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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现在陛下喜欢他还好,若是有一天

镇北侯烦不胜烦,冷下脸:别做出一副为我儿好的姿态,有本事也让陛下独宠你们家女儿一人啊。

说完,不管被怼人的脸色如何,转身就走。

若是从前,沈郁如此得宠他肯定欣喜若狂,但现在他拿不准沈郁对镇北侯府的态度,要说仇视侯府吧,除了沈清然母子,他也没再做别的什么。

得找个时间试探一下他对侯府的态度,镇北侯暗下决定。

下朝后,商君凛直接去了玉璋宫,孟公公跟在后头,再后面是两个捧着奏折的小太监。

自那日后,陛下仿佛是要补偿沈贵君,每日除了上朝,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玉璋宫。

沈郁正在侍弄一盆浅绿色花草,枝叶尖尖,才半截手掌高,栽在有淡蓝花纹的白瓷花盆里。

这草长得真好。慕汐道。

人家有名字,叫君苓,沈郁接过慕汐递来的帕子,长势不错,应当能度过这个冬天。

顾太医说它能助眠,是真的么?慕汐将信将疑,怎么看这都是一株普通的草,只除了比普通草的颜色嫩了点。

顾太医既然送它来,肯定是有效果的,沈郁端详了一会,给它浇了点水,可有查到顾太医身上发生的事?

顾太医的事涉及到目前最敏感的话题,不论是沈郁,还是顾太医本人,都不方便对外谈起,沈郁到现在仍然不知道,顾太医究竟是因为什么卷进案子里,还在前世为此丢了性命?

奴婢慕汐正欲回答,被突然进门的男人打断。

贵君想知道顾太医的事,怎么不直接来问朕?商君凛瞥见桌上明显被主人精心照顾过的草,嘴角逐渐压平。

第16章

慕汐不是第一次在与沈郁说话的时候被皇帝打断了,比起一开始的惶恐,现在淡定了不少。

跟在商君凛身后进来的孟公公指挥宫人放好折子,带头退了出去,宫人们也跟着一一退下。

转眼间,屋里只剩下沈郁和商君凛两人。

沈郁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间,走到商君凛身前,仰头问:陛下会告诉我吗?

商君凛不动声色看向他:若贵君问,朕自当告知。

陛下真知道?沈郁一愣,他以为商君凛是故意说的,顾太医只是个太医,若是没掺和进张御史的案子里,商君凛不应该花心思去查他啊。

还是说,这辈子顾太医也搅和进了这件事里,只是不知为何,没造成前世那样惨烈的后果?

沈郁眼里的疑惑太明显,商君凛蹙眉:贵君在想什么?

在想陛下为何会对顾太医格外关注沈郁脱口而出,说完才惊觉不对,连忙补救,不是,我只是好奇陛下为何会对顾太医的事这么了解

越到后面,沈郁声音越小。

商君凛气笑了,刚才心头涌起的莫名情绪一扫而空:那贵君觉得,朕为何要对顾太医格外关注?

格外两个字,商君凛读的尤其重。

不管陛下是出于何种原因对顾太医多一分关注,若是因为某些原因,陛下还是别想了。沈郁注视着商君凛的眼睛,目光灼灼。

还能是什么原因?商君凛正想问,就听到沈郁接下来的话。

陛下可是答应过我,后宫不会进新人的。

商君凛匪夷所思:你怎么会觉得朕有这样的心思?

那不然陛下为何要关注顾太医的事?沈郁不动声色把问题抛回去。

还能是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商君凛倏地反应过来,抚上沈郁脖颈,颇有压迫意味的捏了捏,沈贵君胆子不小,套朕的话?

沈郁不躲不闪,微微垂眸:我只是有些担心罢了,毕竟这世上,我只有陛下一个人了。

沈郁,商君凛摩挲着沈郁颈部的肌肤,突然用力捏住沈郁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别在朕面前耍小心思。

陛下怎么会这样想?沈郁突然笑了,眉眼弯起,眼里仿佛盛满了光,我现在是陛下的人,担心陛下有了别人不是很正常吗?

陛下,沈郁覆上男人的手,陛下金口玉言,说的话我都会当真的。

商君凛心头一跳,仿佛被烫着一般松开手,微微偏开视线:朕自然一言九鼎。

沈郁深知适可而止的道理,收回手,恢复成平常一派软和的模样,陛下可以告诉我关于顾太医的事吗?毕竟经过顾太医的手,我的身体确实比以前好了不少。

后面的话便是对自己为什么要关心顾太医的事的解释了。

朕是发觉有那边的人找过顾太医,才让人去查的,说到这里,商君凛深深看了沈郁一眼,朕有些好奇,贵君为何笃定顾太医会被卷进张御史的案子里?

顾太医医术再怎么高也只是个没多大权利的太医,涉及张御史一案的基本都是朝堂官员,理应和一个太医扯不上多大关系,为什么沈郁会认为,顾太医会卷进这件事里?

这是商君凛最想不通的地方。

沈郁像是感受不到商君凛的试探,贴近商君凛:陛下,我有点冷。

男人身上很暖和,像个能源源不断提供热量的大暖炉,这也是沈郁默许商君凛在他寝宫留宿的原因。

商君凛打量一下四周,发现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用内劲将窗户关上,又拿来狐裘披风将人裹住。

好点没?

沈郁拥着披风点头。

他身子骨弱,顾太医也说过,最好不要让他染上风寒,普通人随便挺几天就能痊愈的风寒放在沈郁身上,可能会要了他的命,商君凛见识过一次他发病的样子,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怎么样,特意下令,他待的地方一定要暖和。

沈郁又是个从不会亏待自己的性子,玉璋宫的居住舒适程度远远高于其他宫殿,有时候沈郁甚至怀疑,商君凛在这边办公、休息,是因为住在这里更舒服。

商君凛见他脸色发白,倒了杯热茶给他:能让朕伺候的,普天之下也就一个沈贵君了。

陛下真好。沈郁抿了几口,感受到体温回升,眉眼舒展开。

陛下还没与我说顾太医的事。沈郁捧着杯子看向男人。

商君凛没想到沈郁身体不舒服了还惦记着顾太医的事,也顾不得再计较其他,无奈与他说了。

是张家多年前在宫里埋下的一颗棋子,想借顾太医的手给宫外传消息,如果不是你蛮横要求顾太医只为你一个人看诊,顾太医会在你说出那番话的第二天掉进专门为他编织的陷阱。

商君凛意味深长看了沈郁一眼:顾太医那人医术至上,若没你说的话,别人求上门来,他定然是要帮的,你说了之后他当真推了求他治病的邀请,倒是听你的话。

这不是借陛下的势吗?若不是看在陛下宠我的份上,顾太医哪里会听我的话。沈郁比谁都清楚,如果他的身份不是沈贵君,不给出合适理由,顾太医不可能听从他的话。

什么都能让你说出花来,商君凛摇摇头,如此也好,有这份恩情在,顾太医只会对你的病情更上心。

遇到陛下之后一切都好起来了,陛下真是我的福星。

按贵君的说法,贵君当是朕的福星才是,若没有贵君,张御史的事也不可能进行的这般顺利。

随着张御史罪名的公布,朝堂上反对商君凛的势力一下熄了火,十五天期限一到,方大人刚好审理完张御史一案。

涉事官员在这十五天内被逐一下狱,按照罪名轻重判了刑,作为主谋,张氏一族被判夷九族,张御史本人车裂。

其他大大小小的获罪官员不少,商君凛动作迅速,借此事将朝堂上张御史一脉势力连根拔起。

张家留在宫里的棋子是先帝的一位后妃,年纪不大,没有子嗣,且身世和张家没有任何关系,行事一向低调,若非如此,也不可能在商君凛登基时的大清洗中逃过一劫。

商君凛登基后,允许先帝后宫自行离开,不愿离开的都住在一处偏僻的宫殿,这些人多是身世不显的,离开了也没什么好去处,留在宫里好歹吃喝不愁。

那位徐美人真的是张家的人?沈郁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商君凛皱眉:她太谨慎了,只查到她和张家有一些联系,查不到她真正在为谁办事。

沈郁疑惑:陛下没让人审问一下?

她和那些人同吃同住,若是无缘无故失踪定会引起幕后之人的警惕。商君凛解释。

沈郁:陛下平日会见到那些人吗?

商君凛:偶尔会遇到,朕没禁她们的足。

沈郁:除了她们住的宫殿,一般她们还会在哪出现?

商君凛:你问这些做什么?

沈郁撑着下巴,道:陛下,若我说,我有办法让你把人带走审问还不让人怀疑,只是需要陛下配合一下,陛下会配合吗?

注意到商君凛疑惑的视线,沈郁凑到男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沁园是先皇喜欢带妃子们来玩的地方,商君凛登基后,后宫荒废,这里除了先帝的几位后妃,很少有人会来。

留在宫里的,也不是全都是认命的,有几个先帝执政后期纳进来美人,想仗着自己的美貌,再为自己拼一把。

奈何新帝与先帝截然不同,是个不近美色的主,几个胆子大付诸行动的被处决后,剩下的都暂时安分下来,直到沈郁进宫,野心大的几个蠢蠢欲动起来。

装扮好自己,几人相携来到沁园,这是唯一一处她们既能偶遇帝王又不会扎眼的地方。

今日天气好,阳光明媚,沈郁在宫里憋久了,想出去走走,商君凛处理完公务,陪他一起。

今日天气暖和,陛下,去几处我没去过的地方吧。

见商君凛点头,沈郁转过头,问:孟公公,宫里还有没有什么风景比较好的地方?

孟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对皇宫熟的不能再熟,逐一为沈郁介绍:要说景美啊,芳园就很不错,不过那里栽种的花都是夏天开,冬天的话,沁园景致是最美的

听完孟公公介绍,沈郁选择去沁园。

沈郁和商君凛小声说着话,孟公公带人远远跟在后面,以防打扰两位主人雅兴。

陛下

沈郁话还未说完,拐角处突然撞出来一个人,来不及多想,商君凛抓住沈郁手臂将人揽进怀里,那人刚好撞到商君凛身上。

那女子眼睛上蒙着白布,一手抓住商君凛衣摆,一手去扯脸上的白布,声音清脆道:我抓住你

剩下的话在看清眼前场景时被咽了下去,女子连忙松手,俯首跪下:陛下恕罪,臣妾不知道是陛下,无意冒犯

她是借着捉迷藏的时机自己撞上来的,能和皇帝产生交集的机会太少了,她不愿放过任何一个,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个人的要求,她都必须搭上商君凛!

良久,女子都没听到声音,小心翼翼抬头看过去,只见君王看都没看她一眼,正温柔替沈郁整理头发,再看沈郁,笑吟吟的,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就见那位笑吟吟的沈贵君走到她面前。

唔沈郁似乎在为难,是这只手碰了陛下吧,我这个人呢,一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这样吧,你若哪里碰了,便留下哪里,如何?

女子脸色唰的白了。

第17章

她不可置信看向站在自己斜前方的青年,青年面如冠玉,脸上带着如春风一般的笑意,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青年的瞳色很黑,他站的地方正好挡住了光线,眼底如深不可见的深渊。

恐惧爬上脊背,她清楚意识到,青年方才说的话是认真的,他真的会履行他所说的话。

他怎么能这么大胆?!即使是在帝王面前也毫不掩饰自己的独占欲?自古帝王哪个能忍受得了枕边人是这样的性子?他就不怕皇帝恶了他么?

女子抱着最后一点希望看向站在青年身后的帝王,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怪不得,怪不得沈郁能如此肆无忌惮,原来都是被纵容的。

你怎么不说话?是对我的处置不满吗?

沈郁话音落下,女子脸色又白了一分,她强忍着恐惧颤声道:臣妾不敢。

我看你敢的很。沈郁微眯着眼睛,打量跪在地上的女子。

如清水芙蓉般的脸上有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既有少女的纯,又有成熟女人的媚,年纪也才二十几,难怪会起那样的心思。

玲妹妹那边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不见她身影?

她刚刚好像往那边去了,我们不妨过去看看?

女子边走边唤,声音由远及近。

沈郁扭头看了商君凛一眼,见他点头,便知他们这次的目标就在这群人里。

沈郁微微侧身,等那几名女子到来的时候,正好能一眼望见身姿挺拔的商君凛。

众人一愣,来不及思考皇帝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连忙行礼。

心中有小心思的更是借着行礼展现自己的优势。

沈郁默不作声打量这些人,将各人动作一一收进眼底,最终目光缓缓落到一个不算起眼的女子身上。

比起其他几人,这名女子容貌不算特别出色,只是她的长相很耐看,着一身浅蓝色袄裙,在一众娇艳美人中,很不显眼。

林芷兰,与张御史一案有诸多牵扯的女子。

商君凛今日态度不似往常,虽然依旧冷淡,却没有那种生人勿进的感觉,胆子大一点的,忍不住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看着几乎要被美人包围的年轻帝王,沈郁眼中墨色逐渐加深。

跪在地上的女子惊恐看着眼前的一幕,刚刚她只是意外撞上皇帝,就差点被沈郁杀了,现在这么多人向皇帝献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