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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郁喜欢他写的?商君凛问。

写的很动人,这话本在宫外卖的很好吧?沈郁可没忘记,自己是从一堆热销话本里翻出这本来的。

送到沈郁宫里的话本有专门的宫人负责购买,会按受欢迎程度分好,沈郁往往会从最受欢迎的开始看。

世人都对无法见识到的东西抱有极大的好奇心,这话本虽然没点明,但看到的人都默认里面说的是朕和你。商君凛不否认。

沈郁合上话本,转头看向商君凛:我还以为陛下不会允许这样的话本在民间流传呢。

能让所有人都知道,朕对阿郁情根深种,有何不好?商君凛语气淡淡。

沈郁没想到,商君凛允许话本流传的原因会是这样。

陛下见过青漓先生吗?

阿郁想做什么?

这人文笔很好,渲染力极强,只写话本,太屈才了,陛下何不将人招来,为民报出一份力?

民报是朝廷主办的报纸,直接隶属皇帝名下,将人招来为民报主笔,算是给了人一个朝廷里的正当职位。

朕让人问过他,他说不愿受拘束,写小话本挺好的。

不知为何,沈郁竟不觉得奇怪,敢写皇帝小话本的,想来也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既然本人不愿,沈郁不再多说。

陛下也尝尝这栗子糕,味道不错。

受沈郁这个主人影响,玉璋宫的厨子十分热衷研究美食,尤其是各种糕点。

工部考核结果出来后,有人欢喜有人愁,考中的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进工部任职,工部如今正是缺人的时候,工部尚书一挥手,将考核通过的人一口气招了进来。

京城已经铺上了几条水泥路,路铺好后,不少人慕名去为官,铺路需要的钱财是京城几位巨贾资助的,路修好后,通过商议,命名权给了这些巨贾。

这对商人们来说,是一项莫大的荣耀,除此之外,每段路旁还会立一块小碑,上面将写上资助人的信息。

京城最大的酒楼迎星楼里,几位大商人聚在一起,回到京城的严铮也在其中。

如今朝廷修的几条路旁都有刻着我们信息的碑文,放在以前,哪敢想象会有这么一天?

是啊,听说朝廷还在准备援助肃北人员名单的石碑,严老板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一位商人端起酒杯。

现在,他们都猜测,严铮这个外来商人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大官员,不然怎么能知道这么多内幕消息?

严铮和他碰了碰杯,喝完杯子里的酒:我这边得到的消息是过年前能修好,到时候承诺的奖赏也会一并发下来,还有,今年之后,朝廷大概会修新的商法了。

严铮的话如一道惊雷炸响在众人耳边,就连金老板也忍不住露出惊讶表情。

此话当真?

改商法?会往哪方面改?

其实现在这样挺好的,对我们商人来说已经比前朝好太多了。

严兄可有更确切的消息?金老板低声问。

金老板放心,新商法只会比以前的对我们更有利,其他我也不是很清楚,朝廷还只是提出了一个想法,更具体的还需要各位大臣商议之后才能做决断。

严铮会知道这些,当然是沈郁透露给他的,沈郁之前和商君凛提起过这件事,商君凛很是意动。

汉州查到的消息陆续传回朝廷,每一件都证实了许家庶女话的真实性,证据确凿之下,许家和程家,都完了。

陛下说,许大人对许夫人和许婉珺做的事并不知晓?

跃动的烛光照亮了灯下美人的脸,商君凛放下批折子的笔,盯着沈郁的脸看了一会。

陛下看我做什么?沈郁摸向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不管看阿郁多少次,阿郁都让朕心动,商君凛抬起手,到朕这边来。

沈郁走了过去,他换了身寝衣,简单的衣服没能减少他半分风华,反而更突显出那张脸的精雕细琢。

商君凛将人抱在怀里,嗅着沈郁发间的清香,因朝政产生的烦躁心情一扫而空。

许婉珺在汉州残害人命一事,许林华并不知道,公布许婉珺母子的罪行时,他脸上的惊讶不似作伪,对许家人进行审问后,审问结果也证实了这一点。

这么大的事,他们是怎么瞒过许林华的?这么多起命案,他总不可能一次风声都没听到吧?沈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知道许夫人和程家做了什么,许林华对他们非常信任,再加上有程家的威逼利诱,那些受害人根本不敢也没办法将事情闹大,仰仗许林华做事的官员更不敢贸然开口,他们都以为许林华是知情的。

既然顶头上司知情,谁会自找没趣将上司女儿做的事捅出去?

而且,他们收了程家的好处,看在这些好处的面子上,只是闭眼不看,闭嘴不说而已,多容易的事。

沈郁听出了商君凛语气里的讽刺以为,蹭了蹭他的脸:事情暴露出来,当初选择闭嘴的如今成了帮凶,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不论他们心中是什么想法,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再后悔也没了作用,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汉州地方不大,不像肃北,牵一发而动全身,换几个官员而已,是件很容易的事。

查出实情后,有罪者一律贬官,该如何处置,大桓律法上写的清清楚楚。

商君凛抚了抚怀里人的发丝:丞相那边也查出了结果,会将人调回京城,是因为许林华交上来的履历特别漂亮,加上这些年汉州没出什么大事,他们便没有细查。

一时疏忽,险些酿成大错。

他们在汉州只手遮天,消息传不出来也正常,连汉州本地都没人敢说的事,怎么传到外面来?若不是这次因为许家嫡女的冒犯之事,陛下派人去汉州调查,说不定这些事会被永远隐瞒下去。沈郁往背后靠了靠。

前世,沈郁就一直没听说过这件事,直到最后,程家都活得好好的,许林华也一直都在汉州,直到投靠越王,才离开汉州前往京城。

许林华是真的没想到,他一向以为乖巧听话、最多有些刁蛮的女儿,背后做了这么多可怕的事,回到牢里,精神还有些恍惚。

许婉珺母子受了刑,精神颇为萎靡,唯有许家庶女,眼中亮着奇异的光。

她等这一天很久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程家做的事被一件件查出来,无数心怀仇恨的人恨不得扑上来,生啖其肉。

程家人这些天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大哥,那位大人回复了吗?如今我们该怎么做?难道要坐以待毙,最后落得个家毁人亡的下场吗?

就这两天了,那位大人说的人就要到了,等他们到了,我们就离开。

离开?除了汉州,我们还能去哪?

朝廷的结果还没下来,我们必须赶在结果下来之前离开,不然,想走都走不了了,那位大人说,会有人来接应我们。

可是这样的话,他们不就成逃犯了吗?

晚上,越王一行人秘密出现在程家别庄门前。

仆人扣响程家家主的门:老爷,客人到了。

程家家主披衣下床。

同一时间,守在程家附近的隐龙卫察觉到了程家的动静。

第167章

知道皇帝派人来了汉州,越王一行人改变了原来的计划,他们本来打算直接到程家,以程家在汉州的地位,没哪个地方比程家安全,但出了后面的事,程家也就没那么安全了。

目前朝廷派人查的,主要还是许婉珺做的事,程家在汉州盘踞多年,做事不显山不显水,如果不是为了许婉珺,他们也不会这么快暴露出来。

背后的人不想选其他更安全的方法吗?只不过是时间太紧迫,朝廷在背后追得又急,他们别无选择罢了。

隐龙卫是暗中行动的,明面上参加抓捕行动的,是京城禁军。

可别以为禁军就是官宦子弟进去镀金的,以前的大桓禁军可以这么说,商君凛手里的禁军却不是,这是最先跟着他打仗的军队,是真正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后来想加入禁军的人,需经过重重考核,只有足够优秀的,才会被选中。

这样的禁军可不是什么草包,要想躲过他们的追捕,哪有那么容易。

要不是安排了一场刺杀引开他们的视线,最大可能是,他们连皇城都出不了。

所以尽管知道来汉州不安全,他们也只能搏一把。

在知道许婉珺在秋猎中得罪皇帝引来朝廷人到汉州的时候,背后之人气得砸了杯子,万无一失的安排就因为一个蠢货产生巨大失误,要不是人在京城,他都想直接将人弄死了。

程家不再安全,他们只能找别的地方,好在程家家大业大,庄子也多,挑出其中一个不为外人知道的不难,最终选择了一处同样位于汉州,但地处偏远的庄子。

程家主知道最近会有客人到,得到消息后,没第一时间去别庄,而是召集了家中有话语权的前来商议。

现在人已经到了,我们该怎么做?

程家在汉州扎根多年,要放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谁都不想抛弃锦衣玉食的生活,选择前途未卜的道路。

这件事,除了几个话事人,程家其他人甚至不知道。

我们程家,难道要为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分崩离析吗?

这件事你们该问问许婉珺,要不是她惹事,我们用得着把自己搭进去?

曾经的宠爱在触及到利益时,瞬间不复存在。

她是家主妹妹的女儿,从小就被宠坏了,在自己的地盘这性子无伤大雅,可到了京城还这样,迟早会害人害己,我当初就说,要好好管教管教,你们当初非说我和一个小辈过不去

好了,别说了。见家主脸色难看,有人劝阻。

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有时间说这个,还不如想想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虽然现在还没波及到我们身上来,但若是那几位大人继续查下去,迟早会查到我们身上来,我们早就没有选择了,不是吗?

书房里陷入一阵沉默。

那位大人怎么说?半晌,有人开口。

他说自己暂时还不能和朝廷对上,让我们先和那位客人汇合,跟他们一起走。程家主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

程家这么多人,这么多东西,都放弃吗?

动作太大肯定会被朝廷注意到

程家主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半夜后,程家主换了身衣服,悄悄出了程家住宅,前往别庄。

他比其他程家人知道的消息更多一些,知道客人的身份是谁,如今程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论怎样都不可能保全,既然如此,还不如改弦易辙,另投他主。

越王。

那可是先皇最属意的新君人选,若是投靠了越王,等事成,他们就有了从龙之功,如今失去的这一点又算的了什么?

他需要先去见一见人。

别庄里,好不容易到了个还算安全的地方,越王总算能安心睡一个好觉了,哪知刚睡下不久,就被叫了起来,说有人来见。

心中再不满,脸上也不敢表现出什么,这段时间的逃亡生涯再次改变了他的心性,若说以前,他还能被称赞一声翩翩佳公子的话,现在眉眼间的阴鸷让他看起来和这个形容完全搭不上边了。

披衣下床,越王见到了程家主。

参见王爷,王爷这段时间受苦了。对待越王,程家主该有的恭敬一点不少。

许久没受到这般待遇的越王脸色缓和不少,扶着人站起来:不必多礼,此番还需多多仰仗程家主。

一人有心恭维,一人受用,两人间的气氛很好。

天未亮时,程家主悄悄回到程家主宅。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隐龙卫看在了眼里。

越王一行人暂时在汉州安置下来,接下来去哪里,要如何走,他们需要等待背后人的指示。

隐龙卫的消息传到皇城,商君凛看完后,将密函放到一边,对沈郁道:商君越到汉州了。

隐龙卫查到他们的踪迹了?沈郁将手里的书放到架子上,正要换一本,闻言,回头道。

商君凛:他们和程家勾结上了。

沈郁:程家,是许大人的岳家?

商君凛:对。

沈郁:真与他们有关系?那场刺杀,许夫人究竟是不是知情者?

商君凛:她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身边的人会给刺客传消息,刑部的人将消息告诉她时,她还觉得是在污蔑她。

沈郁:陛下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商君凛:再等等,他们肯定有接应的人,朕想知道那些人还在哪里有据点。

沈郁:京城都能有他们布下的人,其他地方肯定也有不少。

天气越来越凉,一场冬雨落下,温度愈发低了,宫里已经烧上了地龙,如非有必要,沈郁都不会往外跑了。

京中没什么大事发生,朝臣的注意力依旧落在肃北那边,与北漠的战争,是他们目前最关注的。

其次便是刺杀案和越王越狱案。

随着方大人调查的深入,朝臣们也都知道了,两件事是同一道势力做的。

早朝上,方均上前一步:臣以为,越王背后的势力来自何处,需彻查,这一次,他们能为了救出越王行刺陛下,下一次还能做出什么?是不是就该簇拥越王登基为帝了?!

话音落下,大殿静的落针可闻。

方均这具话可以说颇有些大逆不道了,但他说出的,正是大臣们所担心的,敢劫狱,敢行刺,下一步是不是就想改朝换代了?

没有人想看到这个结果。

若是越王谋反成功,他们就成了前朝旧臣,古往今来,有几个旧臣能落得了好的?就算是为了自己,他们也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许久后,一位大臣站出来:臣以为,方大人说的极是,此事必须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