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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形势紧张,越王也没什么过节的心情,相比这些,他更希望谭先生说的那些人能快点来,他真的一点都不想继续被困在这里了。

谭先生,你说的接应的人究竟还要等多久才能来?

他们已经到了,在汉州西后方的山脉里,得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与我们里外夹击,突出重围。

听到这句话,越王心头的巨石缓缓落下:本王的人呢?谭先生有没有接应到?

据谭先生所说,接应的人之所以来这么晚,是为了绕道去将越王留在封地的势力带过来。

王爷放心,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越王知道自己做的事会带来大麻烦,在没有万全把握之前,很小心不让朝廷看出不对,正好也方便了这个时候的他们。

朝廷并不知道越王这些年发展的势力具体在哪,那些人藏得很深,即使派了人去岳州,也没法短时间内找出来。

谭先生从侍女手里接过茶,喝了一口:还有一件事,最近我的人收到一份特殊的合作邀请,王爷有兴趣吗?

越王:哦?

谭先生:是北漠那边来的人,说有位大人愿意帮王爷一把。

越王:北漠的人?他们不是刚被肃北军打败么?

谭先生卖了个关子:是,也不是,到时候王爷就知道了。

越王别无选择,要和商君凛有一战之力,他现在手里的人手根本不够,他没时间细思这些人帮他是为了什么,他只想能快点改变现在的境地。

他不愿一直被商君凛压一头,有朝一日,商君凛一定会是他的手下败将!他遭受的屈辱,必会千倍百倍还回去!

公子,我们派去汉州的人传消息回来说,越王目前似乎有两道势力有联系。午间,慕汐端了温水进来。

沈郁洗了手,拿帕子擦干:我知道了,多留意那边,最好能弄清楚与他们联系的人势力在哪里。

奴婢明白,慕汐将水盆递给宫人端出去,继续道,镇北侯又给公子递拜帖了,公子要见吗?

自沈郁进宫,镇北侯没少往宫里递帖子,每月雷打不动字少三次,除了极少数时候,沈郁都当没看见,镇北侯气得不行,但见不到人也做不了什么。

这次不知为何,一连几天都在往宫里递帖子,传信的人说,镇北侯有要事要见贵君,望贵君答应一回。

沈郁有些好奇镇北侯究竟想做什么,沉思了片刻,道:见。

沈郁要见镇北侯,直接将人叫进宫来就行,见人之前,沈郁和商君凛说了一声,商君凛提出要陪他一起。

沈郁觉得,若是商君凛在,镇北侯有很多话就不会说了。

陛下要不要先避一避,我还挺想知道镇北侯要和我说什么的。

朕这么见不得人?商君凛捏了捏沈郁的脸。

沈郁拍开他的手:陛下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阿郁亲朕一口,朕就什么都依你的。

沈郁斜睨他一眼,敷衍地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商君凛不太满意,人已经被沈郁推到了里间。

亲也亲了,就劳烦陛下在这里稍微等一会了。

镇北侯到的时候,只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沈郁。

侯爷有什么事要同我说?

臣上书为你请封世子,被陛下拒绝了。镇北侯知道沈郁不喜欢废话,开门见山道。

镇北侯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吗?沈郁语气漫不经心,看样子一点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镇北侯怔了怔,半晌才道:我给沈清然挑了个名门出身的妻子,等他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就过继到你的名下,将来继承侯府的爵位。

沈郁没忍住嗤笑出声:镇北侯不觉得自己想的太美了吗?

第178章

通过一个孩子,将他彻底绑在镇北侯府这条船上,真当他是傻的?更别说他现在的身份,过继成他的孩子,是不是也成为了陛下的孩子?

臣只是想纠正过去的错误,镇北侯府的继承人必须出自嫡系,臣一生只有二子,可你进了皇宫

沈郁不耐烦听他说这些话:你以前不是很想立沈清然为世子吗?现在立他也是一样。

这怎么能一样?镇北侯有些急,只有你,才是侯府唯一的嫡子,名正言顺。

原来侯爷也知道只有我是名正言顺嫡子,沈郁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当初如姨娘母子得势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还以为,在你心里,嫡子不嫡子一点都不重要呢。

臣知道,你一直在为过去的事埋怨臣

我可不敢,镇北侯要是只是为了这件事而来,我劝你还是别折腾了,也别祸害别人家的好女孩了,不管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过继这件事,我不会同意。

被沈郁毫不留情拒绝,镇北侯脸上有些难堪,臣知道你不喜欢沈清然,等孩子出生,臣会让沈清然永远不出现在你面前,那个孩子也不会知道谁是他的亲生父亲。

这么跟你说吧,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延续自己的血脉,更不想平白无故多出一个孩子,我如今的身份是贵君,镇北侯可有想过这代表什么?代表我的孩子也会是陛下的孩子,你为什么会觉得朝臣们乐意看到陛下多一个与自己血脉没有一点关系的孩子?

你不是想要一个嫡出的、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而是一个能因为我和陛下攀上关系的继承人!沈郁直视镇北侯,目光像是要看到他心里去。

被说中心思的镇北侯脸色涨红,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他不愿镇北侯府的权柄落入旁人手中,能选择的继承人只有沈郁和沈清然,他本想请立沈郁为世子,再想办法过继一个孩子给他,将来由这个孩子继承侯府,但陛下不肯答应,他只能省去中间这个步骤,直接跳到后一步。

立沈清然为世子这件事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先不说沈清然的庶子身份不能继承侯府,就算能,镇北侯也不愿将侯府交到他手里。

他要的,是侯府能越来越好,而不是让侯府成为他人的嫁衣。

父亲这也是为你好,自古帝王多薄情,别看现在你圣宠正浓,可你能保证五年后,十年后吗,他还待你如今天这般吗?除了帝王的宠爱,你还需要为自己找一个倚仗

这是我和陛下的事,就不劳镇北侯关心了。

镇北侯看沈郁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贵君也该多为自己着想,你是嫡子,侯府本该由你继承

既然镇北侯也说了,侯府该由我继承,那我进宫前为什么一点表示都没有?沈郁再次打断他的话。

镇北侯被堵得无话可说,因为那个时候,他满脑子都在想,要怎么把世子之位给沈清然。

若臣说,臣后悔了,贵君信吗?

信,为何不信?我进宫后,镇北侯应当看清沈清然究竟是个什么人了吧,是不是觉得侯府交到他手里迟早要完?这个时候,你想起曾经被你抛弃的大儿子了,两相对比之下,嫡子的优势越发明显

后悔,是人最容易生出的情绪,也是最让人无奈的情绪。

臣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今日这件事,不是贵君说不愿就能不愿的,镇北侯府的继承人,必须是嫡系出身。

按大桓律法,不论沈郁进不进宫,沈清然都没有资格继承侯府,镇北侯只有沈郁一个嫡子,若沈郁无法继承,就只能从沈郁的下一代人里选,从某一方面说,镇北侯说的也是实话。

镇北侯老当益壮,再要个嫡子完全不是问题,我进宫之前也说过,可以让陛下为赐婚,比起之前说的,你自己生一个岂不是更好?

沈郁的语气里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镇北侯被气得脖子都红了,他有想过沈郁不会答应,但没想过,沈郁对待他时,会这么尖锐。

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镇北侯恍惚了一下,好像是从听到要进宫晕倒醒来之后。

你就是这么同父亲说话的吗?镇北侯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想要人继承镇北侯府,自己再生个嫡子多好,还省了过继给我这一步。沈郁在笑,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

你镇北侯的话蓦的卡在了喉咙里。

商君凛从屏风后走出来,声音不辨喜怒:朕倒是不知道,镇北侯还惦记着给贵君过继孩子。

臣臣不敢。镇北侯猛地跪下来,后背冒出一层汗。

他不知道商君凛是什么时候来的,对方才的话又听到了多少,但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谋划注定不可能实现了。

即使你是贵君的父亲,朕和贵君的私事,朕不希望你插手,懂吗?

臣明白,是臣逾距,求陛下恕罪!镇北侯额头抵在地面,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高度紧张之下,呼吸开始不顺畅。

沉沉威压之下,他连抬头看一眼商君凛的表情都做不到。

朕之前就说过,贵君既然进了宫,就是朕的人,和你镇北侯府没有任何关系,他不会是镇北侯府的世子,更不会继承镇北侯的爵位,这次看在你是贵君父亲的份上,朕不计较你在贵君面前挑拨朕和贵君的关系,同样的事,朕不希望看到第二次。

是,是,臣再也不敢了。

滚。

镇北侯片刻不敢多留的滚了。

陛下怎么比我还生气?沈郁抚平商君凛眉间的褶痕,心中因镇北侯带来的不快飞速消散。

商君凛一言不发将沈郁抱在怀里,男人偏高的体温温暖了沈郁,半晌后,商君凛低声道:朕待阿郁永远不会变。

隔日,商君凛上朝时直接夺了镇北侯的职位,大臣们不明所以,后来才隐隐得到消息,陛下这么做,是因为镇北侯惹贵君不高兴了。

镇北侯那天的话被商君凛听了个正着,这次的夺职是对他的一个警告,他以为自己还能有复起的一天,殊不知,镇北侯府的结局早已被沈郁书写好,只等最后一刻的到来。

时间缓缓而过,顾淮带着人从肃北出发,距离京城越来越近。

报告将军,前方发现不明势力踪迹。

顾淮勒住缰绳让马停下:派人去看看。

在肃北的时候,顾淮就得到了汉州的消息,也知道除了汉州,其他地方也可能出现不明势力,随他一同回来的,有五千兵马,如果中途碰到了反叛军,能直接解决最好。

派去的斥候很快回来了:初步判断,前方有两千人,是往汉州方向去的。

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顾淮沉思片刻:先确定他们的来历,若是越王一伙的,就地解决。

是!

解决这两千人耽搁了一点时间,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选择的路的问题,自从遇到第一批越王的人后,接二连三的,他们都会遇到。

月光下,顾淮擦拭自己的剑。

副官喝了口水,道:照这个速度,我们没法按时到京城了,带兵在外滞留,朝廷会不会对我们不满?

副官的担忧不无道理,五千人虽然不算多,但也不少,朝廷给的时间比较充裕,若不是为了解决越王的人,他们也不会耽搁这么久。

不必担忧。

顾淮是作为隐龙卫到肃北的,有一套和隐龙卫联络的方式,发现第一批极有可能是越王的人之后,他就和隐龙卫联系过,现在消息应该传到京城了。

就是可惜本来以为今年可以赶上和哥哥一起过年的。

顾淮遇到了越王的人。商君凛合上密函,放到桌上。

是在从肃北回来的路上?

对,而且不止一批,他怀疑其他地方也有不少赶去汉州的势力。

既然发现了人,断没有放过的道理,商君凛吩咐和顾淮近的过去支援,最好能将沿路都收拾干净。

一路走来,顾淮的兵马人数越来越多,被他解决的叛军越来越多。

砰花瓶砸落到地面,发出一声巨响。

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们藏在暗处的人被发现了。谭先生一脸焦躁。

除了汉州的十万人马,外面还有多少?能助我们突出重围吗?发泄一通,越王脸上的戾气消散了一些。

现在能用的有八万,剩下还没赶来的等不到了。谭先生本想等那些人都到了再动手,但现在不知道哪里来的神秘力量接连剿灭了他们好几个据点,剩下的被发现只是迟早问题。

雪越下越大了。

鹅毛般的大雪落下,巡逻的士兵突然发现不对,拉响警报。

关闭多日的汉州城门打开,城墙上站满了弓箭手。

放箭

刀剑声久久不消。

消息被快马加鞭送到京城。

看来是顾淮的动作打断了他们的计划。沈郁慢吞吞坐到商君凛身边。

顾淮这次又立了一件大功,朕让他直接带人去汉州了,算一算时间,这几天就能到。

越王站在城墙上,看下方战火蔓延,缓缓勾起唇角,他们马上就能赢了。

守在汉州的大桓军队没料到外面还藏有越王的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第179章

汉州发动攻击前没有一点征兆,若不是守在外面的军队一直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会吃大亏。

双方力量悬殊不大,情况一直很胶着,直到另一道不知从哪来的势力的加入,从背后攻向大桓军队。

腹背受敌,一时不查,落了下风。

第一道不明势力的出现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此后接连几天,都陆陆续续有突然出现的军队。

朝廷预估的是越王有十万兵马,前来围剿的军队是根据这个数字来的,可现在的情况是,不知从哪冒出一堆效忠越王的人,眼看对方从十万剧增到十五万、二十万,大桓这边有点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