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上位记 第70节(1/1)

姜韵仰头看向付煜,有些迟疑地看向产房:

“可是……”

付煜打断她的话:“这里用不到你。”

似怕她会执意留下,付煜拧眉加了句:

“你若再出了事,不过是添乱罢了。”

一句话,说得姜韵浑身不自在,她咬紧唇瓣,堪堪垂眸,轻声呐呐道:“那我听殿下的。”

付煜说完那话,其实也有些后悔。

尤其在女子脸色生白后,他立即移开了视线,就听女子小声地说:

“娘娘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付煜偏头看去,就见她眸中一抹担忧直面朝他迎来,还夹杂着些许不安。

付煜自然知晓她这份不安从而何来。

他心底有些恼。

莫非他就是这么不分是非的人?

和她无关的事,皆会怪罪到她身上?

姜韵待他素来会装可怜,对着她,他一句狠话也说不出来。

可姜韵走后,付煜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他凉凉扫了眼张盛,负手而立,沉声说:

“继续。”

张盛心中有些惋惜。

若姜韵姑娘还在院中,哪怕为了照顾姜韵姑娘如今的身子,殿下也会压着些脾气。

顶着殿下稍凉的视线,张盛忙低下头:

“奴才一直派人守着正院,直到殿下回府时,王妃也一直未出意外。”

换句话说,张盛心中也觉得自己冤枉。

特意挑在殿下回府时候,将姜韵姑娘有孕的消息透露给王妃知晓,这摆明了是有人精心算计。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他时刻谨慎一点都不敢松懈,可谁知晓,就这样,还是让人钻了空子。

张盛话音甫落,李侧妃就徐徐添上一句:

“昨日妾身还听说,姐姐本想亲自去迎殿下回府,谁能料到……”

她没说完,就叹了一口气,似甚是惋惜。

付煜紧紧按住扳指,因付铭之故,他素来对李侧妃不会过多苛责。

可李侧妃如今的话,却是让他气极反笑,脸色倏地冷下来:

“够了!”

李侧妃一顿,惊疑不定地看向付煜。

付煜扯了扯唇角,掀起眼皮子看向她:

“侧妃是在说府中不该有人怀孕,还是在说王妃善妒?”

即使李侧妃话中的确有这抹含义,但被付煜挑明时,李侧妃脸上依旧刹那间褪尽了血色,砰一声跪地,院子中顿时乌压压地跪了一片。

即使她和王妃素来不和,但妄议王妃善妒的罪名,却也不是她能担得起的。

对李侧妃的动作,付煜眸色都未动一下,只平静地说了一句:“你管着后院,却叫王妃早产,李氏,你难逃其责。”

从侧妃到李氏,只一个称呼的转化,却叫院中的人顿时噤若寒蝉。

殿下素来宠爱侧妃,甚至往日王妃为难侧妃时,殿下也隐隐护着侧妃。

如今殿下忽然对侧妃生怒,叫旁人心惊不已。

就在李侧妃身后,陈良娣垂着眸,心中无奈。

侧妃想要作甚,她隐约猜得到些许。

她不知侧妃可察觉到了,但适才姜韵一开口,她就听出了姜韵和以往的不同。

即使姜韵在府中的身份一直有些说不出的微妙。

但姜韵自身却是颇为规矩。

一口一个奴婢,叫人根本抓不着她的错。

可方才,姜韵和殿下说话时,却没用“奴婢”自称。

她打眼瞧着,姜韵并非得寸进尺之人,那叫姜韵能有这般变化的原因,只可能是殿下特意要求。

连姜韵自称奴婢,殿下都觉得不喜。

侧妃凭甚会觉得,殿下会因王妃一事迁怒姜韵?

毕竟,在这件事中,姜韵何其无辜?

陈良娣稍稍抬头,却没看向付煜和李侧妃,而是朝一侧的产房看去。

她曾经不解,王妃娘娘性子不算和善,怎会任由世子一称呼流传下来?

可如今,她却是有些明白了。

陈良娣忍不住心中摇头。

定国公府走出来的嫡女,即使被情爱冲昏了头脑,却也不是傻子。

只盼着王妃这一胎,不要是嫡子,否则,这府中的天恐是真的要变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也不知侧妃娘娘可有察觉?

第50章

刘福将姜韵送回来后, 就立刻赶回了正院。

铃铛扶着姜韵,有些担忧地说:“姐姐,你脸色有些不太好……”

岂止不好。

定州如今有灾情, 所食所用, 皆不如在长安时, 姜韵又车马劳顿许久,再被王妃情形一惊吓, 她脸上近乎没有一点血色,惨白白的, 叫人见之于心不忍。

铃铛担忧地看了眼她的腹部。

那处尚平坦,根本看不出什么。

可铃铛在府中待的时间不短, 自然知晓女子有孕最要小心的就是前三个月的时候。

姜韵回神,冲她抿了抿唇,安慰道:

“我没事。”

姜韵这话说得倒没有作伪,她出了正院后,闻不见那浓重的血腥味,就渐渐地缓过了神, 即使在正院中, 也只是想要作呕,小腹之处倒没甚觉得不适。

铃铛也知晓, 王妃早产,太医和府中的心思定是都在正院中。

她小声道:“奴婢扶姐姐进去休息会儿吧。”

姜韵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铃铛,遂后,她轻点头。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这次回长安后, 她总觉得铃铛较之前有些变化。

似是要比往日相处间, 越像主仆了些。

说是休息, 但回到房间后,姜韵根本睡不着,一门心思皆是正院中王妃的情况。

她说不清,究竟想不想王妃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至少如今,她对王妃尚没有什么恶意,相较而言,对于李侧妃,她却是更嫌恶些。

李侧妃膝下有长子,想压过她的风头,如今来说,也只有王妃可做到了。

姜韵敛住眸色的晦涩难辨,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

她阖眸许久,终究是睡不着,她坐起来,动静吵到外间的铃铛,门被推开:

“姐姐怎么起来了?”

姜韵拢着眉心,轻叹了口气:“王妃那边如何了?”

即使回来,她也依旧心神不定,还不如在正院守着。

铃铛也脸色凝重地摇头:

“听说嬷嬷都送了两碗参汤进去了,可是还没有传来动静。”

都说女子生产时,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尤其是这女子初次有孕,更是会艰难上许多。

偏生王妃尚未到产期,这其中凶险怎会是一两句可言明的。

姜韵得了答案,她偏过头,看向楹窗外的天色,近乎将暗。

她不自觉拧起眉心:“这都几个时辰了?”

铃铛绞了帕子,递给她擦脸,一边小声回答:

“快四个时辰了。”

“奴婢听说,有人可能两天两夜才生得下来呢。”

姜韵心下稍沉。

四个时辰,不长不短的时间,往日在宫中时,那些妃嫔用的时间比这还长,姜韵却没甚感触。

如今许是与自身相关,她竟觉得这时间有些漫长了。