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1/1)

“不知道,可能落在哪里了吧。”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它们一直追我,我跑到郊区累得要死了,看见一个泥潭就跳了进去,躲到天亮才出来。”

“你昨晚干嘛不开门?没听见我说话吗?”

“开门做什么?给你机会让你跟它们同归于尽?”

他嘲笑般地捏捏她的脸,可力气小得像苍蝇挠痒,放下手叹了口气。

“唉,我好饿啊。”

江妙妙忍住眼泪,加快速度。

“先给你洗澡,待会儿就吃饭,我把饭都做好了。”

“嗯,我要吃青菜……”

陆启明的声音渐渐变小,眼睛也闭上了,吓得江妙妙连忙抽他耳光掐他人中,生怕他睡着后再也醒不过来。

他哭笑不得。

“我太累了,睡一会儿,别打我啊。”

“你不准死。”

“我不死……不死……”

他喃喃地说了两句,又睡着了。

江妙妙不敢再吵他,洗干净淤泥后用浴巾擦干,让他躺在浴室地板上,拿药给他涂。

伤口那么大,得缝针才行。仓库里有从超市带回来的针线包,可是徒手缝人肉这种活儿,她一个医护小白着实没胆子干。

陆启明没醒,要不要缝针等他醒来商量再说,现在先涂药。

药粉洒在伤口上,疼痛的程度她都能想象得到,但他只是哼哼了两声,没有醒。

包好绷带,她推推陆启明,在他耳边喊:

“醒醒,吃饭了。”

对方一动不动,要不是呼吸还算规律,就跟死了一样。

江妙妙喊不醒他,也不忍心吵他,将他旁边的瓷砖擦干,抱来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

她今天到现在为止也没吃东西,很饿,但是不想离开陆启明,于是抱着膝盖坐在旁边,距离不到十公分。

昨晚恐怖的画面历历在目,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上演一次。

说不定是今天,也说不定是明天。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活下来了。她摸摸陆启明苍白的脸,触感凉凉的,却让她感到安心。

江肉肉也跑过来,蜷缩在他们中间。

两人一狗窝在这个小小的卫生间里,关上门,终于得以喘息片刻。

陆启明睡到日暮西山都没醒。

江妙妙看着屋里的光线一点点变暗,担心到了晚上丧尸又闯进来,搞得他们连个饱死鬼都做不成时,他的睫毛颤动两下,睁开了眼睛。

她惊喜。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陆启明伸了下腿,嘴里直吸凉气。

“好痛。”

“那你就别动了,我把饭端过来喂你吃。”

江妙妙说完立刻跑下楼去,用一个脸盆把饭菜全部装过来,摆在浴室地板上,端着碗问他:

“你想吃什么?”

他费力地斜着眼睛,瞥见那一大盘多到快漏出来的青菜。

“你把菜全摘了?”

“嗯。”

“一顿吃不完,多浪费。”

他们辛辛苦苦种了很久呢。

江妙妙咕哝道:“现在不赶紧吃,以后没命吃,那才叫浪费。”

他没听清楚,“什么?”

她摇摇头,自作主张地给他夹了一大筷子青菜,喂进他嘴里说:

“多吃点,在这年头蔬菜可是宝贝,有钱都买不到的。”

他自嘲:“我都伤成这样了,你就给我喂草?我要吃肉。”

“没有肉,实在要吃,我只能割我的大腿了。”

“谁说的?”他冲江肉肉挑挑眉梢,“这里不是有现成的吗?好吃好喝喂了那么久,该到奉献的时候了。”

“去你的。”

她骂了一句,瞥见零食堆里还有猪肉脯,拆开全部喂进他嘴里,无视口水都滴到地上的江肉肉。

喂下一碗饭和一大半零食,江妙妙拍拍手。

“家里最好的东西都进你肚子了,说什么也得给我活着,不准死,知道吗?”

“万一我死了你?”

她瞪了他一眼,他笑笑,捂着肩膀叫唤。

“好痛啊,有没有麻药?”

药店里哪儿有麻药?止痛药似乎有几盒。

江妙妙跑下楼给他拿过来,喂他吃了两片,看着他的伤口心惊肉跳。

肉都露在外面,怎么愈合得了?

天气又热,很容易感染的。

陆启明看看她,又看看天色,忽然说:

“给我拿针来。”

她愣了愣,“你要做什么?”

“缝伤口。”

“我们没有麻药,多痛啊。”

陆启明耸耸肩,“我知道啊,可是某人威胁我不准死,我能怎么办?痛就忍忍吧。”

江妙妙见他到这种时候还开玩笑,心里更难过了。

她想了会儿,想出一个办法。

“仓库里有几瓶做菜用的二锅头,要不你先把自己灌醉,我趁你醉的时候缝?”

他苦笑,“得了吧,我都怕你趁我昏睡不醒□□我。”

“……谁要□□你?”

“你啊,昨天晚上冲我扑过来,推都推不开。要不是丧尸及时赶到,我的贞洁就被你玷污了。”

江妙妙被他气得半死,起身说:

“好吧,你自己缝,痛不死你!”

她拿来针线包、酒精、打火机,陆启明将针头用火烫了烫,线放在酒精里简单地消了下毒,然后在大腿的伤口上外涂了一层布洛芬乳膏,就开始下手了。

江妙妙根本不敢看,虚着眼睛,脸皱得像包子皮。

棉线从皮肉中穿过时拉扯出轻微声响,听得她也跟着痛。

布洛芬止痛效果有限,陆启明也高估了自己的忍痛能力,缝了几针就出了一身的汗,再也下不去手。

“妙妙。”

江妙妙睁开眼睛,颤声问:

“做什么?”

“帮个忙。”

“我、我不敢……”

“我给你加油,快点。”

针还在肉里,不能放着不管。

江妙妙颤巍巍地伸出手,接过针,抖得像个帕金森患者。

“不要怕,不要怕,就当缝猪肉,有什么好怕的……”

她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可当手指捏住他的皮肉,准备把针尖往里戳时,热乎乎的血液流到她手上,一股恶寒的感觉从尾椎骨升到脑子里,猛地缩回手,哭着说:

“呜呜,我真的不敢……”

陆启明叹了口气,搂着她亲了口。

“妙妙,帮帮我,我很痛。”

她被亲得晕乎乎的,看着手下可怕的伤口,狠狠心肠,开始缝合。

棉线用掉一大卷,陆启明腿上的伤终于被封好了,看起来歪歪扭扭的,像只大蜈蚣。

江妙妙经过最初的害怕,动作越来越娴熟,紧接着要去缝他肚子上的伤。

他连忙说:“等等,让我缓缓。”

他都快痛死了,这罪简直不是人受的。

江妙妙看着他虚弱的脸色,想到一物,跑去拿来,抽出一根点燃递到他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