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9节(1/1)

“这个点外面基本没人!”因何说着,就笑着出去了,“我喝了牛奶吃了鸡蛋,早饭别等我。我多练一会子。”

等人走了,一家子慢慢起来了,才知道因何又去练车去了。

老太太就说:“新鲜劲没过呢,且得新鲜两天。”

可去做早饭的林雨桐觉得不对啊!虽说自己没特意数蒸碗的个数,但自己是干嘛出身的!特务在自己面前都无所遁形,这点事能瞒得过自己的眼睛吗?昨天问因何说:“几个蒸碗?”

这孩子说:“鸡肉的十二个,排骨的十三个,鱼肉的十个。”

她当时以为孩子没数锅里没取出来的,但她心里有数:鸡肉的十四个,排骨的十五个,鱼肉的十二个。

少报了两个。今儿这冰箱里的数目倒是跟她报的数目对上了。

这冰箱是有人动过的,包括面粉袋子和饺子馅。饺子馅放在盆里,上面盖着保鲜膜。里面的馅儿用勺子压的平平的。如今看虽然还是平的,但保鲜膜第二次覆盖显然不平整。

林雨桐一早起来破了家里的失窃案,然后回房跟四爷说:“大闺女会从家里往出拿东西了?”

四爷的反应是这样的:“谈对象了?”

人都说:女生外向。

又说:嫁出去的姑娘——娘家的贼。

都是说闺女把娘家的东西往自家扒拉。

林雨桐心说,孩子还是傻孩子,以为偷摸的干的,却不知道爹妈的眼睛一个比一个亮。信不信要不了两天你爸就能把吃了我家粮食的小贼给查个底掉?

但显然孩子还不知道啊,心里还有点愧疚,想着今年的蒸碗我就不吃了,省着吧,省的家里的不够吃。

来的早,她把车停在路边等了得有两个小时,才看见送货的车队过来了。宁海是远远的看见因何开的车停在那儿,等到快到跟前了,见一人从车上下来,正是因何。

宁海叫三轮车开的慢点,他从上面跳下来,然后就问:“怎么停在这儿?车坏了?”

因何有点别扭,就问说:“今儿最后一回了?”

宁海看着过去的车队:“对!最后一回了。明天一收拾,后天就该过年了。”

因何打开后备箱,提出一个包来:“你拿着,过年就什么也不用准备了。东西别在暖和的地方搁,还有饺子,是生的,冻在外面没事,煮了就能吃。”

宁海接过来,只觉得沉甸甸,“不用……”

话没说完,因何就上了车了:“我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得回去了。”

然后车一开,走远了。

宁海拎着东西,感受到包上传来的温度,就知道她是出来等自己的,而且等的时间不短了。这一刻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眼里有什么东西要下来了。

自从爷爷去世,再没人牵挂过他。

过年?

那是什么滋味!

宁波开的拖拉机停在边上:“上车!”

宁海上去坐在边上,打开包裹,看见里面的东西,宁波扫了一眼:“又是那姑娘给送来的吧?”

宁海没说话,但是心里火照火燎的,这股子从心底涌上来的热乎气,叫四肢百骸都变的温暖起来。

宁波问他:“真就不成?”

不成这两个字,压在宁海的舌头底下,再也说不出来。这‘不成’两个字要将这份沉甸甸的好安放在哪里?

所以,‘不成’就得往‘成’的努力,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到,对得起她么?

今儿干活,总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汗水打下来,他在心里思量,怎么样才能在毕业的时候跟着她回去,站在她身边,对她的父母说:我能照顾好她。

挣钱?当然得挣钱!没有钱谁的日子都没法过。

但只挣钱就行了吗?还不行!自己不是天才,上天也从没垂青过自己,一辈子所有的运气,大概就是被这么一个姑娘看在眼里了吧。所以,就算是再努力,也赶不上她的父母。

那我还能有什么呢?

因何到家的时候家里都快准备午饭了。

因唯急着出去练车,就要车钥匙,顺便问一句:“练的怎么样了?”

因何脸一红:“那……那个……还行……”

因唯的脚步就停下来了:“姐!你撒谎!”

因果跟在后面笑:“大姐一说谎脸就红!二姐就是顺口问一句,你脸红什么?”

因何换了鞋往里面去:“谁脸红了?我是被风吹的!”

继续脸红!

因唯也不出门了,追着就往楼上去,还喊妈妈:“妈,你也来!我姐不对劲!”

林雨桐上去了,没去敲因何的门。大姑娘谈恋爱,在没公布的时候还不能叫人家有一些甜蜜的小秘密了。再说,四爷已经关注了,用不了几天,这个偷心还偷吃粮食的小贼就知道是谁了,不用把老实孩子逼问到落荒而逃的地步。

于是,顺手把因唯给揪下来了。

因唯还念叨呢:“真的!妈,你信我,我跟我姐姐是孪生,我了解她,她绝对不对劲!”

林雨桐心想:你姐这会子一定觉得你是最讨厌的孪生妹妹!

第1412章 烟火人间(46)三合一

在年三十,宁海把家里洒扫一新,去陵地放了两挂鞭炮,算是请父母祖父母回家过年。回来后,把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照片都摆好,然后放上祭品。祭品该是四样的,他在镇上买了,一包点心一包桃酥,再加上四个苹果一把香蕉。算是两个干果两个水果,这就是祭品了。摆好之后,放上四双筷子,再就是香炉点起来,跪下磕头:“爷爷奶奶,爸,妈,过年了。”

三个头磕了之后,听着外面响起的鞭炮声,还有父母吆喝孩子的声音,不由的眼里有些酸涩。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大过年的,得喜庆。

起身去外面把对联贴上,然后放了鞭炮,就算是正式过年了。家里有村里的人送来的吃的,都是看他可怜,送来的吃食热热就能吃。

今年,他在锅里先热了因何给的蒸碗,又把饺子给煮了。出来之后摆在香案上,又跪下磕头:“爷爷奶奶,爸、妈,吃饭了!”

磕三个头之后,才把饭撤下来自己吃。蒸碗很入味,饺子的形状看起来很好看,里面的馅儿是牛肉的,里面加了一点肥肉吧,吃起来不柴,反倒是油香油香的。

他一边吃一边跟摆着的照片说话:“饺子很好吃吧!我也觉得可好吃了。爷爷,过了大年初一我就得走了,我得好好挣钱去,我得想我自己的出路去。我得好好的干,才能把做饭做的这么好吃的姑娘给娶回来。以后每年,我们都包饺子给您和奶奶还有我爸我妈吃。”说着,又笑,“您在那边,也别惦记我。您以前总说,我是可怜的孩子,没爹疼没妈爱的,您走了,连个记挂我的人都没有了。您看,现在好了,您放心吧。有人记挂我呢,对我可好了。孙子好好挣钱去,等将来,我带她回来给您看,您见了就知道,我保证您这辈子都没见过她那么俊的姑娘,您还别不服气,我觉得肯定比我奶奶年轻的时候还俊……”

说着话,不由的摸出手机,只看着那一串号码,就觉得心有牵绊了。

除夕,一家子正吃饭,因何的手机响了一声,是短信。

她马上拿起来看,是宁海发来的:饺子好吃还好看。

因何不由的嘴角翘起,回了一个:喝碗饺子汤,早点睡。

省的一个人看春晚,又伤感起来。

那边回了一个‘好’,还有一句:知道你家人多,忙你的去吧。我一会子就睡了。

因何又回了一个‘嗯’,就把手机放下了。

因唯就说:“都是群发的拜年短信,你怎么还这么认真?”

如今大学生里有手机的不多,这玩意一个最次的手机顶的上一学期的生活费。别说新手机了,拿着二手手机的都不多。宁海是自己赚钱用的,买了二手的,其他人旧的也能买的起……可光是电话费就支付不起。

所以,因何的手机电话簿里存的电话多是固定电话。很少一部分同学留了手机号码,这其中还有一些是留了父母的手机号码的。

因此,确实有群发拜年短信,但不多。

事情牵扯到宁海,她心虚,更是没法解释。因唯一说,她只埋头吃饭,连带着‘嗯’了一声,回道:“就是看看,回一两个重要的。”

因唯又看她姐,觉得她姐这次回来变的不一样了。很多话都不对自己说了!这情况很不对劲。她看妈妈,她妈给她夹了一块鱼。

吃吧!小心鱼刺。不想被鱼刺卡住,就好好吃饭。别再问了,这没眼力见的。

因唯又看她爸,她爸又给夹了一块鱼给她。

乖!赶紧吃吧,咱别说话了!

因何的头低的更低了,感觉有点心虚啊!不会是爸妈已经知道了吧?

不能啊!丽君姐嘴严,艳艳姐是那种不爱说话的,人家不问她从不多话。这么一想,心里就猜测:难不成是杨坤跟她妈说了自己跟宁海走的近,然后他妈又跟妈妈说了?会是这样吗?

她觉得得找机会问问杨坤。

大年初一,家里进进出出的都是拜年的人。别看住在西泽,可来拜年的人依旧不少,尤其是下半晌的时候,很多商场的人都过来了。因唯心里还纳闷,逮着空了就问她妈说:“姜伯伯当省委书记了?”

这孩子比别个敏锐。她意识到今年的热闹有些过,于是她认为是跟自家关系最亲密的姜有为高升了。她甚至认为只有跟自家亲密的姜有为省任为省里一号,家里才会有如今的宾客如云的景象。所以带着调侃的问了这么一句!

其实猜测的不中,亦不远。陈科的那位老领导确实是省里一号,且已经到任了。到任之后就见了陈科,而且,把企业调研这一块,放在过完年,自家的吾桐集团就是第一个要调研的目的地。

她这么一解释,这孩子就明白了,“那我知道了。今年的压岁钱肯定收到手软!”做生意的人来也就是意思意思,人家未必在乎那几个压岁钱,但是不收,就是拒绝,就是瞧不起人,就是要把人往干净的得罪的。

这丫头,在这事上倒是通透。

过年嘛,对孩子来说,最在乎的就是压岁钱。年纪小的是当时在乎,完了被妈妈就拿走了,美其名曰:我给你攒着。

可攒着攒着,就没有以后了。

大些的孩子,就有了自我的意识了。初中生高中生,要是钱不是很多,马上出去花了或者藏起来,算是比较机灵的。

到了因何因唯这份上,上大学嘛,都是说,好家伙,两个大学生呢。这一年得花多少钱啊!反正就是对普通的家庭来说,供养大学生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像是四爷和林雨桐这样的人家,拜访的客人不会这么说,但又是另一番说辞,什么孩子大了,钱拿着,买漂亮衣服穿,买化妆品好好打扮,就喜欢看小姑娘漂漂亮亮的。

人家给了,四爷和林雨桐点头了,几个孩子就收了。

今年家里拜年的人里多了一个杨坤和他父母。杨坤和因何因唯还不一样。他的父母很谨慎,总怕因为他们收东西会牵扯到省里那位亲戚,所以家里来了客人,不叫杨坤出来,或是只说孩子不在。要是去别人家拜年,也不带杨坤。除了家里的亲戚,像是商场上的朋友,从来不叫去。那杨坤其实收的压岁钱没想的那么多。今年过来,那是因为杨坤跟因何是同学,两家走的又近,才带着孩子来了。

人家杨坤父母给四个孩子一人一千,林雨桐就给人家杨坤四千。

这四千叫杨坤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了,带着惊喜。

但当着这么多人,杨坤妈也不怕谁笑话,就说:“钱拿来,我跟你爸给你攒着。”

然后杨坤几乎是生无可恋的把钱递过去。

林雨桐只当没看到,打发几个孩子带杨坤上楼去玩,而那边四爷和杨坤爸爸去院子里大姐夫给老爷子用塑料膜子搭建起来的暖棚里了。暖棚又高又大,里面暖和,花儿开的正好,摆着茶几棋盘,招待关系好的人也挺好。

客厅里只剩下林雨桐作为女主人招待杨坤妈。

杨坤妈看着上去的儿子,就跟林雨桐诉苦:“我们家这个能愁死。死心眼的喜欢上那么一姑娘……钱搭进去那么多,给人家做牛做马的,还欠了债,还从你们家因何借钱了。这事要不是他爸逼着,说你要是不说,我就跟以前一样,把你的生活费放在辅导员那里,你用多少取多少。想买什么了,你打电话来,叫你妈坐飞机过去给你买好送去就行。我也说,我都做好了每天坐飞机往返的准备了。这小子这才说了,钱真没了,还借了多少钱,回来的路费饭钱都是找人垫付的,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我们就说这钱这次我们帮着还,以后他要是再借了债,我跟他爸就不管了……”说着又叹,“过完年,我们就先过去,在学校附近买套房子,不管大小新旧,我得住过去陪读。他爸也联系辅导员了,私下里给辅导员一些钱,反正就是把这小子得绊住。手机也没收了,就是宿舍的固话。我还就不信了,他能飞了?”

就是因为飞不了,所以杨坤想死的心都有。跟因何道:“我的手机被没收了,也不知道豆豆之前联系我了没有。好不容易偷着用固话给拨过去,结果她的手机欠费。她的手机费是我给交的,一直都是我给交的……”

因何就道:“你别看我,我的钱也不自由。”

这是怕杨坤叫她帮忙给林豆交手机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