痒了,也只是雕一些小东西过瘾。

木屑零零散散掉在地面,慢慢积成一小堆。陆悯抬眸看向隔壁的浴房,提高声音道:“林虞,你怎么还没洗完,要不要我抱你出来?”

不出所料,林虞的声音立马从浴房飘了出来:“洗完了,洗完了,我这就出来。”

眨眼的功夫,林虞就穿着寝衣匆匆来到寝房,她走的太急,头发都没擦干,乌油油的黑发还滴答滴答淌着水珠。陆悯把雕了一半的松木放到八仙桌上,将林虞按在桌旁的杌子上,拿起手巾给她擦头发。

林虞坐的很直,脊背僵僵的,像是在受刑一样。陆悯看着她绷地紧紧的小脸,不由轻笑出声,擦头发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林虞腰都酸了,脖子挺的发硬,陆悯还在给她擦头发,他擦得很轻,动作轻盈温柔,像是在把玩有趣的物件。林虞抬头看向陆悯,只见他嘴角噙着笑,露出戏谑的表情。

她这才知道陆悯在捉弄自己,小嘴一嘟,不再配合他,扭头到屋外的树荫下晾头发去了。

白天站了半日规矩,又被陆悯捉弄了一番,林虞早早就上床休息去了。半夜时分,隐约听到一阵窸窣声,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黑衣人正举刀向陆悯砍去。

林虞激灵一下,睡意全无,下意识翻了个身,趴在陆悯身上。娇软的身体紧贴在自己身前,陆悯蓄势待发的功力在仓促间收了回来,这样柔弱的人儿,可受不住他的攻击。

电光火石之间,刺客的大刀砍了下来,陆悯搂住林虞向一旁翻滚,饶是他速度再快,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大刀斜斜划在林虞的手臂上,鲜血顷刻间就流了出来。

陆悯清明的眸子蒙上一层愠色,伸出手一掌劈向刺客,刺客还没反应过来,已魂归西方,变得血肉模糊。

林虞只觉得手臂火辣辣的疼,鲜血透过衣衫渗了出来。陆悯面沉如水,从衣裳下摆撕了一个布条,简单地帮林虞包扎了一下,而后打开门说了一声:“出来。”

王来和两个黑衣人飘然而至,无声无息地跪在地上,陆悯命令道:“去宫里把乔院正请来。”

王来应了声“遵命”,而后将目光瞥向屋内,只见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横躺在地上,娇滴滴的二夫人正苍白着脸,捂着小臂流泪。刺客把夫人伤着了?

按说不应该呀,这些年来刺杀陆悯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九百,全都被他一招毙命,没想到还有人能在陆悯旁边伤了夫人,那也算是少见的高手了。

陆悯返回卧房,伸手擦掉林虞的眼泪,低声问道:“疼?”

林虞点点头,抽泣道:“疼的厉害。”

陆悯抬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知道疼还替我挡刀,你才多大呀,怎么尽学忠孝节义那一套,无论什么时候,保全自己才是最要紧的。”

林虞被敲的脑袋发疼,泪水不由流的更多了。她倒不是有多贤惠,事发之时,只是下意识想要保住陆悯,他是她的夫君,二人合该齐心协力,互相帮助。

一想起陆悯迅捷的反应,林虞就知道自己帮了倒忙,她若是不挡那一下,估计刺客死的更快。

她伸手拉住陆悯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嗫嚅道:“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先保护自己。”绝不帮倒忙。

王来一出府,门房就把消息告诉了则阳候。则阳候喜笑颜开,边穿衣裳边对赵氏道:“陆悯那厮被刺杀了,情况应该不太好,王来已经到宫里请太医去了。”

赵氏惺忪的睡眼一下子就亮了:“这么多年,总算来了一个有本事的刺客,以往那些个废物,连陆悯的身都近不了。”说完也坐起身来穿衣裳,接着道:“也不知道陆悯被伤成什么样了,还能不能活下去,咱们快过去瞧一瞧。”

则阳候点点头,二人穿戴整齐后提着灯笼去了凌园。

刺客的尸体已被清理干净,屋内飘着淡淡的血腥味,赵氏快步跑到陆悯身旁,上下打量着他,假惺惺道:“我的儿,你没事吧?”

陆悯神色未变,冷淡道:“可能要令您失望了,我毫发无损。”

赵氏眉头一皱,尴尬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做父母的就盼着儿女康健,你身体无恙,我才能放心一些,只是……”她迟疑一下,疑问道“你既全须全尾的,王来怎的到宫里请太医去了?”

“母亲,是儿媳被刺客伤着了。”林虞温柔的声音飘进赵氏耳中,赵氏回头一看,只见林虞规规矩矩地坐在杌子上。

因着是晚上,她脂粉未施,浓黑的头发披散着,清清淡淡,犹如月色下的玉簪,比白日里盛装打扮还要娇俏几分。

赵氏暗骂了一声狐媚子,而后像是变脸一样,立马面露忧色,轻轻拖起林虞绑着衣带的胳膊,问道:“伤的可重?”

林虞温声道:“多谢母亲关心,儿媳伤的不重,多亏了二爷英勇神武,我才没有受重伤。”

这时门外又响起一阵纷杂的脚步声,王云潇幸灾乐祸的声音乍然而起:“二爷和二嫂没事吧,听说王来都到宫里请太医去了。”

陆悯显然不喜欢这么多人来屋子里,他大喇喇坐到床上,也不顾长辈在场,启唇道:“我要睡觉,你们都给我滚。”

门外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则阳候仿佛没听到陆悯口中不恭敬的话语,他轻咳一声,拿腔拿调道:“你既不舒服,为父就不打扰你了。”说完看了赵氏一眼,赵氏会意,扶着则阳候出了屋子。

众人浩浩荡荡而来,又浩浩荡荡而去,原本灯火辉煌的凌园,在人群离去后,一下子变的冷清起来。

林虞瞄了陆悯一眼,只见他收敛了笑嘻嘻的模样,狭长的丹凤眼内溢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那神情,就像林虞小时候养的一只小猫,那只小猫是林虞在后花园捡到的,初见时眼中就是陆悯那样的目光。亮晶晶的,却又怪可怜的。

乔院正带着药箱随王来进了屋,他将林虞胳膊上的布条解开,把伤口冲洗干净,那条伤口看着恐怖,其实伤的并不重,撒上他独创的金疮药后,再喝几幅消炎止痛的药剂,三五日就能痊愈。

芫荽端着药汁放到林虞面前,林虞最怕苦,一看到褐色的中药就皱起了眉头,她挥挥手对芫荽道:“你先下去吧,等药凉一些了我再喝。”

芫荽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她若是不监督着,小姐回头就会悄悄把药倒掉。她苦口婆心道:“良药苦口,小姐您且忍着些个,等喝完药就好了。”

林虞知道芫荽是好意,但她真的喝不了中药,每次喝完胃里都会翻江倒海一番。她眼珠子一转,对芫荽道:“你到厨房取一些蜜饯过来。”芫荽点点头,转身就去了厨房。

芫荽一出房门,林虞就端起药碗向墙角的盆栽走去,“林虞,你当我是死人不成?”陆悯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第十八章 逗弄

林虞脚步一顿,陆悯不是已经睡了吗,怎么还管起她喝药来了?他若是狠下心逼着她喝药,她又如何能躲地过?

她慢慢转过身,扯出一个苦巴巴的笑容:“汤药实在是太难喝了,我喝不下去。”

陆悯没有搭理林虞,他掀开身上的绸被,起身靠在床头,一条腿平放着,一条腿微微曲起,姿态悠然地靠在床头,静静地看向林虞,林虞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好端着药重新回到八仙桌旁。

这时芫荽拿着蜜饯过来了,陆悯看着蜜饯皱了皱眉,说道:“把蜜饯放回去,拿两个梨子过来。”芫荽不明所以,但到底不敢违抗陆悯的命令,复又返到厨房,取了两个雪花梨放到桌上,而后默默退下。

陆悯起身坐到林虞身边,端起药碗喝了一大口药,林虞目瞪口呆,想不明白陆悯为何要喝药,怔忪间,陆悯精致白皙的脸庞离她越来越近,他的唇贴到她的上面,舌尖打开她的口腔,将中药渡了过去。

林虞又羞又惊,只感觉到了陆悯炽热的唇舌,忽略了汤药的苦涩,下意识就把药汁咽到了肚子里。她瞪着圆滚滚地眼睛茫然地看着陆悯,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像个被吓呆了的娃娃。

陆悯觉得有意思,又喝了一口中药渡到林虞口中,林虞乖乖咽了下去,这才恢复清明,她一把将药碗护在身前,红着脸道:“我自己喝,我自己喝就成。”

说完捧起药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

她喝的很快,喝药时倒是没觉得多苦,喝完以后却被苦惨了,娇柔的小脸皱成一团。陆悯把梨子递到她跟前,轻声道:“咬一口。”林虞就着他的手咬了上去,梨子清甜的味道溢满口腔,压下了中药的苦味。

林虞眯起眼睛又咬了一口,连肠胃都舒服了很多。刚想咬第三口,只见陆悯把手抽了回去,就着她咬过的地方,吃了一口。而后又将梨子递到林虞面前,林虞有点不好意思,但想到以前喝完中药后难受的感觉,就硬着头皮又咬了一口。

二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了整个梨子,林虞觉得肚子都被撑大了一圈,她慢悠悠站起身,在屋内踱了一会儿后才磨蹭着上了床。

林虞右臂受了伤,自己脱不掉衣裳,索性就不脱了,她掀开被子,一骨碌钻进被窝。陆悯一把将她拎起来,沉着声音道:“林虞,你还穿着外衣呢!”

林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她指了指右臂,小声道:“我不方便脱衣裳。”

陆悯分开双腿,把林虞拎在自己双腿之间,让她坐在自己的右腿上,低声道:“你不方便,我方便呐!”

陆悯的腿修长纤细,林虞不敢坐实了,悄悄向旁边挪,刚挪了一点点,就被陆悯重新拎了回去,他凑近她的耳朵,威胁道:“你要是再不老实,我就把你的衣裳都脱光。”

林虞耳朵一红,僵着身子不动弹了。待陆悯把她的外衣脱掉,出溜一下就进了被窝。

陆悯看着被窝里露出的那个小小的圆脑袋,调笑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为夫还没有给你换寝衣呢?”

这下连那个圆脑袋也缩到了被子里,林虞软糯的声音从被窝传出:“不换寝衣了,穿着小衣睡觉也蛮舒适的。”说完话就缩在被窝里装死,无论陆悯说什么,都死活不肯出来了。

陆悯无奈,只好钻进另一张被子,沉沉睡去。

阳光照进屋子,陆悯懒懒地睁开双眼,扭头一看,小姑娘正睡得香甜。她眉目舒展,娇嫩的粉唇微微张开,吐气如兰,似乎在邀请人采撷一样。陆悯凑近粉唇,俯下身子香了一口。

林虞不满的哼唧一声,伸出手把他的脸拨到一边。陆悯勾唇轻笑,小姑娘睡觉的时候胆子倒比平时大。他来了兴致,伸手将林虞的脑袋移到他的大腿上,捏起一缕头发,在林虞的小脸上来回扫动。

林虞觉得脸上痒痒的,以为屋内进了蚊子,举起手“啪”的一下拍到了陆悯脸上。声音太过于脆响,林虞感觉到了异常,睁开眼,只见陆悯白皙的脸颊红了一片。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带着危险的气息。

她惊得瞠目结舌,这、这可如何是好,她怎么就掌掴了杀人如麻的陆悯了呀。林虞心下惴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又赶紧把眼睛闭上装睡去了。

林虞眼睛闭着,脑袋瓜子却在飞速运转,其实适才这一巴掌也不全然怪她,谁让陆悯扰人清梦,招人烦的,他若是不逗弄她,她也不会给他那一巴掌,陆悯也算是咎由自取吧。

想着想着林虞就不那么心虚了,她慢悠悠睁开眼,轻声道:“二爷今日醒的真早。”

陆悯低下头俯视林虞,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上又软又痒,林虞忍住挠脸的冲动,撑起左臂想要坐起来。上半身刚刚离开床面,就被陆悯摁了下去,林虞重新躺到陆悯的大腿上。只听陆悯玩味道:“想逃?”

林虞干笑一声:“我、我没想逃,就是想吃东西。”

陆悯抓起林虞的纤纤玉手放到他脸上发红的部位,低声道:“不要顾左右而言他,难不成你想就这么算了?”

他的体温本就比常人高,现在泛着红,热的几欲发烫,林虞手一缩,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也忘到了九霄云外,她小声嗫嚅道:“我不是故意的!”

陆悯嘴角一沉,抓着林虞的手微微加重了力气,沉着声音道:“这就完了?”

林虞瑟缩一下,白里透粉的俏脸变的苍白无色,都说陆悯呲牙必报,这次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他这样的性子,岂会白白挨她一耳光,她眼睛一闭,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要不你打回来吧!”

话虽说出了口,心里却七上八下的,陆悯虽然中了毒,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只用一成的功力,恐怕她的脸也就毁了。

杏眸倏然睁开,林虞可怜巴巴地看向陆悯,伸出嫩生生的小拇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可怜巴巴道:“你只用这么一点点力气好不好?”

陆悯捏住她的手指揉了揉,滑滑的,柔弱无骨,捏着很舒服,他把玩了一小会儿,而后看向林虞认真道:“不可以。”

林虞眸光下移,脸色更白了。浓密的睫毛像翕动的蝴蝶翅膀,微不可查地上下颤动,粉嫩的唇瓣艰难的吐出三个字:“那好吧!”说完又掩耳盗铃一般闭上了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耳边静寂无声,林虞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等着钝痛的来临,温热离她越来越近,她皱紧眉头,连大气也不敢出了,这时柔软湿润的唇轻轻在她的眼睛上啄了一下,她尚在怔忪,那唇又俏皮的吻上她的下巴。

林虞张大嘴巴,惊讶地看着陆悯,只听陆悯哈哈笑了起来,笑声又亮又畅快。她这才晓得自己被戏弄了,嘟着嘴从床上爬起来,快步走到门外,吩咐芫荽端吃食去了。

一连过了五日,林虞手臂上的伤口基本痊愈,只留了一道浅浅的粉色疤痕,她往疤痕处抹上药膏,而后带芫荽出了候府,直奔逸雅轩。

逸雅轩是长安最有名的墨宝铺子,店内立着数十架多宝阁,多宝阁上陈列着各色墨宝。林虞站在多宝阁前,认真挑选了一套文房四宝,再过几日就是父亲的生辰,父亲喜欢练字,看到这样一套上好的用具,定会开心的。

林虞喜滋滋捧着文房四宝走到柜台前,客气道:“这套用具多少钱?”

掌柜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东西,面露难色:“实在是不好意思,您手中的文房四宝是顾客订制的,今日巳时才从徽州运来,小店还没来得及送到顾客府邸,就暂且搁置在多宝阁上。”

林虞闻言轻轻“哦”了一声,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柜台上。明日就是父亲四十岁的寿辰,她千挑万选才选出这套用具,没想到竟是旁人订制的,心里不免失望。

这时身后穿来文青山的声音:“你若是喜欢这套文房四宝就尽管带走,我不要也罢。”

林虞转头一看,只见文青山身穿白色绣墨竹长衫站在她身后,文青山长的清俊,被素白的衫子一衬,更显文雅,若不是了解他的为人,倒真的很容易被他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所迷惑。

林虞皱皱眉,没想到这上好的文房四宝是文青山订制的,顿时觉得那文房四宝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她瞥了一眼文青山,直言道:“多谢哥儿的好意,我并不喜欢这套文房四宝。”人言可畏,林虞与文青山关系特殊,她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有所牵扯,拔腿向店外走去。

文青山只当林虞不好意思,赶紧抱起文房四宝向林虞追去。他们二人年龄相当,容貌又长的出众,很快就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林虞唯恐遇到熟人,加快速度向前走去。

一时不察,重重撞到一个人身上,林虞揉着额角看向来人,暗道一声时运不济,自己的运气怎么就这样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