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5)(1/1)

我爸爸一直对妈妈很好,一直都是,包括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知道叶秋亭始终责怪余鹤带走了母亲,余点语轻声道,车祸发生的时候,他用身体护住了妈妈。可是实在太严重了,所以

余点语没有再说下去。

已经三年了,她以为自己能够很成熟的面对父母离去的事实,原来再怎么云淡风轻说起的表面下,心还是会刺痛的。

桑舟始终握着余点语的手,为她传递着温暖的力量。

叶秋亭道: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就想开了。现在回来也就是想把你认回来,不知道你能不能给外公这个机会。

余点语犹豫道:我

其实这番相处下来,余点语能感觉到叶秋亭对自己的那份小心翼翼,这是建立在害怕失去的立场上的。

要说余点语知道叶秋亭就是自己外公的第一感受是什么,其实还是开心。

她曾经以为自己就要这么过下去了的,现在多出来一位亲人,怎么能不开心。

但就是扭捏,那声外公喊不出口。

如果觉得累了的话那我就送你回家,好不好?桑舟对叶秋亭微微摇头,叶老,现在也不早了,不如今天就先到这里。

好,好,累了就回去休息,不着急的。谁能想到那个傲气的叶秋亭老先生对外孙女是视若珍宝,言听计从的,那等几天,要不要来外公家里看看,或者我们一起吃个饭?

桑舟替余点语回答了:叶老,到时候再看点语的状态如何。

叶秋亭连连点头:好,也好。

余点语又和叶秋亭对视了一眼,这才站起来要走。桑舟却在这个时候拉住她,低笑道:平时挺讲礼貌的,今天怎么忘记了?

余点语的脚步顿住,突然意识到桑舟说的是什么,咬着下唇低下头,在犹豫。

和人说再见的时候也要好好说啊,不是吗?桑舟拍了拍余点语的后背,让她把头抬起来,你乖,说完就带你回家了。

余点语这才做好心理建设,面对着叶秋亭,声音虽然小,但是很清楚:外公,我走了,再见。

叶秋亭顿时湿了眼眶,也激动地站起来:好好,走,回家好好休息,乖孙女乖孙女。

那些看不见的隔阂在这一声称呼中静静地消散了,余点语不知哪来的勇气,过去轻轻抱了老人一下,低声说:我下次再来看您。

叶秋亭身体微僵,片刻后反应过来,跟着一起走出咖啡厅。余点语上了桑舟的车,桑舟又和叶秋亭道了别,才将车开动离开。

余点语就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后视镜里,叶秋亭一直看着自己离去的方向没有动,直到小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她的鼻头有些发酸,一开始,她觉得叶教授看起来又和蔼又有气质的那种高知分子,其实还会觉得有点距离感,看上去就不是普通人。可是他成为自己的外公之后,余点语发现他不过就是一位普通的老人,一位让人很心疼的老人。

回到了家,桑舟又要去公司忙。但她担心余点语的情绪不好,问要不要叫唐芙过来陪陪,余点语笑道:我哪有这么脆弱的?快去公司,我会在家里画画等你回来。

见余点语真打算去清点那些画材画具,桑舟这才出门了。

但这边桑舟刚出门,唐芙的电话就打到了余点语这边来了。

卧槽我得到了一个劲爆消息!电话一接通,唐芙的声音极其的兴奋,你知道吗点语,还记不记得之前闻姐说过,她的姐姐很喜欢你啊。

那都是说着好玩的,见都没见过面,怎么可能是真的喜欢。余点语把手机放了免提,自己顺手整理那些颜料。

可是真的有传言,说这个桑总是在隔空对某人表白,我旁敲侧击的问了下闻姐,她笑得好神秘,但是不肯说是不是你。唐芙接着说,这个桑总还够专一的啊?因为欣赏你的一幅画就爱上了你这个人,你说是不是?

你别胡说了糖糖,怎么可能。余点语不信这些,她和桑予之素不相识,也不想认识,这都是别人乱讲的。

唐芙笑道:哎呀知道知道,你反正整颗心都放在舟姐身上了,这事情也不知道舟姐知不知情,我看闻姐倒是了解的挺多啊。

余点语沉默片刻,糖糖,我和你说件事。

好,你说。唐芙的心情好像全部恢复了,声音也有了活力,听到余点语这么严肃不由得跟着严肃起来。

余点语言简意赅地将自己今天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边有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糖糖?

唐芙在这边是真的呆住了,呆若木鸡。

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的闺蜜成了亿万富翁,还是业界大佬的外孙女儿?这他妈不是妥妥的人生开挂的大女主剧本吗?!

余点语喊了唐芙几声,唐芙这才回过神来,说了一句:卧槽!

现在也只有这种芬芳的词语才能切实地表达出唐芙内心的想法。

她喃喃道:我还以为那种大家说希望闺蜜一夜之间暴富然后养我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现在我信了。

余点语哭笑不得道:我自己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些是真的。

哪有什么不信的?你可是叶秋亭的外孙女!你知道叶秋亭在艺术界的地位吗?点语宝贝,我就知道你是个大小姐的命,真好,现在你真的有家人了。唐芙是由衷的为余点语开心。

余点语低声说:可是我不会变的糖糖,我们还是好朋友。

那可不是,以后你成了大画家,我还要上台给你做主持人颁奖呢。

两个女孩子聊了会儿贴心话,这才把电话挂断了。

而另一边,桑氏公司的总裁办公室里,气氛并不算好。

自从上次齐瑜来闹过一次之后,桑舟就没再让齐瑜进过办公室,就算齐瑜怎么通过桑亚宏来施压,桑舟也仍旧在认真准备着新品牌。

上次来的时候,桑舟说有笔账她需要和齐瑜算算,是因为她和闻岚查到了经由齐瑜之手转卖那些藏品的证据。

只可惜那次齐瑜过来根本就不好好说话,讲话那语气高高在上,桑舟都不想搭理她,让闻岚把她请出去了。

今天,齐瑜她又过来了。

桑舟和闻岚正在办公室里商量着品牌代言人的事情,秘书一脸为难地敲响了门,进来之后说:桑总,齐夫人过来了,说要找您。

桑舟和闻岚对视了一眼,闻岚说:你要是不想见她我去把人打发走。

不必,让她进来。桑舟也懒得和齐瑜这样纠缠下去,今天终于可以把这件事了结了。

齐瑜的高跟鞋踩得哒哒响,气势汹汹地就来了。她站在桑舟的面前,假惺惺道:都已经回来这么久了,也不回家吃顿饭?你爸让我来叫你回去。

别和我说这种话,有什么事你直说。桑舟坐在椅子里没动,淡淡道。

齐瑜冷笑一声:恢复我的职位,我有公司的股份,你没资格把我从公司赶走。

是吗?桑舟抬眸看了她一眼,抽出文件夹里早就准备的一份文件,应该是你没资格和我说这样的话。

齐瑜一看,文件上写着:【股份转让书】

齐瑜:?

你这是什么意思?!齐瑜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声音也高昂起来,你别以为现在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可以胡作非为!

桑舟看了闻岚一眼,示意她将那些东西投放到投影上。

齐瑜自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的事情,却被桑舟找到了证据。是她用假货卖出,自己又把真正的藏品通过非法的手段交易到海外收藏家的手里,这三年来不知道赚了多少钱。

桑舟回来后一直和闻岚在盯这件事,她的人终于在地下市场寻到蛛丝马迹,接下来就是顺其自然地搞定了这一切。

证据在手,齐瑜绝对百口莫辩。

一张张交易的记录和买家的地址都写的清清楚楚,齐瑜的脸色惨白起来。

现在,你自己想想。桑舟拿起一支钢笔轻点了几下转让书的封面,你是想要这份证据曝光,还是将股份转让出来,乖乖当你的豪门阔太太。

齐瑜的手里的股份一旦转让出来,以后公司再有任何的盈利都和齐瑜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了。而齐瑜少了这份筹码,她只能安生在桑亚宏的身边当个金丝雀,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

但桑家阔绰,家底足够让她富足生活。

你欺人太甚!齐瑜根本不想同意,她怎么可能甘心只当个豪门阔太?更何况桑亚宏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了,她可不想还要做他后半生的保姆,我曾经为了你父亲还有个孩子,我怎么可能分不到一点钱?桑予之,你不要做的太过分!

孩子?你好意思提孩子?桑舟气笑了,齐瑜,你真应该在我妈墓碑前面下跪。

齐瑜的脸一白,瞬间没能说出话。

乖乖做好你分内的事,照顾好我爸,你每个月还能拿到两万块保障生活。否则,你不配留在桑家。桑舟放下手中的钢笔,语气冷漠,你知道我会说到做到。

齐瑜:

她的心凉的像冰块一样,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得选了。桑舟掌握了绝对性的证据,可以把自己随意的拿捏,这根本就不是和自己商量,而是把一份既定的事实摆在了自己的面前告知而已。

她的表情僵硬,心里几番挣扎,最终没有办法,还是拿着笔不甘心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桑舟嘴角扬起一丝微笑:齐夫人,你好走。

齐瑜走之前还没忘记阴阳怪气一番,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你的新品牌办不办的起来。

桑舟道:不劳你费心。

齐瑜愤怒地摔门离去。

现在,桑舟已经成功将公司里被齐瑜安插进来的那些亲信进行了一次大换血,将高层全都换成了自己的人。

公司的股权收回来之后,也已经完全变成了她的公司,和齐瑜,包括和桑亚宏都没关系了。

闻岚感叹道:真不容易啊,总算把齐瑜给整安生了。

她就知道这种事情还得桑舟回来才搞得定,事实也是如此。桑舟的能力太强了,她天生就适合在这个位置做个领导者。

做完这一切之后,确定代言人是谁的事情也迫在眉睫。

原本的桑氏企业在娱乐圈里人脉很多,吃得开。但是除了memory的事情之后,毕竟是声誉和信任受损,新品牌虽然在官宣时候热度很高,但却没有人贸然来对接,都怕万一又翻车。

之前桑氏有好几个固定合作的大明星,但是在memory的事情之后,都已经纷纷解约。

想要新品牌直接一鸣惊人,代言人必须是流量极高又现在当红的。

闻岚看到桑舟那沉思的表情,猜测桑舟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你想选谁?

现在正当红的明星,一个是詹幼安,一个是乐宣。桑舟的食指屈起来轻叩着桌面,乐宣背后有资本在捧,而詹幼安粉丝涵盖多。

平心而论,桑舟觉得詹幼安更适合做这个代言人。

她叫人去和这两人的团队进行对接,詹幼安那边还没有回复,乐宣回复是回复了,但是她叫了个天价代言费。

帮我约一下詹幼安,我亲自和她见一面。桑舟吩咐道。

闻岚:行。

到下班时间了,桑舟收拾东西回家,先去菜市场买了菜才上楼。

开了门,发现客厅里没人,余点语在阳台画画。

她悄声走近,画已经快要完成了。画面上,前景是一位老者,正在注视着在湖边写生画画的少女。

风景画的极好,可画面却隐约透出一股忧郁感。

画画的人是什么心情,自然也给自己的笔下赋予了灵魂,无声地传递着画师的内心。

小屁孩。桑舟出声,余点语才从专心画画的思绪中抽出来,惊喜地站起来,放了画笔,你回来啦!

桑舟抱了下她,放开,注视着余点语的眼睛:你还在想今天下午的事情对吗?

对着桑舟余点语也不需要隐瞒,她点点头,看向画说:这就是先前,外公来找我的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余点语在画画,并不知道后面注视的人是何种心情。

现在自己将这个画面画了出来,也带入了叶秋亭当时看着自己画画,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心情,忽然之间就理解了这位老人。

我们周末的时候可以去看他。桑舟觉得余点语真的很坏,她太知道换位思考了,总是为别人考虑许多,你外公肯定也高兴。

真的?余点语的眼神一亮,你工作不忙了吗?可以抽出时间来陪我啦?

桑舟刮了下她的鼻子:公司没有那么变态,周末还不让人休息。

吃完饭之后两人固定时间就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余点语喜欢这样的时刻,让她觉得有种能和桑舟就这样过一辈子的美妙感。窝在桑舟的怀里,余点语问:那以后我是要和外公住吗?

叶秋亭只是这个时候回国,他常年在国外,虽然国内有房产老宅。阿曼德艺术设计学院在意大利,本来余点语还在担忧自己的生活费和学费,现在得到了遗产之后,突然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你不和我住?桑舟这下视线不在电视上了,把余点语抱到自己腿上坐着,那我可不同意。

我就是在和你商量这个事情。这还是余点语今天突然想到的,她看到桑舟的表情自己也笑了,你不想我走。

我都不许你提走这个字。桑舟环住余点语的腰,把人朝自己拉近,不准离开我身边。

余点语弯着眼眸说:霸道。

嘴上说着埋怨的话,身体倒是诚实的。她顺着桑舟的动作离桑舟靠的很近,双手环住了桑舟的脖子,没说话,一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桑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