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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郁等着菜放到碗里,不想商君凛之间喂到他嘴边:阿郁,张嘴。

沈郁顿了顿,张嘴接下。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沈郁要哪道菜,商君凛就夹来喂他,沈郁抗议了两回,未果,便由他去了。

见江怀清贺承宇两人摆脱人群走回来,沈郁举了举茶杯:感觉如何?

人也太多了,江怀清苦笑,本来还挺激动的,现在已经没多少感觉了。

贺承宇很认可的点头。

沈郁哈哈一笑,以茶代酒,祝两位前程似锦。

多谢。两人端过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迎星楼一片热闹,沈郁和商君凛又待了一会,告辞离开。

江怀清贺承宇两人要不断应付前来道贺的人,没有挽留。

坐在马车上,沈郁感叹:一趟下来,跟自己也考了一次似的。

商君凛捏了捏沈郁的手:累吗?

沈郁睨他一眼:累也是陛下害的。

商君凛好脾气按揉沈郁左腕:朕给阿郁按按。

吸取上次的教训,这回商君凛用的是沈郁的左手,确实不如上次影响日常生活,但也改变不了沈郁左手难受的事实。

沈郁用力抓了商君凛的手一把:下回还是克制些吧,陛下。

这事朕可控制不了,阿郁总要适应的。

第65章

沈郁颇为无语地看向商君凛。

阿郁看朕作甚?商君凛手上动作不紧不慢,难道朕说错了?

没有。想到唯二的两次经历,沈郁有些头疼,他不反感和商君凛亲密,但是商君凛太久了。

沈郁觉得自己吃不消。

还是算了。

马车摇摇晃晃驶入宫殿,甫一下车,等候多时的孟公公迎上来:陛下,方大人求见。

让他在御书房等朕。商君凛将沈郁送回玉璋宫后,才起身离开。

方大人此次进宫,是为了他那不省心的女儿。

陛下,臣惭愧,竟不知臣那女儿扮成男子参加了此次科举。方大人跪在地上,脸上尽是懊恼。

他知道自家女儿有大志向,只是没料到,她真的会付诸行动。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该从小教给她太多东西,让她大了心!

商君凛对这名女子有印象,扔了手里的折子: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臣那女儿,将消息瞒的紧,也是这次结果出来,她见再也瞒不住了,才告诉臣。

方大人被女儿吓了一跳,顾不得惊奇女儿居然高中还取得优异成绩这件事,让她仔仔细细说了一遍事情经过。

原来年前,她去看望幼年老师的时候,不知从哪搞了个男子身份,参加了当地的乡试,考取后,她没和任何人声张,将事隐瞒下来,这次科举,她故技重施,又一次用那个假身份进了考场。

最后的殿试是要进宫面圣的,方嘉怡提前在商君凛面前说过,心里有底,才敢在放榜后将事情原封不动告诉方大人。

方大人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说完后,重重磕了个头:是臣教女无方,臣甘愿受罚。

大桓可有规定女子不能参加科举?商君凛突然问。

没有。方大人不明白商君凛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细想一遍大桓律法,确实没有哪条规定不让女子参加科举。

只是这么多年来,大家潜移默化觉得,只有男子才能参加罢了。

意识到商君凛话里的意思,方大人慢慢睁大眼: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陛下竟然要启用女子官员吗?方大人不可置信。

先不急,等殿试结果出来再说。

方大人恍恍惚惚回到家,方夫人焦急地迎上来:怎么样了?

她也被女儿做的事吓了一跳,从方大人进宫到现在,一直心神不宁的,要知道,欺君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更遑论方嘉怡以女子之身参加科举,若没考中还好说,偏偏她考中了,还考了个好成绩。

方大人拍拍方夫人的手:进去再说。

书房里,方大人斥退下人,只留下方夫人和方嘉怡,缓缓开口:陛下不打算追究嘉怡的事。

方夫人震惊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比起焦急的方大人和方夫人,方嘉怡这个当事人心态好得很,我就说陛下和其他皇帝不一样,让你们别担心。

这事能不担心吗?方大人提起就来气,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差一点,差一点咋们家就因为你毁了!

在父亲眼里,女儿就是这般不顾大体的人吗?方嘉怡叹了口气,既然陛下和方大人透了底,她也没必要隐瞒了,遂将越王一事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女儿早就说过,不需要担心,您二位说什么都不肯信。

方大人长呼一口气:你是说,你提前找陛下说过这些事?!

说到最后,方大人的声音不自觉拔高。

方嘉怡点头:当时见到了陛下和贵君,两人果真如父亲所说,是极其般配的一对。

谁问你这个了?方大人一口气好险没提上来,你做决定前,为什么不肯同为父商量一下?如果陛下当时听了你的话,觉得你是异想天开,你打算怎么办?

不会有如果。方嘉怡淡声反驳,只会有现在一个结果,否则,她根本不会有机会见到陛下和贵君两人。

罢了,打小你就有自己的主意,既然做了选择,便好好去做吧,别辜负陛下的一番苦心。方大人摆摆手,他还能说什么?

请父亲放心,女儿一定不会违背初衷!

方夫人抹了抹眼角的泪:你怎么就选了这么一条路呢?

只是想一下,方夫人都觉得心疼,女子为官,会受到外界多大质疑?她的女儿,千娇万宠长大,她还来不及为她挑选夫婿,看她嫁人生子,就得眼睁睁看着她一头撞向吃人的权利场。

方嘉怡走过来,将母亲拥进怀里:娘不必为女儿担忧,有陛下和贵君做后盾,女儿不会有事的。

你就宽慰我吧,跟你父亲一样,不让人省心。

当年,方大人还只是个刚步入官场的七品小官员,其他皇子势力如日中天,他偏偏选了最不被看好的商君凛,只因为商君凛驱逐外敌,收复国土。

当时方均跪在朕面前,只说了一句话:臣效忠大桓,也效忠能救回大桓的人。商君凛在折子上批下驳斥意见,不紧不慢说着当年的事。

朕当时在朝堂处境非常艰难,几个皇子斗得死去活来,京城所有势力几乎都被卷了进去,朕常年带兵在外,朝堂上,什么助力都没有,是方均,一点点收拢了势力,让朕在朝堂上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陛下肯答应给方姑娘一个机会,也是因为方大人吧。沈郁倒了杯茶,放到商君凛手边。

商君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有一方面原因吧,还有一点,虽为女子,朕却在方嘉怡身上看到了当初方均的影子,他将这个女儿教的很好,朕很想看看,以一介女子身份,方嘉怡能走到哪一步。

陛下不会看错人的。当初那一面,沈郁从方嘉怡眼中看到了信念,短暂相处中,沈郁也能感受到,方嘉怡是个心志坚定的人,她有女子的柔,也有不输于任何男子的心性。

越相处,沈郁越想不通,前世越王是怎么胜过商君凛的,无论是心智手段还是其他,越王没哪一样比得过后者。

他死后看到的那本书究竟是何来历?操纵他们的又是何人?

这一世的发展已经与前世有了很大出入,沈郁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脱离了操控,但他决不允许前世的结局重现!

书里最终称帝的是越王,沈清然母仪天下,可沈郁临死前毁了越王的登基梦,早已改写书中结局,可见书里的一切不是不能改变的。

会试结束后是殿试,殿试举办地点在皇宫,由皇帝亲自监考。

落榜学子陆陆续续离开京城,有资格参加殿试的则步入新一轮的复习。

舞弊案的结果也在这段时间公布出来。

太尉的处置结果还没出来,其他涉事的都公布了处置结果,情节重的一律处死,不及死刑的按轻重程度处罚。

打算舞弊的考生无一例外剥夺科举资格,包括同族在内,三代内不得入朝为官,这个处罚不可谓不严重,三代不能为官,再强盛的家族也得落败下去。

这孙兴朝还是我同乡,没想到啊,表面道貌岸然,私下却做出这样的事。

这人我之前还同他相交过,还有孙坚木,这名单上好几个我都认识,害。

他们何必呢,害苦了自己也害苦了家族。

真是活该,想走捷径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享。

实不相瞒我当时也收到过类似的信,说的天花乱坠,不过我没信。

我也收到过。

我也。

几人对视一眼,发现被找上的远不止自己,这事已经结束,会试结果也出来了,再谈论不像之前那般有顾忌,彼此询问一番后,发现被找上的不在少数,这些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出身寒门。

当今喜欢启用寒门官员的事不是个秘密,能参加春闱的人多多少少对朝堂局势有所了解,此结论一出来,这场舞弊案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一目了然。

还好,我一向只信自己的努力,没有心动。

我也是。

聚在一起的人纷纷露出后怕的神情,一阵沉默后,江怀清开口:此事也给了我等一个教训,将来有幸入朝为官,我等应该一心为大桓才是,旁的,勿要多想。

说的是,我们拼命读书,为的是有一天能报效国家,马上,我们之中有的人就能实现梦想,日后更当约束自身才是。

此话得到了一众附和。

学子间的谈话由隐龙卫呈上御案。

这段时间情况特殊,商君凛派了一队隐龙卫专门收集宫外的消息,有不对劲的地方好及时出手干预。

也算因祸得福,给这些尚未步入官场的学子先上了一课。沈郁读完江怀清的信,开口。

江怀清信上说的,也是众学子关于舞弊一事的探讨,他当时正好在场,回头就写了封信给沈郁。

有江怀清在外,阿郁的消息比朕灵通多了。商君凛抽走沈郁手里的信,看完放到一边,那里正放着隐龙卫呈上的密函。

江怀清的信和隐龙卫的密函几乎是同时到的。

他好似很喜欢给阿郁写信,会试成绩出来前,就给阿郁写过不少吧,这几天又陆陆续续送来几封,阿郁可有给他回信?

自然是回了的,不然江怀清也不至于一封一封信往宫里送。

看来是有,商君凛摩挲青年柔嫩的颈部肌肤,阿郁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第66章

沈郁偏了偏头:陛下要问就问,别动手。

商君凛捏了捏沈郁脖颈,放开手,坦诚道:朕喜欢碰阿郁,阿郁喜欢吗?

沈郁脸色微红,垂眸不说话了。

商君凛担心逗弄太过将人吓跑,从流如善转移话题:越王这段时间一直吵着要见朕呢。

越王?沈郁抬眸,他想干什么?

他说自己星无辜的,希望朕查明真相,还他一个清白。提起越王,商君凛眸色微暗。

越王背后那些人呢?一点动静都没有?沈郁还记得商君凛说过,先帝给越王留了不少好东西。

很奇怪,何家的人来京城后也没什么动静,他们好像就只星来游玩一般,商君凛命隐龙卫密切关注京城动向,朕以为他们会做什么的。

何小公子那边呢?沈郁沉思,若星有动作还好,什么都不做反令人不安。

一切照旧。自劫狱一事后,商君凛对何小公子的看管更严了,若说以前还有一分机会暗中将人救走,现在则星半分可能性也无。

别担心,商君凛走到沈郁身边,将人揽进怀里,在颈侧印下一个吻,朕会处理好的。

何家人不会无缘无故来京城,既然来了,肯定不会什么都不做,等着便星了。担心也解决不了问题,沈郁不再去想这件事。

阿郁说的星。

何家住的小院里。

父亲,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何大公子脸色不怎么好看,弟弟不知去向,我们来了京城又不说具体要我们做什么,星觉得遛我们好玩吗?

我也担心你弟弟。何家主知道小儿子的去向,他不着急吗?那可星暗牢,不管谁去都得脱一层皮,可着急有什么用,他难不成还能去劫狱?

我看未必,何大公子冷声开口,要星真担心,来了京城,父亲应当四处打听弟弟下落才星,但父亲做了什么?告诫我们安分守己,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能有任何动作。

为父这么做自然星有理由的。何家主无奈开口。

能有什么理由?有什么比找到弟弟更重要?何大公子不满,我看父亲一点要找弟弟的心思都没有,父亲要星不愿,给我一些人,我自己去找就星了。

住嘴!何家主气得直抖,来之前我星怎么说的?一切小心行事,京城不比家里,稍有不慎就会铸下大错,你给我好好待在这里,没我的命令,不许踏出院子!

何大公子不可置信:父亲!

你弟弟的事你不要管,我说了这次能带他回去就能!何家主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何大公子站在院子里,慢慢握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