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1/1)

裴釉扬了下手机,咨询起来:奶奶。她问,得冻疮的话,是只需要涂冻疮膏之类的药吗?

再泡泡热水暖手。裴奶奶说完拉过裴釉的手,并且凑近了自己的脑袋,你长冻疮了?

裴釉摇头:怎么会?

她收回自己的手,轻咳了一声,这才说道:是小霍长冻疮了。

她把图片翻出来,给裴奶奶看了眼。

裴奶奶虚了下眼睛,随后哎呀了一声:长了好几个,还没裂开,但很痒,要多泡热水。

好的。

我知道了。

马上向她表示奶奶您的关心。

你这孩子。裴奶奶看破了还说破,你们是朋友,你

裴釉知道老人家要说什么,立马就耍起了赖皮:奶奶,那我先回房间给她打个电话。

行。

裴釉回了卧室,她走到了窗边,将窗户打开了一些,让风往自己的脸上吹着。

仿佛这样是在给她注入勇气似的。

手机被她捏了好几分钟,指尖都有些觉得冷了,她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翻出了通讯录里霍意迟的备注,而后抿了抿唇,按了拨号。

一周没见霍意迟,也没任何的联系,裴釉是觉得自己很不习惯的。

她甚至不知道霍意迟到底在忙什么,等现在看见了图片,她才觉得好像自己有些被控制住了情绪。

她会担心,担心霍意迟的冻疮会不会更严重。

她会思考,思考霍意迟要在柳城待多久。

她会害怕,害怕霍意迟的伤口如果恶化的话,那该怎么办。

喂?过了不到五秒钟,霍意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裴釉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是裴釉。

我知道。

霍意迟那边现在有些嘈杂,裴釉有些疑惑:你在外面吗?

是啊。

是在外面。

等晚上□□点才能回酒店。

霍意迟的回答是真的,因为这样的天气,到了晚上□□点,柳城大学的校门口才会没多少人,到时候大家都收摊了,她跟小茵也没继续待在那里受罪的必要。

而现在是学生们下课的时间,所以比起下午的凄凉,此刻周围要热闹很多。

霍意迟想到了这一点,捂着手机跟小茵说了声,才走远了一点到比较安静的地方跟裴釉继续打电话。

裴釉低了点头:奶奶说,长冻疮的话,要多泡热水。

好,我知道了。霍意迟问,还有什么事吗?

裴釉:

裴釉的语气有些不自然:你买冻疮膏了吗?

还没。

裴釉的另一只手莫名地捏了个拳头:你为什么不买?

没必要。霍意迟的态度有些随意,在柳城也呆不了多久,工作完我就回来了。

你回来了就能马上好了吗?

可能吧。

裴釉有些生气:你这样的态度,会让冻疮越来越放肆的。

那你给我买。霍意迟下一秒说了这五个字。

裴釉一怔。

霍意迟有继续说:怎么了?你是我女朋友,给我买个冻疮膏,是完全可以的吧。

裴釉还在愣着,她眨了下眼睛,随后讷讷地应了一声:好。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不是,霍意迟,我跟你

是假的。霍意迟不等她说出口,自己补充了。

裴釉:嗯。

挂了吧。

我把酒店地址发你。

你晚上外卖给我就行。

裴釉想再说些什么,但最后也只是化为了一句:嗯。

电话就这样挂断了,裴釉都没反应过来。

她跟霍意迟平时打电话的次数就不多,而这样霍意迟主动提出挂断电话的举动,更是少之又少。

裴釉盯着手机,没多久就收到了来自霍意迟发来的消息。

就是酒店地址。

裴釉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说实话,她被刚刚霍意迟说的话给气到了。

她们是假的没有错,可裴釉不喜欢这种被抢话的滋味。

这从霍意迟的语气里,裴釉听出来了一点不耐烦。

这一点不耐烦,让她的自尊心有些受损,并且开始思考自己的关心是不是多余。

而比起自己的关心,霍意迟更期待的是喜欢的人的关心。

裴釉的呼吸突然就停了一下。

她的情绪一下就低落了下去。

随手回了霍意迟一个好,就回了卧室。

又到了周末,明天不用上班。

裴奶奶给裴釉夹着菜,看自己孙女一脸不开心的模样,问了一句:跟小霍吵架了呀?

没有。裴釉摇头,不算吵架。

那就是闹了不愉快。裴奶奶叹口气,小霍怎么会得那么严重的冻疮,之前也得吗?

之前没有。

她去柳城出差了。

裴奶奶一下就懂了:柳城那边比云城冷很多,会长冻疮很正常。

裴釉依旧有些闷闷不乐:是。

难怪我说有一阵子没看见小霍了。

我还怪想她的。

上次你两天不见就在念着她,这回都一周多了。裴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点,很正常。

那你呢?

裴釉看向自己的奶奶:我什么?

你就不想她吗?

会啊。

朋友嘛。

裴奶奶挑了下眉,显然不赞同裴釉的话。

裴釉心中烦躁,她拿过手机,看起来了去柳城的动车票。

两座城市不远,动车也只需要两个小时。

裴奶奶瞥见了她的手机界面:要去柳城吗?

没有。裴釉说,我只是看一看。

她的嘴上这么说着,但看了车次以后,就抬头看着奶奶,有些犹豫的样子。

裴奶奶没说话,继续吃着的饭。

裴釉清了下嗓子:奶奶,我去柳城给你买点东西。

裴釉非常了解自己,她知道自己很倔。

霍意迟的态度让她今晚或许都睡不好觉。

那她干脆就直接当霍意迟当面讲好了。

裴奶奶叹口气:去吧,注意安全。

她养了裴釉这么多年,自然很了解自己这个孙女儿。

裴釉咧了下嘴,买了六点半的车次。

从家里到动车站也不过需要二十分钟,她也不需要收拾什么东西,明天就从柳城回来,她背个书包过去就够了。

离家、打车、进站。

六点半,开往柳城的动车准时发车。

裴釉还在小区门口的药店里就给霍意迟买了冻疮膏。

窗外的风景飞逝,裴釉坐在车厢内,一直捏着手机。

她这趟行程订的非常快,知道的人除了自己的奶奶,就没有其他人了。

柳城很冷,她全副武装了起来,手套围巾还有暖宝宝,都戴上贴上了。

两个小时有时候会显得很短,比如现在。

裴釉就闭了会儿眼睛听了会儿歌,广播里就在通知已经到了柳城。

她随着人流下了车。

天早就黑了下来,出站口有很多的司机在拉人。

裴釉神情冷峻,自己走到了站台等出租车。

已经到了八点半,霍意迟之前就给她发了消息,说自己九点才会回酒店。

那么时间刚好。

因为从动车站到霍意迟住的九点,也只需要二十来分钟。

她可以等到霍意迟的出现。

但裴釉开始紧张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吃火锅啊!

你们不想吗!

第36章 涂药

紧张是很正常的, 因为裴釉自己从来还没有这样找过任何人。

霍意迟是第一个。

背包里背着的冻疮膏像是变得有些沉重,裴釉本来是背着的,等下了出租车她就改为抱着。

柳城真的要比云城冷很多, 动车上的时候裴釉还觉得车厢内有些热,现在一下就感受到了柳城的寒冷。

很冷, 还好她戴上了围巾和手套。

黑夜布满了天空,裴釉结账下了车, 就看见了霍意迟给的酒店的名字在发光发亮。

出差的待遇看得出来还是不错的,起码这个酒店看起来比较豪华。

裴釉的工作很闲,几乎没有出差的时刻。

而在这之前, 她也不知道霍意迟也会出差, 因为她压根不知道霍意迟在做什么。

只是现在她难免开始思考,霍意迟的工作内容到底是怎样的。

真的像霍意迟自己讲的那样,每天接送她都没有关系的吗?

尽管戴了围巾, 但裴釉依旧觉得有些冷。

寒风泠冽, 一直在找着小小的缝隙, 裴釉的脸在直面冷空气, 她取下手套摸了下自己的脸。

手的温暖和脸的冰冷,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柳城的雪还在下,并且地面上还有一层积雪。

裴釉没带伞,她戴着羽绒服的帽子,额头被罩在了帽子里。

围巾也将她的下巴和嘴巴遮住,现在看过去,只有一双眼睛还能勉强认得出来是她。

距离九点越来越近,还有几分钟的时间。

裴釉的呼吸一会儿轻一会儿重。

她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在这寒冷的冬夜,一下又一下, 分外清晰。

街道上不是很热闹,或许是因为到了冬天,只有一盏一盏的路灯在陪着她。

过了几分钟,裴釉拿出手机,给霍意迟发消息:【你回去了吗?】

霍意迟没有秒回,而是在时间走到了九点零五的时候,才回了句:【刚洗完澡。】

【外卖要到了吗?】

裴釉:【】

她以为霍意迟说的九点到就是九点到,但没想过霍意迟已经提前回了酒店,并且现在还把澡都洗了。

可是

为什么不跟她讲一声呢?

裴釉藏在围巾下的嘴巴抿了抿,逐渐发凉的指尖又敲击着手机:【你为什么没讲你已经到了酒店了?】

【只要不晚到,就不会耽误外卖吧。】霍意迟这一次是秒回。

她说得是对的,早一点回酒店,外卖晚一点到,也能拿到。

所以说不说都没有关系。

是吗?

是这样吗?

裴釉知道霍意迟的话很正常,但送药来的又不是外卖员,而是她自己。

这么想着,裴釉就觉得委屈。

可是她也明白,那是因为自己也没跟霍意迟讲自己就来了柳城这件事。

她们两个最近的联系很少,跟频繁压根搭不上关系,而在这之前也是时有时无的聊天。

她们只是表面情侣,内里是不会像正常的恋人那样,还要向对方报备行程的。

裴釉想到这个,更觉得有一点悲伤了。

她跟霍意迟一直都很假。

就连最平常的相处,也不过是在积累营业的素材而已。

霍意迟可能见她迟迟没回复,于是又跟了一句:【点了吗?】

【到了的话我好发朋友圈。】

裴釉看着她的消息,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复。

她想说点了,并且由本人送来了。

但最后只是说:【还没有,马上。】

她说着点开了外卖软件,点了送药上门。

等操作完截图给了霍意迟,随后自己迈进了酒店,办理了入住。

来之前她想找霍意迟说清楚一些事情,比如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但来了之后她只觉得好累,现在回云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她就索性在这边住一晚。

背包里她正好带了睡衣,裴釉洗了个澡,就进了被窝里。

霍意迟给她报过房间号,裴釉被服务员领着进来的时候,也注意到了。

就在她隔壁。

两个人就隔了一堵墙。

她洗完澡,又点开了外卖软件,就看见配送距离越来越近。

过了会儿,外卖员就敲响了霍意迟的房门。

因为离得近,所以可以听得见。

裴釉觉得自己的心情被关门的一声砰而影响了。

她有些烦躁。

霍意迟收到药,就给裴釉发了消息过来:【药到了,我先涂一下。】

裴釉心中莫名窜起一股火,她掀开被子起来,披上了自己的羽绒服,穿着拖鞋拿上房卡。

就迈了一步,就到了霍意迟的门前。

这个房间里住着两个人,她不能乱来。

裴釉的手握成了拳头,随后伸出食指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小茵,看见裴釉,有些懵:你好,请问什么事?

霍意迟在吗?裴釉露出一个微笑。

小茵转头往后:迟姐,有人找你。

霍意迟刚拆了冻疮膏的包装,正要拿出来涂,就听见了小茵话。

她抬起头往门口看去,表情一下就呆住了。

裴釉的眉头紧紧拧着,盯着霍意迟的神情,一秒钟也不放过。

霍意迟站起来,小茵好奇地看向她,但没有问来的人是谁。

出来。裴釉的手垂在两侧,她摸了下自己的衣服。

人有时候就是会冲动,裴釉这么想着。

哦。霍意迟拿上药,也披上了自己的外套,离开了房间。

小茵眨了眨眼,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