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嫁给权臣后 第90节(1/1)

坚定的,没有一丝犹豫。

顾夭夭将手臂高高的举起,纵然知晓顾父不会回头瞧一眼,可却还是忍不住,挥动。

眼看着众人越走越远,顾夭夭将手臂缓缓的垂下,却瞧着顾父突然回头。

阳光照耀下,眼眶里的泪珠闪着了一丝光亮。

可不过是瞬间,便将头收了回去。

“爹,我一定会好好的,等你回来。”顾夭夭在心里默念。

远处,只能看到,马车带动烟土的时候,皇帝终于动了,缓缓的转身,身后的朝臣立马低头,退立在两侧。

皇帝走了两步却突然一顿,视线放在了顾夭夭的身上,抬手指了指,跟前的宦官便明白了。

拂尘一摆,弯腰走到顾夭夭跟前,“顾姑娘,圣上请您过去。”

顾夭夭低头,按着规矩到皇帝跟前见了礼。

“抬起头来。”皇帝轻声说了句,让人听不出喜怒来。

待顾夭夭抬起头,看着皇帝的时候,却听着皇帝唇间微微叹了一口气,“像你母亲多些,朕还记得你出生后,你父亲托人送来了你的一帧小像,眉眼间可是什么都瞧不出来。”

许是因为想起了从前的往事,皇帝的语气温和,面上也带着点点笑容。

顾夭夭只跪着却不说话,帝王的心有一时的温和便也罢了,若是当真,那便是万劫不复。

上辈子,她原本可以不那么急着嫁人,若不是眼前的皇帝,也许也不会有轮到顾皓辰娶自己的机会。

果不其然,皇帝的温和也只在一瞬间,便沉下了脸,视线放在了离着顾夭夭站立并不远的叶卓华身上。

“叶卿的身子这是好了?”这两日,叶卓华虽然还办着刑部的案子,可在朝堂上是告了假的,是这两日都没有上早朝。

被皇帝点名,叶卓华自然赶紧过来,与顾夭夭跪在一处,“启禀身上,臣身子还未大好,只是刑部的案子不空,臣,总放不下心来。”

这话,到底是有些夸赞他自己的意思。

听的皇帝冷笑一声,“叶卿这般努力,倒让朕欣慰,既如此那便说一说,冯卿的案子可有进展了?”

既然送走了一个武将,也算是惦记着,便问了一句。

冯将军醉酒伤人的事,看着是个小案子,可却不好查。

一来,人证不好确认,毕竟看见的也顶多只是扫一眼,不与那些仔细秘谋一般可以确定,既都是模糊的,便说不清楚。

二来,是物证,时间过的久了,根本没有取证的机会。

这,注定了只能是个无头公案。

若非是叶卓华参了冯将军一本,换做刑部任何人,都不会再提起,免得砸了自己的脚。

顾家与叶卓华的大定了,顾父在外头赈灾,按道理自不该对叶卓华下手,可皇帝也瞧不上他这般得意。所以,便想着给上叶卓华两句。

最好,再寻个借口,将人打上一顿,也敲打敲打那些又不老实的文臣。

“回圣上的话,臣已然调查清楚,人证物证皆以齐全,可证明此事乃是副将所为,冯将军只是救人,并未动手。”

偏生,叶卓华突然对上了,而后抬头,“圣上,可随时听审。”

皇帝的眼猛的一眯,他昨日刚宣了刑部尚书问话,说没有眉目,今日一早这就查清楚了?

皇帝没有理会叶卓华,而是看向刑部尚书,心里已然清明。

唇间勾起一丝冷意,“好的很。”

而后抬脚往前走,宦官瞧见了说了一句,“起驾。”

百官自然相送。

上了撵,皇帝让人停下来,交代下去,“既有可能是冤枉,着令三司会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不过是个小案子,皇帝亲自审问,自有种大题小怪的感觉,更显得别有深意。

因为冯将军的位置在那放着,三司会审自显得慎重,这便足够。

“皇上圣明。”这般公允,朝臣们自然拜下了下去,高呼万岁。

皇帝笑了笑,“着令礼部拟选秀事宜。”

皇帝突然提了这么一句,百官皆都愣住了,这些年冯妃得宠,皇帝对后宫并不热络,十几年了都没有大肆选秀,顶多到了日子,礼部拟了折子,随便挑几个罢了。

既特意说出来,怕是要正儿八经的选了。

不过是片刻,下头的人便反应过来,再次高呼圣明。

毕竟皇帝子嗣算是单薄,除了太子靖王,还有去了封地的恭王,再来便是两位未成年的皇子。

比起先帝来,相差太多。

而且这些娘娘是因着不是正儿八经的选秀上来的,母家位置不高,自个也不得宠,生下的儿子自然难堪重任。

这次若是选上几个厉害的,分一分冯妃的宠,再多生几位皇子,选择的多了,皇帝自然也不能将目光只放在靖王的身上了。

这,在众人眼里,自然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了。

新上任的礼部尚书,片刻都不耽搁,生怕转头皇帝再后悔了。

瞧着皇帝走了,叶卓华起身将顾夭夭扶起来,“且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

知道顾父这一出去,顾夭夭心里肯定是不痛快,叶卓华也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在旁边安慰了句。

“待三司会审结束,告诉我一声,我去瞧瞧知微。”顾夭夭拍了拍身上的腿,与叶卓华一同下城门。

叶卓华点头,皇帝既然都当着大家的面说了,肯定不会拦着冯将军出来了。

京城里,有个武将压阵,大家心里也才能有底。

“估摸有两三日的功夫,便能妥当。”叶卓华已经将证据都准备好了,皇帝既然下令了。

无论靖王与冯家闹的什么,冯将军的官位毕竟在那,下头的人自然不敢惹。

赶紧将案子结了,上头的人爱怎么斗便怎么斗,总不能让冯将军误会,他们谁要与冯将军为敌。

再则说了,这案子本就是叶卓华杜撰出来了,想要证明清白,也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如此,便也是好事。

只是,顾夭夭侧头看着叶卓华,“你这般的日子,并不好好过了。”

毕竟,卡的这个点太过刻意了,想不让人怀疑都难。

叶卓华轻笑一声,“上次与靖王起了争执,怕是旁人都已经开始起疑了,只可惜现在,就算察觉也已经晚了。”

从叶卓华上任后,日日操劳,每日里说的什么刑部有逃犯,刑部那是什么地方,要是能让人轻易的逃出来,整个大佑都得混乱不堪。

不过都是叶卓华寻的由头,好方便处理他的事。

自然,若没有靖王这一出,叶卓华办事更方便。

可是,叶卓华并不后悔,他突然下聘没有让顾夭夭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已然觉得心里有愧了,绝不可能让旁人打扰。

顾夭夭没有接话,凡事,他心里有数便好。

下了城门,却瞧着前头的林子,好像有一队人,顾夭夭便让人过去瞧瞧。

而林子里头,胡氏靠着竹子站着。

她的身份自然没有资格,站在城楼上送顾明辰,只远远的听着,想象着他威风凛凛的样子,便足够了。

原本她是不该来的,可此去将会有多少艰难险阻,谁也不知道,她便,不管不顾的来了。

“我便知道你这贱人,对他旧情难忘。”只是想的忘神的时候,薛方良却让人抬着过来。

他的四肢废了,想要出行只能全靠下头的抬。

他侧着脸,阴恻恻的冲着胡氏笑,好像是高兴抓到了胡氏的把柄。

胡氏用帕子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让自己淡漠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我不知道相公在说什么。”

薛方良冷笑一声,“你装的什么,在我爹面前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怎么,我爹就喜欢你这种调调?”

薛方良本也不是什么好人,如今伤了身子,心理已然扭曲。

这话,已经不是头一次说了。

原本,胡氏在薛父的跟前装作深情,薛父对她也不是多么信任。

偏偏有薛方良这个没脑子的,成日里说胡氏与薛父有关系,他越说薛父越是恼他,连带着也讨厌起了薛母。

这般衬托,自显得薛父对胡氏更加的信任。

尤其是继母出事后,胡父也常过来,薛父对胡氏便更加的客气。

这,更是刺激薛方良的内心,说话也没个把门的。

胡氏早已然听惯了,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冲着抬薛方良的小厮慢悠悠的说了句,“少爷不懂得事,难道你们也不懂得?”

如今,在他们这个小院子,胡氏都做的了主,小厮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看胡氏。

“贱人,如今都敢管到爷的头上了,怎得那个瘸子比我老子厉害?”

薛方良如今动不得,女人对他来说都是不能碰的东西,已然没有美好,成了提醒他废物的标志。

更何况,他就不喜欢胡氏,这冷冰冰的性子。

胡氏不愿与薛方良纠缠,抬手让人将他抬回去便是。

只是,交代下去,让他们自个衡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下头的人连连点头,胡氏在外头表现的,对薛方良上心的很,可关上院门却是冷淡嫌弃,如今出现在这林中,傻子也明白定然是惦念着,顾明辰。

这般秘辛,但凡有脑子的人也知道,不能传出去,不定为了保密倒霉的会是谁。

薛方良看着这架子被抬着走,着急却无能为力,气恼之下只冲着胡氏吆喝,“胡氏你喜欢那瘸子又能如何,如果不是南边受灾,他的官位早就丢了,有个不光彩的爹,再迎娶你个下堂妇,除非这瘸子是疯了!”

这些日子,自也有人议论,顾明辰有今日,全靠的是运气。

顾明辰瘸了一年多了,下头的人原本都不谈论了,此刻因为顾大伯的事,又拿出来说了起来。

说这人啊,福气都是注定的,你想要一个东西必将拿另一个东西换。

若是,若是顾明辰立功回来,要迎娶自己,不说薛家放不放手,就算放了。

对于外人的议论也许一两日不在乎,可若是日子久了,终归不是事。

胡氏垂着眼,有些人,也许就真的注定,一辈子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