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节(1/1)

第五天了,周通顺利的站在了九爷府的门前,将帖子恭敬的送上。

可谁能保证九爷一定会见呢?

每天的帖子都有一大堆的。九爷一手茶一手账本,看着另一边一大排算的满头大汗的扒拉着算盘珠子账房先生,眼睛都不带眨的。多忙啊,哪有功夫见人?

看着下面的人又奉上一大推帖子,头都不带扭的问了一声,“有什么重要的人没有。要有就说话,有没有就叫他们先等等,等忙过这几天,没见这盘账着呢吗?”

可这什么人重要什么人不重要,怎么区分?

门子也不懂不是。

贴身的太监倒是懂一些,这边根据九爷的话翻看帖子,那边嘴里就叨叨上了,“这个是问安的……这个第一次听说名字……这个是问船队的……”这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船队的事虽然要紧,但自家爷也做不了主的,有很多事得问了那位主子娘娘,才能做决定,所以这都得推了。再然后往下翻,微微愣了一下,这帖子写的很有意思,将福晋摆在了自家爷的前面问好。一般都是问九爷安好,然后才是并福晋安好及小主子安好等话。这位倒好,一上来就先问福晋安好并九爷安好。这是给福晋请安的帖子吧。

是不是分类分错了?

如今自家福晋红了!那个明亮程度一点都不比自家这位爷的明亮度低。有帖子上门也没什么奇怪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府里的门子就开始会分帖子了。给爷的一堆,给福晋的一堆,个是个的,谁也不碍着谁。

他觉得这是分错了,刚要抽出来,结果瞥了一眼,见留着的名字是杭州周通。

这个人自己认识啊。怎么不把着爷反倒巴结起福晋了。

他觉得这人不地道,有点生气。又觉得这该不会就是爷说的那种,小心福晋抢了爷的生意。

这么一想,他还是把帖子抽出来了,不过不是叫人给福晋送去,而是给了九爷,叫他瞧瞧,“……您这都帮的是什么人?连好赖都不知道。白费了爷的好心。”

九爷难得抽出点功夫视线从账房先生那里收回来瞧了帖子一眼,然后再两眼,再三眼,看了好几下,才确定自己施恩出去的人结果人家有可能奔着福晋报恩去了。

这要是奔着别人去了,也就算了。这种拎不清的人自己都不爱搭理。可这偏偏是冲着福晋去的。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娘们是要把他这边的人脉网都摸干净吧。

于是有点小生气。

但这也是夫妻间的事吧。

犯不上找那什么周通的说这个道那个的。

心里生气,茶也不喝了,账本也不看了。起身拿着帖子脚下生风的就往后院去了。

福晋不在,正院这群奴才能不害怕吗?二门口就守着人通风报信呢。

结果九爷好些天没进后院,一进来就见小丫头激动的朝正院跑去。心里有点美,自家那倒霉婆娘也就是嘴硬,还不是天天这么巴巴的叫人等着,就盼着爷回来呢。

这么一想,心里好像也没那么气了。

迈着八字步,一摇一晃的就朝正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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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8章 重返大清(73)三合一

进了院子,先是热毛巾擦脸,再是热茶奉上,稳稳的往太师椅上一坐,小眼神往内室的方向瞟一眼瞟一眼的,好半天没见里面有动静,这才干咳一声,问边上的丫头。

福晋身边的丫头他向来关注的少,关注的多了自家那福晋保不齐就来一句,‘怎么?看上了?要不要我把正房给你腾出来?’

呵呵!就她那小心眼,身边的这些丫头都是周正溢出,清秀不满。介于这两者之间,不算是丑,只能说是五官端正四肢健全。好吧!下人吗?能干活就行,要那么赏心悦目真没用。

不过因着不能赏心悦目,九爷也就从来没有委屈过自己的眼睛。能少看一眼是一眼。

顶多能分清楚哪个是贴身的大丫头,哪个是端茶倒水的二等丫头。至于再往后的,对不住,没注意过。

所以这个时候一抬头,想找人进去问问福晋是怎么回事了,才发现一个人命都叫不出来。

于是伸手一指,指了指边上站立的丫头,“小茶壶,进去问问你主子,是她出来还是爷进去?这有事要说呢,当谁愿意来?”

这丫头面无表情,心里却觉得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小茶壶?

这是叫谁呢?

谁小茶壶了?不就是矮了一点胖了一点,比起别人小肚腩稍稍明显了一点,这就叫小茶壶了。跟着福晋常在外面跑,也养出点泼辣的脾气来,心里不高兴,没办法对主子爷发脾气,只得重重的往下蹲了蹲,算是福礼,然后才道:“请爷稍等,玉盏领命,这就去瞧瞧福晋。”

看着小茶壶蹭蹭蹭的迈着胖短腿走了,九爷后知后觉的明白,这丫头好像对他发了点脾气,这是嫌弃自己叫她小茶壶了吧。嘿!还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嘚!玉盏就玉盏吧。叫玉盏也没好看到哪里去。跟个小丫头计较什么?

然后滋溜一口子抿着茶,斜眼就看另一边站着的丫头,问答:“黑丫头,你们主子最近忙什么呢?”

黑丫头?

哪里黑了?只是白的不怎么明显罢了。

葡萄也不高兴,但知道这种时候,不能跟主子使性子。这要是叫主子爷知道福晋不在,还不定会怎么着呢。

她可玉盏沉得住气,脸上带着笑,好像那句黑丫头没有给她带来半点不愉快似得,“回爷的话,福晋这几天都在一个人算账,奴婢们也不知道算的是什么账,天天晚上熬到很晚……”

哦!

这个理由九爷信。

他这不是也忙着轧账吗?新一年新开始,盘子得再往大的做,就得知道自己还有多少能动的老本。这都是个精细事,是得亲力亲为。尤其像是福晋这种鸡贼的,怕自己挖她的老底,避着自己才是正常的。

他呵呵笑了两声,爷还不至于那么没出息,一个劲想着自家老婆的那点私房钱。虽然私房钱不是一小点,而是一大点,很可能比他的还大了那么一星半点。

心里酸溜溜的,不舒服归不舒服,但爷的人品那是相当有保证的。

他撇撇嘴,叫这黑丫头,“你再去催催,就说爷不稀罕她那点小钱。”

黑丫头赶紧往里间去了。

玉盏在里面急的团团转,见了葡萄就道:“怎么办?嬷嬷不是请格格去了吗?怎么还不见回来。拖不下去了。”

葡萄要是知道该怎么办就好了,“再等等!这么着……按之前说好的,叫人送水来,福晋要沐浴……”

女人沐浴嘛,时间就每个长短了,一刻钟也行,一个时辰都不能算是长的。

爷要是等不及走了最好,再不济争取点时间,嬷嬷带着格格也该回来了。

九爷喝了一盏茶,在外面转了两圈,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正要进去,就听见外面有几个奴才说话的声音,这个说你们怎么伺候的,这水热了。那个说还愣着干嘛,福晋正等着用水呢。

九爷又是一声冷笑,这是故意晾着自己吧。

不就是前些日子没答应她的事吗?还矫情上了。说着又看了一眼手里的拜帖,这周通好似就是杭州人。而福晋叫自己去办事的地方也在杭州。他觉得他找到福晋为什么笼络周通的原因了。为的还不是那事。求自己没用,干脆收拢了个可靠的人去办。

这女人啊,还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行吧!待会问问她,这事她想怎么办?大不了自己抽空出来见见周通,替她把这事给料理了?

这左等右等不见人,九爷没好耐性,干脆直接往内室去了,玉盏吓了一跳,“爷怎么进来了?”

这话多新鲜呐!

福晋的卧室不就是爷的卧室,两口子钱上分的清,这床上不能也分的那么清吧。

九爷没搭理玉盏,直接就朝净房的方向而去。

掀开帘子,热气蒸腾,里面啥也看不清楚。隔着屏风,里面是浴桶,屏风上搭着福晋的里衣,外面还能听见洗澡的声音。

葡萄从屏风后面出来,双腿都软的,“爷怎么进来了?福晋这就好了……”

九爷一把推开葡萄,“福晋洗澡爷有什么看不得的。”这些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没眼力见呢?

抬脚正要往里面走,就听见一个带着沙哑的哭腔的女人喊了一声,“出去!不想见你!”

九爷脚步一顿,这是福晋的声音?不像啊?声音怎么哑成那样呢?

关键是带着哭腔呢?

这是哭呢?

要说福晋这女人吧,那真是硬气。哭的时候那真是不多,几年几年不见掉一滴泪的。这怎么好好的哭成这样的,听听,声音都在颤抖呢。

他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这是?”

里面那位吓的浑身都颤抖,快哭了都!

正要往里面走呢,葡萄赶紧拦着了,“爷……”

九爷皱眉,心里急的什么似得,瞪眼呵斥了一声,“让开。”

葡萄头上的汗都下来了,完了完了,还是叫给逮住了。

噗通一声往下一跪,想着要是爷暴怒起来该怎么回话。此时就听外间清亮的嗓音传来,“阿玛!”

弘鑫一边擦头上的汗,一边面不改色的又叫了一声,“阿玛!”

九爷还怎么在净房里呆?

当娘的洗澡呢,当爹在外面要往里面闯,叫闺女瞧见了,这不像话啊。想了想还是压低了声音吩咐跪在地上的葡萄,“好好伺候你们福晋,多劝着些。要是有什么不好,赶紧到前面说一声……”

葡萄如蒙大赦,额头贴在地面上磕头应是。

九爷这才从里面转出来,到了厅里一瞧,自己那闺女捧着奶喝的正香,嘴周围一圈的白毛胡子。

他过去在闺女的脑袋上呼噜了两下,“怎么这个点过来了?找你额娘呢?”

“没有!”弘鑫说的理直气壮,“额娘这几天不自在,谁也不见。我是来找阿玛的。”

这样啊!看来不光是不见自己,连她宝贝闺女都不见了。

这得多大的火气,屁大点事闹的不消停。还哭上了。

不过想起八爷说起八嫂的情况,九爷心里打突,该不会自己福晋这也是更年期了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是浑身都发毛啊。没看见八嫂都把老八折磨成什么样呢。那是处处都捧着啊。累死累活的干了一天活回家去,还得先看看老婆的心情。要是今儿心情好了,那什么都好说。要是今儿心情不好了,那这可有得作了。你得夸她,得换着花样的夸她。夸她漂亮,夸她眼睛长的好看,夸她越长越白嫩,越长越年轻,越长越又味道。早上化妆你得帮着她画眉,晚上回来卸妆你得夸她不化妆笔画了妆还动人。出门你得帮着挑衣裳,胖成球你得说就爱巧这一款的。偌大的年纪穿一身粉嫩,你还得说她跟小姑娘站一起都显不出来。完了你还得说喜欢她,爱她,稀罕他。反正什么假你就说什么,说什么想吐你得说什么。你觉得没关系,她当真就行。你觉得想吐没关系,她受用就行。

反正是你的一举一动得先照顾她的喜怒哀乐。这一年下来,老八府里特别太平。八福晋不闹妖了,弘旺的日子好过了,萱宝的婚事也定了,啥啥啥都好,就只老八不好。

要真有一天,他得活成老八那样……想到这种可能,九爷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那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闺女的一声‘阿玛’,迅速叫九爷收回思绪,小心的朝里间看了一眼,才问闺女,“找阿玛什么事啊?”

弘鑫眨巴着眼睛,“就是上次说的,马匹的事。我上哪买那么多马去?”这京城里的大街小巷,这生意其实都能做的,自己第一个开始,如今那脑子机灵的,可都开始了,这个占一条线路那个占一条线路的,这么下去,好地段全被强占空了,别看人家那要么是骡车要么是驴车甚至连牛车都有,但架不住掺和的人多啊。这个时候,行动就得迅速,马车的车架子这好弄,府里就养着木匠呢,叫他们找人,要多少车架子都能做出来。可这马匹从哪里来。而且用马就不能用太好的马,要不然根本就不划算。几年赚下来赚不到一批马的价钱。这不,实在没招了,才来找自家阿玛求助的嘛。

这对九爷来说,还真不是个事。“我打发人去问问,明天就给你弄来。”

弘鑫就欢喜了。半句都不提银子的事。

九爷也已经习惯了,这闺女心贼着呢,做生意是做生意,凡是类似于这种,能叫自己往里贴成本的事,她从来都不会跟自己这个阿玛见外。这都成了自己投资她收益了。

这点贼劲,有点像它额娘。那点无赖劲,像足了她十叔。

父女俩愉快的交谈了几句,弘鑫就含蓄的打发她阿玛,“您现在不去吗?我这急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