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1)

鸳鸯自是找了平儿,平儿熟门熟路的,知道物件往哪里换银子去。

“我今儿才知道你当日劝我的话,都是好话。”平儿躺在炕上,脸色还有些苍白。想起鸳鸯曾说,叫她出去找个老实人的话。如今想来,都是金玉良言。如今自己真实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也别钻那牛角尖了。如今走了这一步,你就好好的往下走。你主子,如今看着对你还是有些情分的。你只跟着她,总是有好日子过的。”鸳鸯将东西放下,劝道。

“我哪里不知道这个。只是如今想来,怪对不住她的。”平儿不由的哭道:“是我对不住她。”

“你只用心服侍,也就罢了。男人且靠不住呢。”鸳鸯看着袭人和平儿,那真是一点想要做姨娘的心思都没有。

平儿看了一眼鸳鸯,道:“你的事我也知道了。只你以后小心点。大老爷只怕不肯善罢甘休。”

鸳鸯冷笑一声道:“大不了抹了脖子干净。谁还怕他不成。”

“呸!”平儿啐了一口,道:“只别起那糊涂心思。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知道活着才最要紧。”

两人嘀嘀咕咕,说了不少知心话。等鸳鸯走了,平儿才勉强支起身子,叫小丫头叫了人,打发他们将东西送出去当了。

只薛姨妈回了自家的院子,就愁上了。贾家今儿闹着一出,说到底,都是银子闹的。如今显然是靠着典当过日子了。她如今有些犹豫,也不知道宫里的娘娘如何了。要是真的还好,这门亲事倒也做得。再说,自己姑娘这年纪越来越大了,还能再怎么往下拖呢。

第47章 红楼(47)

在林雨桐几乎要忘了自己生日的时候,她十五岁的生日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到了。

等平嫂子带着几个媳妇,抬着一箱箱衣服,告诉自己要从里面挑选合适的礼服的时候,林雨桐还真是有些发懵。

“怎么这么多。”林雨桐看着光彩辉煌的衣裳首饰,只觉得有些无措。这及笄礼,她还从没想过会这么郑重。

“姑娘只管放心就是,老爷早就叫人做准备了。”平嫂子笑道。

随后,林如海专门请了皇后身边的嬷嬷就来了,是教导林雨桐这及笄礼的规矩礼仪的。穿什么衣服,行什么礼,说什么话,都是十分讲究的。好容易学的能看过眼了,正日子眼看就到了。她得提前三天戒宾。

此时,她还不知道,她的及笄礼有多隆重。

正宾,是长公主。有司,是张家的一位很有贤名的长辈。赞者,是林黛玉。

而所有的簪环,皆是皇后赐下来了。

见到这些,林雨桐眼睛就有些湿润。这都是林如海不计代价求来的体面。

观礼之人,可以说涵盖了京城所有有头脸的权贵。

先身穿采衣,再初加发笄,罗帕和素色的衣裙。然后再加发簪,曲裾深衣。最后才是宽袖大礼服,钗冠,配绶等物。

每加一次,就是一次叩拜。

十分的庄严肃穆。林雨桐早已经没有了当初嫌弃繁琐的心情。

尤其是将身上五彩斑斓的采衣换下来,换成纯白素淡的衣裙,再之后是明艳绚烂的深衣,最后是端庄雍容的大礼服。这就如同看着一个女子走完了她的一生。

从童年的绚烂,到豆蔻少女的纯真。再到花季少女的明丽,最后是嫁为人妇的雍容。

这里面包含了父母亲长多少祝福和不舍。

林如海看着跪在身前的大闺女,本该只有几句的训导词,竟是说的几度哽咽。

林雨桐的鼻子一酸,眼泪也不由自主的下来。

林家这大姑娘生的坎坷,长的艰难。如今看到父女之间的温情,观礼的人无不唏嘘。

只贾家的人,面色着实算不上好看。最初贾母还等着林如海请自己来做正宾呢。毕竟是礼法上的外祖母,又是超品的国公夫人。当得起德高望重的。谁知道人家一句话都没提,转眼就求了长公主来。这是什么意思,不仅否认了她的身份,还包括品行啊。要不然,有司的位置该留给自己,怎么叫了张家的人。对于能跟在长公主身后辅助,她是十分乐意的。可林家就是当做没她这个人一般,怎能不叫人憋气。

光这些还不算,竟然将一个庶女的及笄礼,做的如同隆重。这将敏儿至于何地。

而贾家的姑娘里面,迎春早已经及笄了。但压根就没人提过这事,生日也没人特意给过过,好似忘了一般。认真说起来,连薛宝钗都不如。

当然了,薛宝钗的那个十五岁生日,也说不上是什么及笄礼。真要说是,那就是打脸了。贾母给二十两银子做生日,就觉得是体面了不成。瞧瞧人家的及笄礼,光是身上的行头,那穿的戴的,估计没有两万两都下不了。虽然那些簪环都是皇后赐的,但那价值还是在那摆着呢。

贾母整个宴席,都一言不发。只觉得臊得慌。等宴席一结束,就带着贾家的女眷离开了。回到府里,称病了许久也不见人。得空了就叹一声:“奢侈太过了,小孩子家家的,也不怕折了福分。林家到底是没有老家人看着,这样过日子,可是不行。”

王熙凤听说后,冷哼了一声。不是谁家都只是把疼姑娘摆在嘴上,一点实在的东西也没有的。不过她还是借着空挡,再一次提起了迎春的婚事。贾母还是一径的推脱,“可怜见的,做人家的媳妇就是那般容易的不成。不趁着还是姑娘家,在家里自在几日,你这做嫂子的倒是嫌弃起她来了。”

王熙凤一噎,这还真就没法往下说了。她知道这心疼孙女的话都是假的,只不知道老太太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贾母难道不知道迎春的年纪大了吗。可如今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要宫里的元春一日不曾有孕,家里就得给预备着帮扶的人手。若是过两年,娘娘还是没有身孕,少不得要将迎春送进去。庶女做嬴女,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娘娘就算借着别人的肚子产子,可这终归身上没有贾家的血脉。没有血脉牵绊,自然就亲近不起来。

就如同林雨桐和林雨杨,也一样是贾家礼法上的外孙,可接触下来,就真真的感觉的出来,那哪里是什么亲人,根本就是讨债的。

所以,二丫头暂时是不能嫁的。至少得等到三丫头长成以后有人能接替了她才行。而且,即便三丫头长成,她的性子太要强了些,娘娘只怕也嫌弃不好拿捏。倒是迎春这样的正好。

对于贾母的心思,王夫人也是知道的。她虽然盼着女儿得宠,早些孕育皇子。但也不妨碍做个双保险。元春能在宫里为家族耗费青春,难道家里的其他姑娘就比元春都金贵。

不过是一家子荣辱与共,想着法子绵延富贵罢了。谁还能不受点委屈呢。

王熙凤慢慢的品出一点味了。既然老太太,太太都有这样的打算,那她就是说破大天去,家里也不会答应的。再加上她的肚子越来越重,她暂时也就没了那样的心思。

等天慢慢的冷了。司棋再一次找不到迎春的大毛衣赏的时候,就忍不住抱怨:“姑娘只菩萨一般的坐着,其他的事情也一概不管。这些个俗物姑娘看不上,且就不着急自己的大事不成。”

迎春面色一红,“你一味的喊什么,叫人听见了,哪里就来的脸面。”

“脸面不脸面有什么要紧。姑娘看看林家的大姑娘,就也别只做出一副如今的模样来。难道林家的大姑娘就是正房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不成。人家也跟姑娘一样。就是有个兄弟也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可姑娘瞧瞧,人家过得不比谁体面。姑娘也该学着些。就只林家大姑娘对林家大爷的态度,姑娘就该心里有数。难道姑娘去二奶奶那嫡亲的嫂子那里多走走,就犯了什么王法不成。姑娘有心,就给二奶奶肚子里的小爷做点针线,也是姑娘的心意。”说着,就凑到迎春身边道:“我可是给姑娘打听了,姑娘的大事,也就二奶奶还记挂着,大着肚子还不忘在老太太跟前念叨,这也是二奶奶对姑娘的情分。您三不五时的过去,陪二奶奶说说话,难道二奶奶还能撵了姑娘出来。姑娘只想想,大老爷和大太太是万事都不管的,琏二爷也是不着家的。这亲的热的,如今也只有二奶奶这个嫂子了。姑娘,这大事上,你可别犯了糊涂。”

“我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只三妹妹四妹妹从不主动去走动,倒显出我来。叫下面的人只嚼舌根,以为我捡了高枝攀。又有什么趣。何苦落人家的话柄。”迎春这么说了一句,就不再言语。

这话好不糊涂。司棋只气的肚子疼:“这几时依仗亲哥亲嫂子,倒成了攀高枝了。定又是那老虔婆……”

“快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何苦又多出一桩是非来。”迎春打着棋谱,看了司棋一眼,再不言语。

却说林家自从林雨桐的及笄礼之后,这婚事也开始提上了日程。只看着林雨杨一趟又一趟的往出跑就知道,这是在置办嫁妆。林家原来的产业,自是不打算往外分的。不若趁着现在多买几个铺子,来的更划算。

林如海天天被皇帝留在宫里,这些事,就只有林雨杨能在外面跑一跑了。偶尔也会拉上闻天方一起看看,也方便将来产业放在一处好管理。

今儿,两人出门,是为了看一家酒楼。说是因着经营不善,想卖掉。林雨杨一打听,才知道这酒店原来的主子也是官宦人家,只是年前犯了事,被贬出京。这酒楼的生意,一下子就不好做了起来。以前不敢赊账的人,也都跑来蹭吃蹭喝的赊欠着。可这些人他们如今偏偏又得罪不起。赊账赖账的多了,可不就经营不下去了吗?

这地段不错,地方也大。前面是三层的楼,门脸颇大。后面又带着院子,甚至一路上游廊假山,倒也算是别致。林雨杨就先满意了三分。剩下谈价钱的事情,自由管家出面。他跟闻天方就进了雅间,慢慢的喝茶等着。

隔壁可能是几个年轻的公子在一起小酌,说的挺热闹。只因着言谈间提到了熟人,倒叫林雨杨不由的侧耳倾听。

“……那就是个呆子,柳湘莲再不是他想的那般人。这次教训了那厮一顿,好歹算是出了一口气。省的每次瞧见他对着人恨不能流口水,我都忍不住想揍他。”一个年轻的公子突然道。

“别人说得,兄弟你却是说不得的那薛呆子。”另一个人取笑道:“兄弟难道不知道,你跟那薛蟠,也算是姻亲啊。”

“胡说什么,我们家再是没有这般的混账亲戚。”这人就应了一声。

那人又笑道:“你卫家没有,史家难道也没有。如今要娶了人家史家的小姐,难道就不认得人家的亲戚了。”

既而,就传来哄笑声。

林雨杨眉头一挑,对闻天方解释道:“那说话的,该是卫若兰。他跟史家的大姑娘订了亲的。”

闻天方自然知道。还知道这史家的姑娘跟自己的未婚妻颇为不和。

就听那卫若兰笑道:“论亲戚哪有这般论的。照你们这话,咱岂不是跟两江总督林大人家的亲戚关系更近便些。跟人家靖海伯也拉扯得上亲戚。可人家知道咱们是谁吗。”

话音一落,就又传来一阵笑声。

那人就笑道:“薛家跟贾家,自是亲近的。人家林家不乐意跟贾家亲近,所以,你这亲戚,自是巴结不上的。”

世情如此,众人不免哈哈一笑。

又有人问道:“你说这林家跟贾家,也是实在亲戚,怎的看着就是疏远的很呢。”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人八卦道:“贾家那位宝二爷,你们都是知道的。缘故就在他身上。你们只想想,如今贾家的大观园里,可不就是那宝玉跟一群姑娘住着。这坐卧一处,一点也不忌讳。人家林家的规矩大,寄居贾家都是另外开了一个门。从不跟贾家的一处。后来,那贾家的娘娘不是叫人家林家的姑娘也住大观园吗,结果呢,皇上就赐了婚,叫林家的大姑娘回家待嫁。可见,林家对于贾家,多是厌恶的。只那贾宝玉,真真是祸害人。可贾家的亲戚,如林家这般的终究是少。那园子好似如今还住着几家人家的姑娘呢。”

林雨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见大家都是眼明心亮的。

就听卫若兰的声音道:“这话可当真。”只听这语气,就觉得怒气冲天,偏偏又十分的隐忍。

那人笑道:“这自然当真。你只掏几个钱,就能从贾家下人那里打探出来。那一家子下人的嘴。最是没有把门的。”

另一个人‘嗳’了一声,好似想阻止那人说话,“你这人灌了点黄汤子,怎么什么都说啊。快打住。”

“我又没瞎说。”那人不服气的道。

就听卫若兰道:“若不是兄台,我还不知道这里面的故事。我感谢兄台还来不及呢。要不是兄台漏了消息,说不得兄弟我就要做那乌龟王八了。”

屋里顿时静了一下,那人好半天才道:“都是我该死,实在是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事……”

林雨杨看了闻天方一眼,道:“姐夫,咱么走。”看来这贾家的名声似乎已经坏到底了。他对自家姐弟在贾家待过,表示十分的忧虑。这得亏是姐姐谨慎。要不然,只怕自家姐姐和妹妹,也是人家嘴里的谈资了。

闻天方理解林雨杨的后怕,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林雨杨回到府里,就赶紧告知了林雨桐,道:“只怕,那史家兄弟,得气死。”这边一退婚,史家剩下的女儿就跟着贬值了。哪里能不生气。

而史家,史湘云这辈子都没法再回去了。史家的所有人,只恨不能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姑娘。她回去做什么,叫史家的人磋磨她吗。

史湘云是有许多的不妥当,但是贾母更叫人憎恶。

将已经订婚的史湘云留在贾家,她到底是想干什么。以林雨桐的智商,她一直就想不通这个问题。不管史家对史湘云如何,史湘云留在史家,跟史家的人联络感情,才是最要紧的。嫁出去的姑娘,还有许多事情要仰仗娘家。难道贾家能给史湘云出头不成。若是真心疼爱史湘云,哪里能不为她考虑。出嫁的的时候多给两台嫁妆,多送两个庄子,算不算是一种疼爱。所以,贾母的这种做法叫人很不能理解。

如今这样,只能算是咎由自取了。史家一定会将这过错,一把推到贾家身上。可真是要热闹了。

林雨桐倒是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思,道:“要是我是史湘云,就赶紧回到史家,叫史家做主,将她跟贾宝玉的亲事定下来。卫家因为贾宝玉毁了她的名节要退亲,既然贾宝玉毁了人家的名节,哪里有不认的道理。先把亲事定下再说。横竖比现在强些。一个因为这个缘故被人退了亲的姑娘,哪里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林雨杨摇摇头,贾家肯定死活都是不认的。就是贾母,只怕也是不乐意的。

果不其然,不出两天,卫家跟史家退亲的事,就闹了出来。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贾母看着坐在一边,满脸怒气的两个侄媳妇,彻底了慌了神了……

第48章 红楼(48)二更

坐在贾母对面的,不正是保龄侯史鼐的夫人和忠靖侯史鼎的夫人。

“老太太,您是咱们史家的老姑奶奶,咱们做小辈的尊着敬着您,怎么到头来,您自己先把咱们史家的脸面往地上踩呢。”史鼐的夫人语气里带着嘲讽的道。也不知道是谁一见湘云那丫头,就喊着‘可怜见的’。天地良心,怎么就可怜了。只因着继承了人家爹的爵位,一家子就怕别人说自家对不住或是亏待了云丫头。哪里会不精心。想着这丫头终归是没了爹妈,以后说婆家人家必定要挑拣的。她自己比别人强上几分,在婆家也能立住脚。姑娘家小的时候,玩玩闹闹也就罢了。到了十一二岁的时候,可不得正经的学些针线了。云丫头又是个猴儿的性子,端是坐不住,不给点定量,她哪里能好好的练。才练了几天,就到处抱怨自己叫她做针线。可是天地良心,天下的女人可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她怎么不看自己的两个闺女也是做一样的活计了。偏着老太太就爱听那一套,但凡知道叫湘云做针线,那是必定要叫接到贾家的。可贾家就真的好吗。也不知道那云丫头究竟是怎么计算的。家里叫做针线就叫苦叫累,给贾家的宝玉做针线就心甘情愿不成。谁不知道贾宝玉光是丫头都二十多个,哪里就缺了穿的用的。人家的一个贴身伺候的丫头都能指派给她活计做,自己一个为她谋划的婶子,反倒落不到好名声。虽说自己确实有几分为了名声的意思,但她也落到了实惠不是。可人家要真是一点都不领情,也就只能这样了。说到底,又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该做的做了,她要自己作死,谁还能拦着。

这边话音才落下,史鼎的夫人就接过话道:“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这先是贾家的老太太,才是史家的老姑奶奶。可您别只为了您贾家,一个劲的埋汰咱们史家啊。说到底,那也是您的根不是。”她们两妯娌虽然时常有些不和,但此次的事,却伤了两人的利益。两人都是有闺女的人。史家女因为失了名节被退婚,自家的姑娘正相看的亲事,也吹了。怎能不叫人生气。老太太整天说自家对湘云不好。到底哪里不好了。还不是一样的请名师教导,要不然她那些文采,还能是娘肚子里就带出来的不成。还说什么要接到身边教教为人媳妇的道理。这是说谁不会做媳妇呢。自己公婆没的早,是没有侍奉多少日子,但能因为这样,就说她们妯娌不会做人儿媳妇的话。公公婆婆在世的时候,都没这么说过。真是岂有此理。你要接过来好好的教导也就罢了。偏偏的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将好好的姑娘家跟他们家的宝贝蛋放在一起养着。史家连个信都没接到。湘云身边伺候的,除了老太太给的翠缕,剩下的都是史家的家生子。可她偏偏一个都不待见,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是防着谁。一出门就带着翠缕。出了这样的事,自家人却是最晚知道的。何等的讽刺。

卫家的亲事,真是千挑万选的。这家人在京城不打眼,但也算过的去。家里有世袭的爵位,这卫若兰虽然不能承袭爵位,但人品端方。在外面没什么不好的名声。人才长的也极为俊美。唯一的不好,就是成家后得分家出来自己过,成了卫家的旁支。对别人这或许是不好的地方,但这对于史湘云却是极好的。省的生活在一大家子里,相互攀比。毕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家确实在以后帮不上她什么了。能将她一辈子安置妥当,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没有长辈侍奉,只小两口过日子。有卫家分的家产,有史家给的陪嫁。只要卫若兰不是个混账的败家子,一辈子大富大贵没有,但绝对生活富足。也不会受谁的拿捏。

自己虽然有许多的私心,比如考虑到名声,考虑摆脱麻烦。但真真是选了一门能托付终身的亲事。如今她倒是闹了这一出。卫家的亲事是铁定要退的。因为名节受损而被退婚的姑娘,谁家要啊。还能真嫁给庄稼汉不成。

妯娌俩对视一眼,不管怎样,今儿这包袱都得扔出去。反正老爷也调任了,不久就要出京。什么时候回来,谁说的清楚。儿女的婚事到任上再相看也成。反正离京城远了,消息也不是那么容易传过去的。但家里绝对不能有一个嫁不出去的姑娘。谁也不愿意给她的一辈子负责。

贾母多少年都没听过这么些难听话了。脸早就拉下来了,道:“那都是卫家糊涂。哪里能道听途说几句,就退亲呢。一定是卫家有了旁的心思,才拿这事当借口的。你们当初说卫家的亲事,我就不同意,如今看,果不其然。可不是害了云丫头。”

两妯娌气的差点被背过气去。没这么倒打一耙的。

史鼐的夫人就道:“老太太,您也别说这话。只您那亲外孙女,如今都不登您的门了。为了什么,难不成您心里就没个计较。还不是人家林大人看不上您老的规矩,才不叫女儿来的。咱们家老爷没有林大人的底气,到底顾及着您是亲姑妈,所以才放心的将侄女给您教养。难不成您老在史家做姑娘的时候,史家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吗。咱们侯府,可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如今,您倒是说起了卫家的不是,横竖您就没有了错。您就不怕到了下面,我那公公婆婆,大伯子,嫂子不饶你。”这完全是一副撕破脸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