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权臣的小公主丢了 第85节(1/1)

看着杨旭沉声不言,徐夙转过身,舌尖抵了抵牙,把那纸团展开。

再看一眼上面写着的“晋国求娶公主”,他忽地笑了,将那一条一条撕碎。

动作慢条斯理到极致,优雅却让人骇然。

抗旨?

他徐夙遵的主,倒要看看是谁敢动。

……

在丹城门口等候的侍卫们见到徐夙归来时脸色如同寒冰一样冷,纷纷噤若寒蝉,低着头只干自己该干的,一点多余的动作都不敢有。

待到负责驾马的侍卫刚要上马时,徐夙走到他边上:“下来。”

侍卫一愣,往边上闪开。

徐夙抽出侍卫腰间的剑,一把斩断了拴马的绳,迎风跃上马背,在马的嘶鸣声中猛地拉起马绳,调转了方向。

侍卫们都惊呆了:“徐正卿……这是要去哪?去丹城不是这个方向。”

挥鞭而下,马如留电一般窜出。

他眼中是无人敢违逆的阴鸷:“回宫。”

第60章 . 依她(二合一) 他慢慢地停在她的身后……

夜深微凉。

一个披着铠甲的人从平成殿出, 借着去出恭打发走了跟在他后面的喽啰小兵。

四方无人处,他拐进宫中一个暗角。

幽微的月光像银色丝带一般绕着长长的枯枝垂下,落在了身披铠甲的人身上。

这人就是前程老将军的副将, 应毕时。

而在暗角处, 还有另一人已等在那里。

应毕时走上前去。

行过礼后,他言简意赅地说道:“派人去查了,没有看到厉火符。”

“什么?”

应毕时:“程老将军在世时,陛下一直是将统帅厉火营的兵符放在他寝宫的一个暗格中,可是今日让人暗中潜入去寻时,那个暗格竟然是空的。”

听的人来回踱步,又因草地摩擦的声音而停了下来。

“厉火营是老家伙亲自培养出来的,看似人少,比不上另外两个人手里的兵, 但那一批精兵却是百炼成钢,可抵千军万马。厉火营行事认厉火符为圣命,莫非是老家伙已经起了疑心, 把它藏到了别的地方?”

闻言,应毕时琢磨了一下,没有头绪。

那人又问:“太子那边呢?”

应毕时答道:“暂时没有动静,但是徐正卿已经在往回赶了,他未至漳河私自赶回,恐怕陛下这次不会绕过他,定要再次下手。”

听的人冷笑一声:“这倒是意外收获啊,不过——来不及了, 晋国使臣没几天就要到了。”

-

几日后,成月殿。

桌上的千纸鹤从一只变成了一排。

她被关在成月殿许多天,每关一天, 她便学着折一只。

每折一只,她心里那个冒了芽的念头就长大一点。

她对准纸的两边,小心的对折,一遍又一遍地按实折痕。

那重复的动作暴露了她的心不在焉。

下午巧巧听了风声,告诉她后日晋国使臣就要到了。

不能坐以待毙。

可是能成功吗?

即便成功了,到时赵国又该怎么办?

她心乱如麻,理不清思绪。

正在此时,元琛走了进来。

屋门没关,巧巧看到后喊道:“公主,你的……”

到底是还没习惯宫里的规矩,她喊到一半又把“哥哥”两个字咽回去,说道:“太子殿下来了。”

元琛看了一眼这个前几日通风报信的小孩子,又转向元琼,坐在她的面前。

白玉色的衣袍没能像往日那般衬出他的清风霁月,他用最简单果断的话语说道:“元琼,孤可以送你走,让你和徐夙一起走。”

元琼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在她印象里,哥哥一直是温润平和的样子,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她一直以为哥哥是个守规矩又知礼数的人。

今天她却突然觉得,好像不是这样的。

可她还是故作轻松地回道:“哥哥,你这么做的话,要天下人怎么说你?不务正业?”

她说所有话,元琛都会捧场的。

但今日他没有:“孤让徐夙带你回来不是为了变成今天这样的,孤想要赵国的子民都能安居乐业,亦想要自己的妹妹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元琼,你不需要为赵国做任何牺牲。”

如果真要做什么牺牲,那就让他来。

巧巧低着头站在边上,鞋尖互相摩擦了两下。

总觉得如果是太子殿下这样的人,一定会变成一个很好的君王吧。

公主和太子,都是很好的人啊。

她在心里暗暗许愿,希望太子能帮公主度过这次难关。

但巧巧刚许完愿,便听公主开口了:“那就让我自己解决这件事吧。”

元琼又折好了一只千纸鹤。

这完这一只,她便不打算再折了。

她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孩子了。

她看得出父皇身子不那么好了,也想得到有人开始躁动不安了。而靶子的正中心,就是她的哥哥。

正是如此,她绝不能牵扯进哥哥。

元琼咬住下唇,反复在心里滚着元琛的那句话。

那话像消弭了她这些天来最大的顾虑。

过了许久,她下决心道:“哥哥,你帮我一个忙就好。”

有些事,她要自己做。

-

六月的第一日,元琼打扮得十分妥帖,先一步坐在了会见来使的阕元宫中。

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浅色,为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太突出。

除了袖子处有繁复的花纹,颜色稍稍深了些,以示庄重。

——也方便遮挡袖子里的东西。

那天元琛来过之后,便有大臣在赵王面前提出:使臣来见,若是知道公主被囚禁在殿中,恐是不利于商谈。

再有后来元琛在赵王面前替元琼开脱,说她这几日已经想通,赵王也不想和自己的女儿一直这么僵持着,最后在当天松了口把元琼放了出来。

没过不久,晋国的使臣便来了。

元琼没在晋国见过他,但却对他莫名地不喜。

这个人乍一看言笑晏晏,可他言谈举止间展现出来的气质,和沈斯阙太像了。

遮不住的阴沉。

那使臣的眼神丝毫不顾忌地在她身上游离,令人作呕。

赵王虽然不满意,却被晋国提出的各种条件打动。

不仅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还让和气地让元琼一起举杯。

元琼扯了笑,以茶代酒和他们对酌。

使臣见她逆来顺受,阴森的笑里透着妄为:“来时听说公主如何如何不愿,还以为是个脾气很大的美人,现在看来——”

他重重地咬字:“——果然是个美人啊。”

元琼眉心狠狠地一跳。

恨不得将这人剐了。

是了,但不是现在。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一切都是装出来的风平浪静。

没人知道,她的袖子里——藏着一把匕首。

对,她不打算让这个使臣完好无损地回晋国。

她知道自己杀不了他,也没法狠下心随便杀人。

但有件事她是清楚的,只要她能让这个使臣受伤就行。如此,不管这场交易谈得如何顺利,晋国和赵国都不可能再交好。

甚至,撕破脸皮后,会有一场大战。

所以她担心,赵国会因她一个人而再度陷入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