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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心里却止不住的冷笑:蠢货,且叫你再嚣张一回。

柳言玉摆脱了监视他的人,来到酒楼的后院,就见赵沉寂已经等候多时。

来了,先坐下再说吧。

赵沉寂回去时,他安插在沈府附近的眼线已经把消息放在了他的书桌上了,你别担心,沈少夫人没事,而且说到这里,他似是有些怀疑下面人送来的消息,那个沈少夫人很不简单啊!不但深夜出府不知去向,更是在沈府走水时,只身闯入大火中,救出了她的夫君。

什么?柳言玉一愣,随即便苦笑了起来。

是啊,他怎么忘了,月儿不是人,是传说中的妖,当初不就是因为害怕,所以才把她送走,又照计划娶了左锦绣么!

只是他没想到月儿会嫁给沈家的那个傻.子罢了。

第18章 我是狐仙(18)

赵沉寂单手支着下巴,放在桌面的食指无意识的屈起,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凝眉深思着什么。

柳言玉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他觉得周遭的气氛有些压抑,压得他直喘不过气,他想,许是屋子太小的缘故,也许去外面走走说不定心里会好受些。正打算起身告辞,便听得对面的人开口了。

皇帝昨晚遇刺,早早下了旨意封锁城门搜查刺客,沈府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走水,你说他们有没有逃出京城?

再者,沈府的走水是意外还是人为?意外也就算了,如果是人为那柳卿觉得是何人所为?

赵沉寂有些瞧不太上柳卿为了一个嫁做他□□的妇人黯然伤神,所以抛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就是想让他不要为了儿女情长而失了理智。

谈到正事,柳言玉外泄的神色一敛,他皱着眉,陷入了思考当中。

一时间,屋子里显得分外安静。

就在柳言玉想到了什么,想开口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王爷,柳府的管事找来了。

赵沉寂脸色一顿,他挑眉看了一眼柳言玉,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率先起身,走到床前,打开木板,钻入密道,这一番动作,端的是一气呵成。

赵沉寂前脚刚走,柳府的管事就被小二给带了进来。老爷,夫人突然昏倒了。

什么?

这条密道直通赵沉寂的书房,府中眼线甚多,不方便他行.事,便嘱人修建了这条密道。目地自是想避过府中眼线,与亲信见面商议正事。

赵沉寂刚从密道走出来,影三连忙上前,恭敬道:王爷,方才王妃来过了。

赵沉寂正打算回房换身衣物,闻言连忙顿下步子,目光落在影三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上。她找本王作甚?

赵沉寂的婚事是先皇赐的,俩人没有两.情.相.悦,但也算得上相敬如冰,而且王妃为人大气,又识大体,把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他对王妃并无不满,只是

王妃她爹就一言难尽了。嫡女被先皇指给他做王妃,那老东西转头就把庶女送去给他的三弟做小妾。

这等脑子拎不清老东西,专做打他脸面的事,叫他对王妃也没好脸色。

所以除了初一十五,他一般是不会去王妃的房中。

王妃也颇为识趣,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也不会前来扰他。

王妃说府中来了贵客,让您有空前去看看。

贵客?

赵沉寂眉心一拧,把所有能称之为贵客的名单在心里过滤了一遍。她还说了什么?

没有。

赵沉寂沉凝了片刻,只身前往前厅,却见厅内并没有所谓的贵客,连忙招来小厮询问,小厮也是一脸迷茫,说今日未曾有客上门。

赵沉寂心下有不太好的预感,果真,当他来到王妃的房中,得知王妃早先出府了。

赵沉寂怒极反笑,这算什么?糊弄他?又或者从哪儿学来的把戏?

*

四月的京城,不冷也不热,却充满了一股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谢绮敏端坐在马车里,神色淡定地听着马车外的小厮应付着守城侍卫的盘查。小厮塞了个元宝上去,大哥,您看,我们家夫人只是想去城外的皇觉寺上柱香

侍卫笑眯眯地接过小厮手中的元宝,转身回头冲一旁的兄弟道:没有可疑之人,兄弟放行。

小厮挤着笑脸道:谢谢大哥了。说完,架着马车直奔城外。

马车一路前行,直到来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停下。

小陈,你去前头把风。

是,王妃。

直到小厮的脚步声走远,谢绮敏开口道:本王妃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你且带着他下车吧。

黎晏弯了弯唇,笑道:多谢夫人。

不必客气,本王妃也不是真心想帮你,只不过任你留在王府,终究是个隐患。

什么隐患,不用想也知道,这般的美人,就连她看了都心动,又何况本就对她不亲近的王爷,还是早点送走比较安心。

黎晏半点都不在意她的敌意,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本想直接交给赵沉寂,现在交给你也是一样的。

黎晏昨晚原本打算出城,直奔皇觉寺去找慧觉,只是城门已经关闭了,加上去皇觉寺的路途遥远,他的妖力也耗尽了,无法只得潜伏进了赵沉寂的府中,正好他也有笔生意想跟赵沉寂谈,只是他没想到随便挑了个偏僻的院子,竟是这位王妃的居所。

这位王妃也是个妙人,王府那么多院子不住,偏生住在最角落的院子里。

这是什么?谢绮敏并没有接,只是蹙眉问。

黎晏把东西放在马车里,抱起昏迷不醒的沈七宝下了马车,其后道:你只管交给赵沉寂便可,他看了便会懂。

对了,有银子吗?黎晏这会儿穷的叮当响,他所有家当都在沈府,沈府被烧成那个样子,值钱的东西估计也烧没了,他倒是从沈七宝的口中得知沈老爷的书房有个密室,只不过他此时不宜在进城,而且,那密室估计早就被官府给翻出来了。

谢绮敏眉头皱的更深了。

她看了黎晏好一会儿,这才从荷包里取出几张银票递过去。

黎晏笑着接过:当我借你的。 说完抱着沈七宝朝皇觉寺的方向走去。

黎晏其实能察觉到这位王妃对他的敌意很深,她没有把他躲在王府中的事告知旁人,除了她的院子里多了男人她说不清楚之外,也是不想让他出现在赵沉寂面前。

算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左右跟他没什么关系。

黎晏休息了一晚上,妖力也恢复了些,直到注视在他身后的视线消失了,这才抱着沈七宝用妖法消失在原地。

哐哐哐

肃穆庄严的钟声带着亘古的悠长回荡在天地间,一下又一下

沈七宝在这雄浑悠长的钟声中睁开了眼,身.下硬.邦.邦的触感和空气中弥漫着的香火味叫他半天回不过神。他迷茫的撑起身子,小小的木屋顿时尽收眼底,他下意识的皱起眉,这这是哪儿?

可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的就像是被火烧过般难受火对了,娘子呢?

混沌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他一扫一览无余的木屋,见人不在屋内,顿时顾不上发软的身子,连忙掀开被子,慌张的跑出屋外,大喊道:娘子,娘子你在吗?娘子,你在哪儿?

他把方圆十米内都找了个遍,不说娘子,却是连个人影都没见到,他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一旁的树梢上有鸟儿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地叫唤,仿若是在看他的笑话。

就在他举足无措时,黎晏提着食盒和伤药从木屋后山的小道里走了过来。却见小木屋的门敞开着,里面的人不见了踪影,刚想转身寻找,就见沈七宝不知道从哪儿蹿了出来,大力地扑到他的怀中,双手紧紧的揽住他的精细的腰。

黎晏愣了一瞬,单手抱起浑身冰凉的人,沈七宝配合伸开双臂搂着他的脖子,叉开双.腿,盘在他的腰间。整个人就像是挂在黎晏身上的树懒。

黎晏忍俊不禁,快步朝屋内走去,边走边问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沈七宝吸了吸鼻涕,毛茸茸的脑袋依偎在他的怀中,软软的道:我醒来发现你不在,我以为你走了。

我害怕,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你别走,别离开我。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哽咽了起来。

傻.子。

把沈七宝放在木板床.上,想把食盒里的早膳拿出来,却不想刚转身,就被他拉住了手腕。黎晏扭过头,就见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漫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水花围着眼眶打转,仿若只要他一抽身,那溢满整个眼眶的泪水就会掉落下来。

黎晏:_

别以为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就会心软。

乖,先吃点东西暖暖胃。

我不饿,你能陪我再躺一会儿吗?沈七宝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

黎晏:_

好吧,你是病人,你最大。

黎晏默不作声地放下手上的食盒,在他一脸期待下褪去外袍,搂着他躺在木板床.上,叹息道:睡吧,我不会离开你的。

黎晏和沈七宝躲在皇觉寺的后院培养着感情,山脚下的京城里却是波涛暗涌。

京城商贾沈氏宅院突发大火,虽天降大雨,及时浇灭,然房屋损毁的还是很严重,古代不似现代,房屋都是用易燃的实木建造,导致大部分人不是死在大火里,而是死在了房屋倒塌之下,这到底是人为还是天干物燥所致?

京兆府尹是最快到达现场的人,他派重兵把守现场,把困在里面的人都救了出来。

之后根据奴仆们的口供,得知这场大火是有人有意为之,立即着人明察暗访,誓要揪出此等丧心病狂想灭人满门的的凶手!

等三皇子收到消息后,沈府已经彻底被京兆府尹给接手了。

沈府不但没有被大火烧毁,还存活了不少贱奴,叫他怒火中烧的是,京兆府尹从沈府废墟中找到了一间密室,搜刮出了大量的金银珠宝,他光听着数目就心疼的滴血。

这些财物原本就是他的,都是那个该死的贱奴,背叛了自己这个主子私吞了他的银子。

第19章 我是狐仙(19)

还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沈府那个傻.子没死,不但没死,还跑了

三皇子本就怀疑账簿就在沈七宝手上,这下,他更确定那傻.子是带着账簿跑了,气的理智全无,让人全城搜查沈七宝,王妃想劝他两句,却惹来了他的一顿怒骂。

相比较三皇子的担惊受怕,赵沉寂这边就爽了。

他起先很是愤怒王妃对他的戏耍,直到王妃交给他一本账簿,账簿的内容叫他看的心惊胆寒的同时,又忍不住从心头涌.出一股狂喜。看完最后一页,他忍不住一拍桌子,十分畅快地放声大笑,当真是连老天都助他!

果真是王妃口中的贵客,竟是给他送来这么一份厚礼!

七月的京城就像是个大蒸笼,把地面蒸的滚烫焦热,即使是到了日暮时分,热气依旧氤氲在屋内久久不散,闷的人心火郁结,坐立难安,一如三皇子那焦躁不安却又无处发泄的情绪。

三皇子觉得他最近特别倒霉,先是养在某个地方秘密深山里的私兵被人给端了,他起先怀疑这件事是七皇弟干的,毕竟七皇弟的岳父是骠骑大将军,观他几位兄弟,也就七皇弟有这能耐和本事。

他这边跟七皇弟斗的如火如荼,手底下几间生财的铺子莫名被人给洗劫了,连跟毛都没放过,这是哪个缺心眼干的缺德事儿?

三皇子摸了摸自家私库的钥匙,安慰自己道:没事没事,不就是几间铺子么,他的私产还在,只要有银子,私兵没了可以在培养培养培养个屁啊!

那都是他花了多少心血多少银子才培养出来的,就这么没了。

就在他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御史突然参了他一本,状告他的罪名是私建兵器坊,还说从里面搜查出了大量的甲胄,精良的长兵器,强弩等等

等个屁啊,他什么时候私建兵器坊了?不知道铁矿被国家明令禁止私采么,而且铁矿是那么好找的么!

三皇子气的心肝都在发抖,虽然因为证据不足,父皇只是禁了他的足,让他回家面壁思过,等真.相大白后还他清白,可他还是气的想砍人。

他这前半辈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这般憋屈过?

到底是哪个兄弟敢这么对他下死手?千万别被他抓出来,不然千刀万剐都难以抵消他心头的怒火!

夜深人静时分。

黎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三皇子府,趁着三皇子呼呼大睡之时,摸走他随身携带的钥匙,然后用同样的办法把他的私库洗劫一空。

本来还想找点罪证,早点灭了他,倒是没想到三皇子为人非常的谨慎,搜查了半天都没找到。

黎晏把洗劫来的财宝全部赠送给了慧觉,他想拿去帮助赵沉寂也好,还是给佛祖重铸金身也罢,这些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在皇觉寺修养了几个月,沈七宝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便打算带着他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反正三皇子死定了,与其一刀捅死他,让他死的痛快,不如就这般钝刀子割他的肉,让他生不如死。

沈七宝一直惦记着去塞外看风景,如果不是想临走前坑三皇子一把,俩人早就走了,这会儿事情办的差不多了,黎晏也打算动身了。

临走前,黎晏去找了一趟赵沉寂,用账簿的恩情让他把三皇子的命留给他,沈家那么多的人命,总归是要让沈七宝亲自动手才能解恨。

*

俩人从京城出发,直奔塞外,路途遥远,偶遇一队过往的商队,沈七宝觉得俩人赶路没意思,便找了商队的领队商量,给了点银子,加入他们,白天商队里的商人给他们俩讲多年来的所见所闻,听的沈七宝一阵唏嘘,晚上一大伙人围在篝火前吃着从山野里打来的野味,品着从未喝过的烈酒,迷离之际,跟着这群爽朗的汉子围着篝火起舞,唱着连他自己都不懂的调子。

他醉醺醺的倒在黎晏的怀中,在商人们的起哄中被黎晏拦腰打抱回了休息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