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1/1)

她倒地不起,哪怕猜到其中有诈,琴姬也关心地走上前,她心里防备着,手指戳了戳这人脸颊,冰凉。

她一愣:恩人?

她的恩人不说话,沉睡般安静。

阿景?阿景景??

就在那分担心油然生起时,琴姬眼前一暗被人扑倒在地,前胸被撞了一下,四唇相贴,昼景轻咬她:疼不疼?

不疼。琴姬笑颜灿烂,抓紧机会吻她。

雪深两寸,就在她渐渐沉迷的当口,一捧雪被塞进后衣领,迷乱的心霎时清醒,她又气又笑:好呀你,过分!

起身就要报复,昼景倒退着看她,扭头哈哈笑着跑出很远。

踩在地上,留下一串串脚印。

冬季的浪漫,在乎于冷与暖之间的暧.昧拉扯。

沈端不敢丢十七,抛开师生名分去玩,是被丢得最厉害的那个。按照元十六的话就是:谁教她在书院执教总是爱板着脸?

元十七一个人的战斗力顶过元十六和两个九娘,为了看到夫子趴在雪地认输的狼狈情景,她卖力地把人一口气驱逐进深山,其间碰到一只肥肥的雪兔,不忘大喊:沈端!帮我抓住它!

喊的时候雪球不客气地往沈夫子膝盖骨丢。

沈端一边扛着她的战力,一边撒腿去抓雪兔哄她欢心,忙得很。

等两人意识到进入空旷的深山,另一头的元九娘早就累得回到帐篷歇息,歇好了走出去才发现:人跑没了。

十五和十六玩着玩着不知去向,夫子和十七消失无踪,至于十四和景哥哥,早就跑没了影。

她孤家寡人披着厚实的毯子,心情有短暂的复杂。

还以为此次出门有十五十六相陪,不至于被酸得掉了牙,这倒好,姐妹们不在,唯有和左右侍婢、忠仆护卫共寂寥。

嘶。她搓搓手:风儿是愈发寒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雪地情热

还敢不敢塞雪到我衣领?琴姬压在心上人身上, 笑意从眼睛淌出来:恩人好大的胆子,还敢不敢了?嗯?问你话呢!

她总笑笑不语, 逗得人嗔恼,直到嘴角被咬了下,昼景好整以暇地躺在雪地,双眸含情,认认真真望着,将人看得一阵羞,趁着少女含羞, 她双臂搭在少女瘦窄的肩膀,上下颠覆,局势翻转过来:舟舟

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唇上, 琴姬没好意思看她, 冰天雪地, 恩人热情高涨, 眼神烫得她不敢直视。

怎、怎么了?

把我发顶的簪子拔下来,丢在雪地。

琴姬晕晕乎乎地听她的话将白梅簪丢在地,待丢了,方意识到不妥, 这簪子不是寻常之物, 是落地成结界的道家法器, 她眸子微凝,气息微乱,瞧着当下幕天席地飞雪飘扬的情景,失笑:你要做什么?

不做甚。昼景唇角上扬:天地冰雪晶莹,凛然干净,兴致不受控地高昂她使坏地凑在少女耳畔:此情此景, 别有一番滋味。

尾音落下,琴姬猝然闷哼一声,涨红了脸,哪能不晓得她兴起的是何兴致?

如火的热度顺着手腕蔓延过四肢,如火的热情在唇瓣被肆意点燃,长烨圣君的本源之力顺着香津被少女咽下,冬日的冷被阻绝,琴姬感受到与这时节严重违背的热。

我不做什么,舟舟

说着不做什么的某人眼睛明亮如星,兴奋地一颗心怦怦跳动,频率之快传递到琴姬心尖,她无奈地选择了迁就。

确实是没做什么,无非是弄得她神魂颠倒,将那根敏感的弦来回挑弄地颤巍巍。琴姬又气又羞,这还是第一次恩人近她的身。隔着衣衫都挡不住的情切。

白梅簪子入地三分,她能清晰望见屏障外的风雪,望见偶尔飞窜过的雪貂,望见那寂静的山,和冰封的水,屏障外的山山水水却望不见此刻的恩人对她兴起做出的种种。

所谓结界,是绝对安全的,不容人破坏的,是前世今生她们习惯了的遮羞之法。

琴姬眉梢水媚低柔,含情脉脉,顺从抱着这人的后脑,熟悉陌生的反应如浪如痒人的柳絮掠过脸颊,既得痛快,又不得痛快,打雪仗而已,怎么就发展成如斯境地?

她哭笑不得,诚实地发出一声轻喘。

这确实是前世的自己没和恩人体验过的。

在这寂静茫茫的素白天地,隐秘大胆地将情意撕扯。

她只在梦中感受过鱼.水之欢,未曾想,梦中的肌肤之亲,她以为够羞人了,还是比不过当下不够正大光明坦诚相对的切身相抵。

她闭了眼,听着身前清晰的呼吸声,咬唇忍下那悸.动。

别咬。我要听。

她喜欢和她玩不一样的,在空旷无人的雪山,在广袤的天地下,天地虽宽,心只装得下彼此,风声不再,耳朵只愿听心爱姑娘的那把好嗓。

舟舟,我要听她软声撒娇,不惜现出狐妖妙曼的真身。

琴姬睁开眼,眼里水雾摇曳,竟恨这天不够冷,否则心头何以热得要炸开?她深呼一口长气,狠狠压下破土而出的爱意,鬼使神差地想起恩人曾经在她耳畔一声声的喘。

所以这一次,她要还回来吗?

唇齿轻分。

她搂着昼景那段雪颈,轻轻在她耳边婉转调.情。

三分偿还,七分的难以克制。如水的声线断断续续亦或缠绵拉长的音节,献上了属于少女的纯真。

昼景听得面.红耳赤,动作越来越慢,她既挑起了人心中难以收放的火,哪有独善其身的道理?琴姬难捱之际存了分促狭,软着嗓求她给痛快,殊不知昼景整只狐妖都跟着软了。

哪还有力气做坏事?

怪不争气的。

明白过来后,琴姬偏爱她的不争气。笑声混着喘.息声声入耳,长句愣是被几番割裂,杀伤力极强。

昼景此刻生出悔意,后悔在婚前撩.拨人,反被弄得一身火。

火气难消,起码不是当下这般能消的。

少女的衣裙被揉搓皱,嘶哑着轻咬着心上人的耳朵喊出来,余音绕耳,须臾,她问道:恩人是、是要听这吗?

她说得含混不清,反比字字清晰时多了要命的韵味。昼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故技重施,琴姬笑着落了一滴泪。

两人谁也没言语,各自平复。

隔靴搔痒有隔靴搔痒的煎熬,也有快意之处,未真正历人事的少女到底不是重欲之人,浅尝辄止中亦能得享满足,缓过来后抱着心上人甜蜜摧残一番,最后少女怀里多了只比雪洁白的狐狸。

白梅簪子被收起来,结界消失,雪花落在头顶发丝、肩头,琴姬忍着绵软的酥.麻感,面上装作清冷淡然:恩人,我们要去哪儿?要回去吗?

东行三百步有处山洞,咱们去那里歇脚,先不回。

琴姬素来听她话,抱着狐狸往东走。

还是我背你走好了。

一道白光闪过,昼景双足落地,背朝心上人:上来。

琴姬站在原地笑:恩人这样子,不会脚下无力跌倒罢?

这话说得某人脸皮一阵发热:才不会!上来!

消去周身冷然的年轻女孩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说不出的温柔劲,宠溺宽和,带着洞察世事的灵气聪明。

可惜这样的画面昼景没看见。

琴姬乖乖爬上她单薄的背:恩人把我弄脏了,我这样子,恩人不介意罢?

前半句冒出来,昼景脚下打了跌,身子摇摇晃晃才在雪地里站稳,很是小心地护着背上的姑娘,白狐狸脸热成了红狐狸:要、要我给你舔.干净吗?

这一回琴姬完败。

偃旗息鼓,权当自己耳聋了。

好容易扳回一城,一时的羞赧过后,昼景得意洋洋:要不要?要不要?

狐狸尾巴都要晃起来。

要不要?舟舟?舟

闭嘴!

羞嗔欲死。

啧!昼景大步向前行。

趴在她背上,琴姬缓了许久方敢抬头,辗转,唇边染笑。

深山。

沈端拎着雪兔耳朵笑意盎然地跑到元十七面前:十七,逮到了!

傻兔子在她手里格外老实,都说兔子胆小,这只肥兔胆子倒是相当大。元十七啧啧两声,接过兔子将其放生。

辛辛苦苦逮来的兔子被放走,沈端面上笑意未改:还要去逮吗?

大胆的雪兔撒腿跑开,白茫茫一片,很快分不清兔毛的白和雪白。元十七奇怪道:你就不生气的吗?

为何要生气?

我把兔子放了。

放了就放了啊。

两人都有一双好看的眼睛,彼此对视,元十七心底道她奇怪的同时,被那颗心暖得着实舒服:不捉兔子了,夫子,你看我们这是跑到哪儿来了?

啊?这,应是进了深山了。

已经跑这么远了吗?元十七震惊。

是啊。怎么?

夫子还辨得清来路吗?

回头一串串的脚印皆被新雪覆盖,沈端犹豫道:记不清了。

她不自在地攥紧掌心:她当然认识回去的路,只是现在回去,尚早。她想和十七独处。

这,大概是一点不够磊落的私心了。

家主说过:要追十七,脸面可暂且抛却一边,正人君子娶妻难,多是因君子磨叽,条条框框局限得太死,很古板,没趣味。

说完话她脸色红红,不习惯说谎。

元十七心眼多,看她这模样就晓得这人在想什么,将计就计,也乐得不戳破,面露为难:真的吗?那咱们怎么回去?要在这里过夜吗?

过、过夜?沈端吃了一惊:不过夜,天黑前咱们肯定能找到回去的路!

她怎么能要十七和她在山里过夜?名声且不说,山里太冷了,哪能委屈了十七?

这话又说在了十七心坎,她眉眼舒展:无妨,咱们找出地方歇脚罢。

啊?好、好。沈端杵在那,看了眼没过靴子的积雪,脸红红道:十七。

嗯?

路难行,我背你走罢。

家主又说过:适当的体贴可以要对方看到自己的诚意,在冰天雪地感受如春的温暖。

元十七轻笑:好呀,辛苦夫子了。

不辛苦!

这么聪明人,看起来竟有点傻气,十七爬上她背偷笑:夫子,我是不是第一爬上你背的人呀?

背着她,沈端走得很慢:嗯。是第一。

真好。

十七身心舒泰,眉眼弯弯。

一时无话,沈端不敢将注意放在后背的触感,嘴里默念着圣贤文章。

缘分的奇妙之处使得两人遇见的那天就注定再续前缘,与沈端的一见钟情不同,元十七在琴姬入情道的一瞬借着情道光弧看清自己的命定之人,她所见到的未来,是那样亲密的一幕。

这一幕,在她心里造成的触动可想而知。

迟早有一日,她会和这人关系近得不分你我。与之被唤醒的,还有灵魂深处对沈端的爱与恨,爱来得莫名,恨来得莫名,思来想去,她只道沈端前世欠了她很大一笔情债。

你欠了我。她道。

沈端脚步一顿,点头:恩,我也觉得我欠了你。

元十七小心翼翼道:真的吗?

真的。以前我的梦想是做白鹤女院的夫子,这念头来得汹涌,遇见你之前我不知为何执着于白鹤,遇见你之后我就懂了。我若不做书院夫子,就没法见到你了。

那现在呢?

现在?沈端沉吟道:现在,我想过好和你相见的每一天。

背上传来一声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以为你要说一些甜言蜜语来哄我,毕竟我有时候恨你恨你牙痒。

你沈端心头刺痛,疼得她暗暗吸了口凉气:你,你恨我吗?

很奇怪罢?我不仅恨你,我还爱你。

不,不奇怪。她红了眼眶,那股陌生的情绪又来了,她道:你是该恨我,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我亏欠你良多。

十七失笑:是不是我对你做什么都是应该?

是啊。

毫不迟疑的回答后,又是片刻的沉默。

风雪遮人眼。元十七兴致上来,看着她的后脑勺都觉得比别人家的后脑勺好看,笑:若我打你呢?拿鞭子抽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